3. 焦虑与不确定性管理理论(AUM)
古迪康斯特是一位建树颇丰的学者,他所创立的焦虑与不确定性管理(AUM)理论被公认为跨文化交际学的经典理论之一。他曾经就学于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从该校获得社会学学士和硕士学位。毕业后,古迪康斯特在美国海军驻日本横滨基地里担任跨文化关系专家。他在日本度过三年时光,并于其间开始对跨文化交际学发生兴趣和作研究。自古迪康斯特投身跨文化交际研究以来,他一直致力于建构人际与群体间交际的有效性的理论,用以解释文化差异的影响。在其众多成果之中,AUM理论的贡献最为突出。
古氏的AUM理论建立在伯尔格(C. R. Berger)和卡拉布里斯(R. Calabrese)推出的不确定性消解理论(Uncertainty Reduction Theory)之上。两位学者于1975年率先提出由七个定理(axiom)和21个原理(theorem)构成的理论。古迪康斯特对他们的理论进行检验和改造,于1988年发表了不确定性和焦虑理论。 〔37〕 随后,他不断完善原有理论,并且在1995年首次把其理论命名为AUM理论。 〔38〕 AUM理论主要探讨如何调节焦虑,消除不确定性,进而能够有效地交际的问题。该理论的基本假设是:在跨文化交际过程中,人们首先需要有一种安全感;焦虑与不确定性管理影响着交际的进展,对交际的有效性起着关键的作用。
古迪康斯特的AUM理论大体上包含五个基本的概念:(1)陌生人(stranger);(2)不确定性(uncertainty);(3)焦虑(anxiety);(4)有效交际(effective communication);(5)留意(mindfulness)。陌生人概念来自德国社会学家齐美尔(G. Simmel),他把陌生人界定为让交际者感到既靠近却又疏远的人,即在物理空间上有邻近感,但在思维方式上却有疏远感的人。〔39〕 伍德(M. M. Wood)和苏尔茨(A. Schuetz)作了较为宽泛的定义。伍德认为,“陌生人是与某个特定群体第一次面对面接触的人”;苏尔茨认为,陌生人意味着“一个试图让他/她所接近的群体永久接纳或至少暂时为其所宽容的成年人”。〔40〕 古迪康斯特的理解最为宽泛,在他看来,陌生人是属于其他群体的、与我们不相同的人。 〔41〕
陌生人概念构成了AUM理论的起点,其第二个基本概念是不确定性。古迪康斯特认为,文化能够帮助人们预测他人行为,当陌生人置身于异乡的文化时自然无法预判周围人的意向,总要面对诸多的不确定性,产生相应的不安全感。不确定性属于认知现象,它是指陌生人在新的文化环境中不知如何是好的心理状态。〔42〕 不确定性可以分为预测性不确定性和解释性不确定性,也可以分为认知性不确定性和行为上的不确定性。不确定性存在于任何人际关系之中,但在跨文化关系中显得更为突出。〔43〕 跨文化交际过程中,人们对不确定性的承受有一定的限度。当它超过最高限度时,人们就难以进行有效的交际;但当它低于最低限度时,交际往往陷于单调与乏味。较为理想的情形是,不确定性介于最高与最低极限之间,可预测性与新奇性形成动态平衡,一道促进交际的顺利完成。
AUM第三个基本概念是焦虑。焦虑属于情感现象,同样是跨文化交际中最普遍的问题之一。它指因不安、紧张、担心或惊恐而引起的“一般化的、难以名状的失衡感”,亦即不安全感。出现焦虑的根本原因主要是交际者之间存在不可预测性和不信任感。人们对焦虑的承受同样有最大和最小限度。当焦虑过大时,交际者会因过于紧张,无法把注意力放在交际上,倾向于采取回避的态度;当焦虑过小时,交际者会失去好奇心,交际本身因此而失去活力。适当的焦虑有利于文化调整的展开和交际效果的改善。
AUM理论的第四个基本概念是有效交际。交际涉及信息的交换和意义的建构。大多数人按照自己的思路作判断,进行交际,但他们的判断不一定准确。有效交际是指人们在解读信息时较为准确地把握了对方要传达的意义,即能够最大限度减少误解的交际。误读的发生往往在无意之中,如果要对它加以纠正,交际者必须留意错误的存在以及另一种解读的可能性。
留意是AUM理论的第五个基本概念。人们交际时,在大部分时间里他们并不会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尤其是非言语的行为。处理信息过程中,他们有时集中注意力,有时则漫不经心。当交际者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时,他在某种程度上就变得留意了。留意涉及三种思维状态:(1)新范畴的创立;(2)对新信息的开放;(3)非单一性视角的意识。进入留意状态,交际者能够看到更多、更细微的差异,不会像粗心的人那样,总是以己之心揣度他人,以老的眼光看待变化的事物。
古迪康斯特提出了五个基本概念后开始建构他的AUM理论。在演绎理论命题之前,古迪康斯特提出六个前提假设:
(1)人际和群体间的因素都对跨文化交际产生影响。
(2)不同场合中我们所使用的种种身份使我们对交际的性质做出不同的判断。
(3)交际中至少有一个人属于陌生人。
(4)交际中,人们一般不太注意自己的行为,留意时更多关注结果而非过程。
(5)交际双方没有充分的主体间的相互理解(intersubjective understanding),难以避免误解。
(6)认知上的不确定性和情感上的焦虑直接影响交际效果,其他变量影响着不确定性和焦虑。
古迪康斯特认为,理论由变量、定理和原理组成,有其适用的范围、分析的层次和对实践的指导意义,在跨文化交际理论中文化本身可以被当作一个变量。定理是直接说明变量之间因果关系的命题;原理是定理的逻辑组合。AUM理论讨论的变量是包括不确定性、焦虑、自我与自我概念(self andself-concept)、动机(motivation)、对陌生人的反应(responses to strangers)、社会分类(socialcategorizations)、情境性过程(situational processes)、与陌生人的联系(connections to strangers)以及留意(mindfulness)。其中,不确定性和焦虑是核心变量和影响交际有效性的最根本的原因,它们之间不仅有直接的因果关系,而且通过其他七个中介变量——影响交际的表面原因产生联系,最终决定交际的效果。
自我概念是我们对自己的界定——我与他人的相似和差异。它涉及个人的自我认同、社会身份和自尊等方面。〔44〕 这些方面与五个基本变量的逻辑关系形成了六个定理:
(1)社会身份对交际过程影响的增加会使我们控制不确定性和焦虑的能力得到加强,提高我们预测陌生人行为的自信心,条件是陌生人被认为是另一个群体的典型代表。
(2)在个体主义文化中,个人认同对交际过程影响的增加也会起到同样的效果。
(3)我们越多运用独立的自我观念(self construals)与陌生人交际就会更多依靠个人信息来减少不确定性;如果我们越多运用相互依赖的自我观念来交际,就会更多地依靠基于群体的信息来减少不确定性。
(4)当我们多依赖群体获得自尊时,交际中就会有更多的焦虑,预测陌生人行为的能力随之下降。
(5)自尊的提升使我们控制焦虑的能力有所提高。
(6)越羞怯,控制焦虑的能力就越差,预测陌生人行为的能力将随之减弱。
以上六个定理主要表达下列两个观点:其一,人的个体及社会身份与不确定性及焦虑的控制有正相关的联系;其二,自尊的增强有助于自我控制能力的提高,羞怯的增加则会削弱这种能力。
与不确定性和焦虑直接发生联系的第二个变量是动机。人类某些基本的需求促使我们与他人交往。这些需求可以分为生理性的和社会性的两大类,其中社会需求只有在与他人交往中才能显现和满足。托马斯(W. I. Thomas)曾提出需求复合体之说,他认为人有四种基本需求,即安全、情感、社会认知和新经验。马斯洛(A. H. Maslow)曾提出生理需求、归属需求、尊严需求和自我实现的“需求阶段论”,主张越是前面的需求越是基础需求,只有基础层次需求得到满足后才能出现较高层次的需求。随着人自身以及社会的发展,人类的需求日趋多样化和复杂化。在特定的情形中,某些需求被放大,特定的对象因而被选为目标。所谓“动机就是有目标指向的需求”。〔45〕
依据古迪康斯特的观点,对于AUM理论而言有四种需求至关重要,它们是:(1)可预测感(a sense of predictability);(2)群体包容感(a sense of group inclusion);(3)避免或化解焦虑(to avoid or to diffuse anxiety);(4)维持自我概念(to sustain self-concept)。在交际过程中,只有当交际双方感到彼此可靠、行为可测时,他们的自我概念才会得到确认,相互之间才能有包容感。一般而言,人们依据各自的刻板印象(stereotype)来理解对方,交际活动常常不能顺利地进行。为了实现有效的交际,他们需要在趋同与差异化之间找到平衡点,使双方既感到身份安全,又有兴趣作更深入的交往。上述五个有目标指向的需求,即动机与不确定性和焦虑的互动关系构成了五个定理:
(7)群体包容感需求的增加将导致焦虑的增加。
(8)维持自我概念需求的增加将使焦虑加大。
(9)陌生人对自我概念肯定的增加会减少焦虑。
(10)陌生人可预测性的上升会减少焦虑。
(11)个人与社会身份安全感的提高将减少焦虑,增强自信心。
这五个定理主要说明动机与焦虑的关系,其观点可以概括为:可预测性、群体包容感和自我概念维持等需求得到正面回应时,交际者的焦虑就会缓解。
对陌生人的反应是与不确定性和焦虑发生联系的第三个变量。我们以何种方式对陌生人作出反应影响到焦虑和不确定性的增减。大体上看,交际者对对方的反应可以划分为三种类型,即认知的、情感的和行为的。在认知反应方面,如果我们简单化地处理信息就不容易准确地预测陌生人的行为;相反,倘若我们能够多元化处理信息就能较好地把握对方的意图,减少不确定性;在认知过程中,灵活的态度和不断的自我监督同样有助于我们判断陌生人的行为,消除焦虑。在情感方面,仅仅从自身的角度给予对方以同情并不能导致真正的理解。假如我们能够容忍对方的暧昧,进入移情状态就可以较好地理解,减少焦虑,进而更有效地交际。移情是指站到对方的立场来看世界,以对方的情感来待人接物,类似于孔子所说的“己欲达,先达人”。在行为方面,如果我们和陌生人都能相互谦让,积极看待对方的调整,做到和而不同,双方的共识就会增加,交际便能顺利地进行。跨文化交际者在上述三个方面对陌生人的反应和不确定性与焦虑的逻辑关系形成了七个定理:
(12)多元化处理信息能力的提高使我们能够更好地预测陌生人的行为。
(13)越僵硬地对待陌生人就会有越多的焦虑。
(14)更多的自我监控有助于增加我们预测对方行为的自信心;越关注行为的得体与否就会有越多的焦虑。
(15)越能容忍对方的暧昧我们就越能处理好焦虑问题,也越能准确地预测陌生人的行为。
(16)移情能力的增加使我们能更准确地预判陌生人的行为。
(17)陌生人对我们越谦让,我们的焦虑感就越小,预测他们行为的自信心就越大。
(18)调整能力越强,处理焦虑的能力就越强,预测陌生人行为的自信心就越高。
以上七个定理主要表达这样的观点:多元化处理信息的能力、移情能力、调整能力以及灵活与积极的交际态度有利于消除焦虑,更有效地交际。
社会分类是与不确定性和焦虑构成因果联系的第四个变量。社会分类是指我们通过理性的方式划分人群,使社会环境条理化的过程。这个概念类似于社会认同,它使混乱的世界变得井井有条,使我们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与属性,觉察到“我们”与陌生人之间的差异。当我们漫不经心地交际时,往往只注意到差异,但当我们留心交际时就会发现双方的相似之处,以及更多深刻或细微的差异。交际双方的共识自然重要,但更关键的是偏见的消除。如果我们能够比较充分地了解陌生人的社会认同,给予他们以正面的期待,不只依赖外表作判断,把差异化作深入交往的动力,就能较好地甄别出他们在特定场合中的身份定位,减少焦虑与不确定性。以下是AUM理论中七个与社会分类相关的定理:
(19)对我们自己与陌生人之间差异与共同点理解的增加将使处理焦虑和预测能力得到提高。
(20)交际双方个人的相似之处增加时,我们处理焦虑以及预测陌生人行为的能力就会得到加强,条件是只有当陌生人有强烈的群体认同时,对群体差异的理解才显得至关重要。
(21)准确划分陌生人社会类别能力的提高有助于预测能力的提高。
(22)越多从群体成员的角度理解陌生人的行为,处理焦虑的能力就越低,也越不能准确地判断他们的行为。
(23)我们越是能够认识到陌生人群体成员之间的差异,处理焦虑的能力就越高,也越能准确地预测陌生人的行为。
(24)越是正面地看待陌生人的行为,我们在交际中体验到的焦虑就越少,预测对方的自信心就越强。
(25)越是意识到陌生人对正面期待的违背或对负面期待的肯定,我们就会有越多的焦虑,预测他们行为的自信心就越小。
以上七个定理主要表达下列观点:更多地理解双方的差异与共同点、认清对方社会身份,灵活、正面地理解陌生人的行为,努力增加共识,焦虑与不确定性就会减少,跨文化交际就更为有效。
情境过程是AUM理论中影响焦虑和不确定性的第五个变量。所谓情境过程实际上是指各种具体的交际情形或语境,交际者对它作出不同的反应可以导致不同的结果。在交际过程中,我们使用众多的脚本(scripts)——个人所预期的、前后统一连贯的事件序列(a coherent sequence of events)。更明确地说,它是交际者心中已经定型且得到同一文化成员认可的、关于交际过程条理化的安排。例如,交际中谁应该先说话、一方说话时另一方是否可以随时打断或只能倾听等。它告诉人们如何在不同的场合按既定的程序进行交际,帮助人们预测对方的行为,减少心理上的焦虑。交际脚本通过实践而获得,心智正常的人可以有数千种脚本,游刃有余地与他人交往。在与陌生人交际中,人们倾向于运用简化、单一的脚本,但对方不一定能够理解其意图,因为双方的视角往往并不一致。碰到这种情形,适当使用寻求信息和自我调整等脚本有助于交际的顺利进展。随着交际的深入,复杂、多元化的脚本,即让交际双方都能接受和理解的程序安排就会逐步形成,跨越交际障碍的能力就能得到提高。除了构建多元化的脚本,营造积极、友好、宽松的氛围以及合作性的相互关系也对成功的交际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跨文化交际中的各种具体情形与焦虑和不确定性的因果联系构成了五个定理:
(26)更多运用复杂、多元化的脚本将减少焦虑,提高我们预测陌生人行为的能力。
(27)交际场合比较轻松,焦虑就会减少,推测陌生人行为的能力将有所提高。
(28)交际双方的目标越有协调性,焦虑就会越少,预判陌生人行为的信心就会越强。
(29)交际中规范性与制度性的支持越多,焦虑就会越少,预测陌生人行为的信心就会越大。
(30)群体内部成员(ingroup members)在场人数增加后,与陌生人交际的焦虑将有所减少。
以上五个定理主要揭示如下交际原则:交际者应该尽量运用多元化的思维来进行交际,努力求同存异,充分利用双方的资源来应对不同的交际场合。
与陌生人的关系是AUM理论中与焦虑和不确定性有逻辑关系的第六个变量。我们同陌生人建立何种关系影响到焦虑与不确定性的多少。交际双方的相似性固然是和睦关系的基础,但相互间的差异也可以转化为联结的纽带。实践证明,我们从与我们不同的人那里比从与我们相似的人那里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46〕 同陌生人建立相互依赖和建设性的关系要求我们开放自我、尊重他人、以平等的精神交际。如果交际双方有着友善、亲密和相互依赖的关系,焦虑和不确定性就会减少,交际就能较为顺畅地进行下去。与陌生人的关系和焦虑及不确定性的因果联系形成了七个定理:
(31)对陌生人吸引力的增加将减少焦虑,提高我们预测他们的行为的自信心。
(32)越能在道德上包容陌生人,处理焦虑的能力就越高。
(33)越能尊重陌生人,处理焦虑的能力就越强,预测他们行为的准确性就越高。
(34)与陌生人接触数量的增加与质量的提高将减少焦虑,使我们能够更准确地预测他们的行为。
(35)与陌生人相互依赖关系的增强将减少焦虑,使我们能够更自信地预测他们的行为。
(36)与陌生人亲密程度的增加将减少焦虑,使我们预测他们行为的自信心增强。
(37)与陌生人共享网络的增加将减少焦虑,提高我们预测其行为的自信心。
上述七个定理主要表明这样的观点:在交际中,如果我们能够与陌生人建立起相互宽容、相互尊重和相互依赖的关系,不断扩展双方共享的领域,就能打消隔阂,去除误解与焦虑。
留意是与焦虑及不确定性有密切联系的第七个变量。在与陌生人的交往中,信息的收集具有关键性的作用。只有细心观察,并且以开放、不拘泥于陈规陋俗的姿态进行交际,我们才能获得所需信息,理解陌生人。为了能够准确理解陌生人的行为,我们首先要站在他们的视角,看看他们是如何解读信息的。这样就可以避免交际中的片面性和主观性,减少不必要的误解。其次,我们要了解陌生人的文化背景,学习他们的语言,努力消除偏见与成见。当我们较好地理解对方,适当控制焦虑时,就能专心解读信息,有效地进行交际。留意与焦虑及不确定性对交际效果的影响构成了下面10个定理:
(38)收集所需信息能力的提高将使我们能够更准确地预测陌生人的行为。
(39)对陌生人的行为进行描述能力的提高将使我们能够更准确地判断他们的行为,条件是我们必须留意交际过程,焦虑和不确定性被控制在最小和最大限度之内。
(40)对陌生人所属群体背景知识的增加将提高我们处理焦虑的能力以及预测他们行为的能力,条件是我们必须处于留意的状态。
(41)有关陌生人语言的知识增加时,我们处理焦虑的能力就会提高,也能够更准确地判断他们的行为。
(42)我们越是能够以开放的姿态了解有关陌生人的新信息,就越能准确地预测他们的行为,条件是焦虑和不确定性被控制在最小和最大限度之内。
(43)在同样条件下,把陌生人放在新的范畴中加以理解或辨别陌生人与其他群体成员之间差别能力的提高,使我们能够更准确地判断他们的行为。
(44)在同样条件下,越能意识到陌生人解读信息以及传递信息所采用的视角,我们的判断能力就越强。
(45)焦虑越超出最小和最大界限,我们预测陌生人行为的能力就会越小。
(46)对陌生人抱有负面预期时,我们越是保持留意状态就越有能力处理焦虑,越能准确地判断他们的行为。
(47)处理焦虑以及预测陌生人行为能力的提高将使交际更为有效,条件是我们必须时刻留意;当焦虑和不确定性低于最小限度时,交际的效果不会得到改善,而当它们高于最高限度时,交际的有效性将会降低。
上述10个定理主要表达下列观点:交际效果的好坏取决于交际者能否留意收集信息、了解陌生人的语言、文化背景和思维方式,以新的视角和积极认真的态度进行交际;取决于交际者能否把焦虑和不确定性控制在可承受或调节的范围以内。
以上10个定理和前面的37个一起阐明了具体的交际原则。古迪康斯特认为,后面10个定理对于交际的有效性最为关键。换句话说,留心处处是学问,交际者是否留意直接关系到交际效果的好坏。一般而言,理论不仅有其基本概念、变量和定理还应包括由定理组合而成的原理。古氏没有详细阐述其AUM理论的原理,在他看来不是所有定理都可以组合在一起形成原理,有些定理相结合构成原理时会有“排中谬误”(fallacy ofthe excluded middle)。例如定理A与C联系、定理B与C联系,但不能就此推断定理A与B有联系,因为定理A很可能通过另一个中介定理D与B发生联系。言外之意就是原理的产生还要依据广泛的实证研究,有待深入论证。
至此,AUM理论似乎已经完成,但古迪康斯特认为,上述理论只适用于美国,即族群间或群体间的交际,如果把它运用到跨文化领域,还要加入文化变异(cultural variability)变量。因为焦虑和不确定性虽然普遍存在于各种文化之中,但不同的文化成员对它们有不同的界定。在建构适用于跨文化领域的AUM理论时,古迪康斯特借鉴了霍夫斯泰德的文化维度概念,把霍氏分离出来的四个文化维度,即个体主义与集体主义、不确定性规避、权势距离以及男性与女性气质,作为文化变异的维度进行考察。古迪康斯特没有重新创建另一个理论,而是把原有AUM理论中的七个基本概念与文化变异维度中的四个新概念整合在一起,分析它们之间的相互影响,直接在前面阐述的47个定理的基础上概括出47个新的定理。
总体上看,适用于跨文化领域的AUM理论比其母本多了一个基本变量——文化变异性以及个体主义与集体主义和权势距离等四个子变量。需要强调的是,原有的AUM理论定理之间有着较为密切的因果关系,但加入文化变异变量后的理论定理只具有陈述上的联系,因为古迪康斯特抱有这样的观点:文化因素间的因果关系是无法验证的。实际上,社会学家、人类学家和文化研究者早就阐明过文化研究的非实证性和解释性。然而,文化研究的解释性并不意味着它没有科学性,这一领域研究的科学性主要体现在方法上,即资料收集应具有客观性与统一性,理论的解释应具有系统性、普遍性和开放性。古迪康斯特虽然不要求跨文化AUM理论的定理具有严格意义上的因果关系,但基本上延续了前面的方法。他把文化变异理解为“平均差异”(mean difference),即各个文化在个体主义与集体主义以及权势距离等文化价值取向上的总体差异。这既避免了对各国文化作简单化、非此即彼的分类,也使相关定理可以在文化层面上得到实证检验。
在加入文化变异维度的AUM理论中,自我与自我概念主要受个体主义与集体主义变量的影响,它们之间的互动关系形成了六个定理:
(1)在与陌生人交际时,集体主义倾向增加,社会认同对行为的影响随之增加。
(2)与陌生人交往时,个体主义倾向增加,个人认同对行为的影响随之增加。
(3)个体主义倾向增加时,交际中我们将运用更多独立的自我概念指导行为;集体主义倾向增加时,我们在交际中将更多运用相互依赖的自我概念指导行为。
(4)集体主义倾向增加时,我们会更多依靠群体内部成员来赢得自尊。
(5)个体主义倾向增加时,自尊对于我们交际行为的影响随之增加。
(6)集体主义倾向增加后,交际中的羞怯感随之增加。
动机同样与个体主义与集体主义取向变量密切相关,它们之间的联系形成了五个定理:
(7)与陌生人交际时,集体主义倾向增加后,对群体包容感的需求随之增加。
(8)集体主义倾向增加后,维持相互依赖的自我观念的需要将会增加;个体主义倾向增加后,维持独立的自我观念的需要将会增加。
(9)个体主义倾向加强时,陌生人确认自我概念的倾向随之加强。
(10)个体主义倾向增加后,我们将更多使用基于个人的信息来预测陌生人的行为;集体主义倾向增加后,我们将更多使用基于群体的信息来判断陌生人的行为。
(11)个体主义倾向增加后,我们的个人认同感将加强;集体主义倾向增加后,我们的集体认同感将加强。
对陌生人的反应主要和权势距离、不确定性规避以及个体主义与集体主义变量相互联系,它们之间的互动关系构成了七个定理:
(12)权势距离的增加会导致多元化处理信息能力的下降。
(13)不确定性规避倾向的加强将使我们更多地以僵硬的态度对待陌生人。
(14)个体主义倾向的增加将导致自我监控的增加;集体主义倾向的增加将使我们更关注行为的社会得体性。
(15)不确定性规避倾向加强后,我们对陌生人暧昧的宽容度将会降低。
(16)集体主义倾向增强后,我们的移情能力将有所削弱。
(17)集体主义倾向增强后,我们对陌生人行为的谦让程度将有所提高。
(18)集体主义倾向的加强将使我们交际的调整能力得到提高。
社会分类主要同集体主义与个体主义以及不确定性规避变量发生联系,它们之间的互动关系构成了七个定理:
(19)集体主义倾向的增加将使我们对群体内部的成员与陌生人之间差异的理解有所提高。
(20)个体主义倾向的加强将使我们对群体内部的成员与陌生人之间相似性的感知得到加强。
(21)集体主义倾向增加后,我们将能够更好地划分谁是自我、谁是陌生人。
(22)集体主义倾向增加后,我们将在更大程度上把陌生人的行为归结为他们的群体认同。
(23)个体主义倾向增加后,我们对陌生人所属群体文化变异的感知将有所减少。
(24)不确定性规避倾向的加强将使我们对陌生人行为的正面期待有所减少。
(25)不确定性规避倾向增加后,我们对陌生人违反正面期待和肯定负面期待的意识将会增强。
情境过程主要和不确定性规避、权势距离以及个体主义与集体主义变量产生联系,它们之间的互动关系形成了五个定理:
(26)不确定性规避倾向增加后,我们与陌生人交际时使用的脚本的复杂性将会增加。
(27)不确定性规避倾向增加时,交际场合的非正式性将有所下降。
(28)权势距离加大后,我们与陌生人在目标上的协同关系将有所削弱。
(29)不确定性规避倾向增加时,我们较少能够得到规范性与制度性的支持。
(30)集体主义倾向增加后,交际场合中群体内部成员的比例将有所上升。
与陌生人的联系主要受不确定性规避、个体主义以及女性气质变量的影响,它们之间的互动关系形成了七个定理:
(31)不确定性规避倾向上升后,我们对陌生人的吸引力随之下降。
(32)个体主义倾向加强后,对陌生人的包容度将有所提高。
(33)不确定性规避倾向加大后,对陌生人的尊重会有所减少。
(34)个体主义倾向增强后,与陌生人交际的数量和质量都将有所上升。
(35)女性气质增加后,与陌生人的相互依赖性将有所加强。
(36)个体主义倾向上升后,我们所感受的与陌生人之间的亲密程度将有所提高。
(37)个体主义倾向上升后,我们与陌生人共享的网络资源将有所增加。
焦虑、不确定性、留意以及有效交际主要受文化变异性层面中集体主义与个体主义以及不确定性规避因素的影响,它们之间的联系形成了应用于跨文化领域AUM理论的最后10个定理:
(38)集体主义倾向的增加将使我们收集所需信息的能力得到提高。
(39)个体主义倾向的上升将使我们说明陌生人行为的能力得到增强。
(40)个体主义倾向上升时,我们对陌生人背景知识的理解力将有所提高,条件是交际者处于留意状态。
(41)集体主义倾向增加时,我们对陌生人语言的了解将有所增加。
(42)个体主义倾向的上升将使我们更为开放地看待陌生人的行为。
(43)个体主义倾向上升时,我们更能把陌生人放到新的范畴中加以理解(或更能认识到陌生人与其所属群体其他成员的差异)。
(44)个体主义倾向增加时,我们会更多意识到陌生人解读信息的视角。
(45)不确定性规避倾向上升后,焦虑随之增加。
(46)个体主义倾向的增加将使我们在对陌生人抱有负面期待时更能留意他们的行为。
(47)不确定性规避倾向上升时,处理焦虑的能力随之下降;个体主义倾向上升时,我们判断和解释陌生人行为的准确性将有所提高,条件是交际者处于留意状态。
古迪康斯特的AUM理论主要探讨焦虑与不确定性处理和跨文化交际效果问题。人们在与其他文化成员交际时难免会有焦虑和种种不确定性因素,因为他们无法依赖自己早已习以为常的文化背景来解读对方的信息。古氏AUM理论中的焦虑和不确定性与其他学者讨论的文化休克(culture shock)有共同之处。文化休克是指在异文化中体验到的不同程度的心理恐慌与危机感,它大体涉及六个方面:(1)由于心理调节困难引起的紧张感;(2)失去朋友、家人、社会地位等的失落感;(3)被排斥感和对他人的排斥;(4)价值、信仰和角色预期的混乱感;(5)由差异而引起的焦虑、厌恶和惊讶感;(6)对新环境中的事物、人与工作的无能为力感。〔47〕 有学者直接指出,文化休克就是一种因失去社会交际中共有的符号和象征而产生的焦虑;人们在学习新的语言与文化时都将或多或少地经历社会不确定性或不满。〔48〕 揭示焦虑与不确定性对跨文化交际的影响,提出针对性措施有着重要的意义。
AUM理论的基本假设是交际一方总是以“陌生人”的角色出现,交际的有效性关键取决于交际者对焦虑和不确定性的处理。这种视角把跨文化心理因素放在首要位置,突出了交际者的认知、情感以及行为的作用。从心理层面看,焦虑与不确定性的确对跨文化交际有效性有关键性影响,因为当它们超过一定界限时交际者会回避交际。〔49〕 然而,从跨文化交际整个过程来看,情况却未必如此。有学者指出,语言能力以及语言上的自信心对跨文化交际效果起到决定性的作用。〔50〕 AUM理论中焦虑、不确定性、自我与自我概念、动机、对陌生人的反应、社会分类、情境过程、与陌生人的关系、留意以及文化变异性10个变量与跨文化交际的有效性构成了两个层次的因果联系:焦虑与不确定性和跨文化交际的有效性构成直接、根本的因果联系,而其他八个变量和焦虑与不确定性之间的互动与跨文化交际有效性构成间接的逻辑联系。
AUM理论的基本观点是:跨文化交际能够展开的前提是焦虑和不确定性必须处于最低和最高两个临界点之间,交际效果的好坏取决于交际者减少误解的能力;当焦虑过高时,我们处理信息的能力将下降,当不确定性过高时,我们难以获得足够的自信心来判断对方行为或解释其态度。〔51〕 虽然古氏自己认为加入文化变异性的AUM理论中各个变量之间仅仅存在陈述上的联系,但我们仍然可以从其论述推断出他的主要观点:第一,个体主义取向的文化成员倾向于以独立的个人身份进行交际,能够积极对待陌生人,留意他们的视角,包容他们的行为;而集体主义取向的文化成员更多以集体的身份与陌生人交往,容易对陌生人产生负面期待,难以站到对方的立场进行交际;前者强调自我概念的确认,注意个体差异和自我调整,后者重视群体内部的一致性以及与陌生人之间的区别和社交礼仪。第二,权势距离的加大、不确定性规避倾向的上升都不利于交际的展开;权势距离的增加疏远了陌生人,使交际双方难以在目标上协同一致,处于地位较高的一方更易简单化处理信息;不确定性规避倾向的上升使我们不易容忍暧昧,焦虑加大;女性气质的增加使交际双方易于建立相互依赖的关系,有助于交际效果的改善。
需要指出的是,古氏的一个论断让人有些费解。他提出:集体主义倾向上升后,我们对陌生人语言的了解将会增加,例如对他们的方言、行话和俚语。文化取向与语言知识似乎没有必然的正相关联系。增加语言知识的主要途径无疑是学习,而学习效果的好坏涉及动机、兴趣、环境和方法等因素。在外语学习中,文化间的相似性自然也是促进外语学习的因素,但文化的集体主义倾向却不一定能够帮助我们提高外语知识。古迪康斯特或许是想表明,集体主义文化属于高语境文化,其成员强调语境在交际中的重要性,在各种交际场合都有较为固定的话语模式,他们更善于识别群体内部成员与外部成员在不同交际场合中的话语差异。
1998年古迪康斯特对AUM理论进行拓展,探讨陌生人在新的文化中作跨文化调整的原因与相应的能力。〔52〕 但该理论主要针对跨文化调整的培训,没有提出新的观点或命题。2005年,他意识到仅仅在AUM理论中加入文化变异的变量是不够的,他需要解释文化差异对跨文化调整过程的影响。 〔53〕下面我们对古迪康斯特2005年更新的理论作简要介绍。该理论同样以陌生人为核心概念,着重解释旅居者(sojourners)如何管理焦虑与不确定性、适应当地文化的问题。AUM理论从自我概念(self-concept)、互动的动机(motivation to interact)、对东道主的回应(reactions to hosts)、东道主的社会分类(socialcategorization of hosts)、情境过程(situational processes)、与东道主的联系(connections with hosts)、伦理方面的互动(ethicalinteractions)以及东道国文化条件(conditions in host culture)八个方面来论述陌生人的跨文化调整过程与结果。
围绕自我概念,古迪康斯特提出六个命题:
(1)当交际者感到自己的文化身份安全、焦虑与不确定性处于可以调节的范围内,并且觉得对方的特征与其文化相吻合,不太留意时,他越是以文化身份为向导进行交际,就越有自信预测对方的行为,感受的焦虑也越少。
(2)当交际者感到个人身份安全、焦虑与不确定性处于可以调整的范围内,并且不太留意时,他越是以个人身份为导向进行交际,预测对方行为的能力就越低,感受的焦虑也越多。
(3)在同样的条件下,自尊心的提高将使他能够更准确地预测对方的行为,感受较少的焦虑。
(4)在同样的条件下,集体自尊的提高能够使交际者更准确地预测对方的行为,减少焦虑。
(5)在同样条件下,交际者文化身份受到的威胁加大,他预测对方行为的能力就会降低,感受到的焦虑也会增多。
(6)当交际者不留意时,其文化身份受到的威胁增加后,他们预测对方行为的能力会降低,感受到的焦虑也会增多。
围绕互动动机,古迪康斯特提出四个命题:
(7)当交际者不留意时,他越是需要得到包容,感受到的焦虑越多。
(8)在同样情形下,交际者维护自我概念的需求增加时,他所感受到的焦虑也会增加。
(9)当焦虑与不确定性处于可以调整的范围内,并且交际者不太留意时,对方对其自我身份确认的增加,将使他的焦虑有所减少。
(10)在同样情形下,交际者自信心的上升,将使其焦虑有所减少;焦虑的减少使他能够更自信地预测对方的行为。
围绕对东道国成员的回应,古迪康斯特提出六个命题:
(11)当焦虑与不确定性处于可以调整范围内,并且交际者不太留意时,处理复杂信息能力的提高将使他能够更准确地预测对方的行为,感受较少的焦虑。
(12)在同样情形下,交际者对待东道国成员的态度越僵硬,他感受的焦虑将有所增加,预测能力也会随之下降。
(13)在同样情形下,交际者越是以不确定性为定位,他就越能准确地预测对方的行为。
(14)在同样的情形下,交际者越是能够容忍暧昧,所感受的焦虑就越少。
(15)当交际者尊重东道国成员,焦虑与不确定性处于可以调节的范围内时,移情能力的提高将使他减少焦虑,能够更准确地预测对方的行为。
(16)当焦虑与不确定性处于可以调整的范围内,并且交际者不太留意时,调整能力提高后,焦虑将有所减少,预测对方行为的自信心会有所上升。
围绕东道国成员的社会分类,古迪康斯特提出七个命题:
(17)当焦虑与不确定性处于可以调整范围内,并且交际者不太留意时,交际者掌握的有关东道国的文化知识有所增加时,其焦虑会随之减少,预测对方行为的准确性将有所提高。
(18)同样情况下,交际者越是觉得东道国文化与自己的文化相似,所感受到的焦虑就越少,也越有自信预测对方的行为;如果交际双方的文化愈接近,他们就越能准确地预测对方的行为。
(19)在同样情况下,交际者越是觉得对方与自己相似,所感受到的焦虑就越少,也越能准确地预测对方的行为。
(20)在同样情况下,交际者划分东道国成员类型能力的提高将使他们能够更准确地预测对方行为。
(21)在同样情况下,交际者觉察到东道国成员与自己的差异增加后,所感受的焦虑将会减少,也能够更准确地预测对方的行为。
(22)在同样情况下,交际者对东道国成员正面预期的增加将使他们的焦虑有所减少,也能够更准确地预测对方的行为。
(23)当交际者比较留意,焦虑与不确定性处于可以调节的范围之内时,他越是能够搁置自己负面的预期,所感受到的焦虑就越少,也能够更准确地预测对方的行为。
围绕情境过程,古迪康斯特提出三个命题:
(24)当交际者比较留意,焦虑与不确定性处于可以调节的范围内时,他与对方合作的增加能够减少焦虑,提高预测对方行为的自信心。
(25)在同样条件下,交际者所属群体成员比例的增加将使他的焦虑有所减少。
(26)当交际者不留意时,他如果觉得自己与东道国成员之间的权力差距加大了,所感受的焦虑就会增加。
围绕与东道国成员之间的联系,古迪康斯特提出六个命题:
(27)当交际者比较留意,焦虑与不确定性处于可以调节的范围之内,交际者对东道国成员的吸引力增加后,他感受的焦虑将有所减少,也能够更自信地预测对方的行为。
(28)在同样情况下,交际者与东道国成员接触质量的提高将减少他的焦虑,使他能够更准确地预测对方的行为。
(29)在同样情况下,交际者与东道国成员之间相互依赖的增加将减少他的焦虑,使他能够更准确地预测对方的行为。
(30)在同样情况下,交际者与东道国成员之间亲密程度的增加将减少他的焦虑,使他能够更准确地预测对方的行为。
(31)在同样情况下,交际者与东道国成员共享网络的增加将减少他的焦虑,使他能够更准确地预测对方的行为。
(32)当社会支持不仅仅局限于同一个文化的成员,焦虑处于可以调节范围之内,并且交际者不留意之时,他所得到的东道国社会扶持的增加将减少他的焦虑。
围绕与东道国成员的伦理方面的互动,古迪康斯特提出三个命题:
(33)当交际者焦虑与不确定性处于可以调节的范围内,不太留意时,维系自我与他人身份能力的提高将减少他的焦虑。
(34)在同样条件下,交际者越是尊重东道国成员,所感受的焦虑就越少。
(35)在同样条件下,交际者越是能够包容东道国成员,他所感受的焦虑就越少。
围绕焦虑、不确定性、留意和跨文化调整,古迪康斯特提出四个命题:
(36)当交际者比较留意,不是过于警觉,并且焦虑与不确定性处于可以调节的范围之内时,描述东道国成员行为的能力提高后,他能够更准确地预测对方行为。
(37)当焦虑与不确定性处于可以调节的范围之内,东道国成员期待交际者使用他们的语言或方言时,交际者掌握对方的语言知识愈多就愈能准确地预测对方的行为。
(38)当交际者不是过于警觉时,他愈是留意交际过程,管理焦虑和不确定性的能力就愈高。
(39)当交际者比较留意,不是过于警觉,并且焦虑与不确定性处于可以调节的范围以内时,管理焦虑与不确定性的能力以及预测对方行为的能力提高后,跨文化调整能力以及交际的有效性也会有所提高。
围绕东道国文化条件,古迪康斯特提出三个命题:
(40)当交际者不太留意时,东道国成员对陌生人接受程度的提高将使他的焦虑有所减少。
(41)在同样情况下,东道国文化中多元主义倾向的增强将使他的焦虑有所减少。
(42)在同样情况下,东道国成员对陌生人歧视的增加将使他的焦虑增多。
围绕跨文化调整中的文化变异性,古迪康斯特提出四个命题:
(43)当交际者不太留意时,东道国文化中集体主义成分的增加将使他的焦虑增多,预测对方行为的能力将有所下降。
(44)在同样条件下,东道国文化中不确定性规避倾向的增强将使他的焦虑增多,预测对方行为的能力有所下降。
(45)在同样条件下,东道国文化中权势距离的加大将使身份较低交际者的焦虑增多,预测对方行为的能力有所下降。
(46)在同样条件下,东道国文化中不确定性规避倾向的增强将使比较年轻的交际者的焦虑增多,预测对方行为的能力有所下降。
本部分仅做学习参考,诚挚感谢《跨文化交际理论 (外教社跨文化交际丛书) 》by 戴晓东,大家还可参考阅读隋虹著的《跨文化交际理论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