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了坚持中国革命,在当时的条件下,必须进行武装斗争。但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武装斗争的主攻方向究竟是应当指向城市,还是指向农村呢?这个问题,只有遵循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原则,依靠实践经验的积累,才能予以回答。
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历史来看,无论中外,都找不到农村包围城市的经验。革命工作应当以城市为中心,这是一个时期内全党的共同认识。中共中央继续留在上海,党的工作重心仍然放在中心城市。但是,所有以占领中心城市为目标的起义很快就失败了。这些起义失败后保留下来的部队,大都经过摸索,逐步转移到了远离国民党统治中心的农村区域,在那里发动农民群众、开展游击战争、进行土地革命和创建工农政权。除毛泽东率领的秋收起义部队及时转移到井冈山地区、创建农村革命根据地以外,南昌起义余部一部分转移到海丰、陆丰地区与当地农民会合,主要部分由朱德、陈毅率领转移到湘南农村,在那里开始探索上山打游击、开展农村革命的新的途径,后来也上了井冈山。广州起义余部一部分也转移到海丰、陆丰地区与农民会合;一部分后来随朱德上了井冈山;另一部分则从广州西北郊转入农村,后来参加了广西左右江起义。客观环境迫使一批又一批的中国革命者深入到农村区域去坚持革命斗争。

八七会议旧址
八七会议以后的中共中央依据“找着新的道路”的要求,在领导各地武装起义的过程中,也初步提出了相机占领某个县或几个县、建立革命政权、实行武装割据的思想。1928年6月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在继续把城市工作的复兴视为革命高潮到来的决定条件的同时,肯定了农村根据地和红军是决定革命新高潮的更大的发展基础和重要力量。1929年6月,中共六届二中全会进一步指岀:在中国,找不到一个经济力量能够统治全国的大城市,所以中国革命要胜利,必须要有红军,必须要有广大的苏维埃区域的帮助。同年9月,中共中央给红四军前委的指示信更指岀:先有农村红军,后有城市政权,这是中国革命的特征,这是中国经济基础的产物。1930年5月,中共中央机关刊物《红旗》发表署名信件,明确提出共产党应当以大部分力量甚至全副力量去发展乡村工作;认为革命势力占据了广大农村之后,即可以联合起来包围城市、封锁城市,用广大的农村革命势力以向城市进攻,这样,革命必然可以得着胜利。
这些事实说明:以农村为工作重点,到农村去发动农民,进行土地革命,开展武装斗争,建设根据地,这是1927年以后中国革命发展的客观规律所要求的。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这条革命新道路的开辟,依靠了党和人民的集体奋斗,凝聚了党和人民的集体智慧。而毛泽东,则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毛泽东不仅在实践中首先把革命的进攻方向指向了农村,而且从理论上阐明了武装斗争的极端重要性和农村应当成为党的工作中心的思想。早在1928年10月和11月,毛泽东就写了《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和《井冈山的斗争》两篇文章,明确地指出以农业为主要经济的中国革命,以军事发展暴动,是一种特征;同时还科学地阐述了共产党领导的土地革命、武装斗争与根据地建设这三者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强调工农武装割据的思想,是共产党和割据地方的工农群众必须具备的一个重要思想。1929年4月,针对共产国际和中共党内某些人担心农村斗争超过城市斗争将不利于中国革命的观点,毛泽东指出:半殖民地中国的革命,只有农民斗争得不到工人的领导而失败,没有农民斗争的发展超过工人的势力而不利于革命本身的。随着红军的发展和根据地的扩大,1930年1月,毛泽东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文中进一步指出:红军、游击队和红色区域的建立和发展,是半殖民地中国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的农民斗争的最高形式,和半殖民地农民斗争发展的必然结果,并且无疑义地是促进全国革命高潮的最重要因素。以毛泽东为书记的红四军前敌委员会还明确地提出了“农村工作是第一步,城市工作是第二步”的思想。
从1930年10月起,蒋介石集中重兵,向南方各根据地的红军发动大规模的“围剿”。从1930年10月到1931年7月,红一方面军在毛泽东、朱德等指挥下,贯彻积极防御的方针,实行“诱敌深入”“避敌主力、打其虚弱”等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战术,连续粉碎了国民党军队的三次“围剿”。1932年底,又取得了第四次反“围剿”战争的胜利。鄂豫皖、湘鄂西等根据地的反“围剿”战争也取得重大胜利。
虽然打退了前四次“围剿”,但“左”倾错误的进一步发展,使得红军在反“围剿”中只能继续执行错误的战略战术,从而在蒋介石重新发动的进攻面前遭到更为严重的损失。其最大的恶果,就是使红军在第五次反“围剿”作战中遭到失败。
1934年9月下旬,中央根据地仅存瑞金、会昌、害都、兴国、宁都、石城、宁化、长汀等县的狭小地区。在这种情况下,红军只能被迫撒离中央根据地,实行战略转移——长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