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单元   明清格调：台州诗歌选读

 

第一课时  明清市区临海温岭诗歌选读

1.玲珑四犯 · 台州作①

明 · 刘基

   白露点珠，明河生浪，秋光看又一半。翠衾②知夜永，清梦冷孤馆。 南楼③数声过雁，西池④桂花零乱。岁序⑤如何，江山若此，赢得鬓霜满。

  伤心谩回愁眼，见蛩⑦吟蔓草，萤度荒疃⑧。泪随黄叶下，事逐浮 云散。沧波衮衮⑨东流去，问谁是、登楼王粲⑩。菊绽篱边，赋归来恐晚。( 注：方国珍作乱，据温台，岂其时耶?)

【 注 释 】

①台州作：词作写于刘基担任 江浙行省将，参与镇剿方国珍反元 起义时。方国珍(1319—1374),  又名方谷珍，台州路桥人，元末明 初浙东农民起义军领袖。台州有 “洋屿青，出海精”的谣谚，“洋屿”, 就是洋屿山；“海精”指方国珍。 方国珍世代以行船海上贩盐为业， 兄弟五人，以此为生。元朝末年，统治者对百姓的压迫和管制十分恶劣。加上当时灾害多，民不聊生。陶 宗仪辑有浙东民谣曰：“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

②翠衾：指翠被。李商隐《药转》:“忆事怀人兼得句，翠衾归卧 绣帘中。”

③南楼：在南面的楼。谢灵运有《南楼中望所迟客》诗。

④西池：泛指西边的池塘。

⑤岁序：指年份更替的顺序，泛指时令。

⑥谩：莫，不要。

⑦ 蛩：指蟋蟀。

⑧疃 ： 村 庄 。

⑨衮衮： 同“滚滚”,大水奔流不绝、旋转翻滚的样子。

⑩登楼王粲：是指“建安七子”之一、东汉文学家王粲登楼作赋的 故事。王粲《登楼赋》主要抒写作者生逢乱世、长期客居他乡而产生怀国思乡之情和怀才不遇之忧，表现了作者对动乱时局的忧虑和对国家和 平统一的希望，也倾吐了渴望施展抱负、建功立业的心情。

【 导 读 】

      刘基(1311-1375),字伯温，谥曰文成，浙江青田人，元末明初 杰出的政治家、文学家和思想家。精通天文、兵法、数理等，尤以诗文 见长。诗文古朴雄放，不乏抨击统治者，同情民间疾苦之作。著作均收 入《诚意伯文集》,在文学史上，刘基与宋濂、高启并称“明初诗文三 大家”。

      刘基的诗歌中常有忧生之叹。至正十三年(1353),“方国珍起海上， 掠郡县，有司不能制。行省复辟基为元帅府都事”。刘基虽对元朝政治 极为不满，但为君主、朝廷效忠的正统思想并未泯灭。在踌躇一番后，出山参与镇剿方国珍事宜，并提出了“方氏兄弟手乱，不诛无以惩后” 的主张。但是，元廷不但招了方国珍的安，而且还斥责刘基主张剿捕方 氏之计。对朝廷一片忠心，得到的却是如此回应，这对刘基的忠元之心无疑是当头一棒。相比与方国珍的志得意满，更是悲慨难抑。

【思考与研讨】

   试分析该词下阙最主要的艺术特色。

2.韬钤①深处

明 · 戚继光

           小筑惭高枕，忧时旧有盟。

           呼尊②来揖客，挥塵坐谈兵③。

          云护牙签满④,星含宝剑横⑤。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⑥。

【 注 释 】

①韬钤：古代兵书有《六韬》和《玉钤》,合称“韬钤”,称用兵 的方略。此以代指作者与同僚商议军机之营帐。

②呼尊：尊，即樽，古代饮酒器具；呼尊，置酒。揖客：请客。

③“挥塵”句：坐而从容谈论兵法将略。挥塵:谓清谈、座谈。古

人闲谈时，常挥塵以助兴。塵,塵尾的省称，古人以驼鹿尾为尘拂，故称尘拂为塵尾。

④牙签满：谓藏书多。牙签：即书签，代指书籍。

⑤“星含”句：谓帐壁悬挂宝剑。《吴越春秋》:“伍子胥过江， 解其剑与渔父曰：‘此剑中有七星北斗，其值千金。’”

⑥海波平：喻国家安定。此指荡平倭寇澄清海域。

【 导 读 】

   戚继光(1528-1588),字元敬，号南塘，晚号孟诸，卒谥武毅。山 东蓬莱人。明朝抗倭名将，杰出的 军事家、书法家、诗人、民族英雄。 出身将门，初任登州卫指挥金事。  嘉靖三十四年(1555)调浙江，任 参将，抵御倭寇。嘉靖四十年(1561)

在台州大胜。次年后，接连赴闽、粤抗倭，直至解除东南倭患。隆庆元 年(1567)又被调往北方，镇守蓟州。他对练兵、治械、阵图等都有创 见，著有军事著作《纪效新书》《武备新书》《练兵实纪》及诗文集《止 止堂集》等。

   戚继光于1559年至1562年在台州抗倭，驻军海门(今椒江区)城隍庙。该诗当写于此时，表现了他一心戍边卫疆、保国佑民的铁军志向， 而并非追求个人功名的崇高品质。全诗格调高旷，慷慨激昂，笔力壮健。

【思考与研讨】

后人评价此诗格调高旷，慷慨激昂，笔力壮健，有“至大至刚之气”。 分析这首诗中“至大至刚之气”的具体体现。

3.登巾山

明 · 戚继光

春城东去海氛稀，城畔人行绕翠微①。

山麓高楼开重镇，辕门晓角起晴晖。

九天云气三台近，百里江声一鸟飞。

极目苍茫忆明主，吴钩②高挂斗牛③辉。

【 注 释 】

①翠微：巾山上有翠微寺，源自唐代诗人任翻《宿巾子山禅寺》的 诗句“僧在翠微开竹房”。也可理解为指巾山景色

②吴钩：钩，兵器，形似剑而曲。春秋吴人善铸钩，故称。后也泛指利剑 。

③斗牛：斗宿和牛宿，都是星宿名。

【 导 读 】

      戚继光是一位爱国将领、军事家，且有很高的文学修养，他的诗作 在当时便很有名气，被誉为文武兼备的“儒将”。《列朝诗集》评论说： “少保少折节为儒，通晓经术，携手徒步，人莫知为故将军也。少保绥 靖闽浙，功在东南，生平方略，欲自见西北者，十未展一二。故其诗多 感激用壮、抑塞贲张之词，君子读而悲其志焉。”

      戚继光的一生创作了不少诗歌，现存250首左右，有诗文集《止止 堂集》。这些诗作大多与他的军事生涯有关，在沿海抗倭时期创作50 首左右，在台州时期创作的诗歌也不下30余首。这就是戚继光把自己 的诗歌总名为《横槊稿》的本意。“诗言志”,可以说在戚继光的作品 中得到完美的体现。

       这首诗遒劲苍凉，无半点脂粉气。读之，不难体会到戚将军的心情。 现临海北固山下还有一座戚公祠，以纪念这位抗倭英雄。

【思考与研讨】

   阅读古诗词，对意象的理解很重要。请各写出一首有“吴钩”或“斗牛”的诗句。

4.过樵夫亭①

明 · 王士性

 鼎湖龙去②未应还③，敢谓乌号尚可攀。

 抱石有心甘楚泽，采薇无路觅商山。

 一言大义明霄汉，万死余生直草营。 

 姓字不传芳圈在，至今俎豆④出人间。

【 注释 】

①樵夫亭：即樵夫祠，始建于明隆庆间。明成祖登位时，后湖附近一位樵夫沉湖以示抗议 。

② 鼎 湖 龙 去 ： 典 出 《 史 记 》 。 据 载 轩 辕 黄 帝 采 首 山 之 铜 铸 鼎 于 荆 山 下，鼎成，有龙垂其胡髯来迎，黄帝与其群臣后宫等七十余人驾之此天。 其他子臣百姓上之不得，故紧握龙髯以致拔脱而坠地，黄帝的宝弓也因 之落地。后人因此将这地方名为鼎湖，而将黄帝之弓名为乌号。王士性 在诗中用此典故也是将“鼎湖龙去”暗喻为“靖难之变”时建文皇帝朱 允文于宫中自焚身死的传说。

③未应还：“未应还”这一疑问，虽说为诗家之语，为诗中留下空 白与想象。但也是应合了某种传言，传说建文皇帝当时在宫中自焚身死 的是他的替身，他本人循地道而远走。这是明代初年的一桩疑案。

④俎豆：俎与豆都是古代祭祀时的用具，这里代指祭祀。

【 导 读 】

     王士性 (1546—1598),字恒叔，号太初，临海人。明代著名旅行家 地学家，万历五年(157)进士，官至鸿胪寺卿。者有《五岳游草》《广志绎》《玉帆集》等。

     樵夫亭是临海东湖里面的一座小亭，其得名是因为纪念明代初年“靖 难之变”时于忧愤中投水而死的东湖樵夫，所以在诗题旁注有“樵夫死 革除难”。《明史 · 台温二樵列传》记载：“台州有樵夫，日负薪入市， 口不贰价。闻燕王即帝位，恸哭投东湖死。而温州乐清亦有樵夫，闻京 师陷，其乡人卓侍郎敬死，号恸投于水。二樵皆逸其名。”

     明代临海人何宽所撰《东湖樵夫祠碑记》记载，隆庆六年壬申(1572)    二月，巡按谢廷杰、知府张廷臣、县令周侯等于东湖亭以为祭祀。至四 月，樵夫祠落成。

     据这些史料推测，王士性这首《过樵夫亭》的创作时间应在樵夫祠落成之前。此时王士性年纪在25岁，尚未进士及第。但品味其诗，却 磊落老成、慨然痛快，幽深沉着处，不像是出自这个年纪人之手。

      就此诗写作以观，王土性的这首七律是首句平起平收式    用   十   五   珊  面。全诗起承转合，借古比今，毫无挂碍。颔联与颈联则对付极为工整。 m     其用典似为信手拈来，却又畅快妥帖，如自然生发而成 一 般。读王  性《过樵夫亭》,许多人胸臆间 一 定会生发起 一 股凛然之气，沛沛乎，浩浩乎!

【思考与研讨】

颔联“抱石有心甘楚泽，采薇无路觅商山”,连续用了哪两个典故 将东湖樵夫之死比之这些历史上忠节死难的仁人志士?

5.登白枫山次韵④

明 · 何宽

鹅岭②遥盘霄汉间，千年形胜枕雄关。

林中涛卷层层雪，海外云飞点点山。

放眼乾坤③原自小，惊心乌兔④几曾闲。

最怜极望渔盐地，轻去田庐未肯还。

【 注释 】

①次韵：即和别人的韵来写诗。

②鹅岭：以鹅颈之高挑，形容山岭之高峻。

③乾坤：指天地。

④乌兔：即日月。乌，金乌，指太阳；兔，玉兔，指月亮。

【 导读 】

      何宽(1514—1586),字汝肃，号宜山，栅 浦(今椒江栅浦)人。明嘉靖二十九年(1551)  进士，历官成都知府、工部右侍郎、南京刑部尚书、 吏部尚书、湖广按察使等。曾在栅浦建书院一所， 后废。著有《宜山集》18卷。与兄何宠齐名，时 称“二何”。子何大缙，亦具诗名，历官户部郎中， 铜仁知府，“廉敏有父风”。

      这是一首描写椒江枫山景色的上乘诗作。首句，写出了枫山高耸云 霄、枕海而踞的雄姿。次句，写从林隙间看海涛、从天际处看飞云与远 山的壮观景象。第三句，写自己看到与领悟到的天地之大和日月光阴之 无情。末句，写极望家乡渔盐之地，也表达了自己轻抛家舍而客居他乡 的无奈。

【思考与研讨】

尾联中的“怜”是什么意思?表达了诗人怎样的情感?这种情感还 体现在哪些诗句中?

 6.题石牛岭石牛①

                                                    明 · 何愚

   崔巍一石立山巅②,头角峥嵘③势俨然。

   苔藓作毛因雨长，藤萝穿鼻被风牵。

   经年不食村中草，何日能耕陇上④田 。

   恨煞⑤牧童鞭不起，数声长笛夕阳天。

【 注释 】

① 石牛：温岭市太平街道石牛山山顶有石如牛盘状，翘首云外，作 东南向。

②山巅： 一作“山边”。

③峥嵘：高峻。

④陇上：也作垄上， 一般指小山坡。

⑤煞：很，极。

【 导 读 】

       何愚(1352-1426),字起直，号东阁，明泉溪(今温岭市太平街道) 人。自小以文学知名，著有《东阁集》。“花山九老”之一。花山在温  岭市太平街道肖泉村岙里。明永乐二年(1404),林原缙、王崧、翁晟、邱海、邱谭、何愚、何及、狄景常和程完九逸士为避“靖难之役”后台 州乡贤方孝孺灭十族之灾和王叔英之死的株连，隐居山中，结社吟诗， 号称“花山九老”。

       这首描写怪形石头的诗歌饶有韵味。前两联诗人“就地取材”,选  用石牛山上的苔藓、藤萝等植物，并且扣住石牛“峥嵘”的特点，把石  牛描写得有形有态、妙趣横生。更有趣的是诗歌的后两联，诗人稍带怨气， 先后质问石牛和牧童。如能想象诗人质问时的“恨煞”之态，甚是有趣。

【思考与研讨】

       石牛本是石牛山山顶的一块怪石，但是经过诗人的描写俨然成了一 头活生生的耕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艺术效果?请试做探究。

               7.晓发泉溪望迂江①

                              明 · 谢铎

夜泊溪②头水浅清，岸花汀③草杂秋声。

 未离城郭犹尘梦④,暂忆家园亦别情。 

 山月出林高露⑤下，海风吹浪暗潮生。 

 村鸡忽报东方白，又是迂江一日程。

【 注 释 】

① 迂江：新河的别称，在温岭市新河镇境内。

②溪：指泉溪，现在称前溪，在温岭市太平街道境内。

③汀：水边平地，小洲。

④尘梦：尘世的梦幻。

⑤高露：露水。

【 导 读 】

      谢铎(1435—1510),字鸣治，号方山、方石。明桃溪(今温岭市 大溪镇桃夏村)人。英宗天顺八年(1464)进士，官至礼部右侍郎兼国 子监祭酒，赠尚书，谥文肃。著有《桃溪净稿》《元史本末》等。

      这首诗是写离愁别情的。诗人离开家乡去迂江，途中夜宿泉溪。本已萌生思乡之愁绪，而泉溪繁杂的秋声使诗人的乡愁愈发浓郁，以致通 宵未眠。东方既白，又开始一日的行程，离家乡会越来越远，意味着乡 愁会越来越浓。

【思考与研讨】

古诗词大多言简义丰，意蕴悠长。阅读古诗词必须进行艺术想象， 才能感受到古诗词之美。发挥想象，把诗歌首联改写为一段描写景物的文字 。

8.题家子①庄小辟②乡隐

清 · 王咏霓

          白云半峰起，来傍读书堂。

          流水到门尽，野花时一香③。 

          客来坐啸咏④,相与话羲皇⑤。

          日夕颇沉醉，悠然乐此乡。

【 注 释 】

①家子：地名，即今椒江葭沚。

②小辟：小筑(居处)。

③时一香：不时地开一次花、放一次香。

④啸咏：与啸吟、啸唱等一样，均有高吟、高唱、高呼之意。

⑤羲皇：即伏羲氏。古人把伏羲以前的人称为“羲皇上人”,认为 他们无忧无虑、生活安闲。陶渊明《与子俨等疏》:“常言五六月中， 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

【 导 读 】

       王咏霓(1839—1916),字子裳，号六潭、旌夫、鹤叟等，黄岩兆 桥(今椒江兆桥)人，晚清政要，近代著名诗人、教育家、书法家。王 会畴之子。清同治九年(1870)举人，光绪六年(1880)进士。授刑部 主事，署凤阳、安徽太平知府。洋务派外交家，曾随许景澄等为使，出 访德、法、美、英、日以及意大利、荷兰、比利时等国，协购北洋海军 军舰，考察军政教育。后随张之洞幕，辛亥后引疾还乡，从事著述，担 任过《光绪黄岩县志》总纂。其诗文沉雄博大，声名卓著。兼擅书法、 篆刻，曾为蒲华治印。著有《函雅堂集》《道西斋日记》等。

        本诗起句，先写自己乡隐之居的环境之美；接着，通过写水、写门、写 时、写花，又写客、写友、写啸咏、写闲话，把自己整个的隐逸生活表  现得既安闲又自在。最后，当诗人发出了“日夕颇沉醉，悠然乐此乡” 的感叹时，便觉得是那样的水到渠成了。由此可见，这位曾经漫游世界 的清代外交家，在晚年是如何钟情于家乡，且有点“乐而忘返”了。

【思考与研讨】

王咏霓的这首诗，充满着怡然自得的文人清趣。请结合具体诗句， 分析诗中流露的“文人清趣”。

9.湖墅

清·杨晨

    扁舟散发²欲何之，早向烟波理钓丝。

    一曲鉴湖双桨入，四明狂客③几人知。

    桃花水暖鱼初上，芦苇霜清④蟹共持。

    拟傍水仙祠结屋，棹歌⑤归趁夕阳时。

【 注 释 】

①湖墅：诗人建在鉴洋湖湖心沙洲上的西式别墅。鉴洋湖东邻路桥 区螺洋镇，周边有多条河流相连，三面被群山环抱，自然环境优美。

② 扁舟散发：扁舟，小船。散发：任意松散头发，表示归隐。李白 《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云：“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③四明狂客：指唐代诗人贺知章，其人性放旷，善谈说。晚年尤加 纵诞，自号“四明狂客”。本句一作“一曲鉴湖双桨卧”。

④芦苇霜清：化用诗经“兼葭苍苍，白露为霜”一句。

⑤ 棹歌：行船时所唱之歌。

【 导 读 】

       杨晨(1845—1922)，字定旉(fū),    路桥河西人。同治四年(1865) 举人，光绪三年(1877)进士，山东、四川道监察御史。著《三国会要》 《三国志札记》等。路桥的历史是与杨晨分不开的。杨晨非但撰写《路桥志略》,留下珍贵的历史资料，他更以兴办实业开创了台州近代工商业的先河，并以深厚的文化和著述使路桥这个商业重镇增添了儒商风采。

       这首诗透露出了晚年的杨晨内心深处的山水情怀和浑然忘忧的出离之感。他辞官回到路桥，作别仕宦身份的光环，从容地把后半生的时间 交给了辽阔的水域。当他第一次脚踩着鉴洋湖湖心岛潮湿的土地，极目 远眺——四面皆山，苍翠如画，湖水荡漾，清澈流韵，幽静至极。于是， 他在湖墅四周遍植名贵花木，南侧还建有一玲珑剔透的凉亭，称“湖心 亭”。在此，他著书、垂钓，过着潇洒的林泉安逸生活，并为自己起晚号“月河渔隐”。

【思考与研讨】

把一座湖当成精神坐标，杨晨像鉴洋湖的主人一样，以淡然和远视 面对尘世，以敬业的精神著书立学，以超拔的姿态追求精神的自由。他 的人生态度，决定了他在鉴洋湖中拥有的自由生活。杨晨有鉴湖，正如 苏轼有东坡，朱自清有荷塘，你的世界中也一定有这样宁静而自由的去 处，不妨也写一首小诗吧。

10.路桥

清 · 宋世荦

         罾网①村村挂，帆樯路路通。

         桥拖虹影落，沙啮浪花融。 

         蜃炭②涂墙白，渔舟簇火红。

         蓬壶③知不远，我欲趁长风。

【 注释 】

①罾网：渔网。

②蜃炭：古代将蛤壳烧成灰粉，可涂饰墙壁以驱虫，也可燥湿，谓 之蜃炭。

③蓬壶：蓬莱。古代传说中的海中仙山。

【 导读 】

      宋世荦(1765—1821),字卤勋，号确山，浙江临海人，清藏书家。 曾任福建大田、陕西扶风县知县，以廉洁著称。撰《确山骈体文》《沣 川诗征》《台郡识小录》《红杏轩诗抄》等。

      特生，即究修叶，入桥船》也深得其中精髓，诗曰：“一回潮上一回鲜，紫蛤花蚶不计钱。拨刺黄鱼长尺半，如飞摇到路桥船。”正因诗中有俗世味，才鲜活，也 因诗中有巧思，才生动。

【思考与研讨】

   诗中用字精巧，试举其中一二，加以赏析。

            11.南 官 河①

           清· 谢士俊

    何须伟绩著旂常②,赢得廉名去亦芳。

   豪士官卑原写意，诗人笔健讵③嫌忙。

    风清两袖春三月，泽瑞千家水一方。 

 试听讴歌声四起，鹭河无处不甘棠。

【 注释 】

①南官河：路桥的母亲河。也是远近闻名的浙东小运河，它是古代 官家开凿的一条向南而去的河流。根据路桥年鉴记载，南官河起自黄岩城关，五代开平元年(后梁太祖)到长兴二年(后唐明宗)(907 一931)开凿。

②旂常：即旗与常。旗画交龙， 常画日月，是王侯的旗帜。

③讵：难道；岂。表示反问。

【 导 读 】

路桥，湖多，河多。论湖泊， 路桥大大小小湖泊恰与天数齐参，路桥南官河计约365口。论河流，横穿路桥有三条大河，均属台州金清水系。河流湖泊构成路桥十万民众的生命之源。 有河流即有平原，有平原即有农田，有农田即有村庄，有村庄即有集镇。 路桥自然成为温黄平原中心点。而南官河，是路桥的母亲河，十里长街  傍南官河而建，包括7个街区，全长约3 . 5公里。沿街的历史建筑、街巷行道石板、古桥、南官河两岸传统风物，充满了江南水乡神韵，这是  一条孕育路桥人民生命和文化的水流。

【思考与研讨】

试着用散文化的语言改写该诗的颈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