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ses in translation
语言层面的意义损失
语域(language area)层面的意义损失
美学层面的损失
1. 语言层面的意义损失Loss of meaning on the linguistic level
The degree of loss of meaning depends on
a. 原语和译入语之间的差异程度
对于像英语和汉语这样分属于印欧语系和汉藏语系的两种语言,其语言形态和语法结构上的差异十分明显,要做到“完整”的翻译自然是不可能的。
e.g. 三人品字式坐了(象形文字)
They sat down facing each other.
原文中的表达利用了“品”这个汉字的特殊字形,而英语中找不到相似的摹形词来对应,若要翻译成英文,只能意译为“They sat down facing each other..", 信息虽然传递无误, 但 是“品”字带给读者的直观联想却失去了。
b.文本的内容与形式之间的关系(诗歌)
不少译者和评论者认为原作的语言形式与原作的内容是无法同时在译入语里保留的,“得意”则必然“忘形”,反之亦然。
2. 语域层面的意义损失 Loss of meaning on the language area
特有的自然环境、社会制度、文化习俗等产生的联想意义(associative meaning)是无法翻译的,导致特定的词句在译入语中无法完全对等。P262-263
e.g. white 白
红 red
golden bowl is broken (idiom)
3. 美学层面的意义损失 Loss of meaning on the aesthetic level
美学层面的损失包括:节奏,神韵,意境等
e.g. "Break, break, break"(P264-266)
原作的节奏、神韵、意境等美学上的特征通常被认为是最难传递的,因而也是翻译中损失最多的部分。林语堂曾说过,“凡文字有声音之美,有意义之美,有传神之美,有文气文体形式之美,译者或顾其义而忘其神,或得其神而忘其体,决不能把文义文神文气文体及声音之美完全同时译出”。这一点在诗歌翻译中尤为突出。首先,诗歌的节奏或韵律是很难逐译的。每种语言都有着自己的语音、韵律和节奏,诗的节奏取决于语言的节奏,因而想要在另一种语言中再现原诗的节奏几乎是不可能的。下面以英国诗人丁尼生(Alfred Tennyson)的名诗《拍岸曲》为例:
Break, break,break,
On thy cold gray stones, O Sea!
And I would that my tongue could utter The thoughts that arise in me.
O, well for the fisherman's boy,
That he shouts with his sister at play! O, well for the sailor lad,
That he sings in his boat on the bay! And the stately ships go on
To their haven under the hill;
But O for the touch of a vanished hand,
And the sound of a voice that is still!
Break, break, break,
At the foot of the crags, O Sea!
But the tender grace of a day that is dead
Will never come back to me.
拍岸,拍岸,拍岸,
波涛拍击灰岩;
思潮如泉涌,
但愿能言宣。
美哉渔家子,
同姊妹嬉笑谑浪!
美哉船家子,
海湾内扁舟咏唱!
巍巍巨轮徐徐驶,
折鼓民果许一
驶入山麓港湾;
忆昔日纤手轻抚,
喁喁絮语杳然!
拍岸,拍岸,拍岸,
洪涛拍击巉岩!
柔情如水永不返,
清中随斯 惆怅思绪万千。(孙梁译)
这是一首悼念亡友的抒情诗,情感真挚,语言精练而清新。第一节和第四节开头是三个重读的“break, break, break",只有重音,没有轻音搭配,加上每个字后面的爆破音[k],给人一种激昂急促的感觉,让人仿佛听到了巨浪冲击岩石的轰响声;而占主导地位的双元音和长元音使整首诗读来舒缓徘徊,节奏较慢,与全诗郁郁沉思的内容是相符的。此外,诗里许多行首多圆唇音,如[ou]、[u:]、 [au]等,行末多合唇音,如(i]、[i] 等,渲染出一种哀伤的如泣如诉的气氛。遗憾的是,作者精心构思的这些声音效果在译诗里几乎找寻不到了,别的不说,单是“"break, break, break”, 就很难在 羽用时既兼顾意义的传达又保留那种短促激昂的节奏。
类似情况在翻译中文诗歌的时候也经常遇到,比如宋朝女词人李清照的名篇《声声慢》,头一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学多戚戚”,运用了一连串的叠词来渲染“怎一个愁字了得"的妻凉孤寂氛围,有译者将这一句翻译为:
Search. Search. Seek. Seek,
Cold. Cold. Clear. Clear.
Sorrow. Sorrow. Pain. Pain.
译文采用字字对译的方法,同样用了一连串的叠词, 但是效果如何呢?完全没有了原诗叠词的那种音乐感和美感,只是让人觉得单调乏味,甚至有点可笑。林语堂曾尝试用头韵来传递叠词的效果,将这句话翻成:“So dim, so dark, so dense, so dull, so damp, s0dank, so dead”,这虽然是一 一种煞费苦心的译法, 但细细品来,仍缺少了一一些原词的精髓。李清照所用的这十四个字在音韵上是经过了一番锤炼的,读来平仄交错,有一种跌宕起伏、抑扬顿挫的音乐效果,并且后四对叠词均使用唇齿音,声调低沉压抑,为整首词定下了哀伤婉转的基调;此外,原文的七对叠词并不是随意排列在一一起的,“寻寻觅觅”是写人的神态和动作,“冷冷清清”是对周遭环境的描写,“凄凄惨惨戚戚”则表达内心世界的巨大伤痛,是种层层递进,步步深入的关系,要将这些全部表现出来是非常困难的,正如思果所指出的:“音调、 韵律、辞藻,是诗的性命,- -经翻译,就烟消云散了。”↑除节奏之外,诗歌翻译中另外一个棘手的难题就是如何在译诗中重现原诗的神韵或意境。
关于诗歌翻译中的损失,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 Robert Frost)曾说过一句名言: Poetry is what gets lost in translation (诗乃译之所失也),此话听起来虽然太过绝对,但却代表了不少人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