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爱的抉择——王菘舟老师的一节六年级作文指导课（有删节）
师：（表情严肃凝重）请在空白页上写下你最爱的五个人。请好好想想。
（生写）
师：你最爱的人是谁？
生：爸爸，妈妈，外公，爷爷，奶奶。
生：妈妈，爸爸，外公， 外婆，老师。
……
师：拿起笔，在这五个最爱的人之中，划去一个。
（生划一词）
师：你划去了谁？
生：划去了爷爷。
……
师：你在这最爱的五个人中划去一个人，你忍心么？
（生难过地摇头）
师：你划去谁？
生：我划去爷爷。
师：我从你的表情中看出了自己的不忍心。
师：如果只能保留三位，你们划去一个。
（生又划一词）
师：你划去了谁？
生:：我划去了爸爸。
师：为什么划去爸爸。
生：爸爸经常打我。
师：你划去爸爸你心理感觉怎么样？
生：我很难过！
生：我划去了外婆。
师：当你把外婆划去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你外婆慈祥的面孔。
……
师：再划去一位，不能犹豫。
（生再划一词）
师：你把谁划去了。（生没划）你必须划，你必须遵守游戏规则。
生：我划去了我爸爸。
师：为什么？
生：爸爸外出挣钱，不能常和我一起。
师：你为什么流泪了？
……
师：你划去了谁？
生：我划去了外婆。
师：你好象把什么划去了——
生：好象划去了一颗心。
师：你划去谁？
生：爸爸划去了。
师：好象划去了什么？
（生摇头不答）
师：爸爸给你了什么？
生：生命。
师：好象划去了什么？
生：好象划去了自己的生命。
师：你划去了谁？
生：我划去了爸爸。
师：好象划去了什么？
生：心好象割去了肉。
生：掉了一块肉。
生：好象心里压着石头。
生：失去了一颗心似的。
师：两位中再划去了一位。
（生再划一词）
师：剩下是谁？
生：妈妈。
生：爸爸。
……
师：现在把仅剩下的一位划去。
（生最后划一词）
师：当你把着世界上五位最爱的人划去的时候，你还剩下什么？
生：痛苦。
生：空虚的生命，没有灵魂了。
师：为什么？
生：是他们把我养大，我失去了他们，我生命没有意义了。
生：我觉得的自己就像一根枯萎的小草。在瑟瑟的寒风中发抖。
生：我觉得自己一切都没有了，没有什么爱可以滋润我了。
师：仿佛让人感觉到了世界的末日。
生：我觉得要靠自己去经历，我们可以靠自己的实力。
师：你不愿意有这样的一幕，但如果有这样一天，你还得自己生活下去，长大起来。
生：我觉得我自己就想一条鱼，却不能生活。
师：象一条鱼，却没有水？水是什么？
生：爱。
生：没有了亲人的关爱，剩下空空的房子，没有了爱。
师：也许王老师这样做，残酷了一点。让很多同学掉眼泪。或看不到眼泪，但内心里却是一种挣扎与矛盾。这只是个测试，想象中的痛苦比现实更难过。请你把自己从王老师发出第一道指令开始，把你内心的感受、体验、情感，一句一句地写下来。给大家15分钟。不要修改，不要注意格式，不要考虑字好不好看。
（生习作，教师巡视。）
师：不管有没有写好，请放下笔。把你的思绪从你的文字中暂时拉出来。来听听同学们写的文章。同学们做两件事：认真地听 迅速捕捉你想说没有说出来的文字。
（指一女生，读自己习作。）
师：刚才听她的文章，你捕捉到了什么？
生：“沉甸甸”三个字。
生：我记下来的是千斤巨石般重。
师：你把谁划去的时候有这种感受？
生：外公。
师：我相信每个同学的感受都不一样，流淌在你们笔下的感受是不一样的。（指另一名学生读习作。）
……
师：再给大家两分钟时间，修改自己的习作。
（生修改作文。）
师：你为什么要这样修改？同桌交流一下。
师：同学们似乎发现，我们把题目忘了。请你加上一个题目，什么样的题目呢？
生：《爱的抉择》。
师：为什么是抉择不是选择？你选择时的心情怎么样？
生：沉重。
师：抉择就是沉重的选择。
生：《失去了爱》。
师：并不是真的失去，可以加上什么符号？
生：引号。
生：《痛苦的经历》。
生：《划掉爱的代价》。
师：为什么？
生：我感觉划掉时候的震撼。
师：有时候的写作的灵感就在一刹那。
生：《幸福被风吹走了》。
师：什么风？
生：寒冷的风。
师：其实是命运，当命运的风把你的幸福吹走了，每个人必须面对的。
生：《选择真的很痛苦》。
师：因为每一次选择让你失去了爱，你能不痛苦么，只有痛苦过你才会长大。有时苦难并不是一件坏事。让我们从身边的爱做起，珍惜自己拥有的爱。下课。
【我的点评】有一种失去叫做获得。王老师反弹琵琶，让学生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体会要珍惜自己现在拥有的爱，这一写作情境的创设实现了很好的教学意义。这一教学意义不仅体现在写作本身，更体现在写作过程中儿童情感与个性的体验与触动。“划去”意味着什么，“留下”的又意味着什么？在这样一个充满着交杂感受而又必须作出慎重选择过程中，个体的精神世界与写作活动本身建立起了灵与肉的联系。我们常说“写作是儿童精神生活的一部分”，要使他们“在作文中不断审视自己，校正自己精神的航向，使自己的精神健康发展”，王菘舟老师的这节课将如上理念落到了实处。
希望看到同学们精彩的点评……
（王崧舟老师是著名的小学语文特级教师，开创了“诗意语文”教学流派，现为杭州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教授。王崧舟老师的语文教学实录大家可以关注一下，下面这本书推荐给大家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