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陆海“丝绸之路”
2000多年前,汉武帝派张骞(公元前?-前114年)出使西域,开辟了一条中西交通要道——“丝绸之路”。汉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张骞奉命往西域寻找被匈奴驱逐的大月氏人,以便与之联合,共同抗击匈奴。不料张骞在途中被匈奴扣留达十年之久,逃脱后,经楼兰、龟兹,翻越葱岭,经大宛、康居,终于到达大月氏,却遭到大月氏国王的拒绝。张骞使命未果,在返回途中,又被匈奴俘获,一年以后趁匈奴内乱,才回到长安复命。尽管这一次未能与大月氏取得联盟,但却打通了一条由长安通往西域的道路,使汉人与西域各国都互相了解到对方的存在和文化。公元前119年,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其时,匈奴的浑邪王已经归汉,河西走廊畅通无阻,张骞所率的三百余人,带着大批丝绸和其他物品,出玉门关,抵达乌孙国(在今伊犁河和伊塞克湖一带)。此后,汉使往来不断。东汉永平十六年(73年),班超也出使西域,其副使甘英还远至波斯湾。与此同时,西域的使臣与商人也东来汉疆,带来了他们的物产,换回了中国的丝绸及其他货物,“丝绸之路”就这样开通了。及至唐代,它仍然是沟通中西贸易往来和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
“丝绸之路”东起汉唐的都城长安,向西经河西走廊至敦煌后,分为南北两线:北线经现在的吐鲁番、库车、喀什,南线经现在的若羌、和田、莎车,在木鹿城(在今土库曼斯坦的马雷)汇合,经里海南沿、巴格达,抵达地中海东岸,转至罗马各地,全长7000余公里。这条丝路的开通,在古代东西方之间架起了文化交往的桥梁,中国的丝绸、刺绣、陶瓷和其他绚丽多彩的工艺产品被运往中亚及至欧洲,而异域的核桃、蚕豆、胡萝卜、葡萄酒和多姿多彩的音乐、舞蹈、绘画也在汉唐社会中产生了广泛的影响。特别是印度佛教通过这条丝绸之路传入中国,大大改变了中国原有哲学、文学和艺术的风貌;中国的“四大发明”也通过它传往阿拉伯和欧洲,使整个人类文明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其实,除了这条陆上丝绸之路,还有一条“海上丝绸之路”,同样沟通着中国与外国的交往。最早见于史书记载的海上航线,是《汉书・地理志》所记的从西汉的南疆到达印度洋的海路:即从今广东、广西、越南北部港口出发,经东南亚抵达今印度东岸和斯里兰卡。东汉时,中国人已经知道从波斯到红海的海路。《后汉书·西域传》曾提到“大秦”(罗马帝国)有海路通往中国。《三国志》中裴松之注引《魏略》写到大秦“常利得中国丝,解以为胡绫,故数与安息诸国交市于海中”。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北方战乱,陆路交通有所阻隔,海上交通有了更大的发展。中外联系从而大大加强,大秦诸国的使臣和商人通过海路来华的数目也在不断增加。交易的货物主要是中国的丝绸、陶瓷和海外诸国的金银制品及玻璃。为了适应海上贸易的发展,唐宋时代开始在广州、泉州等地设立“市舶使”,负责管理海外贸易。随着海上贸易的扩大,中外人员交往越来越频繁,来华外国人有的就在沿海城市定居,形成所谓的“蕃坊”。伊斯兰教随着阿拉伯人的迁居传入中国,印度僧人也渡海来华传教。据文献所记,唐代以广州为起点的海上航线是:驶出珠江口,转向西南方,绕过海南岛东岸,再西南行,贴近越南沿海,越暹罗湾至马六甲海峡,沿海峡向西北,经印度半岛,过孟加拉湾抵达今斯里兰卡,然后渡阿拉伯海,驶入波斯湾。宋元以后,海上航行技术提高,航行能力增强,中外海上交往空前发展,至郑和下西洋达到高峰。
在这个阶段,中国的许多航海人士以其亲身经历撰写著述,描绘海外诸岛风貌。其中最重要的有两部,均为元人所作:一是南昌人汪大渊所著《岛夷志略》,二是浙江永嘉人周达观的《真腊风土记》。汪大渊先后两次从泉州起程,到达东南亚诸岛,并进入阿拉伯海。他在书中称“区宇之广,旷古所未闻。海外岛夷无虑数千国,莫不执玉贡琛,以修民职;梯山航海,以通互市”。周达观则是奉命出使真腊(在今柬埔寨境内),真实记录了当时已被遗弃的吴哥窟,揭示出柬埔寨历史上曾经有过灿烂的吴哥时代的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