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三章 梅的药用与饮食

第三章 梅的药用与饮食

屈原“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历来为世人所赞赏,尤其是文人墨客,更将此看做风流儒雅之举和人格高洁的象征。“木兰”、“秋菊”皆《离骚》中“美人香草”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此物化成诗人内在品格的象征。正如司马迁所云:“其志洁,故其称物芳。由此之后,文人雅士的食露餐花风习一直备受推崇,成为士子文人的清事之一。梅花,傲霜凌雪,清贞雅逸,馥郁芬芳。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这种玉洁冰清的崇高品格和坚贞操守,自古以来都受到人们的推崇。于是,诗家咏梅、画家画梅、寻常百姓家亦种梅养梅,相沿成习,成为许多人生活中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梅花也因此成为了士子文人“食露餐花”的主要品种。

历史上有许多关于文人雅士“食露餐花”的逸闻趣事。如宋时杨万里就喜食梅花,许多诗作反映了他的这一偏好,如“吾人何用餐烟火,揉碎梅花和蜜霜”,并自注说:“予以糖霜和以梅花食之,其香味如蜜渍青梅,小苦而甘。

宋人林洪在《山家清供》中,列举了“蜜渍梅花”、“梅粥”、“梅花汤饼”等一系列梅花食品。

“蜜渍梅花”的做法:剥白梅少许,浸雪水,梅花酝酿之。露一宿取出,蜜渍之。可荐酒,较之敲雪煎茶,风味不殊也。故而杨诚斋有诗云:

瓮澄雪水酿春寒,蜜点梅花带露餐。

句里略无烟火气,更教谁上少陵坛。

“梅粥”的做法:扫落梅英,拣净洗之。用雪水同上等白米煮粥,候熟,入英同煮。梅花与雪本来就是一对清友,现合之而成粥,其清香可知。正如杨万里的诗云:

才香蜡后得春饶,愁见风前作雪飘。

脱蕊收将熬粥吃,落圌仍好当香烧。

脱蕊熬粥,落圌当香,梅花之清香可谓尽占了。

梅花可制花茶。即把花朵放入茶中,盛入锡罐,自元著名画家倪瓒率先创制花茶后,自熏花茶,容制花茶成为士大夫文人的清玩雅好。清道士静修更将茶树与香梅间种,使茶“引得梅花之味”,别出心裁。

除此之外,更有名人雅士生嚼梅花者,见《晚香堂清语》一书记载:铁脚道人,尝爱赤脚走雪中。兴发则朗诵《南华秋水》篇,嚼梅花满口,和雪咽之。曰:“吾欲寒香沁入肺腑。

宋诗人刘翰的诗句“小窗细嚼梅花蕊,吐出新诗字字香”似也有类似情景。

范成大也曾在西湖边饮酒赋诗,醉食梅花的趣事见于其《江湖集》。

以上可知,文人墨客抑或山中隐者高士嗜梅食梅,无非“清”、“香”二字,这两个字在古典文学中本身便有着很浓的象征意味,如“人与梅花一样清”等。而文人雅士之嗜梅食梅正表现了他们对于梅花“凌霜雪而独秀,守洁白而不污”心理的认同。正如李时珍说的那样:取其助雅致,清神思而已。

而对于普通民众而言,尽管没有隐者、雅士对梅花的那份偏爱与执着,但出于实用,早在商代,人们就将梅子当醋用以调汤羹,将梅果加工成各种食品,如蜜饯、梅干、梅酱、梅酒、青梅汁等。将梅花做成各种美味的花卉食品,如梅花粥、梅花脯、梅花饼等。

梅果因加工方法不同,可做成白梅和乌梅。我国古人在很早之前就掌握了做白梅与乌梅的方法。北魏贾思勰在《齐民要术》中记载了这种加工方法。做白梅法:“梅子酸,核初成时摘取,夜以盐汁渍之,昼则日曝。凡作十宿、十浸、十曝,便成矣。做乌梅法亦以梅子核初成时摘取,笼盛,于突上熏之,令干即成矣

梅还具有很强的药用价值,《神农本草经》中说:“梅实味酸平,主治下气,除热烦满,安心,止肢体疼,偏枯不仁,死肌,去青黑痣,蚀恶肉。明代药物学家李时珍认为乌梅能敛肺涩肠,止久嗽泻痢,反胃噎膈,蛔厥吐利,消肿涌痰,杀虫,解鱼毒,马汗毒,硫黄毒。白梅则治中风惊痫,喉痹痰厥僵仆,牙关紧闭者,取梅肉揩擦牙龈,涎出即开。又治泻痢烦渴,霍乱吐下,下血血崩

近代医学研究表明,梅的花蕾能开胃散郁,生津化痰,活血解毒。其根研末可治黄疸。乌梅肉具有敛肺涩肠,杀虫生津的功能,并对大肠杆菌、痢疾杆菌、伤寒杆菌、绿脓杆菌、霍乱弧菌等均有明显的抑制作用。

此外,梅花可提取芳香油,据清代赵学敏的《本草纲目拾遗》记载:“海澄人善蒸梅及蔷薇露,取之如烧酒法,每酒一壶滴露少许便芳香。古人根据芳香油与水的沸点不同,利用分馏技术,将芳香油提取出来用做食品添加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