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案例6 华锐风电——收不回的应收账款
【案例结合章节】第三章应收及预付款项（应收账款及减值准备）
【教学目的】通过对华锐风电 (ST 锐电，*ST 锐电)2014—2018年的应收账款的账龄结构、 坏账准备计提情况的分析，掌握应收账款的账龄分析法、坏账准备计提的核算及其 对财务报表的影响；通过华锐风电 (ST 锐电，*ST 锐电)对应收账款的处置方案 和解决协议，掌握处置应收账款的途径及其核算。
【摘要】本案例以华锐风电为对象，首先介绍了其在发展初期因为不恰当的信用政策导 致应收账款规模激增、坏账风险增大的背景，进而分析了其2014—2018年的应收账款账龄、坏账准备计提以及华锐风电提出的通过应收账款转让方法应对应收账款资金占用等情况。期待引导学生通过对案例的探讨，思考应收账款的诞生、作用及风险，掌握应收账款坏账准备计提、核销、转让等业务的核算及相关业务对资产负债表的影响，思考2017年出台的金融工具相关准则对应收账款核算及列表的影响。
【关键词】应收账款 账龄分析 坏账损失 坏账准备 应收账款转让
【案例内容】
应收账款是指企业因赊销产品、材料、提供劳务等业务而形成的商业债权。这种债权应向购货单位或接受劳务单位收取。企业赊销产品，就是向购买方提供商业信用，因此企业的信用政策对应收账款规模有直接影响。但应收账款规模越大，发生坏账的风险也可能增大。企业需要在刺激销售和减少坏账间寻找合理的平衡点确定自身的信用政策。华锐风电在发展初期没有合理管控其信用政策，为了扩大营业收入让步销售结算中的话语权，导致经营活动现金净额和营业收入不匹配，之后由于行业下行，应收账款规模大幅增加，账龄过高，资金大量被占用，不得不通过应收账款转让等方式变现。
一、公司简介
2006年，华锐风电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锐风电)正式成立，注册资本1亿元，是中国第一家自主开发、设计、制造和销售适应全球不同风资源和环境条件的大型陆地、海上和潮间带风电机组的专业化高新技术企业，并在中国率先自主开发出全球领先的5MW、6MW系列风电机组。2011年1月13日，华锐风电头戴“中国第一大风电设备生产商”的光环，以创主板最高纪录每股90元的发行价格登陆A股，股票代码：601558。截至2017年，实现累计风电装机容量16474MW, 海上风电装机容量170MW, 出口装机容量381MW, 在国内市场排名第三。2018年，公司新增风电核准项目16.3万kW, 其中分散式风电6.3万kW, 为今后风电场建设运营和带动主机业务打下基础。
二、案例概况
(一)快速崛起下的隐忧
2006年诞生的华锐风电，正赶上国家发改委2005年提出的“风电项目设备国产化率要达到70%以上”政策，使其快速崛起(该政策已于2010年取消)。当时华锐风电的产品在行业中不仅技术领先，还采取低价战略和宽松的信用政策，迅速占领市场。2008年，华锐风电新增风电装机容量1403MW, 行业排名中国第一、全球第七；到2009年，华锐风电新增风电装机容量3510MW, 已经行业排名中国第一、全球第三。到2010年，更是冲击到全球第二。华锐风电2007—2010年的盈利能力及应收账款情况如表1所示。这个数据，教已经相当华丽，3年营业收入年均复合增速为134.4%(2007—2009年)、
98.74%(2008—2010年),毛利率不断上升。不过，在这样靓丽的数据下，有一个很多人会忽视的小细节：2010年，经营性现金流突然大额为负，原因是下游电力企业的付款周期延长，销售回款速度放缓。2007—2010年，应收账款一方账面价值大幅度增加，占营业收入的比例也逐年增加。
表1 华锐风电2007—2010年盈利能力及应收账款情况
单位(除百分比外):亿元
资料来源：根据华锐风电2007—2010年年报整理计算所得。
按照一般的商业逻辑，已经成为行业龙头的华锐风电应当开始逐渐收回话语权， 但华锐风电不仅没有如此操作，却反而继续牺牲话语权，以至于现金流大额为负。这一隐忧随着2011年风电行业进入拐点而放大。2011年，我国风电限电量首次超过100亿千瓦时，弃风率达到16.23%,2012年则进一步攀升至17.12%,成为有史以来弃风限电最为严重的一年。持续加重的弃风限电，使得风电装机增速大幅下滑。
华锐风电2011—2013年的盈利能力及应收账款情况如表2所示。虽然毛利率 稳中有升，但营业收入和净利润逐年下滑，同时从2010年起经营活动现金流净额就为负数，经营状况已经相当不乐观。更严重的问题是，应收账款账面价值占营业收入比重在2013年已经达到了243.82%,数倍于2010年的比重，说明以前年度未收回的应收账款逐年累积下来，占用了企业大量的资金。
表2 华锐风电2011—2013年盈利能力及应收账款情况
华锐风电2007—2013年的盈利指标(营业收入、净利润、经营活动现金流净 额)及应收账款的变动趋势如图1所示。其中营业收入和净利润在2010年达到 高点之后均呈下降趋势。而应收账款规模一直处于上升趋势。
图1 华锐风电2007—2013年盈利指标及应收账款变动趋势
资料来源：根据华锐风电2007—2013年年报整理所得。
曾经主动选择的宽松信用政策，渐渐变成了销售阶段收不回的话语权，变成了 资产负债表上高企的应收账款；曾经的“独角兽”,渐渐沦为“毒角兽”。
(二)拖得越久越不容易收回的应收账款
2014年11月29日，华锐风电首次发布《关于处置应收账款的公告》。公告提到，2014年以来，公司未新增任何银行贷款，同时银行贷款余额已清零，在手银行授信限制使用；资本市场融资也因业绩下滑及被立案调查等原因而无法操作。在当前经营状况下，上述常规方式不可能在短期内出现根本改观，无法解决资金缺口问题。公司于2014年11月28日召开了第二届董事会临时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启动公司应收账款快速处置的议案》。董事会同意启动应收账款快速处置。董事会可以在公司章程规定的权限范围内决定应收账款快速处置的一切相关事宜，包括但不限于进一步授权(如需要)公司经营管理层根据商谈结果落实应收账款快速处置相关事宜。可见，当时华锐风电已经不得不面对其应收账款占用大量资金带来的问题了。
账龄是指负债人所欠账款的时间。通常而言，应收账款账龄越长，其所对应坏账损失的可能性越大。上市公司可以选择账龄分析法分析应收账款可能发生的坏账损失，并在报表附注中披露。华锐风电的应收账款通常分为按信用风险特征组合计提坏账准备的和单项金额不重大但单独计提坏账准备的两类应收账款。而按信用风险特征组合分类的应收账款一般分为未逾期、逾期1年以内、逾期1～2年、逾期2~3年、逾期3~4年、逾期4～5年和逾期5年以上七档。2014—2018年，华锐风电应收账款账面余额的不同账龄档次占比情况如图3-2所示。可见，2014—2018年华锐风电的未逾期应收账款占比逐年下降，逾期的比重逐年增加。
图2 华锐风电2014—2018年应收账款账龄占比情况
资料来源：根据华锐风电2014—2018年年报整理计算所得。
(三)收不回的应收账款怎么办
1.根据谨慎性原则计提坏账准备
华锐风电以账龄为依据分类应收账款，并按账龄分析法计提坏账准备，2014— 2018年坏账准备的计提比例规定没有发生变化，如表3所示。
表3 华锐风电计提坏账准备的比例
2014—2018年，华锐风电的坏账准备计提及坏账损失情况如表4所示。除了有按照账龄分析法计提的坏账准备，还有单项金额不大(应收账款单项金额不足5000万元的款项)但单独计提坏账准备的应收账款、合并范围内关联方及备用金组合等。
表4 华锐风电2014—2018年坏账准备计提及坏账损失情况表
2.转让应收账款
2014年12月23日，华锐风电发布《关于出售应收账款的公告》 (编号：临 2014-081)。董事会同意公司以17.8亿元人民币的价格向萍乡市富海新能投资中心 (有限合伙)、大连汇能投资中心(有限合伙)转让应收账款共49笔，应收账款原 值18.75亿元，净值7.80亿元。截至该公告披露日，公司尚未收到上述应收账款转 让对应的款项。如果上述应收账款转让能顺利实施，则公司将收到上述应收账款受 让方用于购买公司部分应收款的资金即17.8亿元。
2019年1月11日，华锐风电发布《关于与佳木斯电机股份有限公司签署〈应 收账款解决协议〉的公告》(编号：临2019-003)。华锐风电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公司”)曾于2015年11月27日召开第三届董事会临时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拟与佳木斯电机股份有限公司签署〈应收账款转让协议〉的议案》,转让公司应收内蒙古北方龙源风力发电有限责任公司的应收款项约人民币 1.685亿元，抵偿公司及下属子公司欠付佳木斯电机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佳电股份”)的等额货款(相关公告：临2015-104)。截至2018年11月23日，双方确认公司对佳电股份的欠款为18710.5666万元(包含了上述转让协议中约定的相 关账款)。对于上述18710.5666万元欠款，公司于2019年1月31日前以银行承兑汇票方式支付3500万元(承兑期限不超过9个月)和于2019年1月15日前以商业承兑汇票方式支付剩余15210.5666万元(兑付期限为2019年7月31日前),并以股权质押或资产抵押方式为商业承兑汇票提供保证，具体抵押或质押事宜由双方另行签订协议；如公司出具的商业承兑汇票到期不能兑付，公司保证在接到佳电股份不能兑付的书面通知10日内一次性支付2000万元现金或银行承兑汇票 (承兑期限不超过9个月),剩余13336.5666万元佳电股份同意公司以其他公司的到期债权、自有股权或资产进行清偿，具体事宜由双方另行签订协议。若公司按照协议规定在2019年1月31日前支付3500万元货款，将确认债务重组收益 4909.72万元。
【讨论题目】
1.结合华锐风电2014—2018年应收账款账龄的变化趋势，思考为什么后期的 逾期应收账款的占比会逐年上升，不同账龄档次的应收账款的变动趋势有何关联。
2. 应收账款的常见估计坏账损失的方法有哪些?和其他方法相比，账龄分析法 的优势和不足有哪些?
3.坏账损失当期发生额和坏账准备期末余额为什么不同?华锐风电2017和2018年的坏账损失为负，可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4.华锐风电转让原值17.8亿元应收账款的业务如何核算?华锐风电与佳木斯 股份的应收账款解决协议中的业务如何核算?除了华锐风电的途径，还有哪些途径 可以盘活应收账款，收回资金?
5.结合新金融企业会计准则，对比思考新准则下应收账款坏账准备计提和列报 的变化。
【案例分析提示】
1.结合账龄分析的基础原理思考，账龄越长，收回的可能性越低。上一年逾期 的应收账款，在下一年可能仍然收不回，而进入下一档的账龄。比如在2018年属于 逾期5年以上的应收账款，可能就有来自2014年逾期仅一年的部分应收账款。
2. 常见估计坏账损失的方法有账龄分析法、应收账款余额百分比法、销货百分 比法和个别认定法等。账龄分析法的优势和其他方法比较很突出。其不足主要需要 结合坏账发生可能性的判定标准，有很多坏账发生的迹象和账龄没有任何关系。还 有根据账龄设定的坏账准备计提比例是企业自己决定的，受主观影响较大。
3.坏账准备计提核算业务中最易出错的是对计提坏账损失和坏账准备期末余额 含义的混淆。坏账准备的应有余额是按前述的估计坏账损失的方法确定的，这个应 有余额是当期坏账准备账户的余额，当期坏账损失的发生额取决于应有坏账准备余 额和已有余额的差异。而坏账准备的发生额还会受到核销或收回应收账款业务的影 响。坏账损失为负，说明期末计提时的应有余额小于计提前的已有余额。
4.转让应收账款注意余额和已计提的坏账准备均要转出，收取款项与应收账款 账面价值之差应作为债务重组损益计入营业外收入或营业外支出。与佳电股份的解 决协议中，抵偿货款其实是支付应付账款，支付方式包括转让应收账款、签发银行 承兑汇票和商业承兑承兑汇票(应付票据),债务重组收益确认为营业外收入。
5.第一，应收账款坏账准备计提的变化。新准则下，采用预期信用损失模型来 计提减值准备。对于销售商品或提供劳务形成的应收账款，不需要判断初始确认后 信用风险是否显著增加，而是按照相当于整个存续期内预期信用损失的金额来计量 其损失准备。应收款项减值的分类，单项计提和组合计提将退出历史舞台，企业所 有应收账款应看作一个整体，根据不同的风险等级、账龄等来预计不同的概率，不 同的未来现金流，进而加权算出不同的现金缺口折现额，即为计提的减值金额。
第二，应收账款列报的变化。将原先应收账款，应收票据两个项目进行归并为 应收票据及应收账款项目，用以反映资产负债表日以摊余成本计量的、企业因销售 商品、提供服务等经营活动应收取的款项，以及收到的商业汇票，包括银行承兑汇 票和商业承兑汇票。该项目应根据应收票据和应收账款科目的期末余额，减去坏账 准备科目中相关坏账准备期末余额后的金额填列。
第三，坏账损失不再合并列示到资产减值损失中，而是单独列示为“信用减值 损失”。
资料来源：
陈容柳，秋红《财务会计教学案例》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2019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