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史前诸时代

很久以前，散居中国各地的许多人群留下了后裔，这些后裔逐渐结合，形成了中华民族。

1．旧石器时代

在这许多人群中，有若干已有遗址在北京、蓝田、元谋、和县，等等地点，被我们碰巧发现。将来，很可能在很多别的地点也会发现“史前”人群的遗址。

被考古学家称为“北京人”的人群是住在周口店区域。周口店在北京的西南，距离北京市中心约有50公里。

“北京人”化石

“北京人”有内凹形的上排门牙，正如我们多数的近代中国人。

在“北京人”以后，旧石器中期的山西襄汾县丁村遗址，与旧石器晚期河套遗址，也发现了同样的人类内凹形上排门牙。公元前18世纪至公元前12世纪的商朝人也有这样的门牙。

“北京人”是所谓“直立猿人”，也就是能够用两腿站起来的真正的人。他们双手可以运用自如，可以对野兽作战，可以把石块制成砍刀、刮刀或尖刀，猿人或所谓“类人猿”便不能如此。

“北京人”这一个人群与他们的后裔，居住在北京人洞或久或暂，或留或去，前后共有二十五万年之久，大约相当于公元前五十万年至公元前二十五万年。

陕西蓝田与云南元谋的人群，比“北京人”开始得早，安徽和县的人群，却比“北京人”开始得晚。

在蓝田遗址，于1963年及1964年所找到的，是牙床一个，头骨一个。在元谋遗址，1965年所找到的，是两颗门牙。

另有在陕西芮城县两处遗址，及贵州黔西县的观音洞遗址，虽不曾发现人的骨头，却找到了人所制造的石器。

这些石器也是砍刀、刮刀、尖刀，与北京人洞下层及蓝田遗址上层所出土的相类似。

中国有很长的历史，从旧石器开始，直到现在。

旧石器分为三期：早期、中期、晚期。

北京人与那些住在芮城、元谋、蓝田、和县、黔西的人群，都属于旧石器早期。

丁村遗址出土的多面形尖刀

旧石器中期的典型石器，是山西襄汾县丁村遗址所出土的多面形的切刀，多面形的尖刀，相当圆的石球。丁村人生活在“距今”二十一万年左右。所谓“距今”的“今”，世界各国的考古学家为了方便，一致指定为“公元1950年”。

在“丁村人”以前，有所谓“大荔人”；在丁村人以后，有所谓“许家窑人”。大荔人住在陕西大荔县甜水沟；许家窑人住在山西阳高县许家窑。

大荔人生活在距今二十三万年左右，留下了具有“智人”特色的头骨一具。

许家窑人生活在距今十一万五千年至八万八千年。他们制成周边有刃而刀背如龟的刮刀。

中国旧石器中期著名的遗址

1．陕西大荔县甜水沟

2．山西襄汾县丁村

3．山西阳高县许家窑

中国的旧石器晚期开始时有河套人。河套人留下了若干石核与钻孔器及三颗小孩子的牙齿，其中两颗是内凹形上排门牙。

其后，中国考古学家用科学方法发掘了若干其他的旧石器晚期的遗址，其时期约在距今四万年至一万一千年左右。

1．宁夏灵武县水洞沟，距今四万年至三万两千年。

2．山西沁水县下川，距今三万两千年至一万五千九百年。

3．山西朔县峙峪，距今两万八千九百年至两万八千一百年。

4．河南安阳县小南海，距今两万四千年至一万年。

5．周口店北京人洞附近之山顶洞，距今两万三千年至一万八千年。

6．河北阳原县虎头梁，距今一万一千年左右。

以上这些年代都只是考古学家就现在所已出土的材料而作的暂时性的结论。

2．中石器过渡期

所谓旧石器，指撞击或削切而制成的石器。

所谓新石器，指相磨而制成的石器。新石器或是局部磨光，或是全部磨光。

被有些人称为中石器时代的，只是很短的一个过渡期。它位于旧石器时代与新石器时代之间。中石器过渡期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在世界与中国各处，彼此不同；概括说来，都不迟于公元前八千年。

其经过，差不多是一千年左右。

地球的气候在中石器过渡期很热，比旧石器晚期热得多。那时候，寒带的冰川后退，冰山溶化，海洋比现在大，湖、池塘、沼泽地比现在多，陆地比现在少；鱼类和水鸟大规模繁殖。

人们也就制造了越来越多的小石器，作为渔网的网锤，或用以射鸟的箭头。

也是在那个中石器过渡期，人们开始把一向生吃的草种，种在住宅的附近。他们的住宅，通常是圆形的草房，或是建筑在湖边或沼泽之上的高架屋。

狗与猪成为家畜，可能是在这中石器过渡期开始；或稍后，在新石器时代早期开始。

中国有很多的中石器遗址在大河的河谷，与大湖周围的渗满了水分的土地，与当地所存在着的广大沼泽。然而这些遗址极大多数是覆盖在旧石器晚期的遗址之上，或掩埋在新石器早期遗址之下。因此之故，这些中石器遗址便被若干考古学家混称为旧石器晚期遗址，或新石器早期遗址了。

却仍然有两处遗址被特别指出来，说是纯粹属于中石器过渡期的：一是河南许昌县的灵井；二是陕西大荔县的沙苑（稍后又发现了一处中石器过渡期遗址，在河南的舞阳县）。

灵井出土的骨尖状器

灵井遗址只有少数砍刀与刮刀，却有很多的尖刀、雕刻刀、厚背小斧，这三样石器皆由石核或石片制成。

沙苑也富有石片制品，尤其是小型尖刀。它又有箭头、小石核，与专家称为“柳叶”的狭长石片。

3．新石器时代

中国的新石器时代，正如中国的旧石器时代，也可以分为三期：早期、中期、晚期。

各期的长短与年代，各区域不同，每一区域的特点也各不相同。

中央地区　我所谓中央地区指环绕华山的广大地区，跨有陕西、山西、河南、河北的若干部分。

倘若在河北徐水县近年找到的三个陶片的炭十四同位素测定年代，能在将来因当地或其他地点的更多遗物而获得证实，这一区域的新石器早期可能是开始于公元前八千年。

就现在的情况而论，最能代表中央区新石器早期的遗址是：

（1）河南新郑县裴李岗。

（2）河北武安县磁山。

（3）陕西宝鸡北首岭。

这三处遗址，都是发达于公元前六千五百年左右，或稍晚。所出土的石器是石斧、刨刀、石铲子、石凿子及少数石镰刀、石磨子与石磨棍。这些东西大都是局部磨平，也有全部磨平的。

裴李岗有缸。缸有些是圆底，有些是圈足，有些是三足。

圈足的缸，很像是其后“豆”的前驱，“豆”颇像今日西洋的香槟酒杯。

三足的缸，很像是鼎的前驱。鼎有三只脚。

裴李岗出土的石镰

裴李岗陶器的花纹以刻线为常见，也有以小点子为花纹的。磁山的陶器也有刻线与圆点，另有绳纹与鱼骨纹。磁山有三足缸，与裴李岗相同，又有那裴李岗所没有的四足缸。

裴李岗出土的石磨盘、石磨棒

磁山的最特色的陶器，是所谓“物架”，放东西的架子，很像倒立的皮靴。用它来放着的东西，可能是衣服，或兽肉。

裴李岗出土的三足缸

当时的家畜已不仅是狗与猪。磁山添了牛与鸡；裴李岗添了山羊。

北首岭遗址有三层。下层的石器与陶器属于新石器早期，但是相当进步。石器都是全部磨光，陶器的大多数，都有三足。有一件陶器是半圈足。它又有一种盛水器，不仅有三足，而且有嘴。

中国中央地区的新石器中期是在公元前五千年左右开始。其著名的遗址是陕西西安的半坡。

半坡遗址

半坡遗址占地约　5万平方米，出土了三百多石斧，其中多数有椭圆形断面；另有一百五十枚石刀，七十枚刨刀，若干枚凿子、砍刀与刮刀。

中央地区其他的重要的新石器中期遗址，包括河南陕县的庙底沟，与郑州大河村，安阳的后冈，山西芮城的西王村，与陕西宝鸡的北首岭上层。

这些地方的居民，也有像半坡居民们所有的石铲与石磨。石铲是用来破土掘土；石磨是用来磨谷类。

半坡虽则以彩陶驰名，但它的大多数陶器都是无彩的“素陶”。它的特产“尖底瓶”与“平底缸”均是素色的。

半坡出土的“素陶”

然而半坡确也有彩绘的碗、缸、盆，纹饰最常见的是鱼，此外的纹饰有巫师、曲线与圆点，及不太常见的狗。

半坡出土的彩绘陶器

中央地区别的新石器中期遗址，其陶器的形式与彩纹，有许多与半坡不同。

安阳后冈有一个平底大腹的瓶，郑州大河村有一个完全成形的鼎，陕州庙底沟有一个鼎，演变成一个雏形的炉灶。

这些别的遗址的彩绘花纹，也比半坡的变化多。

半坡的人，有些是住在直径2米至3米的圆形房屋；有些是住在1.5米见方的方形房屋。在某处1000平方米的地域，聚集了四十座房屋与两百个坟墓。

埋葬不用棺材而用罈。通常是一人一瓦罈，也有两人一罈。小孩子与婴儿没有坟墓，而是埋在成年人住宅的附近。成年人的坟墓离开住宅有相当距离。

有些半坡居民相当“富有”，能放若干器物在亲人的坟墓之中，或放若干玩具在小孩子的罈子里，其他一些遗址的居民，无此能力。

半坡和临潼县的姜寨有许多罈子，上面写了符号。这些符号可能是数目字。它们是文字的起源。

中央地区最早的新石器晚期遗址之一，在河南陕县庙底沟上层，称为庙底沟二期，下层的遗址属于新石器中期，称为庙底沟一期（或单称为庙底沟），庙底沟二期炭十四同位素测定年代是公元前两千八百年左右。严格说来，庙底沟二期只是新石器中期与晚期的过渡。

庙底沟二期的陶器，以及其他的新石器晚期遗址的陶器，比中期的陶器体积大，数量多，而形状繁。

这些晚期陶器包括创新的器物，如滤水器及炉灶。

新石器晚期的石器也比中期的石器进步，石斧较重，石铲与石镰刀有了木柄。

这时候或较早，人们有了木叉形的钻土器，我们称之为耒。

在庙底沟二期附近，陕县三里桥，另有一个遗址，可以称为典型的、全部的新石器晚期模式。

三里桥有三足皆空的三足器，像鼎而不是鼎，是鬲，它又有三足皆空的盛酒器；以及没有足的两样东西：蒸饭蒸肉的甑，与存放熟肉的簋。

中央地区另有五处典型的晚期遗址，其产品与三里桥的大同小异。这五处是：河南洛阳王湾、河南安阳后冈、河南永城王油坊、陕西长安县的客省庄、山西襄汾县的陶寺。

以上，三里桥和河南洛阳王湾、河南安阳后冈、河南永城王油坊合起来被有些考古学家称为“河南龙山文化”。这些考古学家同时把陕西长安县的客省庄称为“陕西龙山文化”，把山西襄汾县的陶寺称为“陶寺文化”。

安特生

所谓“龙山文化”是由于山东历城县龙山镇而得名。龙山镇的遗址属于东方地区的新石器晚期。

由于同样习惯，考古学家也把中央地区的新石器中期文化称为“仰韶文化”。

仰韶是一个村庄，在河南渑池县。瑞典人安特生（J. G. Andersson）于1923年在仰韶村找到了一个彩陶，以为渑池是中国典型的彩陶产地，也就是典型的新石器中期的遗址，因此就把中国的彩陶文化称为仰韶文化。中国若干考古学家也就相沿而用了“仰韶文化”这个名词。

其实，半坡才是真正有代表性的中央地区新石器中期遗址。

中央地区新石器晚期遗址，是三里桥。三里桥的一个鬲，在其他若干同期遗址也有，另一个鬲，被安特生在距离仰韶村不远，同属渑池县的另一个村庄不召寨所找到的。

鬲

鬲这种陶器，可能为一位史前中国的天才人物所发明。他可能从观察巨形蜗牛而得灵感，把三个巨形蜗牛壳用绳子绑起来，敷上泥土，烧，结果烧成了鬲。这一位史前天才，与三个巨型蜗牛，依我看来，不可能是生长或居住在中央地区的不召寨或另一地点，他与巨型蜗牛是生长在、居住在海边的东方地区，或东南地区的。

值得注意的，这个不召寨的陶鬲，有制陶轮（或称陶盘）的痕迹。制陶轮可能是这个时期的中国人所发明的。在中央地区，东方地区与若干其他地区的中国陶器很多是用制陶轮所做成的。

中央地区在这个新石器晚期，种植物添了高粱与稻。

那制造衣服用的锥子与针，本来在旧石器晚期的山顶洞已有。而今在新石器晚期更加普遍，到处都有了，女人已经会替自己与她们的丈夫与儿女缝制更多的衣服。

女人自己也有了远比山顶洞丰富的装饰品，她们有石制的镯，陶制的镯，陶制的项链，兽骨制的戒指等等；小孩子也有了种种玩具，包括口哨。

当时当地的中国人，除了有些简单的社会结合以外，政治的雏形组织也开始形成。

东方地区　包括当时黄河几个出口与分支的大三角地带，也就是山东省全部，河北省中部与南部沿海，江苏省北部。

东方地区的人在史前诸时代有过与中央地区的人可以相比的平行经验。

他们于公元前五千五百年左右，在山东滕县北辛村及若干其他点，制作了少数的磨制石器，也就是进入了新石器时代早期。

其后，他们于公元前四千年左右，在山东泰安大汶口遗址下层及若干其他地点，有了更多的磨制石器与若干彩陶，进入了新石器时代的中期。

城子崖陶器

最后，于公元前两千四百年左右在很多地方，包括山东历城县龙山镇城子崖，进入了新石器晚期，制造了磨光石器与灰陶、黑陶。

东方地区上述北辛村、大汶口与城子崖以外的若干遗址，其进入新石器早中晚三期的年代各有不同，但皆与那三个典型遗址的年代相差不远。

关于东方地区的人的特殊贡献，我们不妨提起新石器早期北辛村的大口圆底缸，新石器中期大汶口的彩绘而有嘴的水壶，与新石器晚期城子崖及其他地方，包括日照县两城镇的黑亮陶与十分进步的灰陶。

东南地区　包括江苏南部与浙江全省。这个地区的新石器早期起于何时，尚待确定，属于新石器早期的遗址是南京的北阴阳营，当地出产了红色素陶的陶器极多，也有少数的彩陶。因此之故，也有人说这遗址可以算作新石器中期比较早的一个阶段。

被有些人认作东南地区新石器中期的代表的，是浙江嘉兴的马家滨。其开始的年代是公元前三千五百多年左右，它所储藏的彩陶也不多，却有很多的进步的灰陶。这样看来，它实在并非典型的新石器中期，而也是一种过渡——中期与晚期之间的过渡，或者是新石器晚期比较早的一个阶段。

另一处在上海郊区的青浦松泽的遗址，其时代及文化典型与马家滨的相类似：兼有彩陶与灰陶，而且都很多。

在浙江湖州钱山漾与余姚县河姆渡的新石器晚期遗址，是开始于公元前三千年左右，这两处遗址均与杭州良渚的文化有密切关系。

东南地区在新石器各期的成就，很超过其他地区新石器各期。例如，钱山漾已经把养蚕抽丝的事做成一种专业；河姆渡则已经把木头作为制造家具与建筑房屋的主要原料，这些房屋造在湖边与河边。竹也已经作为原料，制造家具与建筑房屋。

在钱山漾与河姆渡的人们吃得也很好，所吃的除了野兽与家畜以外，又包括蘑菇、海藻、葫芦及瓠子、枣子、花生、菱、荸荠等等。

河姆渡陶碗

东南地区新石器时代的突出石器，可以举出下列几个例子：

（1）北阴阳营的七孔大刀；（2）河姆渡的圆底缸；（3）钱山漾的耘草器；（4）杭州老和山良渚型的石锄；（5）苏州草鞋山的马家浜型的豆以及河姆渡的刻纹陶片。

河姆渡陶片的刻纹，虽则是工匠所刻，却堪比于任何其他地点或其他时代的艺术家作品。

中南地区　包括四川东部，重庆市，湖北西部与湖南江西各一部。

在重庆市巫山县的大溪，曾经有过新石器中期彩陶文化；其年代是公元前四千年左右。这彩陶文化在湖北京山县屈家岭，于公元前三千年左右到另一阶段，有了圈足器。

大溪有长达38厘米的巨型石斧，与类似其他地区同期各地的彩陶。

大溪没有鼎，屈家岭有，屈家岭又有螺旋形图案的陶纺锤。

中南地区在湖北郧县的青龙泉，于公元前两千四百年左右进入新石器晚期。

青龙泉有中南地区最早的绳纹陶。在中央地区与东方地区，灰色绳纹陶并不稀奇。

日本也有许多绳纹陶，日本人把绳纹二字读得与华语不一样，译成英文就变成“jomon”。

西方地区　包括甘肃与青海两省。西方地区似乎既没有一个粗陶时期，又没有一个灰陶时期，至少，迄今为止，还不曾被发现有粗陶与灰陶的遗址。

这地区到了铜石并用时代，也就是所谓“后新石器时代”，才在齐家坪等地有了灰陶。

齐家坪玉琮

西方地区的人们，可能从他们在中央地区的邻居学会了制造彩陶的技术，而加以发展，青出于蓝。因此，也就对其后中央地区流行的灰陶不感兴趣了。

西方地区三个最有名彩陶遗址，是：

（1）甘肃临洮马家窑，盛于公元前三千年左右。

（2）甘肃和政县半山，盛于公元前两千五百年左右。

（3）青海民和县马厂塬，盛于公元前两千两百年左右。

北方地区　包括新疆、内蒙、东北与陕西、山西及河北三省的北部。

我们可以简叙这地区的三个主要遗址：

（1）辽宁沈阳市新乐遗址的下层，时代是公元前四千五百年左右。它有梳形纹与圆点纹的粗陶，以及具有各种剖面的石制箭头。

（2）热河赤峰红山后遗址的上层，有彩陶。彩陶的花纹很令人喜欢。有人以为这些彩陶与中央地区的颇有关系。

（3）辽宁长海县小珠山。这遗址有三层，代表了新石器时代的三个时期，它的中层在大体上是从公元前四千年到公元前三千年。

在广大的新疆地区，安特生和继他而往的若干中国考古学家，作了初步的考察，找到了若干东西，足以证明其彩陶花纹与甘肃等地的彩陶花纹有关，我曾经于1977年11月在牛津大学就这个题目作了演讲。

在别的地区若干地点，如广东、广西、西康、西藏，中国考古学家也搜集了新石器各期的石器与陶器；他们在福建福州昙石山发现贝眆，在台湾的台北、台东等地也发掘了好几处新石器遗址。他们的收获，将引导后人作更完全的探讨。

我们有理由作下列假定，同时也有迫切的需要作证明：中央地区由于在蓝田有了旧石器早期的遗址，在丁村有了旧石器中期的遗址，在小南海有旧石器晚期的遗址，以及若干与这三处有关系的遗址，加上中石器过渡期的沙苑与灵井，以及许许多多的新石器时代三个时期的遗址，它（中央地区）可能在旧石器时代至新石器时代有过绵延不绝、不曾间断的文化发展。

其他各地区的新石器文化似乎都是独立发展的，却也不是绝对离开中央地区而孤立的。

事实上，中央地区与各个其他地区都在向着同一目标迈进：于次一时代——青铜器时代，融合而形成一个大体一致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