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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马拉雅词典
1.19.13 藏地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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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多山

出康定往新都桥方向,便将翻越山口海拔4290米的折多山。我于1993年和2002年两次翻越此山。

折多山是康区的一个地理分界线。折多山以东,属亚热带季风气候,植被茂密,夏季多雨,冬季多雪。折多山以西,属亚寒带季风气候与高原大陆性气候的混合区,气候温和偏寒,亦多降雨,缓坡为草,低谷为林,且多雪峰及高山湖泊。东西两面,分别有大渡河与雅砻江穿行而过。

折多山也是传统的藏汉分野线。山东两侧在人口分布、生产、生活状态等方面都有较显著的差别。其中,大渡河流域在民族、文化形态等方面处于过渡地带,主要分布着有“嘉绒”之称的藏族支系,其地域往北可达四川省阿坝州的大小金川。

我第一次发现打火机在高海拔地区打不燃火,就是1993年翻越折多山的时候,当时,我们的吉普车在山口停下来,大家准备靠着山口的白塔和经幡留个影,顺便也抽支烟。是同行的一位藏族诗人告诉我,因为这里缺氧,所以打火机不起作用。但如果用火柴,就完全没问题。但那时候,我们谁也没将火柴带在身上。

折多山,也是我第一次翻越的海拔在4000米之上的山口。

智慧

智慧是我们认识世界并解决问题的一种能力,它与知识有关,但并不等于知识。一个博学的人,我们出于对他某种经历与行为的了解,而说他毫无智慧,是完全符合事实的。同样,一个目不识丁的人,我们在了解了他的某些经历与行为之后,而将他称为一个有智慧的人,也不会让人过于惊讶。

很多时候,我们也容易把智慧等同于聪明。当一个人拥有一百头牦牛的时候,他可能会被人认为是一个聪明人,因为只有聪明人才养得了那么多牦牛(通常傻瓜一头牦牛都没有)。但是,当他有一天把一百头牦牛捐献出去之后,人们开始说,他真是一个有智慧的人。因为只有有智慧的人,才懂得什么叫“身外之物”。也就是说,一百头牦牛并不等于一百分的幸福。而一无所有的时候,并不是真的一无所有。当然,可能更多的人会认为,做出这样的行为,实足是一个傻子。因为大凡不傻的人,都知道一百头牛可以变成一千头,一万头。

如果我们把智慧认作是一种能力,那么,这种能力从何而来?

事实上,不同的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寻求着一种能够帮助自己生存下去或生存得更好一些的智慧。但智慧这个东西,确实是最不可见也最不可捉摸之物。可能我们渴望的是智慧,但实际上却收获的是愚蠢。拜师、朝圣、修行、求教、阅读、沉思……这些都无疑是能够获得智慧的途径。但是,并不是沿着这样的路径走去,智慧就能够降临我们的大脑。这种现象,让许多人不无委屈。我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于是,人们便幻想一种简便的方法,可以帮助我们获得智慧。比如吃一种有智慧能量的水果或药丸什么的。这种幻想曾经很有效,至少是可以自我欺骗一下。但随着科学的发展和普及,一般人都知道,所谓智慧果或仙丹什么的,不过是一种仅可当故事听一听的神话。

但智慧确实存在,这不用怀疑。

“随着自我的减少,智慧便会上升,随着智慧的觉悟,慈悲也就会增加。……从一种平静思想的极静状态中逐渐表现出来的发光的智慧事实上是难以形容的智慧的第一束光芒,圆满的智慧是佛陀的觉地。”(《西藏佛教密宗》P28)

藏银

这是一个无须解释的词汇。在许多人的心目中,它近似于一个暗语。就词性来说,它比“白银”更显黯淡和古朴,更有一种沉默的质地。因此我说,“藏银”绝对是一个诗歌的词汇。

一位藏族诗人告诉我,他从那些藏银首饰以及用藏银装饰的器物所透出的光泽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诗歌语调。


唐古拉的露珠在今夜变质


是一百〇八颗


一个眼窝深陷的人儿


忽然一笑


晃一晃白白的牙


又掩入一些银饰之间

——唯色《前定的念珠》

藏戏

藏戏是藏族戏剧的泛称,藏语为“阿吉拉姆”,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剧种系统。由于青藏高原各地自然条件、生活习俗、文化传统、方言语音的不同,它拥有众多的艺术品种和流派。其中,西藏藏戏是藏戏艺术的母体。

藏戏起源于公元八世纪,最早是寺院里为配合宗教仪式而上演的宗教艺术。十七世纪时,藏戏从寺院宗教仪式中分离出来,逐渐形成以唱为主,唱、诵、舞、表、白、技等基本程式相结合的世俗表演。藏戏唱腔高亢雄浑,基本上是因人定曲,每句唱腔都有人声帮和。藏戏原系广场剧,除了一鼓一钹伴奏,别无其他乐器。

演出一般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为“顿”,主要是开场表演祭神歌舞;第二部分为“雄”,主要表演正戏传奇;第三部分称为“扎西”,意为祝福迎祥。藏戏的传统剧目相传有“十三大本”,经常上演的是:《文成公主》《诺桑法王》《朗萨雯蚌》《卓娃桑姆》《苏吉尼玛》《白玛文巴》《顿月顿珠》《智美更登》等“八大藏戏”,多含有佛教内容。

藏戏的服装从头到尾只有一套,演员不化妆,主要是戴面具表演。藏戏有白面具戏、蓝面具戏之分。蓝面具戏在流传过程中因地域不同而形成觉木隆藏戏、迥巴藏戏、香巴藏戏、江嘎尔藏戏四大流派。

转世

索甲仁波切在《西藏生死之书》的“自序”中有过这样一段叙述:

“在我的故乡,我六个月大的时候,就进入我的上师蒋扬·钦哲·秋吉·罗卓(即蒋扬钦哲仁波切——引者注)位于康区的寺庙。我们西藏人有一个殊胜的传统,就是寻找过世大师的转世灵童。他们的年纪很小,必须接受特殊的训练教育,准备日后成为老师。我被命名为索甲,虽然后来我的上师才认出我是托顿·索甲的转世。我的前世是一位闻名遐迩的修行人,他是十三世达赖喇嘛的上师,也是蒋扬钦哲仁波切的一位老师。”

世界上许多宗教,如印度教、锡克教,乃至早期基督教,都相信灵魂转世之说。但将其作为一种宗教制度加以传承,却是藏传佛教首创并特有的,它解决了宗教首领的继承问题。

活佛转世制度始创于藏传佛教噶举派的噶玛支派。该支派创始人都松钦巴于公元1193年逝世时,告诉弟子“将转世再来”。弟子们遵循其遗言寻找并认定转世灵童,从而开了藏传佛教活佛转世的先河。此后,活佛转世这一新生的宗教制度被藏传佛教各宗派所普遍采纳,并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逐步形成了对于活佛转世灵童的寻找、认定、教育等一整套严格而系统的制度。

粗略估计,目前整个藏传佛教活佛的总数可达近万人。在这近万人的活佛中,最为知名的无疑是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他们也被称为“最高活佛”。

达赖、班禅是藏传佛教格鲁派(黄教)的两大活佛系统,“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均为中央政府对其册封的封号,并成为代表其系统的专用名称。“达赖喇嘛”尊号始于1578年,册封于1653年(清顺治年)。“班禅额尔德尼”尊号始于1645年,册封于1713年(清康熙年)。

“达赖”是蒙古语,意为“大海”;“喇嘛”是藏语,意为“大师”。

“班”是梵文“班智达”(即学者)的简称;“禅”是藏语,意为“大”,二字合起来意为“大师”。“额尔德尼”是蒙古语,意为“珍宝”。

2008年7月,我在参观布达拉宫的时候,记下了如下资料:

“格鲁派(黄教)采用活佛转世制度始于16世纪中叶。公元1542年,格鲁派的哲蚌寺寺主根敦嘉措逝世,哲蚌寺正式寻找他的转世灵童,并于1544年认定堆垅这个地方的贵族子弟索南嘉措为根敦嘉措的转世灵童。公元1546年,年仅四岁的索南嘉措被迎接到哲蚌寺接替根敦嘉措的法位。公元1578年,蒙古俺答汗赠索南嘉措‘达赖喇嘛’的尊号后,格鲁派(黄教)追认宗喀巴的弟子中年纪最小、创建并担任扎什伦布寺寺主的根敦珠巴为一世达赖,追认曾任扎什伦布寺主、后任哲蚌寺寺主的根敦嘉措为二世达赖,而索南嘉措便成为三世达赖,达赖活佛系统从此建立。……班禅活佛转世系统始于罗桑曲结,罗桑曲结是四世和五世达赖喇嘛的师父,公元1645年他被蒙古固始汗赠以‘班禅’的尊号后,格鲁派确认他为四世班禅,追认宗喀巴的门徒克主杰为一世班禅,索南却朗为二世班禅,罗桑顿珠为三世班禅。从四世班禅起,历世班禅都以扎什伦布寺为母寺。”

另据藏学学者提供的资料:

“达赖、班禅两大活佛系统的转世有着严格的程序。一般是,将前世生前有关转世的预言、逝世前后的异常现象的征兆、护法神师的神谕,作为寻访灵童的主要依据。如十三世达赖圆寂时面向东方,且由拉萨至东北方向天空出现异样彩云,故预示了转世灵童诞生的方域。后在加查县群科加寺圣母湖观看神谕,湖中幻影显示的景象是:一条道路的将尽外有一户农家,其门前有巨柳一株,柳树旁有一匹白马,一位妇女抱着小孩立于树下。寻访者就是按这些征兆和景象寻访到十四世达赖的。

“寻找转世灵童的活动是在秘密中进行的。一般是,选派有声望的活佛或近侍弟子,在闭关静修后,化装分赴各地寻访。对初选的候选灵童要进行遗物验证,即将前世常用的法器或其他用品,与同样的物品放在一起,让候选儿童从中认拿出前世的遗物,并依认辨的准确程度对之筛选和淘汰。鉴于以往寻访转世灵童易为少数人所操纵,往往造成僵局和纠纷的弊端,从清朝乾隆时期起,中央政府又设立了金瓶掣签。其程序是:将经过遗物验证筛选出的数名候选灵童的名字及出生年月,各写在名签牌上,用纸包好后放入金瓶内,当众抽出的一名,即被定为正式灵童。正式灵童获批准后,要为其举办盛大的坐床典礼,即转世灵童依法升登前世的法床,正式继承前世的法统。自此以后,灵童即以新一世达赖或班禅的身份开始宗教活动,接受信徒朝拜。”

转经

藏传佛教信徒特有的一种祈祷仪式,通常是围绕寺院或神山圣湖绕行一周或数周。这一祈祷仪式集中表现了藏族民众的精神信仰。他们认为,通过转经,即可积功德、免灾难。

我自己曾围绕布达拉宫转过一周,抚摩过布达拉宫山墙上的数十个转经筒。与我身边的那些信徒一样,转经的时候,我默念了六字真言。

转经筒

又称“玛尼筒”。一般分为两类:一种是手摇式的,另一种是固定在寺庙轮架上的。藏民们拿在手中摇动的转经筒,又称为“玛尼轮”。

无论是手摇式的,还是寺庙里固定式的,转经筒的结构大同小异。它里面有一张用藏文写满的经文,每转一圈,相当于诵经一遍。转经筒有一个能转动的轴,每当转动到一定圈数时,就要更新,这样藏民就能知道自己念诵经文的遍数。也有利用水力、灯火热能制作的水转玛尼筒、灯转玛尼筒,以自然之力代替人念诵“六字真言”。

宗喀巴

藏传佛教格鲁派(黄教,又称黄帽派)的创立者、佛教理论家。本名罗桑扎巴(受沙弥戒时的名称)。青海湟中县人。公元1357年(元顺帝至正十七年)10月10日,生于宗喀的一个佛教家庭,父亲名叫达尔喀且鲁崩格,母亲名叫馨茂阿却,均为虔诚的佛教徒。卒于公元1419年(明代永乐十七年)10月25日,享年68岁。因藏语称湟中(今塔尔寺所在地一带)为“宗喀”,故被尊称为宗喀巴。

宗喀巴一生在学问、修持各方面都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在教理方面,他总结大小乘、显密一切教诫理论,形成了自己的理论和系统。“他一方面有囊括大典、网罗众家的气度,一方面又以深刻谨严的态度执择佛教各宗的见地,以中观为正宗,以月称为依止。”他是佛教的改革者,以尊崇严格的戒律,革除旧派佛教中存在的流弊。他所创的格鲁派至今为我国藏地第一大教派。

宗喀巴的著述极多。他的全集拉萨版共十八帙,凡一百六十多种。此外,还有一些比较重要的著作如:《密宗戒注释成就穗》《囊则敬寺所说比丘学处》《金刚持道次第秘密枢要解》《一切怛特罗王吉祥集密广释明灯论贯注》《安立次第解说集密要义明释》《怛特罗王吉祥集密优波提舍五次第明灯论》等。

哲蚌寺

拉萨三大寺之一(另两寺为甘丹寺和色拉寺)。是格鲁派六大寺中最大的寺院,曾有僧侣一万余人。

哲蚌,藏语意为“米堆”。由于寺院的白色建筑群鳞次栉比地铺满整个山坡,远望好似巨大的米堆,故得名“哲蚌寺”,有象征繁荣的意思。

哲蚌寺由宗喀巴的弟子绛央却杰·扎西贝丹建于公元1416年。宗喀巴曾亲往主持了开光仪式。初建的哲蚌寺规模很小,只有十几平方米的小殿堂和七个僧人。是七世纪上半叶,五世达赖扩建了该寺,逐渐发展到今天这样宏大的规模。

哲蚌寺主要由错钦大殿、四大扎仓和甘丹颇章等建筑组成。“措钦大殿”位于哲蚌寺的中心,占地四千五百多平方米,经堂内有一百九十多根柱子,可容纳七千到一万名喇嘛在此集体诵经或举行仪式。供奉的主佛是大白伞盖佛母像和无量胜佛九岁身量像。

“四大扎仓”分别为果芒、洛色林、德央和阿巴扎仓。其中洛色林扎仓的规模最大,主经堂由108根圆柱组成,面积一千一百多平方米,可容纳5000名僧人同时诵经。后殿为强巴拉康,主供强巴佛。果芒扎仓主经堂由102根木柱组成,面积一千多平方米,内设吉巴拉康、敏主拉康及卓玛拉康,并列于大经堂最后面。德央扎仓主经堂由56根圆木柱组成,面积五百多平方米,主佛为维色强巴佛,意为破除一切穷困的强巴佛,是僧俗信众对未来美好幸福的向往和寄托。阿巴扎仓为密宗学院,大殿由48根大柱组成,面积480平方米,殿中供奉的是九头三十四臂的胜魔怖畏金刚像,是黄教密宗三大本尊之一。传说该佛是大法王宗喀巴亲手塑建的。怖畏金刚右侧的宗喀巴像,据说也是宗喀巴亲自塑制的,其塑像的鼻梁端直挺拔,与其他寺院供奉的宗喀巴像有明显不同。

“甘丹颇章”是达赖喇嘛在哲蚌寺的寝宫。在重建布达拉宫以前,五世达赖喇嘛一直住在这里,并在那一时期执掌了西藏的政教大权,甘丹颇章也就成了西藏地方政府的同义语,史学界称为“甘丹颇章政权”。

扎什伦布寺

西藏最大的寺庙之一,与拉萨的哲蚌寺、色拉寺和甘丹寺以及青海的塔尔寺和甘肃南部的拉卜楞寺并列为格鲁派的六大寺庙。

扎什伦布寺,位于西藏日喀则县尼色日山下,为历代班禅驻锡之地。扎什伦布,藏语意为“吉祥须弥山”。公元1447年(明正统十二年)由宗喀巴弟子根敦珠巴兴建,历时12年。根敦珠巴是宗喀巴最小的弟子,后来被追溯为一世达赖喇嘛。寺院最初被定名为“岗坚典培”,意为“雪域兴佛寺”,后被根敦珠巴改成现在的名字。

公元1600年(万历二十八年),四世班禅罗桑确吉坚赞任该寺住持时,又对其进行了大规模扩建。四世班禅是第一个被册封的班禅喇嘛,从此扎什伦布成了历代班禅喇嘛的驻锡之地。历代班禅对扎什伦布寺均有扩建。乾隆五十六年,尼泊尔出兵后藏,将扎什伦布搜掠一空。清政府出兵击退尼泊尔后,寺庙逐渐得到恢复。

扎什伦布寺占地30万平方米,依山而建,远看像一座山城。里面分为宫殿(班禅拉丈)、勘布会议(后藏地方政府最高机关)、班禅灵塔殿、经学院等四个部分。经学院又由错钦大殿、四个扎仓及下属的64个康村组成。其中最宏伟的建筑是大弥勒殿和历代班禅灵塔殿。大弥勒殿供奉着1914年九世班禅曲吉尼玛主持铸造的镏金青铜强巴佛,即弥勒佛的坐像。七座历世班禅灵塔。灵塔大小不一,有的灵塔供奉几个班禅,有的只供奉一个。塔内藏有包括十世班禅确吉坚赞在内的历世班禅的舍利肉身。

每年的藏历八月,扎什伦布寺会举行三天的跳神活动,有四十多种宗教舞蹈在活动上向公众表演。

扎西德勒

如果说,在我们的日常会话中,使用得最多的英语单词是“拜拜”,那么,我想说我们使用得最多的藏语单词无疑便是“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藏语意为“吉祥如意”,是一句祝福语。但很多时候,我们是将其问候语来使用的。我在藏区的时候,凡与藏人打招呼,首先说一句“扎西德勒”,对方便会友好地回你一句“扎西德勒”。这有点类似于我向他说“你好”,而他也回复我说“你好”,真正“故康桑(你好)”这句藏语问候语反而不用说了。

最有意思的是,今年11月初,我和色波去陕西凤县参加在那里举办的第一个羌历年,大家在宴会上举杯时的祝贺语最多的是那基阿路(羌语“吉祥如意”的意思)。但席间却有一个胖胖的女孩,频频举杯,频频兴奋地高喊着“扎西德勒”。我转头对色波说,她看上去不像是你的同胞(藏族),但有可能是藏学研究者,不然,在这里应该说羌语的时候,她怎么说藏语?但是后来经我们向她本人打听(那时候她已经有点喝高了),她才告诉我们,她是武汉人,现在云南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研究的不是藏学而是旅游管理。色波便笑着对我说:“她可能是把‘扎西德勒’当成少数民族的通用语了。”

但由此可看出,“扎西德勒”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有着多么高的普及程度。

藏传佛教

我手上有一本《西藏佛教密宗》,是英国人约翰·布洛菲尔德写的,研究的就是藏传佛教。这本书我正在读,还没读完。事实上,我读得很慢,因为它并不是一本轻松好读的书。

印度的佛教传入西藏后,与西藏的文化相融合,自然也打上了西藏的特殊印记。作为佛教的一个分支,藏传佛教又被称为喇嘛教。我在网上查阅资料,其中一则是这样说的:藏传佛教始于松赞干布時期,其来源为印度的大乘佛教及瑜伽,著名的传教者为印度的莲花生大师。他来到西藏后,逐渐建立了密教的基础,此一时期被称为前弘期。此后经过朗达玛灭佛的波折,佛教经过了灭佛的破坏后又重新振兴(参见本书“阿里”词目),并逐渐形成了宁玛、噶举、噶当、萨迦、格鲁、觉囊等派别,此一时期被称为后弘期。在宗喀巴大师创立格鲁派,成为藏传佛教的主流后,西藏便开始出现了政教合一的特殊局面。

松赞干布弘扬佛法,除了自身的虔诚和执著外,还受惠于两个女人的影响。她们一个是尼泊尔的毗具底公主(藏名赤尊公主),一个便是汉朝的文成公主。两位公主先后嫁到西藏,成为松赞干布的妻子。那时候,尼泊尔和中国都已有印度传入的佛教。她们的随嫁品中,自然会带上一尊释迦牟尼的佛像,也可能还有一些经书。毫无疑问,是她们让松赞干布皈依了佛教。他开始派遣一些人到印度学习梵文和佛经,回来后在梵文的基础上创造了藏语文字,并用这种文字翻译佛经经典,逐渐奠定了藏传佛教的基础。

佛教在两千五百多年前由印度的释迦牟尼佛弘扬,传至今日,主要分为南传(即缅甸、泰国及斯里兰卡一带的佛教)、北传(即中国、韩国、越南及日本等地的佛教)及藏传(中国西藏、尼泊尔、不丹等地的佛教)。佛法在传入各地以后,或多或少都因为风俗文化而演变为具有地方色彩之的宗派,但其教义与本师释迦牟尼佛所弘传的并无本质区别,只是在表达及一些仪式上有所不同。

藏传佛教包含了完整的小乘及大乘的戒律和教义,故此也包含了密宗的教义在內。但这并不能说藏传佛教就等于“密宗”。密法只是藏传佛教的一部分。一位西藏的僧人未必就一定修密宗,所以把藏传佛教各派统称为“密宗”是不确切的。但如果说“密宗”是藏传佛教的精髓,似无不可。

我自己对宗教的态度是,一是不排斥,二是有兴趣去了解。而在直觉中,我对佛教的兴趣最大。而佛教之中,又首推藏传佛教,因为它显得最神秘和高深。2008年7月,我到了圣城拉萨,之所以一个庙子都没进去,就是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不想贸然而为,只留得个表面的肤浅的印象。回到成都后,我决定先做一些基础的阅读,等待将来有机会,再去藏区“朝佛”。以上摘抄,也算是“朝佛”之前的一种准备吧。

藏地白日梦

2009年面世的一部长篇小说的名字。小说以第一人称叙述了一位名叫张非的剧作家被绑架至藏区之后的离奇故事。初看之下,似乎是一部犯罪小说。如果再套用电影的分类,还可以把这部小说看成是一部“公路小说”。因为小说中的大部分情节都发生在川藏线上。但如果考虑到主人公张非与自己的妻子等多个女人之间的情感纠葛,也可以说,这是一部“爱情小说”。不过,小说的作者自己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一部“幻想小说”。

主人公张非曾经是一位比较成功的剧作家,但在他被绑架之前许多年,就已经处于创作枯竭的状态,并饱受失眠症加中度抑郁的折磨。他是在妻子生日那天出门为妻子购买生日礼物而遭绑架的。出乎读者意料的是,他好像对被绑架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紧张和抗拒,暗地里还流露出一种喜欢。由于主人公有这样的心理状态,那种犯罪小说中通常会有的一些情节和描述,在这部小说中便完全走了样。一点不暴力,读起来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紧张。所以,它作为一部“犯罪小说”的理由基本上不成立。

张非被蒙上眼睛之后,跟三个绑匪乘坐一辆皮卡车沿川藏公路进入藏区。先是在康定的一家小客栈住下来,然后,在被绑匪“抛弃”之后,他与一个前来追踪他的私家侦探一起到了塔公。再然后,他又随同一队“便衣警察”到了理塘……这些情节的展开,都没有离开川藏公路。但是,与我们看过的许多“公路片”相比,那种“在路上”的气氛并不浓烈,“汽车”这个道具运用得也很不充分。尤其是,那种在公路上追逐的惊险情节一个都没有。因此,说这部小说是“公路小说”似乎也有些牵强,虽然也有人将《得克萨斯州的巴黎》和《杯酒人生》这样的影片归入“公路片”的类型。

至于爱情,张非与妻子隔膜而紧张的关系在小说中由隐约逐渐变为明显,算是“爱情后”。与卓玛央金的关系,止于回忆,且回忆得还不完全,也算是“爱情后”。与小媳妇,性的关系多一些,爱情也开始有了一点,但却因为对方的突然死亡而夭折,算“爱情未遂”。与张小美呢?他们从小说开头的“初识”,到小说后部分的“重逢”,最有可能发生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可惜,一切都还未来得及展开,就意外的戛然而止了。所以,它看上去也不符合“爱情小说”应有的情节逻辑,让读者的期待落空了。

最后,关于这部小说的类型,就只剩下作者自己的“幻想小说”一说了。但读者读完全书,还是不太明白,他“幻想”了什么呢?小说中多次提及“海拔4000公尺之上”,以及雪山、草原、寺庙等等意象的描述,都让人有所猜测,那或许隐含着他的某种“幻想”。只是,这些都太模糊,也很零碎,无法构成一种明确的“幻想”主题。所以,说它是“幻想小说”,读者也会有一些困惑。

其实,就小说本身而言,贴什么标签并不重要。它就是一部小说,一部取名为《藏地白日梦》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