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举画家在下笔之前心中已有所画的对象为例，这是不能支持你的论点的。因为这幅画，在画成之前，已包含在艺术家的艺术活动中。在任何艺术家的艺术活动中，那样的东西不过就是他的理解力的一部分。奥古斯丁说，一个木匠在要制造一个实际的箱子的时候，在他的技术活动中总是先有这箱子。至于那个已被实际造成的箱子，并不是活的箱子。但存在于木匠的技术活动中的箱子，却是活的箱子。因为技艺家的心灵就是一个活的东西，一切产品，在未实际产出之前，就预先存在于他的灵魂之中，如果它们不是和心灵本身的认识和理解是一个东西，它们怎能成为艺术家的活的心灵中的活着的东西？

但是，暂且不论这些所谓属于心灵本身的性质的事物，试看看当心灵通过听闻或理解认识一个被认为是真实的东西的情形：毫无疑问，这时真实的东西（或真理）是一回事，而把握真实东西（真理）的理解力又是一回事。因此，即使真正有一个可以设想为最伟大的某个东西，但是当被听到和理解到的时候，也和画家心中存在的“尚未画成”的绘画，不是相同的。

（高尼罗：《为愚人辩》，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