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认“实在状态”就落到贝克莱的境地
——1952年9月10日给贝索的信⁽¹⁾

在狭义相对论中，利用明可夫斯基的虚数时间坐标，可以确定空间-时间的特征。但是，在广义相对论中，第四坐标却同时间邻域无关。只要g_μν场是对称的，时间邻域同空间邻域相反，是这样表述的：〔曲面〕在空间任意点上都是一个单叶双曲面。在非对称场的场合下，空间的或时间的邻域的特性就不那么清楚。当我们考虑一个点的两个相反的时间方向时，我们可以说，一个是向着未来，一个是向着过去。而场定律却没有给出这两个方向间的任何差异。这同古典理论中的时间正负方向的情况相似。这种区别只是在〔热力学〕第二定律的基础上才有意义，因此，〔正负时间的〕区别不在于基本定律的形式，而仅在于边界条件（反几率（Unwahrscheinlichkeit）或有序（Ordnung）在负时间方面中增大）。

后来，你又说：几率场（Wahrscheinlichkeitsfeld）来自一切实在的体现。比如，在布朗运动的古典理论中就是这样。然而，按照量子理论就完全不是这样。它通过薛定谔方程决定ψ函数的时间的传播。函数ψ本身不可以理解为一个实在状态（Realzustand）的表示，即使对于一个给定的时间值来说也是如此。在这一点上，人们很容易搞错，这是由于“态”这个词用来表示ψ函数所表示的东西。这个“态”不可以说成是“实在状态”。人们已经从下述事实中看出：同一个体系的两个ψ函数的叠加又是一个新的ψ函数。实在状态的叠加是没有意义的，这一点在“宏观体系”中立即可看出。

在目前的量子理论中，实在状态根本无法描述，这个理论只描述实在状态的一种（不完备的）知识。“正统的”量子理论家根本否认实在状态的概念^*。于是，人们就落到一个善良的贝克莱主教所落到的境地中去了。

这种状况当然会被许多人觉得是极不愉快的，但是，迄今为止，这是计算量子态及其与经验符合的跃迁几率的唯一方法。我深信，真理同目前的学说相去很远。也许我的非对称场的广义相对论会是正确的。要计算出可以直接同经验作比较的结果，数学上的困难一时无法克服。不管怎样，我们距一个真正合乎情理的理论（光量子和粒子的波粒二象性的理论）同50年以前一样远！

真正合乎情理的理论应当可以推导出基本粒子（如电子等），而不是先验地假定它们。

又及

^*根据实证论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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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译自《爱因斯坦-贝索通信集》482—483页。原信信纸上的日期是8月10日，恐系误写。因为信封上邮戳时间是9月11日。由李㳔泖同志译。标题是我们加的。——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