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雍正继位

雍正皇帝是康熙第四子，名胤禛，生于康熙十七年（1678），死于雍正十三年（1735），庙号世宗。普通宫女乌雅氏因生胤禛被封为德嫔，康熙之第十四子胤禵也是乌雅氏所生。胤禛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六岁入南书房读书，熟练掌握满、汉语，对满、汉文化造诣很深。胤禛于康熙三十七年被封为贝勒，康熙四十八年晋封为雍亲王，康熙六十一年继承皇位，时年45岁，年富力强，久经历练。作为一位成熟的政治家，胤禛登基后勤于政事，力行改革，以改变康熙晚年的颓势，推行保甲，倡导社仓，清查亏空，惩治贪官，强化奏折制度，设立军机处，并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推行改土归流。他的性格具有多样性，既喜欢通过奏折与臣下交流思想，沟通感情，又为人刻薄，坚毅果断，是一位奋发有为的皇帝。在康熙晚年的储位争夺中，胤禛卷入你死我活的储位之争。在其执政后，残酷打击政敌，先后幽死皇八子允禩、皇九子允禟，并废掉二人的名字以阿其那、塞思黑^〔10〕外号加以侮辱；又处死亲近死党年羹尧、禁死舅舅隆科多；母亲自寻短见，被怀疑受到其逼迫。尽管雍正帝为政颇有作为，却落得生性暴戾、残酷打击政敌的骂名。以致使人们对其继位合法性产生怀疑，甚至猜测他害死了父亲康熙帝，是“矫诏篡立”。

雍正皇帝究竟是矫诏篡立，抑或是正常继位，从清代直到今天，学界一直争论，未能取得一致看法。

问题源始于满族与汉族皇位继承制度的不同，汉族皇朝长期采用嫡长子继承制，立太子为储位；而满族有诸王协商择贤而立的传统。清太宗皇太极、世祖福临、圣祖玄烨都因择贤而立。康熙皇帝试图采取汉族皇室的办法立太子，却因满族的传统观念仍然很强大，预先埋下了皇位继承的隐忧，加之他处理继位问题并不完全妥当，产生了很大的政治麻烦，这是康熙帝晚年最为心力交瘁的事情。

康熙皇帝生有35子，21女；长大成人者，子24，女8。康熙帝诸子的命名，上一字“胤”，下一字“礻”字旁，雍正即位后兄弟们避讳，改“胤”为“允”。序齿的24子是：允禔、允礽、允祉、胤禛、允祺、允祚、允祐、允禩、允禟、允、允禌、允祹、允祥、允禵、允禑、允禄、允礼、允祄、允禝、允祎、允禧、允祜、允祁、允祕。

早在康熙十四年（1675），为了防止皇子觊觎皇位，玄烨按照中国汉族皇室立嫡长为太子的做法，立孝诚皇后所生嫡长子胤礽为皇太子。胤礽自幼聪明好学，成年后能文能武，深得康熙帝宠爱。由于皇太子位高年长，又长期不能继承皇位，逐渐形成了皇帝与皇太子之间的矛盾。胤礽周围集结了一群拥护者，他们希冀未来的利禄名位，结党营私，形成太子党。特别是胤礽的舅舅老臣索额图帮助他，策划让康熙皇帝早些让位，以使皇太子掌政，扬言“古今天下，岂有四十年太子乎？”康熙帝先是除掉索额图，为了防止意外，又于康熙四十年愤然下诏废掉皇太子，他说：今观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淫乱，专擅威权，鸠聚党羽，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不探听。甚至“令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似此之人，岂可付以祖宗宏业。”^〔11〕以不仁不孝废掉胤礽。

皇太子被废后，诸皇子认为有机可乘，储位之争更加激烈。康熙皇帝为了平息你死我活的储位争夺，又于四十八年复立废太子。胤礽习性依旧，继位迫不及待，康熙帝无可奈何，又于五十一年再度废黜皇太子。康熙帝说：“胤礽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宏业，断不可托付此人。”怒不可遏的康熙帝还将废黜的胤礽永远禁锢。此后，皇位之争再掀高潮，皇四子胤禛、皇八子胤禩、皇九子胤禟、皇十四子胤禵等，都是有力的争夺者。面对选立皇太子的失败，焦头烂额的康熙帝直到去世前，也未再公开议论传位问题。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初，玄烨因偶冒风寒转而病情恶化，突然病逝于十一月十三日。时任京师步军统领、理藩院尚书的隆科多（胤禛的舅舅）宣布康熙帝的遗诏：“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胤禩、胤禟及出兵西北的胤禵，均认为康熙帝的继承人非胤禵莫属，认为遗诏经过胤禛与隆科多篡改，胤禛属矫诏篡立，不愿承认现实。不久，不论宫廷还是民间都盛传雍正帝非合法继承，还说他有谋父逼母、屠兄弑弟等恶行。雍正帝还在刊布全国的《大义觉迷录》一书中，逐条驳斥强加给他的罪名，致使宫廷斗争家喻户晓。

孟森在《清世宗入承大统考实》长文中提出了康熙帝欲传位允禵、胤禛篡位说。孟森认为：“世称康熙诸子夺嫡，为清代一大案，因将世宗之嗣位，与雍正年间之戮诸弟，张皇年羹尧及隆科多罪案，皆意其并为一事。遂坠入五里雾中，莫能瞭其实状。”^〔12〕孟先生利用故宫发现的密档，欲就该问题拨云雾以见日月。他将《东华录》、《实录》、《上谕内阁》、《大义觉迷录》、档案互相参稽，发现诸多问题，认为雍正系篡位上台。他提出康熙帝没有召见皇子和隆科多宣布继嗣的事，这是雍正帝捏造的企图说明其继位合法的谎言；雍正害死康熙继位，诸兄弟不服，才迫害允禩、允禟等人；康熙帝要传位于允禵，雍正帝用年羹尧牵制他，后来雍正诛杀年、隆是怕他们暴露夺位的秘密。孟森的论文被视为权威之作。

此后1949年王钟翰又撰写了《清世宗夺嫡考实》，发表在《燕京学报》第36期，鉴于孟森未曾使用记载雍正年间很多大案的萧奭（龄）《永宪录》，王先生对之作了补充。结论有三：世宗篡立，确凿有据；《大义觉迷录》不足置信；实录有意删改上谕之处，历历可考。王钟翰还写有《胤祯西征纪实》^〔13〕，以胤祯西征的历史进一步说明康熙属意这个儿子。王文史料翔实，论证严密，深受学界赞赏。

继孟、王之后，海内外清史学者，纷纷著书立说，如旅居澳洲的台湾学者金承艺《从“胤禵”问题看清世宗夺位》（1976）、《胤祯一个帝梦成空的皇子》、《胤禛非清世宗本来名讳的探讨》^〔14〕，以加强孟、王二文的论断为出发点。认为允禵原名胤祯，雍正初众兄弟改名字上一字，他连下一字也改了，名允禵，是雍正篡位的“最大根据”。许曾重《清世宗胤禛继承皇位新探》^〔15〕，也是从胤禵身上立论，认为他是雍正预定的皇储。最新的研究成果是杨珍女士《清朝皇位继承制度》^〔16〕一书，依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满文档案，认为允禵是康熙帝生前所属意者。金承艺、许曾重、杨珍等人的观点，综合起来就是：康熙任命胤禵为西征抚远大将军，实是对他作为皇储的安排和锻炼；康熙之死并非自然为之，很可能是被毒死，应是隆科多或雍正帝毒害所致；皇位授受不明，将康熙遗诏改“十”为“于”之说并非不可能。

与上述观点不同，美国华人学者吴秀良《通向权力之路：康熙和他的法定继承人》^〔17〕认为，康熙重视孝道，胤禛以诚孝被其父亲选中。冯尔康发表《康熙朝的储位之争和胤禛的胜利》^〔18〕以及综合性研究的名著《雍正传》，认为康熙帝废太子后，欲在皇四子、皇十四子二人中选一人为皇储，最终则确立了皇四子胤禛。康熙帝虽然任命皇十四子为征西抚远大将军，表明对他的重视，却不等于他就是皇太子，因为他当时的实爵还只是贝子，距皇太子之位甚远；也不能说任他为抚远大将军，就是有意要让他作皇储的安排，倘若如此，会在他立有大功，树立了威信和地位后将他召回，但康熙帝直到病危时也不将其召回，表明康熙帝对胤禵仍无立储之意。另从康熙帝对皇四子的任用看，派他祭天，参与政事，处理皇室事务及平时对他较高的评价看，他在康熙帝的心目中比诸皇子都高。冯先生指出康熙帝身边警戒森严，害死他是不可能的。至于篡改遗诏，改“十”为“于”，从文书制度上分析是行不通的。冯先生的中心思想是把雍正嗣位放在康熙后期与雍正前期的政治斗争中考察，从康熙对雍正的一贯态度，以及与其他皇子的态度比较中，认为取中了他，并以这个观点为准星，说明年、隆、阿、塞诸狱产生的原因与性质是为了稳固皇权，与继位问题并无直接关系，说明曾静狱和《大义觉迷录》是雍正帝在组织上成功之后又再争取舆论上的胜利。

旅日香港学者杨启樵《雍正帝及其密折制度研究》^〔19〕，赞扬雍正帝的优点和政治能力，相信康熙帝传位于他的史料，把年、隆被戕归咎于他们破坏雍正奏折制度，而不是什么杀人灭口。他又在新著《揭开雍正皇帝隐秘的面纱》^〔20〕中认为康雍之际皇位递嬗暧昧不清，综合起来是合法与篡夺二说，主合法者盛赞雍正，贬低允禵，反之抬高允禵而诋訾雍正。故提出雍正继统、允禵辅弼的新说，破除昆仲不两立的成见，解决康熙晚年既褒扬雍正又重用允禵的矛盾之处。此外，史松《雍正并非篡位》^〔21〕、《康熙朝皇位继承斗争和雍正继位》^〔22〕认为皇十四子允禵与康熙深恶痛绝的皇八子胤禩关系密切，若传位于十四子，大权必然落入皇八子之手。康熙命皇十四子允禵西征，意在分割皇八子胤禩同党，并使他们产生错觉，不让胤禵在京捣乱，而把帝位顺利传给胤禛。更有学者认为康熙帝晚年十分喜欢弘历，故传位于胤禛，雍正帝以弘历为皇位继承人，体现了康熙帝的意旨。^〔23〕有意思的是庄吉发《清世宗拘禁十四阿哥胤禵始末》^〔24〕一文。冯尔康归纳庄先生的观点，胤禵争储失败，远在西北，胤禛捷足先登，即所谓胤禛自立说。^〔25〕

雍正继位问题特别表现在玉牒易名与遗诏真伪的争论上。关于遗诏真伪，冯尔康根据《遗诏》原件中有错字和涂抹数处，指出：“这个诏书是胤禛搞的，不是康熙的亲笔，也不是他在世时完成的，不能作为他指定胤禛嗣位的可靠证据。”^〔26〕而王钟翰《清圣祖遗诏考辨》^〔27〕则认为，过目康熙帝遗诏，以清代官书来对比、校勘，认为“圣祖遗诏是伪造的，亦是为世宗篡位增添了一个历史文献物证。”具体来说就是遗诏窃盗康熙帝五十六年的面谕而成，诏中命何人继位也不可信（《清世宗夺嫡考实》认为当时宣读的是满文遗诏）。杨启樵《康熙遗诏与雍正践祚》^〔28〕则提出，清代遗诏“都是驾崩后由顾命大臣草拟而成。（皇太后或已成年的嗣主，当然可以提意见）主要叙述皇帝生前所为，兼及今后施政方针。诏文用大行皇帝口气，实则与死者无关。嗣君之名自当列入，但产生方式不一；或出于皇帝病榻末命，或御笔亲书嗣君之名等。”^〔29〕“康熙遗诏虽成于雍正之手，但这是惯例，并无可疑之处，而且与篡位无关。”^〔30〕

最近台湾学者陈熙远发表长文，指出：“遗诏已是权力分配或斗争底定之后的产物，因此从现存的康熙遗诏来廓清雍正继位之谜，无异缘木求鱼。若要澄清雍正是否矫诏的传言，当然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检核原始的遗诏文件。但是如果康熙临终前根本没有文字形式的遗诏交代皇位继承的问题，自然没有后人在遗诏原件上进行文字窜改的问题，最多只有口授谕旨在转述的过程中是否如实传真的问题。至于后来颁布天下的遗诏，不过是后来加工的产品。归根结底，现存所有康熙遗诏的原件永远都无法解答雍正究竟是‘奉天’还是‘承运’。康熙无疑是有清一代对其遗诏内容构思最久、经营最力的皇帝。康熙五十六年的长篇面谕，其目的即是事先预告过去一般皇帝所讳言的遗诏。暂时撇开皇位继承的问题，该面谕所试图擘画的遗诏内容，主要意在进行自我的历史定位，可说是一种自传式体裁的‘墓志铭’。”^〔31〕

关于玉牒易名，王钟翰《胤祯西征纪实》指出，十四阿哥原名胤祯，后改为允禵，根据是允禩子弘旺雍正八年所作《皇清通志纲要》。王说以改“胤祯”为“胤禛”，比改“传位十四皇子”为“于皇四子”的说服力强。金承艺认为“圣祖崩逝之夜，世宗首先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胤禛，更改遗诏后，硬说自己就是胤禛。”后又说：雍正之世，世宗曾强行占用乃弟胤祯之名，至乾隆时始为高宗窜改为“胤禛”。冯尔康《康熙十四子胤禵改名考实》^〔32〕提出，阅读康熙三十六年的玉牒，发现十四子的名字是胤禵而四十五年那份有的写作胤禵，有的写作胤祯，认为十四子原名胤禵，至迟在康熙四十五年康熙已让他改为胤祯，雍正继位后又让他复名。认为全部改抄玉牒，工程浩大，不可能，故玉牒是康熙朝的。他的《清世宗本叫胤禛，并未盗名》^〔33〕一文就易名问题，批评金说。因“祯”和“禛”字形、读音相近，“禛”音zhēn，读真，真韵。“祯”则有两种读音：一种和禛完全相同，另一种zheng，读征，更韵。改名是避免混淆。庄吉发《清世宗入承大统与皇十四子更名考释》^〔34〕认同冯先生的观点。

杨启樵首先认为金文多属想象，远离真相。只有大胆想象，没有小心求证。其次，也不同意冯尔康《康熙十四子胤禵改名考实》的看法。认为皇子命名原本认真，可是一时失察，取了两个类似的名字，这和篡位没有关系。他还指出：说来凑巧，雍正继位后，让胤祯易名允禵，可是这个“禵”字，和大阿哥允提名字的读音也有相通的地方：“禔”有几个音，其中一个念tí，和禵同音。当时的发音可能就是这个，因为胤禵满文名字的对音就写作in ti。雍正命十四弟改名为的是避免混乱，可是这一改又和大阿哥的名字相混，可见皇室取名也有疏忽的时候。杨启樵认为玉牒不是康熙朝原本，是雍正年间改修的。并提出疑问：（1）康熙为什么要为皇十四子改名？（2）为什么选择了与四皇子十分相近的名字。（3）如果十四子原名胤禵，在玉牒中应该有反映。（4）如果十四子原名胤禵，弘旺《皇清通志纲要》为何没有反映。（5）大阿哥改名是一个特例。还认为，三十六、四十五、五十四年三份玉牒，每份六册，共十八册，部头虽大，字数却不多，修改起来不困难，和《朱批谕旨》的修改不可同日而语。并补充说，四十五年的玉牒有关康熙皇子的几页颜色不同，是否抽换了呢？

最后，我想介绍一位年轻学者的最新研究成果，即张双志《雍正继位新解》^〔35〕。该文依据18世纪朝鲜国学者朴趾源《热河日记》的记载，说康熙帝临终前大学士王掞“同承顾命，误认禛为祯字，第四为十四。掞被罪，而允祯为逆魁，改祯为禵。”加上《朝鲜李朝实录》记载还“召阁老马齐言曰：‘第四子雍亲王胤禛最贤，我死后立为嗣皇’”。这些史料言及马齐、王掞同受遗诏，与雍正帝继位后所说是允祉、允祐、允禩、允禟、允、允祹、允祥、隆科多等同受遗诏不同。结合《皇清通志纲要》、《永宪录》，推测康熙帝逝世时面授当朝的内大臣和大学士，至少包括马赛尔、马齐、王掞、隆科多四人。胤禛继位后，立即褒奖马赛尔、马齐、隆科多三人，而对王掞则不同。王掞去世后不按例恤祭营葬，对其子也刻薄有加。作者说，过去人们急辨雍正继位问题时，恰恰忽视了“主持人”康熙帝逝世前夕的所思所行，这才是造成胤禛继位之谜最关键的地方。作者就此作了5点推论：一是康熙帝不宣布嗣君是在他心中允祯、胤禛，难分伯仲，以致难于取舍，不能速下决断。二是康熙帝临终面谕的上述四位当朝大臣，具有公信力和权威性。三是康熙帝口述遗旨可以先以满语述之，再以汉语复述一遍。满文遗诏可能由马齐写就，大概是“传位于第四子胤禛”之类，王掞在听汉文遗诏时，在心耳慌乱之际，大有可能误听、误写“胤禛为允祯，第四为十四”。故十六日鸿胪寺官正式公读遗诏时，只有满文，而无汉文，这才引起御史杨保等人的参奏指责，而胤禛却不能道出真实情况，来证明自己。迟至十六日，胤禛才公布了汉文的遗命诏。民间流传的胤禛篡改“皇位传十四子胤祯”为“皇位传于四子胤禛”的传说，就是康熙帝所说的“传第四子胤禛”。由于“第”与“十”音近；“禛”与“祯”音近，故老迈的王掞在惶急的状态下，误听、误写为“传十四子胤祯”，草就了汉文遗诏，遂酿成了千古恨事。这也是为什么胤禛继位后马上命胤祯之“祯”改为“禵”的最直接、也是最根本的原因。四是在王掞误写汉文遗诏的情况下，胤禛继位应是马尔赛、马齐、隆科多三人之力的结果。当时是以满文遗诏还是以汉文遗诏为准，为胤禛、胤祯胜负的最大关键。马尔赛、马齐、隆科多三人对王掞一人，自然胤禛获胜。于是马尔赛、马齐、隆科多三人迅速获得雍正帝的信任，而王掞父子则受到了惩罚。五是康熙帝最终选择胤禛，是从胤祯不在京师的现实出发，为避免20多天虚位以待危及社稷。总之，王掞“误听”一事，是造成所有继位之谜的最大隐情。

张文可谓另辟蹊径，为雍正继位进行了新的解释。限于资料，他的推测多于实证，相信不相信，就看读者自己了。

近年来对于雍正继位问题研究最勤的是杨珍女士，她极力主张康熙帝传位于十四子胤禵，挑战雍正合法继位说。还有康熙帝第十四子胤禵第七代孙金恒源写作《正本清源说雍正》一书，论述雍正篡位说。一时似乎认为康熙帝传位十四子胤禵占了上风。张双志的研究则是雍正继位合法说的反弹，同时在雍正继位问题上多年保持沉默的冯尔康，最近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雍正继位新探》一书，针对近年来的研究进展，分析诸家观点，并将近年搜集到的合法继位说新证据呈现出来。看来在雍正继位问题上还会有新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