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增补后记

增补后记

这本小书从初稿完成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个春秋。这二十年间,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国家与社会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学术界同样经历了很多事情。窃以为此书已可作“已陈之刍狗”视之。不料承绚隆兄错爱,提出重印。惶恐之余,赶忙找出翻阅一通。翻阅后的心情,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所谓“喜”,首先是一种老友重逢的感觉。虽说是自己的作品,毕竟多年不再翻检。重读之际,当年写作时的激情与甘苦,还有写到得意时的兴奋,都一一浮现、体味。这当然不过是敝帚自珍,但“自珍”也是一种难得的愉悦。随之而来的,是发现书中某些发现、某些论断,经过近二十年的洗刷,似乎还具有较强的生命力。对于一个以文史教育、研究为生命内容的人来说,看到自己的心血结晶活泼茁壮,正不妨借用金圣叹的话来形容:“不亦快哉!”

所谓“忧”,次要的原因是,写作此书时引发某种忧思的现实因素依然存在,甚或在发展之中。对此,忧则忧矣,也不过徒唤奈何。而主要的原因是,对自己的旧作,也发现了一些不足之处。有的是自己当年学力不够,或功夫不到家所致,有的则是近年学界同仁取得了新的成果,应该反映出来。于是,向绚隆兄提出修订增补的意见,而后,孜孜矻矻半年有余,把本人十余年的一些新的心得体会补充进去,同时也把学界重要的有关成绩彰显出来,补充、改动大约七万余字。

在做这个小手术的时候,曾有过一番踌躇。当年写作此书,颇向慕林语堂《苏东坡传》的笔法,以为乃举重若轻的大家风范,且便于非此专业方向的广大读者群体。于是有所仿效。近二十年过去,学界有了很大变化,在一定程度上“博士论文体”已近乎一统江湖。识时务者为俊杰,故在修订时一度欲稍加改动行文之方式、风格。不过最终还是“我执”占了上风,而选择了折中,即一种非驴非马介乎于林体与通行体之间的写法。

知我罪我本无所谓,只要读者顺畅,吾意足矣!

行文至此,忽然想到,当年鼓励我完成此书的恩师王达津先生墓木已拱,不胜感慨。谨以此增订之作告慰他在天之灵。同时也要对先后支持此书问世的成其圣君、周绚隆君,还有为此书绘制插图的张旺君、拍摄照片的罗世进兄、张毅兄一并表达发自内心的感谢。

2010.10.19 于南开 满园秋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