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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草不黄——《汉书》断章解义 (新民说)
1.3.4.1 (一)“选”皇帝

(一)“选”皇帝

秦、西汉时期的皇帝,是可以“选”的,当然,这里的“选”,绝不是“民选”,也不是现代意义上的“选举”。

秦始皇二十六年(前221),秦始皇定制以“皇帝”作为最高统治者的称号,下诏自己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111]但对于二世、三世如何产生,秦始皇并没有确定的主张,他一直也没有立太子。所以,到三十七年(前211)秦始皇死于东巡途次,丞相李斯“恐诸公子及天下有变,乃秘之,不发丧”,这说明诸公子(秦始皇有二十余子)都是可能的皇位候选人。按照《史记·秦始皇本纪》的记载,秦始皇在病重时曾赐给长子扶苏书,要他“与丧会咸阳而葬”,但并没有明确指定扶苏为继承人。于是赵高、李斯等朝臣,就从自己的利益出发,立了胡亥。按照赵高的说法,胡亥“慈仁笃厚,轻财重士,辩于心而诎于口,尽礼敬士”,大概是比较温和的,与“刚毅而武勇,信人而奋士”的长子扶苏形成鲜明对照。[112]赵高、李斯之所以选立胡亥,看中的就是他的仁弱温和,便于他们二人弄权、保位。至于赵高杀二世,秦诸公子尚多有存者,赵高决意立子婴为王,理由是“子婴仁俭,百姓皆载其言”[113],也考虑到子婴的个人性格及其在百姓中的影响。

刘邦虽于汉王二年(前205)即立嫡子刘盈为太子,然后来,又曾试图以赵王如意代之。刘邦想更换太子的理由,是“太子为人仁弱”,而“如意类我”。[114]这中间也有一个选的过程。虽然刘邦最后并没有更换太子,但认为嗣君应当“类己”,是刘邦选择嗣君的一个标准,是没有疑问的。惠帝死,吕后临朝称制,其间曾立有二帝,一是惠帝宫中美人所生的废帝,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来,做了不到四年的傀儡皇帝;二是惠帝庶子山(更名义,又更名弘),即少帝,都是幼子,立之以便于吕后专权。

吕后死,大臣平定诸吕,要废少帝,另立新帝。《史记·吕后本纪》记其事说:

诸大臣相与阴谋曰:“少帝及梁、淮阳、常山王,皆非真孝惠子也。吕后以计诈名他人子,杀其母,养后宫,令孝惠子之,立以为后,及诸王,以强吕氏。今皆已夷灭诸吕,而置所立,即长用事,吾属无类矣。不如视诸王最贤者立之。”或言:“齐悼惠王高帝长子,今其嫡子为齐王,推本言之,高帝嫡长孙,可立也。”大臣皆曰:“吕氏以外家恶而几危宗庙,乱功臣。今齐王母家驷,驷钧,恶人也,即立齐王,则复为吕氏。”欲立淮南王,以为少,母家又恶。乃曰:“代王方今高帝见子,最长,仁孝宽厚。太后家薄氏谨良。且立长故顺,以仁孝闻于天下,便。”乃相与共阴使人召代王。代王使人辞谢。再反,然后乘六乘传。后九月晦日己酉,至长安,舍代邸。大臣皆往谒,奉天子玺上代王,共尊立为天子。代王数让,群臣固请,然后听。[115]

当时大臣选任新君的原则,是“视诸王最贤者”。当时候选的有齐王襄、代王恒与淮南王长三人。淮南王刘长是刘邦最小的儿子,赵姬所生。他生于高祖九年(前198),十一年受封为淮南王,其时已有十九岁,不能称为“少”。刘长幼年时母亲即已自杀,“母家又恶”之说似也无从说起。但赵姬自杀后,刘邦“令吕后母之”,所以,刘长实际上是吕后抚育大的。《史记·淮南厉王传》说:“厉王早失母,常附吕后,孝惠、吕后时以故得幸无患害。”[116]在大臣们看来,刘长应当算是吕氏一党的外围,当然不得立为皇帝。因此,刘长是第一个被排除的。齐王襄是齐悼惠王刘肥的儿子。刘肥是高祖刘邦的长子,因系外室(曹夫人)所出,不得为太子,高祖六年(前201)受封为齐王。惠帝六年(前189)死,子襄嗣王位。吕后死时,齐王襄的弟弟朱虚侯刘章、东牟侯刘兴居正在长安宫中,而刘章娶吕禄女为妻,故颇知诸吕之谋,遂使人“阴出告其兄齐王,欲令发兵西”,自己作为内应,以诛除诸吕,推齐王襄为帝。齐王遂发兵,以驷钧为相,并挟持琅邪王刘泽亦发兵。[117]在诛除诸吕之役中,齐王刘襄、朱虚侯刘章、东牟侯刘兴居兄弟三人,立功甚著(齐王起兵,朱虚侯杀吕产,东牟侯逐少帝),立齐王为帝,本为顺理成章之事,然琅邪王刘泽表示反对,并对大臣们说:

齐王母家驷钧,恶戾,虎而冠者也。方以吕氏故,几乱天下,今又立齐王,是欲复为吕氏也。代王母家薄氏,君子长者。且代王又亲高帝子,于今见在,且最为长。以子则顺,以善人则大臣安。[118]

这里的考虑,是齐王外戚家族势力较大,唯恐立齐王后仍有外戚当政,以致重演吕氏之乱。而刘泽之推立代王刘恒的理由,除其为尚存的高帝亲子中最年长者外,还因为其为人和顺,性情亲善,“仁孝宽厚”,拥立其为帝,诸大臣得保平安。

文帝即位之后,对其得帝位,仍然心存疑虑。文帝元年(前179)正月,大臣请早立太子,文帝回答说:

楚王,季父也,春秋高,阅天下之义理多矣,明于国家之大体。吴王于朕,兄也,惠仁以好德;淮南王,弟也,秉德以陪朕。岂为不豫哉!诸侯王宗室昆弟有功臣,多贤及有德义者,若举有德以陪朕之不能终,是社稷之灵、天下之福也。今不选举焉,而曰必子,人其以朕为忘贤有德者而专于子,非所以忧天下也。朕甚不取也。[119]

楚王刘交,是高祖刘邦的弟弟,所以文帝称为“季父”;吴王刘濞,是高祖兄仲的儿子,是文帝的堂兄;淮南王刘长,是文帝的亲弟弟。在文帝看来,这三个人,都是有资格选任皇帝的(其时齐王刘襄已死)。“如果现在不加选举,就立我的儿子为太子,人们将会说我忘记了帝位应当由贤良而有德者为之的道理,而专为自己的儿子谋划,不是为天下考虑了”。然则,由于文帝是被“选”立为帝的,所以,在他的观念里,以后的帝位也应“选举”“贤而有德者”任之。不管文帝是不是真的这样认为,当时至少有这样的舆论。而大臣们的答复则把帝位选举作为一种特例,称:

古者殷、周有国,治安皆千余岁,古之有天下者莫长焉,用此道也。立嗣必子,所从来远矣。高帝亲率士大夫,始平天下,建诸侯,为帝者太祖。诸侯王及列侯始受国者,皆亦为其国祖。子孙继嗣,世世弗绝,天下之大义也,故高帝设之以抚海内。今释宜建,而更选于诸侯及宗室,非高帝之志也。更议不宜。子某最长,纯厚慈仁,请建以为太子。[120]

这里说自殷、周以来,立嗣必子,“子孙继嗣,世世不绝,天下之大义也”,所以立长子启为太子,是符合“大义”的。至于前此“选于诸侯及宗室”,实为非常之举,不是高帝的意愿。

但“立子”之说并未成为定规。文帝共有四个儿子,长子刘启立为太子,即后来的景帝。次子刘武初封为代王,后改封为淮阳王,又徙为梁王。启与武都是窦皇后所生。至景帝即位,仍以梁王武作为未来的嗣君。景帝前元三年(前154),梁孝王入朝。当时景帝还没有置太子,与梁王宴饮,从容言曰:“千秋万岁后传于王。”这当然不是景帝的心里话,但说明那时还没有确立传子的规矩,“传弟”还是可能的选择之一。梁王听了景帝的话,“辞谢,虽知非至言,然心内喜”;他们的母亲窦太后也很高兴。[121]詹事窦婴意识到这中间的问题,上前奉酒进言,说:“天下者,高祖天下,父子相传,汉之约也,上何以得传梁王!”[122]那么,大概大臣们已经不能认同“兄终弟及”的做法了。可能是为了堵塞梁王的觊觎之心,翌年(前153),景帝即立长子荣为太子(同时封子刘彻为胶东王)。荣的母亲是栗姬,所以当时又称荣作“栗太子”。景帝的姐姐嫖在景、武二朝中非常活跃,她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被栗姬拒绝,乃谮毁栗姬,而把女儿(就是后来的陈皇后)嫁给了王夫人生的刘彻。至景帝七年(前150),景帝乃正式废掉栗太子,改立刘彻为太子。当栗太子既废(正月)而刘彻尚未得立之时(中间有三个多月),梁孝王在窦太后的支持下,还曾图谋立为嗣君。然则,在景帝朝,可能得为嗣君的先后有梁王武、长子荣及胶东王彻。最后刘彻得立为太子,并继位为帝(即汉武帝),这中间也存在着一个“选”的过程。只是这个选的过程,非常残酷罢了。《史记·梁孝王世家》记梁孝王图谋为嗣君而未果之事,说:

(景帝七年)十一月,上废栗太子,窦太后心欲以孝王为后嗣。大臣及袁盎等有所关说于景帝,窦太后义格,亦遂不复言以梁王为嗣事。由此以事秘,世莫知。乃辞归国。[123]

袁盎的关说,大抵是说“汉家法周道立子”、不能行殷商“兄终弟及”之制;格,止也。窦太后与梁孝王之谋,于义理无据,所以不得不停止。这中间有无数的密谋诡计,是世人无法得知的。刘彻得立为太子后,梁王彻底绝望,为了报复,竟然派人去刺杀袁盎。被派去刺杀袁盎的刺客中有一位,是个侠义道中人,他到了关中,打听袁盎的为人,听来的都是赞美的好话。他就跑去告诉袁盎:“臣受梁王金来刺君,君长者,不忍刺君。然后刺君者十余曹,备之!”但梁王派遣的刺客很多,袁盎防不胜防,终于被刺杀在安陵郭门之外。[124]

武帝六子,即卫皇后(子夫)所生的太子据(又称作“卫太子”、“戾太子”),齐王闳(王夫人生),李姬所生燕王旦、广陵王胥,李夫人所生昌邑王髆,以及钩弋夫人赵倢伃所生弗陵(后来的昭帝)。据生于元朔元年(前128年),是武帝的嫡长子,元狩元年(前122)立为太子,时年七岁。刘据长大后,性格“仁恕温谨”,武帝“嫌其材能少,不类己”。《资治通鉴》称:“上用法严,多任深刻吏;太子宽厚,多所平反,虽得百姓心,而用法大臣皆不悦。……群臣宽厚长者皆附太子,而深酷用法者皆毁之;邪臣多党与,故太子誉少而毁多。卫青薨,臣下无复外家为据,竞欲构太子。”[125]然则,刘据久居太子之位后,形成了自己的政治小圈子,且政治理念与施政风格均大异于武帝,从而导致“巫蛊之祸”发生。武帝决定废除刘据太子之位,并迫其举兵、最终将之诛杀,虽然也有喜恶方面的情感原因,但在根本上乃一种政治抉择,对此,前人(特别是田余庆、劳榦先生以及日本学者西嶋定生等)都已有很好的论述。巫蛊之祸后,太子之位既空缺,诸种潜在的可能性就纷纷呈现出来。丞相刘屈氂与贰师将军李广利图谋拥立李夫人所生子昌邑王髆,为武帝厌恶,刘屈氂被腰斩,李广利降匈奴,宗族亦灭。时齐王闳已死,燕王旦自以为按照顺序当立为太子,上书求入为宿卫,正触犯了武帝的忌讳,“下其使狱”,后来又以其曾藏匿亡命为由,削减了其封国的三个县。至武帝死、昭帝继位,燕王旦自以为应当由自己即位为帝,竟扬言弗陵非武帝子,与中山哀王子刘长、齐孝王孙刘泽等结谋,试图夺取皇位。后来,左将军上官桀父子、桑弘羊等图谋清除霍光,亦计划拥立燕王旦。[126]这说明当时诸侯大臣中至少有部分人,认为燕王旦是有选任皇帝之资格的。即便是广陵王胥,在昭帝末年,也曾觊觎帝位。《汉书·广陵厉王胥传》载:

昭帝时,胥见上年少无子,有觊欲心。而楚地巫鬼,胥迎女巫李女须,使下神祝诅。女须泣曰:“孝武帝下我。”左右皆伏。言“吾必令胥为天子”。胥多赐女须钱,使祷巫山。会昭帝崩,胥曰:“女须良巫也!”杀牛塞祷。及昌邑王征,复使巫祝诅之。后王废,胥寖信女须等,数赐予钱物。宣帝即位,胥曰:“太子孙何以反得立?”复令女须祝诅如前。[127]

刘胥让女巫相继诅咒昭帝、昌邑王贺以及宣帝询,是因为如果他们死亡,胥是有资格得选任为帝的,也就是说,他是可能的候选人。

至昭帝薨,无嗣,广陵王胥是唯一尚存的武帝之子,所以群臣多认为应由胥继为皇帝。《汉书·霍光传》说:

元平元年,昭帝崩,亡嗣。武帝六男独有广陵王胥在,群臣议所立,咸持广陵王。王本以行失道,先帝所不用。光内不自安。郎有上书言:“周太王废太伯立王季,文王舍伯邑考立武王,唯在所宜,虽废长立少可也。广陵王不可以承宗庙。”言合光意。光以其书视丞相敞等,擢郎为九江太守,即日承皇太后诏,遣行大鸿胪事少府乐成、宗正德、光禄大夫吉、中郎将利汉迎昌邑王贺。

霍光放弃了最有资格继为嗣君的广陵王胥,而决定选立昔年曾得刘屈氂、李广利拥护的昌邑王髆之子、继为昌邑王的贺为帝,确属非常之举。其何以选立昌邑王贺,旋又废之,至所难言,兹不具论。《霍光传》说:

贺者,武帝孙,昌邑哀王子也。既至,即位,行淫乱。光忧懑,独以问所亲故吏大司农田延年。延年曰:“将军为国柱石,审此人不可,何不建白太后,更选贤而立之?”光曰:“今欲如是,于古尝有此否?”延年曰:“伊尹相殷,废太甲以安宗庙,后世称其忠。将军若能行此,亦汉之伊尹也。”[128]

那么,至少在原则上,是应当“选贤”的。但这不过是一种说辞。广陵王未得入选,据说是以其行“失道”,也就是不贤;后废昌邑王,也是因为其失道、不贤。可是,昌邑王之不贤,并不自被立为帝始。早在王国时,就“素狂纵,动作无节。武帝之丧,贺游猎不止”[129],霍光对此,不会不知,又何以会选其为帝?所谓“选贤”云云,是颇可怀疑的。但无论如何,其时刘氏宗王何人可以得继帝位,是由大臣霍光等“选贤”而任的,却无可怀疑。而再次遴选的结果,是选中了卫太子刘据的孙子刘询,即后来的汉宣帝。《霍光传》记录了这次选立的过程:

光坐庭中,会丞相以下议定所立。广陵王已前不用,及燕刺王反诛,其子不在议中。近亲唯有卫太子孙号皇曾孙在民间,咸称述焉。光遂复与丞相敞等上奏曰:“《礼》曰:‘人道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太宗亡嗣,择支子孙贤者为嗣。孝武皇帝曾孙病已,武帝时有诏掖庭养视,至今年十八,师受《诗》《论语》《孝经》,躬行节俭,慈仁爱人,可以嗣孝昭皇帝后,奉承祖宗庙,子万姓。臣昧死以闻。”皇太后诏曰:“可。”[130]

刘询得立的理由,一是他是武帝的曾孙,有选任为皇帝的资格;二是他“躬行节俭,慈仁爱人”,个人品德优秀。当然,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正的原因要复杂曲折得多。

元帝奭、成帝骜皆以太子继位,故无选立问题。而成帝无子,于绥和元年(前8)择立定陶王欣为嗣子。元帝三子,除成帝外,傅昭仪生康,后封为定陶王;冯昭仪生兴,后封为中山王。康死,子欣嗣为定陶王,所以欣是成帝的侄子。当成帝议立太子时,御史大夫孔光曾引《尚书》所记殷商时“兄终弟及”之义,建议以中山王兴为嗣君,成帝“以中山王不材”,又是兄弟,“不得相入庙”,而加以拒绝,最后决定立定陶王欣为太子(即后来的哀帝)。[131]《资治通鉴》综述成帝选立太子之过程:

中山王兴、定陶王欣皆来朝,中山王独从傅,定陶王尽从傅、相、中尉。上怪之,以问定陶王,对曰:“令:诸侯王朝,得从其国二千石。傅、相、中尉,皆国二千石,故尽从之。”上令诵《诗》,通习,能说。他日,问中山王:“独从傅,在何法令?”不能对;令诵《尚书》,又废;及赐食于前,后饱;起下,袜系解。帝由此以为不能,而贤定陶王,数称其材。是时诸侯王唯二人于帝为至亲,定陶王祖母傅太后随王来朝,私赂遗赵皇后、昭仪及票骑将军王根。后、昭仪、根见上无子,亦欲豫自结,为长久计,皆更称定陶王,劝帝以为嗣。帝亦自美其材,为加元服而遣之,时年十七矣。[132]

看来,选立太子既经过成帝面试这一关,又经过很多隐秘的幕后角逐。幕后角逐也是一种“选”的过程。而欣之所以能中选,除了他身为成帝之侄外,还因为其贤,有材,又有祖母傅太后的活动,以及赵皇后(赵飞燕)、昭仪(合德)以及骠骑将军王根等后宫、大臣的支持。

哀帝复无嗣而死,且事出突然,太皇太后王政君收取玺绶,任王莽为大司马,与议立嗣。元帝的后裔,这时只有中山孝王兴的儿子衎还在世,他是哀帝欣的堂弟,所以算是嗣成帝之位,这就是后来的平帝。平帝即位时只有八岁,这个选择,显然是为了便于王莽掌握政权。至元始五年(5),平帝在位五年后死,复无嗣。这时元帝后裔再无人存世,所以王莽不得不从皇室谱系中向上追一代,从宣帝后裔中选一个继承人。这样选择的余地非常大,有资格的候选人有五个王和将近五十个侯。王莽选了一个年纪最小的刘孺子(婴),他只有两岁。衎、孺子之所以受到王莽的青睐,正是由于他们年少、易于摆布,更利于王莽专权。显然,“选”皇帝的标准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德、贤都被远远地抛开来,年少无知成为了最重要的条件。


[111]《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236页。

[112]《史记》卷八七《李斯列传》,第2549—2550页。

[113]《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274页。

[114]《汉书》卷九七《外戚传》上,第3937页。

[115]《史记》卷九《吕后本纪》,第410—411页。

[116]《史记》卷一一八《淮南衡山列传》,第3075—3076页。

[117]《史记》卷五二《齐悼惠王世家》,第2001—2002页。

[118]《史记》卷五二《齐悼惠王世家》,第2003页。

[119]《史记》卷一〇《孝文本纪》,第419页。

[120]《史记》卷一〇《孝文本纪》,第419—420页。

[121]《史记》卷五八《梁孝王世家》,第2082页。

[122]《汉书》卷五二《窦婴传》,第2375页。

[123]《史记》卷五八《梁孝王世家》,第2084页。

[124]《史记》卷一〇一《袁盎列传》,第2744—2745页。

[125]《资治通鉴》卷二二,征和二年闰月,第737页。

[126]《汉书》卷六三《燕刺王旦传》,第2751—2759页。

[127]《汉书》卷六三《广陵王胥传》,第2760—2761页。

[128]《汉书》卷六八《霍光传》,第2937页。

[129]《资治通鉴》卷二四,元平元年四月,第787页。

[130]《汉书》卷六八《霍光传》,第2947页。

[131]《汉书》卷八〇《中山孝王兴传》,第3326页。

[132]《资治通鉴》卷三二,元延四年,第1057—105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