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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 作品鉴赏

主题思想

“变迁兴衰”、“命运沉浮”,重心落在衰、沉,《穆斯林的葬礼》写的其实就是“玉器梁”一家的悲剧。从不同的视角观察,小说的悲剧事件大体可以分作三类,一是爱情悲剧:韩子奇和梁冰玉的爱情悲剧与韩新月和楚雁潮的爱情悲剧;新、雁爱情悲剧与韩、冰爱情悲剧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后者可看作前者的继续。两者都是男女主人公对自由爱的权利受到韩太太梁君璧身上所体现的伊斯兰传统文化负面的阻遏,当然韩、冰爱情悲剧的原因不止于此。另外,还穿插有韩天星和容桂芳的爱情悲剧,那是由梁君璧身上所体现的门当户对的势利观念酿成的。二是社会悲剧:梁亦清、韩子奇传播、宏扬中国玉器文化事业的壮志豪情,因资本竞争倾轧、帝国主义侵略战争破坏、“文化大革命”摧残而遭受挫败,他们的人生理想不为他们置身其间的社会大环境所容。三是命运悲剧:梁亦清、韩子奇、梁冰玉、韩新月以及参与制造过悲剧的虔诚的穆斯林梁君璧和不是回民族的文化精英楚雁潮——他们在积极探索人生意义和实现自身价值的过程中无不意识到、预感到失败、痛苦、不幸甚至死亡的必然性,但他们不向厄运低头,坚持以坚韧、顽强的意志突围。

《穆斯林的葬礼》用不小的篇幅描写了回民族的风俗习惯和宗教仪式,并着意表现异质习俗文化同回民族习俗的撞击、较量和通融,使之成为情节包括场面和细节的有机组成部分,突出的例子如葬礼和婚礼。梁亦清身怀绝技,但在代表资本的汇远斋老板蒲寿昌的压榨、倾轧下不得不含恨死去,从而引发韩子奇、梁君璧为之报仇雪恨,梁亦清的葬礼标志着小说情节的开端。薄葬速葬,最简朴不过,正好与梁亦清的质朴性格谐适:一心归主的穆斯林,不需要任何身外之物来粉饰自己。韩新月德才貌兼优,对人生、事业、爱情执着追求,但无奈心脏残缺不得不辍学,而社会和家庭的压力又使其爱情绝望,终致夭折。穆斯林们肃然跪在墓穴前,神圣的经声在墓地回荡:一切赞颂,全归真主,全世界的主,至仁至慈的主。报应日的主。我们只崇拜你,只求你佑助,求你引导我们上正路,你所佑助者的路,不是受谴怒者的路,也不是迷误者的路。

民俗流动地存在于民族的历史长河之中,以民族群体的精神文化、心理意识为底蕴。将民俗的法约性、软控性故事化、情节化,要义在于激化伊斯文化与华夏文化、古老东方文化与西方现代文化的撞击和融合,揭示这种撞击和融合必然经历的痛苦,开掘人物的文化心理。霍达在《穆斯林的葬礼》的总体艺术构思中突出悲剧冲突、文化冲突、心理冲突,旨归在铸造在多元文化冲突、拼撞和互融互渗中焕发出蓬勃不息的生命意识的平凡而伟大的人格。


穆斯林的葬礼艺术特色

在传统文化中,月亮多与女性相关——同为阴性,表征内守,寒冷以及阴暗。在《穆斯林的葬礼》中,反复出现的“新月”意象与主人公构成一种隐喻关系,其明净、清秀和凄楚与新月的聪慧、美丽与不幸异质同构。喻体、谕指浑然一体,成为联结人与物、感性和理性的桥梁,即将作者寄予的物象提升至人生命运的高度,也加深读者于大喜大悲后的生命体验。“新月”这一意象因其不完满而令人感慨万千、更因其残缺而使文本充溢悲剧色彩。而在伊斯兰文化中,新月是崇高、清静和希望的象征,二者对“新月”的理解是截然相反的。

全书五十余万字,以独特的视角、真挚的情感、丰厚的容量、深刻的内涵、冷峻的文笔宏观地回顾了中国穆斯林漫长而艰难的足迹,塑造了梁亦清、韩子奇、梁君璧、梁冰玉、韩新月、楚雁潮等一系列栩栩如生、血肉丰满的人物,展现了奇异而古老的民族风情和充满矛盾的现实生活。作品含蓄蕴藉,如泣如诉,以细腻的笔触拨动读者的心灵,曲终掩卷,回肠荡气,余韵绕梁。作品用朴实的语言描述了穆斯林与穆斯林之间的纯真厚爱的感情,用欢快的字迹书写了楚老师和新月之间的师生之情和可歌可泣的师生恋情。故事最后的情节跌宕起伏,一些难以面对的事实层层呈现在了活人面前,让读者真实的感情都融进了作者的心血之中,感情高昂,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