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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缪尔森对提高经济科学的一般分析方法的水平的贡献,超过任何其他当代经济学家。他事实上重写了经济分析技术方面的基本统一性。

保罗·萨缪尔森是诺贝尔经济学奖设立以来第一个获得该奖项的美国人,他获奖的理由是提高了经济科学的分析水平,这一点具有很大的意义,阿沙·林德贝克教授在1970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致词中说他因此“事实上为过去几十年的几代经济学家定下了风格”^[1]。

萨缪尔森获奖时只有55岁,他获得奖金400 000瑞典克朗,约合56 000美元。

萨缪尔森1915年5月15日出生于美国印第安纳州的加里城。萨缪尔森出生不久,全家即搬到了芝加哥,他在那里的公立学校接受教育。童年时的萨缪尔森聪明活泼,善于思考,在小学、初中、高中阶段接连跳级,15岁时即考入芝加哥大学。

萨缪尔森进入经济学领域纯属偶然。来到芝加哥大学以后,萨缪尔森本打算主修数学专业,但在听了一门经济学课程后,他立即意识到数学可以革新经济学,因此转而专修经济学。萨缪尔森非常幸运,当时的芝加哥大学名家云集,使萨缪尔森有机会受业于弗兰克·奈特(Frank Knight)、亨利·舒尔茨(Henry Schultz)、亨利·西蒙斯(Henry Simons)、保罗·道格拉斯(Paul Douglas)等经济学大师。萨缪尔森如饥似渴地学习,他充分利用时间博览群书,即使业余时间也不放过,他把做高等数学习题作为消遣。在学习过程中,萨缪尔森对前人的理论总是抱着审慎的态度,在他看来,“在旧式的经济学中,处处充斥因袭过往的陈腐谬论,茁壮的科学新株难以由这片土壤孕育出来,而时髦的教科书与论文,亦无法有效地反映真实世界的景况。……经济学像睡美人,它的苏醒正有待新方法、新典范、新好手与新问题的一吻”^[2]。1935年,萨缪尔森以平均成绩A的优异成绩从芝加哥大学毕业,获得了文学学士学位。在芝加哥大学的学习经历对萨缪尔森的经济学研究生涯非常重要,以至于他说,他的出生日期按日历记载是1915年5月15日,但事实上应该是1932年1月2日,地点是芝加哥大学。

1935年,从芝加哥大学毕业后,萨缪尔森考取了哈佛大学研究生院硕士研究生班,进入哈佛大学学习。和芝加哥大学一样,哈佛大学也是当时杰出的经济研究中心,拥有约瑟夫·A.熊彼特、华西里·列昂惕夫(Wassily Leontief)、艾得温·威尔逊(Edwin Wilson)、戈特弗里德·哈伯勒(Gottfried Haberler)、爱德华·钱伯霖(Edward Chamberlin)、阿尔文·汉森等经济学大师。面对经济学各种流派,萨缪尔森更加刻苦地学习,探讨和研究它们之间的异同,寻找它们的不足之处。1936 年,即在进入哈佛大学一年之后,萨缪尔森便获得了文学硕士学位,并且由于敏捷的思维、广博的知识以及勤奋实干的精神,他赢得了哈佛大学经济学权威汉森教授的青睐,成为他的助手,这给他提供了更好机会,使他对各学派的研究更加深入。

在获得硕士学位以后,萨缪尔森继续留在哈佛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在攻读博士学位期间,他重新阅读了从威廉·配第(William Petty)到亚当·斯密(Adam Smith),从大卫·李嘉图(David Ricardo)到阿尔弗雷德·马歇尔(Alfred Marshall),以及维尔弗雷多·帕累托(Vilfredo Pareto)、阿瑟·塞西尔·庇古(Arthur Cecil Pigou)、凯恩斯等人的著作,这使他对整个经济思想史有了足够的了解,并能够以新的眼光看待凯恩斯主义。1936年,凯恩斯发表《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以后,美国的许多经济学者大感兴趣,这其中就有萨缪尔森的导师汉森教授。汉森教授原来反对凯恩斯的“国家干预政策”,提倡“自由放任”,但他后来转而成为凯恩斯主义在美国的传播者,是美国凯恩斯主义学派的权威人士之一。在汉森教授的启发和指导下,萨缪尔森把乘数论和加速原理巧妙地结合起来,于1939年发表了《乘数分析与加速原理的相互作用》一文,首创了经济波动的模型,在经济周期理论方面做出了开创性研究。这篇文章使得萨缪尔森在读研究生时就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1940年,萨缪尔森接受麻省理工学院聘请到该校工作,担任经济学助理教授。据说,萨缪尔森很喜欢哈佛大学,曾希望学校能给他提供一份全职的教师工作,但未能如愿。也许正是这一点使他“从一而终”,在麻省理工学院一直工作到他退休。后来,在萨缪尔森和其他一些经济学家的共同努力下,麻省理工学院也建立了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经济学中心。

1941年,萨缪尔森发表《经济理论运算的重要性》的长篇论文,通过了论文答辩,获得哈佛大学的哲学博士学位。萨缪尔森在哈佛大学的平均成绩是A+,这使他感觉似乎自己天生就是从事学术研究的料。这篇论文非常优秀,哈佛大学为此授予他威尔斯奖(David A.Wells Prize)。同时,这篇论文是他1947年发表的名作《经济分析基础》的雏形,被大多数经济学家认为是为现代经济学奠定了数学基础。关于数学在经济分析中的作用,在萨缪尔森来说,鉴于经济学古典用语中的矛盾交错和错误,必须在数学中寻求统一和清晰,因此,他并不宣称数学是经济分析的万灵丹或前进的终点,但是他坚持对于理解经济学研究什么而言,数学是重要的,他坚信没有数学形式的经济学理论是不系统的,也是不清晰的。

1944年,萨缪尔森被提升为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副教授和辐射实验室经济学研究员,并且在1947年他32岁时就被提升为正教授。对于如此年轻就成为正教授,萨缪尔森当然很高兴,他曾说:“我因为早熟而早露头角。在年轻时,我不知不觉地行事匆忙,实在是由于家族中多位男性长辈均未能尽享天年,使我自认寿数有限,加上家父于我23岁时英年早逝,大家认为我亦难逃此一命运,也带给我极为沉重的阴影。因此当时我的想法是,该做的事就要趁早做。”^[3]萨缪尔森的成功与他异常的勤奋显然是分不开的,不过在他自己看来,从事经济分析是游戏而不是工作。

同样是在1947年,萨缪尔森发表了他的第一本主要著作《经济分析基础》,这是一本被认为是数理经济学发展过程中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著作。为此,他被美国经济学会吸收为会员,并被授予约翰·贝茨·克拉克奖章(John Bates Clark Medal),该奖项是每年奖给40岁以下最杰出的经济学家的。

1948年,萨缪尔森第一次出版他的最有影响的巨作《经济学:初步分析》教科书,该书为他赢得了巨大的声誉,也使他成为一名百万富翁。《经济学:初步分析》一书不仅对经济学中的三大部分,包括政治经济学、部门经济学、技术经济学都有专门的论述,而且在很多方面都比前人有新的创见,不仅如此,该书还结束了经济学领域里概念、术语使用上的混乱状态,统一使用经济学名词和术语。因此,该书长期被认为是经济学教科书里最好的,其成功程度一如斯密、李嘉图、约翰·斯图尔特·穆勒(John Stuart Mill)、马歇尔的著作。该书一出版即告脱销,目前已先后被翻译成日文、法文、德文、意大利文、匈牙利文、波兰文、朝鲜文、葡萄牙文、西班牙文、阿拉伯文、俄文、中文等四十多种文字出版,销售总量已超过1 000万册。该书的另一个成功之处在于在内容上能够“与时俱进”,每次再版时,萨缪尔森总是能够把经济学学科发展的最新成就反映在他的教科书里。正因为如此,萨缪尔森的这本《经济学》教科书一版再版,目前已成为许多国家高等学校经济学专业的教科书,并成为许多国家和地区制定经济政策的理论依据。

1955年,萨缪尔森成为麻省理工学院客座教授,这是学校对于他的工作给予的充分肯定。

1958年,萨缪尔森与罗伯特·默顿·索洛(Robert Merton Solow)、罗伯特·多夫曼(Robert Dorfman)合作,出版了《线性规划与经济分析》一书,全面地阐述了线性规划技术在经济理论上的应用,为经济学中新诞生的经济计量学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1961年,萨缪尔森在《经济学》的第五版中把自己的理论体系称为“新古典综合学派”,并且,在1961年的美国经济学年会上,他对其理论的核心部分、理论体系和研究方法做了较为详细的解释,这一解释受到与会者的高度评价,他因此被人们一致推选为该年度学会的会长。

在教学和研究之余,萨缪尔森还担任多方面的顾问职务,如1941～ 1943年,在国家资源计划局负责继续充分就业的战时计划工作;1945～ 1952年,担任美国财政部经济顾问;1952年,到美国预算局就职;1959～ 1960年,在美国国家目标委员会的研究顾问组工作,被任命为美国总统事务委员会调查咨询小组的顾问;1960 年,被美国总统肯尼迪(John Fitzgerald Kennedy)任命为总统调查咨询顾问和美国国家计划局经济顾问;1961年,再次出任美国财政部经济顾问;1965年,他又被任命为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经济咨询委员会顾问。20世纪60年代,美国经济增长较快,这段时间被凯恩斯主义者誉为“战后繁荣主义”,作为肯尼迪、约翰逊(Lyndon Baines Johnson)两位总统的首席经济顾问,萨缪尔森因而也成了美国凯恩斯主义的代名词。

2009年12月13日,保罗·萨缪尔森去世。

萨缪尔森曾经说:“在这专业化时代,我有时认为我是经济学中最后一个‘概括主义者’,我的兴趣从数理经济学一直到金融时论。”^[4]确实如此,萨缪尔森的研究领域非常广泛,在经济学的很多方面都有他的研究成果。按照阿沙·林德贝克教授的归纳,萨缪尔森的贡献可以分为四大领域:动态理论和稳定性分析、消费理论和与其密切相关的指数理论、全部均衡理论、资本理论。下面所述的研究成果是萨缪尔森众多研究成果中比较重要而又得到经济学界比较一致承认的。

1.关于“新古典综合学派”理论体系的研究

凯恩斯主义出现以前,流行的经济学说是马歇尔的理论体系。该理论体系把完全竞争和充分就业作为既定的假设前提,进而从供给和需求的角度来分析市场价格的决定,以便解决资源配置和资源的报酬等问题。该理论认为,在完全竞争的条件下,资本主义是一个可以自行调节的制度,通过价格机制的作用能使资源得到合理配置并得到最有效的利用,消费者也可以得到最大的满足。1936年,凯恩斯发表了著名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提出了自己的理论体系。凯恩斯指出,资本主义市场的自发作用并不能保证资源的使用达到充分就业的水平,因此传统经济学充分就业的前提不成立,但是,国家可以运用经济政策,干预经济生活以保证资源的使用处于充分就业的水平,解决失业问题。这样,经济理论体系内部就产生了一定的矛盾:一方面,马歇尔的理论体系以个量分析为主,通过对单个消费者、厂商和生产要素所有者的分析得出市场的各种因素能够调节社会各种经济矛盾的结论,并据此主张“自由放任”,国家不干预经济生活的政策;另一方面,凯恩斯的理论体系则偏重总量分析,以国民收入的决定理论为核心得出资本主义市场的各种因素不能自行协调以解决失业问题的结论,并据此主张“国家干预经济生活”的政策。虽然凯恩斯指出,一旦根据他的理论,用经济政策解决了失业问题,那么以前的经济学仍然适用,但是,仍然有必要在理论上把两种理论体系结合在一起。

萨缪尔森做的正是这一工作,在《经济学:初步分析》教科书中,他第一次把这两种理论体系加以结合,形成了“新古典综合学派”的理论体系。根据他的理论,以前的经济学是以充分就业为分析前提的,而凯恩斯的理论则着重研究各种不同的就业水平,如果国家的政策能够把资本主义市场稳定于充分就业水平,那么资源最有效利用和消费者最大满足的结论就依然是正确的,因此,两种理论可以被纳入同一体系之中。这样,两种理论就不再互相矛盾,而变成了相辅相成的关系,传统的“自由放任”和凯恩斯的“国家干预经济”的政策主张也不过是代表同一理论体系在两种不同情况下的自然结果。

2.关于以往经济理论的研究

萨缪尔森对以往的经济理论做了全面的考察,他认为,过去的经济理论都有两个特点:一是建立均衡状态;二是研究维持均衡的条件。所谓均衡状态是指经济函数处于极大或极小值时的状态,而维持均衡的条件则是一旦经济变量离开均衡后重新回到均衡所需要的条件。当然,这只是静态分析,对于比较静态分析,则要探讨外界参数的变化对均衡状态的影响,而动态分析则是研究经济变量从一个均衡状态向另一个均衡状态移动所经历的过程和路径。通过这样的总结,萨缪尔森把经济理论基本上归结为在数学上研究极大值和极小值的问题。

在1948年发表的《经济分析基础》一文中,萨缪尔森第一次将数学全面地应用于经济分析中。虽然以前的经济学家也做过这方面的努力并取得过一定成就,如和他同一时代的弗里希和丁伯根在数理经济学和经济计量学方面的工作成就,但萨缪尔森是第一个全面地、系统地应用数学工具进行经济分析的经济学家,他提高了经济学里数学分析的水准,有力地促进了经济学的数学化。

3.关于消费者理论的研究

萨缪尔森在这一领域的重要贡献是提出了显示性偏好理论,“这个理论向经济学家提供了用于消费理论分析的大大改进了的理论。可观察行为的经验研究更好地和我们的理论结构结合起来”^[5]。萨缪尔森提出的显示性偏好理论在使微观经济学的假设经验化和可验证方面进了一大步。

早期的基数效用论认为,效用是可以用“效用单位”来衡量的,并且随着人们消费一种商品数量的增加,最后一单位商品所带来的边际效用是递减的,即存在边际效用递减规律。但效用是人们消费商品的主观心理评价,一种主观心理评价如何用“效用单位”来衡量呢?换句话说,效用单位是什么?不少经济学家都对“效用单位”这一说法提出异议,也因此,一些经济学家发展出了序数效用论。序数效用论认为,商品的效用是无法具体衡量的,不能用基数表示出来,虽然如此,人们还是能够比较效用量的大小,从而用序数表明效用量的多少,也就是说,人们虽然不能准确地衡量效用的大小,却可以比较效用的大小。在这方面做出主要工作的是帕累托、约翰·R.希克斯(John R.Hicks)等人,他们提出消费者偏好的概念,利用无差异曲线这一分析工具,试图克服边际效用论的关于效用可测量性的弱点。

然而,在萨缪尔森看来,这些以前的消费者理论存在很多自我循环,并且无法通过实证研究来验证的东西。例如,消费者行为是用消费者偏好来定义的,但消费者偏好本身又只能用消费者行为来定义,这样就陷于了一种自我循环,其结果是,在消费者选择领域所得出的结论常常不外乎是“消费者做他们想要做的事,消费者选择他们想要选择的东西”。这种同义反复的东西是无法验证的。为了摆脱这种循环,萨缪尔森提出,能够观察的消费者的支出可以反映消费者的偏好,因此,可以用消费者开支的实际数据来验证关于消费者行为的各种假设。例如,按照经济学理论,消费者的偏好具有一致性和传递性,现设想一个消费者可以以相同的价格购买A、B、C三种商品,如果该消费者在A、B两种商品之间更倾向于选择A,同时又在B、C两种商品之间更倾向于选择B,那么,该消费者在A、C两种商品之间应该选择A。这一关于消费者偏好的一致性和传递性是可以验证的,而且也确实得到了实际数据的验证,从而也验证了萨缪尔森显示性偏好理论本身。

4.关于乘数原理和加速原理结合作用的研究

在《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一书中,凯恩斯提出乘数的概念,用以说明投资对国民收入的影响。按照他的理论,当投资增加时,国民收入的增长应该数倍于投资的增长,其倍数即为乘数。对此,汉森认为,仅有乘数论尚不足以说明问题,原因是乘数论既没有说明一定的投资如何引起收入和就业的增长,也没有说明收入或消费的变化如何引起投资的变动。因此,只有把乘数论和加速原理结合起来,才能充分估计乘数的作用,并解释经济增长中的周期波动问题。

国民收入的变化会影响投资,这种关系即所谓的加速原理,它说明收入或消费对投资的影响,投资增长对消费增长的倍数称为加速系数。在汉森的启发下,萨缪尔森巧妙地把乘数论和加速原理结合在一起,这成为理解经济周期的关键。萨缪尔森用数学方法推导了乘数和加速数结合起来对经济的影响,投资通过乘数引起收入成倍地增长,而收入的变化反过来又会引起投资的变化,投资的变化又引起收入的进一步变化。根据萨缪尔森的研究,对于乘数和加速数的各种可能的数值的配合,投资的扩大可能对收入造成四种情况:(1)追加的国民收入趋近于自生性投资乘数的水平,从而收入逐渐达到预期的数值;(2)国民收入上下波动,但逐渐稳定于预期的数值;(3)国民收入波动越来越大以至无穷;(4)国民收入持续增长,最后按固定比例上升,此时,即使中止最初投资,上升运动也不停止。很显然,上述四种类型中,前两种是收敛体系,而后两种则是发散体系。

把加速原理应用于经济周期的分析,这是萨缪尔森的一大贡献,他据此首创了经济周期的数学模型,对经济周期理论做出开创性研究。

5.关于国际贸易理论的研究

在国际贸易领域,萨缪尔森有两个重大贡献:一是证明了“赫克谢尔—俄林定理”(HeckscherƽOhlin Theorem);二是创立了斯托普尔—萨缪尔森定理(Stolperƽ Samuelson Theorem)。

赫克谢尔—俄林定理主张,两国之间的贸易取决于各自拥有的资源的相对丰富程度,在两国资源相对丰富程度不同的条件下,一国应出口那种使用较多本国相对丰富的资源的物品,而进口那种使用较多本国相对缺乏的资源的物品。这一理论用于解释国际分工的原因和结构,但却缺乏严密的论证。萨缪尔森证明,如果具备一定的假设条件,在完全竞争的条件下,该定理在逻辑上是正确的。不仅如此,萨缪尔森还对该定理关于贸易国之间生产要素价格趋向均等的条件做了严密论证,这被经济学公认为“赫克谢尔—俄林—萨缪尔森模型”或“要素价格平均化定理”。在1948年发表的论文《国际贸易与要素价格的均等化》和1949年发表的论文《再论国际性要素价格的均等化》中,萨缪尔森用数学工具证明了在什么条件下,国际贸易会导致从事国际贸易的各国之间生产要素价格差可以趋于零。

斯托普尔—萨缪尔森定理是关于国际贸易的利益问题的,它是萨缪尔森和沃夫冈·斯托普尔(Wolfgang Stolper)于1943年共同创立的。该定理说明,国际贸易可能导致各国国内收入的再分配。如施加进口关税或提高一种进口商品的关税将导致进口国中与进口商品同行业或相关行业的雇员的工资增长,但使所有其他行业雇员的实际收入下降,其原因是,对进口商品施加关税或提高该商品进口关税必将导致外国商品价格的上涨,这会刺激本国同类商品价格的上涨,也将刺激与该商品相关行业商品价格的上涨,由于商品价格的上涨,这进一步会引起这些行业雇员工资的增加。另一方面,由于价格的上涨,其他行业雇员的实际工资将下降。因此,施加进口关税的结果是使国内一部分人得益,而另一部分人受害,反过来也一样。因此,设置或消除关税本身就是一个导致利益重新分配的过程。

除此之外,萨缪尔森在经济学方法论、资本理论、线性规划及经济分析、福利经济学等许多方面都有重要贡献。

萨缪尔森有时称自己是“经济学界最后一位通才”,这是因为他在经济学的研究领域非常广泛,并且在许多领域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不仅如此,他还被人们称为“凯恩斯主义的集大成者”,原因是他作为经济学的一个“概括主义者”,建立了新古典综合学派的理论体系。

由于萨缪尔森对经济学的巨大贡献,1942年他被选为美国艺术与科学学院院士;1952年担任经济计量学学会会长;1961年担任美国经济学会会长;在1965～ 1968年,被选举担任国际经济学会主席。他还获得过多所大学的名誉博士学位。除诺贝尔经济学奖外,他所获得的较重要的奖项还包括1996年美国全国科学奖章,这一奖章是美国科学工程领域级别最高的奖项。

总体上看,萨缪尔森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1.对经济学形式化的影响

还在芝加哥大学读书时,萨缪尔森就察觉到数学会为经济学带来革命,在他看来,数学可以使概念明确,避免误解,可以使经济模型的本质及结论更加明确,并能证实经济学理论的有效性。

在他的所有研究中,萨缪尔森都试图去为经济思想的发展提供数学支撑。在《乘数分析与加速原理的相互作用》一文中,他利用数学建立了首个经济周期模型;在《经济分析基础》中,萨缪尔森第一次将数学全面地应用于经济分析中,使西方经济学核心理论的分析范式由过去的以文字和图形为主演变为以数学和推理为主;在《线性规划与经济分析》一书中,他全面地阐述了线性规划技术在经济理论上的应用,为经济学中新诞生的经济计量学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当然,萨缪尔森并不支持“为了形式而形式”或者“为了严密而严密”,他只是把数学看作工具,用数学方法来阐述观点和证明那些能够被经验所证实的经济学理论,这与把经济学当作数学游戏是不同的。

2.对主流经济学的影响

《经济学》教科书是经济学有史以来最成功的教科书之一。这是一本普及性教科书,它不仅向美国经济学家和学生介绍了凯恩斯的经济理论体系,客观上起到了对凯恩斯经济学说的传播作用,而且在很多方面还对该理论做了补充和发展,从而对研究凯恩斯主义做出了较大的贡献,萨缪尔森也因此成为凯恩斯主义在美国的主要代表人物。

将新古典经济学微观经济理论与凯恩斯宏观经济理论结合在一起是萨缪尔森在《经济学》教科书中的首创,这形成了新古典综合学派的理论体系。这种结合既是理论的结合,也是政策主张的结合,例如,萨缪尔森在20世纪60年代担任美国总统经济顾问期间就主张实行凯恩斯主义的经济政策,并且由于这一段时间美国经济的较快增长,凯恩斯主义被其追随者赞誉为“战后繁荣主义”。

新古典综合学派的理论体系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几十年中一直处于经济学的正统地位,当然,随着客观经济条件的变化,这一正统学说的地位也不断受到后起的经济学派的挑战。对此,萨缪尔森一方面与挑战者进行论战,努力维护他的理论;另一方面,把挑战的学说纳入自己的体系之内。对此,他在《经济学》第十二版中解释道:“经济学就其本质来说是一种演变式的科学。它改变自己,以便反映社会上和经济上的风向的改变。本书的新版本的每章也都反映了经济学的演变性质。”^[6]

萨缪尔森工作勤奋,一生著述颇丰。自从他21岁时撰文发表以来就一直不曾中止,他说:“我的思绪里永远思索着各种经济观念与关系。大文豪据称也会灵感不继,文思永久或暂时枯竭,而我却无此困扰。如同我在其他文中所说,繁多的议题与疑问在我的脑海中萦绕,或许终我一生也写不完。”^[7]

萨缪尔森的主要著作包括《经济分析基础》(1947年)、《经济学:初步分析》(第1版,1948年)、《线性规划与经济分析》(与其他人合著,第1版,1958年)等,此外,他还写了大量的文章,这些文章大多收录在《萨缪尔森科学论文集》(第1～ 4卷, 1966～ 1977年)里。萨缪尔森的代表性著作有:

1. A Note on the Pure Theory of Consumer’s Behaviour,Economica,New Series,Vol.5,No.17,Feb.,1938.

2. A Method of Determining Explicitly the Coefficients of the Characteristic Equation, The Annals of Mathematical Statistics,Vol.13,No.4,Dec.,1942.

3. The Relation Between Hicksian Stability and True Dynamic Stability, Econometrica,Vol.12,No.3/4,Jul.ƽOct.,1944.

4. Some Implications of“Linearity.”,The Review of Economic Studies, Vol.15,No.2,1947- 1948.

5. Equilibrium Points in Game Theory,Santa Monica,Calif.,Rand Corp., 1951.

6. Notes on the Dynamic Approach to Saddlepoints and Extemum Points, Santa Monica,Calif.,Rand,1951.

7. Readings in Economics,New York,McGrawƽHill,With Robert L.Bishop and John R.Coleman,1952.

8. Economics:An Introductory Analysis,New York,McGrawƽHill,1955.

9. Stability and Growth in the American Economy,Stockholm: Distributors,Almqvist& Wiksell,1962.

10. Problems of the American Economy:An Economist’s View,University of London,Athlone Press,1962.

11. The Gains from International Trade Once Again,The Economic Journal, Vol.72,No.288,Dec.,1962.

12. A Catenary Turnpike Theorem Involving Consumption and the Golden Rule,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Vol.55,No.4,Sep.,1965.

13. Using Full Duality to Show that Simultaneously Additive Direct and Indirect Utilities Implies Unitary Price Elasticity of Demand,Econometrica,Vol. 33,No.4,Oct.,1965.

14. Economics,New York,McGrawƽHill,1970.

15. The Samuelson Sampler,Glen Ridge,N.J.,T.Horton,1973.

16. Microeconomics,New York,McGrawƽHill,with William D.Nordhaus, 1992.

17. Honoring Founding Fathers of Modern Finance Economics,Financial Management,Vol.29,No.3,Autumn,2000.

18. Inside the Economist’s Mind:Conversations with Eminent Economists, Malden,MA:Blackwell,With William A.Barnett,Fub.,2007.

已在中国出版的著作有:

1.中间道路经济学,何宝玉译,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2.经济分析基础,何耀等译,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3.宏观经济学(第18版),[美]威廉·诺德豪斯合著,萧琛、蒋景媛等译,人民邮电出版社2007年版。

4.微观经济学(第18版),[美]威廉·诺德豪斯合著,萧琛、蒋景媛等译,人民邮电出版社2007年版。

5.经济学(第18版,双语精装本),[美]威廉·诺德豪斯合著,萧琛主译,人民邮电出版社2008年版。

[1]译自阿沙·林德贝克教授在1970年诺贝尔奖颁奖典礼的致词:http://nobelprize.org/nobel_prizes/economics/laureates/1970/press.html。

[2][美]伯烈特等.诺贝尔之路——十三位经济学奖得主的故事[Z].成都: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1999: 74- 75。

[3][美]伯烈特等.诺贝尔之路——十三位经济学奖得主的故事[Z].成都: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1999: 90。

[4]译自萨缪尔森诺贝尔奖自传:http://nobelprize.org/nobel_prizes/economics/laureates/1970/samuelsonƽbio.html。

[5]译自阿沙·林德贝克教授在1970年诺贝尔奖颁奖典礼上的致词:http://nobelprize.org/nobel_prizes/economics/laureates/1970/press.html。

[6][美]萨缪尔森、诺德豪斯.经济学(第12版)[M].北京:中国发展出版社,1992:7。

[7][美]伯烈特等.诺贝尔之路——十三位经济学奖得主的故事[Z].成都: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1999: 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