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最后的晚餐

政治把三姐妹分开，亲情又让三姐妹团聚。在对日抗战中，三姐妹重新走在一起，为了欢聚的晚餐，为了重温儿时的亲情，宋美龄挖空心思，成全了团圆丰盛的晚餐。随着解放战争的炮声的响彻，团圆的晚餐也成了最后、最令人回味的晚餐。

——题记

五十四

时间过得飞快。就在宋庆龄从香港回来不久，两兄弟宋子良、宋子安也从昆明回重庆来了。

两兄弟在外挣了一笔钱，他们一回到陪都，总要设法弥补失去的一切：购买最时髦的衣服、跑理发厅、上剧院、看展览会或探亲访友，忙得不亦乐乎。

蔼龄高兴，美龄更是高兴。美龄的高兴有两则：一则因为长沙第三次战役大捷，蒋介石十分高兴，脸上的皱纹神秘地消失了，接人待物也和气多了；二则因为两个弟弟都安全回来了，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生活就像过年过节一样。

于是宋美龄决定搞一次兄弟姊妹的大团聚，并且到时由她亲自掌勺做菜。她才瞧不起黄山官邸司务长的手艺哩，牛排炸得干巴巴的，一点鲜味都没有了。

宋美龄在黄山官邸忙开了。她是松厅这所住宅的能干管家。考虑到自己的清淡口味，蒋介石在硬着头皮看过宋美龄订的菜谱后说：“我劝你少搞大鱼大肉，也别弄那么多品种的酒。咱们是虔诚的基督徒。”

“Darling，你太爱吹毛求疵了，”宋美龄说，“现在请客都是这种规格，否则让人笑话。莫非，你不赞成这次聚会?”

蒋介石连连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相反，我非常赞成你们宋家兄弟姊妹在此聚餐。有天军统派人来汇报说‘孙夫人出走了’，吓了我一跳，连忙派人去找。谁知她安静地待在家里。我一追问，才知道是军统搞监听时没把事情弄清就胡乱上报。”

宋美龄说：“搞监听是军统的事。但我要警告你，我二姐的安全不准出丁点差错。否则……”她说到这里，用手指朝蒋介石的鼻子尖点了点。

“当然，当然。”蒋介石连忙点头。

宋美龄拿起电话来，先拨通了孔祥熙官邸，讲清原委后，听筒里传来宋蔼龄爽快的答复：“我没有问题。关键是你二姐那边。”

宋美龄又拨通了宋庆龄住宅，铃响片刻，听筒里响起了宋庆龄的声音：

“我听出来了，小妹，你好?”

“二姐，我打电话是请你赴宴。子良、子安小弟回来，大姐也说好了，咱们宋家兄弟姊妹，好好团圆团圆，欢乐欢乐，顺便吃点便饭，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宋美龄一口气说出以上这些话。

“那么说，委员长也一定参加了?”宋庆龄问。

“老蒋非常高兴出席。并且让我快打电话通知你哩!”宋美龄又没有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这次不想出席，因为我身体不大服适。”宋庆龄答道。

一阵沉默。

宋美龄不甘心地又道：“二姐，这次是我们姊弟自家聚会团圆，没有别的外人呀。再说，二姐上次也没来，让大家很是扫兴。”

宋庆龄听后犹豫了一下，但终于婉言谢绝说：“不来，谢谢，这两天我正犯病，身体不适。”

“那么，是不是请大夫给你看看。”宋美龄热心地说。

又是沉默。那几秒钟，对宋美龄来说，仿佛有几个小时那样长。

半晌，宋庆龄回答说：“不用了，我正在服药，很快会好的。”

“有事仍拨2080，我马上就能听到。”宋美龄再次把号码重复给二姐。这个电话号码是军事委员会长途台的秘密号码，宋美龄早就提供给了宋庆龄，但别人很少知道。

但是，就是这个号码，三天前曾解了宋庆龄的围。三天前的一个夜晚，一群不明身份，借故要搜查凶犯的暴徒，闯进了她的住宅，非要强行搜查。宋庆龄及时拨通了这个4位号码，宋美龄借蒋委员长之口，出面干涉，才平息了事端。

今天，宋美龄把电话听筒放下的时候，差点哭了起来。二姐到底是为什么呢?这次又不来。是不是军统的监护使她产生了反感?损伤了她的自尊心?是不是蒋介石的某些做法对她来说太过分了?是不是爱、大家庭的温暖与和睦的篝火从前燃烧过，现在却只剩下一堆余烬了?凡此种种，使宋美龄百思不得其解。

宋美龄颓然跌坐在沙发上。

蒋介石走上前去，劝慰道：“都怪我，我要是声明不参加，她肯定会来的！也许你把话说得太早了点。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不来也好，我们自己吃。”蒋介石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远远地，从河对岸的重庆城区方向，又响起了凄厉的空袭警报声，听起来让人格外心烦。

五十五

在男人与女人的世界里，作为东方女强人的宋美龄，她以自己的力量，超越自我，征服了自己的男人和他所代表的男性世界。在中国的女性世界里，宋美龄应引以自豪。蒋介石的“夫人外交”就是这一论断的证明。

夏末，宋美龄受蒋介石的委托，从重庆飞往新疆迪化，国民政府外交部驻新特派员吴泽湘同机前往。

宋美龄知道，新疆督办盛世才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此人口口声声拥护中央，国民党新疆省党部却迟迟建立不起来；此人又多次表示要与党国步调一致，转身就收容了溃至新疆的红军西征军的残部。那残部像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爆炸！

宋美龄不愿意同这种难缠的人打交道，但蒋介石却认定派她去协调最合适。

“亲爱的，过去你办成了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这一点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蒋介石耐心地做夫人的工作。

宋美龄沉默不语。

“选中你另外还有另一层原因，你知道吗?那就是大家共同推荐，不光是我个人，都认为你是个搞外交的天才，如说专家，也是名副其实的嘛！再说你又是新生活运动的倡导者和领导者”蒋介石又是一番好话说尽，宋美龄被迫做出让步道：“去是可以去，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蒋介石感到以上的话没白说，于是急忙问道。

“你必须陪我，并把我同机送到兰州。”宋美龄说。

“这……”蒋介石在考虑一个会议，有点作难，不过他又想到去新疆的事也是他自己的事，最后还是答应了：“好，天亮就走，我送你到兰州，一言为定。”

就这样，他们登上了美龄号专机。

重庆，再见了。

宋美龄和蒋介石并排坐在舷窗前，宋美龄又把蒋介石的右手拉过来放到自己的腿上。他们注视机翼下的茫茫戈壁，指点江山，谈笑风生。

在飞机的嗡嗡声中，蒋介石又把去新疆应注意的事项和盛世才的个性特点向夫人又交待了一遍。

“甭说了，别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宋美龄显得胸有成竹。

兰州到了。

在兰州，夫妇分手。宋美龄换乘了飞往迪化的飞机。

“祝你成功!”蒋介石向机上的宋美龄招手。

飞机升上了8000米高空，直到蒋介石看不见机影，才返回到美龄号专机，飞回重庆，等待着夫人成功的喜讯。

飞机被河西走廊的烈日晒得滚烫，就像有只近在咫尺的喷火筒悬在头顶上，舱内闷热得令人透不过气来。新疆，交通闭塞，文化落后，赤地千里，实在无法与内地相比。若不是为了丈夫的千秋大业，宋美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生能来到这片焦土上。

飞机仍向西飞行，戈壁滩的尽头出现了点点绿洲。绿是生命的象征，绿是人类的希望，那绿色又装点了一眼望不到边的戈壁滩。

过了一周，宋美龄又回到重庆。蒋介石亲临机场迎接，带着她最喜欢的一束白玫瑰。

一周时间也许太短，可是对美龄来说，迪化之行犹如一场梦，留给她的记忆太多了。8月底那个高温的日子，乃是人们盛传的“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季节，没去过西北地区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成千上万穿着色彩斑斓的少数民族群众的摇旗欢呼，声音粗犷。督办公署豪华的花园、民族特色的亭子，无核葡萄、哈密瓜和爽口消暑又不同于内地的大西瓜。她按照蒋委员长的企图，是那样小心翼翼地同那个督办会谈。“会谈”是说着好听，实际是周旋。她的每个字每句话，都要格外小心翼翼。她还听说，他那公署里进进出出的白衣侍者其实都是特工，客人们偶然说的一句话，也会很快会传到这位大督办的耳中。如果是丈夫来到这里，那性子那举止，怕是早已喂狼吃了。她才理解丈夫不来的理由。而她宋美龄有她自己的法术，她能上套又能解套。在这点上她比丈夫高明多了。

不过平心而论，盛世才对宋美龄的接待是很隆重的。刚下飞机时，盛世才就同宋美龄合影留念，还组织了那么多市民夹道欢迎，一束束鲜花送到她的怀里，抱也抱不完。当晚，盛世才还在督办公署为宋美龄设宴接风。

席间，宋美龄发表了简短而有趣的谈话。她说，这次到新疆，耳目一新，承蒙边疆军民盛情款待，十分感谢。她说，新疆在盛督办治理之下，取得了很大成就，有目共睹，望今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以三民主义为宗旨，建设一个三民主义的新新疆。

“我来向您交差了，亲爱的。”宋美龄回到黄山官邸就对蒋介石这样说，“我看不出我的新疆之行对你有什么帮助，你究竟要干什么呢?”

蒋介石眨眨眼，避而不答：“你想知道的可真多，以后再谈吧，我会告诉你的。”

一年以后，新疆全省党化，受控于重庆。

宋美龄从新疆归来，带回来了不少边疆土特产品，主要是无核葡萄、哈密瓜和新疆西瓜等。8月的陪都重庆，天热得很，坐着就出汗。这些土特产正是消暑品，宋美龄回来第二天，分别把这消暑品分送给兄弟姊妹们，让他们尝尝鲜。另外，一个月来，抗战形势有所好转，已使三姊妹感情有所加深。这一点，善于察言观色的蒋夫人已经看到了。尤其是二姐的言语，不像先前那样生硬，使她从感情上接受不了。美龄禁不住心底里高兴。恰赶这时国民政府的宣传部的官员们，要索取抗战中三姊妹合影的照片，以配合形势的宣传。那囚禁在宋美龄心底的三姊妹圆桌会餐的欲望又从她心底冒腾出来。

人间有各种情趣的享受，惟有天伦之乐的姊妹之情最为高尚，最令人神往。

宋美龄为此曾做过不少努力，皆以失败告终。可是，作为第一夫人，她曾征服了男性世界，难道能在女性世界里打败仗吗?她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如今机会来了，她决定再探视一下，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希望。

清晨，山城的空气因多雾而显得凉爽。宋美龄带着她从新疆带来的消暑品，驱车来到二姐庆龄的住宅。

听到车鸣声，正在看英文报纸的宋庆龄起身迎了过来。

“啊，我以为是谁呢，是小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宋庆龄把美龄让到屋里。

“昨天下的机。”宋美龄说到这，示意侍卫官把她带给二姐的东西呈上，“这是我从新疆特意为二姐带来的土产品，供你尝鲜消暑吧。”美龄淡淡一笑。她在观察着二姐的脸色。

“小妹还想着我，小妹送的东西我不能不尝啊！”宋庆龄满脸高兴。

宋美龄见庆龄和往常神态不一样，马上向二姐身旁挪了挪藤椅，亲近地说：“二姐，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宋庆龄摇了摇头道：“这些日子简直把我弄得晕头转向，尤其是你走后这几天，不是视察防空洞，就是视察孤儿院，什么日子都记不清了。”

“告诉你吧，明天是八月十五月儿圆。”接着，美龄又讲起在美国求学时代，二姐为她们分月饼的事。美龄说：“那时我还小，不懂事，二姐分了我一块，我还嫌小呢，抗议二姐不公平!”

“是有这么回事。”宋庆龄道，那从心底泛出的笑容在她那美丽的脸上展开。

宋美龄见火候已到，趁热打铁地说：“二姐，有言道，月是故乡圆，情是姊妹真。明天晚上，咱们兄弟姊妹也一起赏赏月吧?”

宋庆龄无语。

“咱们不在外面饭店，就在自己家里，或者在你这里，或者在我那里都可。亲不亲，同胞分，什么问题，只要与姊妹之情相比，都是微不足道。二姐，你说是吗?”宋美龄又道。

“小妹，要是在我这里，委员长怕是不能屈尊吧?”宋庆龄犹豫地道。她讨厌老蒋出席，破坏姊妹间的情趣，但又不便说出。于是她投石试探地问。

宋美龄心领神会，上次就因为自己说出老蒋要出席，二姐拒绝了。今日可要注意了。宋美龄道：“委员长明早要坐飞机要到昆明视察，怕是想参加也难了。我看他不参加更好，免得扫了我兄弟姊妹的情趣。”

“也好。”宋庆龄道。

“二姐，你答应了!”宋美龄像当年留学的少女，几乎拍起了巴掌。难为了宋美龄，她把百分之一的希望化成了百分之百的成功。

人不说假话，难办大事。殊不知蒋委员长明天压根就没有到昆明视察的意图。为了兄弟姊妹的团圆，这就看主妇美龄的安排了。

“二姐，你这里屋小不方便，就到我那里吧。我要亲自掌勺，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呢。”宋美龄眉飞色舞。

“也好。”宋庆龄答道。

宋美龄像只花喜鹊飞回了黄山官邸的家里，接着兴奋的她，又接连拨通了大姐蔼龄，哥哥子文，小弟子安、子良的电话，把这一喜讯分别告诉了他们。为了八月十五赏月团圆，大姐蔼龄特订购个六斤重的大月饼，代表六兄弟姊妹的团圆，开车送了过来；子文也特意派飞机到昆明购买了两只象征团圆的神龟鱼，送进了美龄的餐房；两位弟弟也为美龄请来了重庆饭店的高级厨师。

在中国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家族的团圆是最神圣的。神圣的团圆又吸引着每个家族成员。尤其是在宋氏这个与中国命运紧紧相连的、在全世界都名声显赫的家族里，他们视团圆为黄金。宋氏家族团圆远超过普通家庭团圆的意义。

五十六

八月十五的满月非常好看。她镶嵌在青碧如海的天空，投下淡淡的银光。黄山官邸冷清清地耸立在银光下面，楼前是片白灿灿的花朵。还有山、石壁、桃树、柳树，各有各的颜色和形态，在银白色的月光下，似乎都含着一种的秘密。黄山官邸的宴会厅里甚是热闹。

宴会厅内的十几台大吊扇一齐开动起来，阵阵凉风送爽，宋氏兄弟姊妹六人以及他们的家眷、司机、侍卫足足摆了三大桌。十几名侍者身穿全套白色制服，有的在一旁悉心伺候，有的满头大汗地跑来跑去，忙着上桌。

为了全家族的团圆，今晚他们辞去了一切公务。在太阳落山时，六辆轿车已驶入了黄山官邸。六辆轿车一溜停在云鹤楼前的草坪上，煞是壮观。在中国文明止步的今天，宋氏家族的文明却是超前发展。他们不但拥有自己的专车、专机，还拥有自己的多处别墅。

此时，餐桌上的文明更是令人垂涎。三个大大的餐桌上一色地摆满了高级厨师做的名菜，它们分别是：油炸团圆神龟鱼、莼菜鸽蛋汤、眉毛丸子海参、香酥鸡网油蟹卷、生菜大虾、油淋安康鱼，以及叫不出名的山珍海味，还另有点心、水果、冰淇淋。

宋美龄的开场白像一篇优美的散文诗。短短的几句话，真挚动情，使全家人都兴奋起来。连连举杯庆贺这多年不曾见的团圆。那高脚酒杯的红色液体，通过兄弟姊妹间的碰杯后，仿佛不再是酒，而像母亲的血液，再次注入他们的肌体，使他们又有了共同的话语。

“莫谈国事。”在大姐蔼龄这道戒令发布后，兄弟姊妹们竭力维护，尽情开怀畅饮，倾腹吐心。以前，他们在大庭广众面前所表现的尊严，在这种场合下，已不再粉饰。在亲人的面前，各把各的性格暴露无遗，那才是亲切、痛快哩。他们尽情享受着这团圆的欢乐……

“大妹，大姐敬你一杯!”蔼龄首先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

“谢谢大姐，理应敬你，你倒反客为主了。”庆龄端起了杯，“我喝酒不在行，让我喝一半吧。”

“不行，要喝就要喝光。”美龄插言道。庆龄无奈，只好一饮而尽。

“二姐，我这一杯呢?如果你喝大姐的，不喝小妹的，可有点不公啊。”美龄又端起了酒杯。

“小妹，饶了我吧。”庆龄道。

这时，美龄亲自掌勺做的花溪河鲤鱼端了上来。美龄夹了一块放在庆龄的碗里，“二姐，先尝尝我这手艺，然后再喝也好。”

“哎哟，烫着我的嘴了!”庆龄道。进而满嘴嚼着，连声道：“有滋味，有滋味。”

“既然有滋味，请二姐喝下小妹这杯酒吧。”宋美龄又站了起来。

“好，我喝。”宋庆龄又是一饮而下。

三杯酒下肚，庆龄脸颊微微发红。酒后吐真言。“小妹，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二姐，莫说了。”宋美龄马上制止道。“你还能再喝点吗?”

“不，不喝啦!”

这时，以子文为代表的三兄弟也来向三姊妹敬酒。一阵碰杯声后，大家又是“朝天乐”。

酒足饭饱后，自然是尝饼赏月。

尝饼赏月是在官邸的草坪上。倾洒着银灰色流光的月亮挂在中天，是那样的皎洁纯美。宋氏兄弟姊妹围着圆桌，圆桌上摆着那像月亮一样圆的特制枣泥馅大月饼。大姐忙着把月饼切开。动刀前，她把人头点点，生怕少了孩子们。

庆龄捅了捅席地坐在身边的美龄，道：“小妹，这次我给你挑个大块的，免得你再当面向我哭鼻子喽!”

“你真坏，二姐。”美龄咯咯地笑了，去擂庆龄。庆龄直向大姐求饶：“大姐，你不管了。小妹要打我！”

“别闹啦，快吃完月饼咱们去看舞会。”宋蔼龄制止道。

五十七

晚上9点，宋氏一家准时来到了重庆大酒家的舞厅门前，受到舞厅老板的热情接待。他们在宋美龄的带领下，进入舞池，在舞厅旁的长椅上依次坐了下来，背靠着墙，眼中净是重庆的达官贵人、富豪佳人们，边喝水边跳舞，好不惬意。很快大家就发现了宋家姊妹，舞池内一阵骚动，每一对经过她们面前的舞者都转头，瞪大了眼睛。是真的，宋家姊妹全部在这儿——气质沉静的孔夫人、容光焕发的蒋夫人和神情庄严愉悦的孙夫人。

一位报人评论道：“我想姐妹之中的二人在这儿。我不相信剩下那位是孙夫人。她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和她两姐妹同时出现的!”

另一人以自然的口吻说：“一定是因为芬兰，她一定是因为不满苏俄才这样做的，一定是因为芬兰问题。”头一名报人不同意：“不对，我知道为什么。是为了要做给汪精卫看。”

出于他们局限，笔者认为：他们全猜错了。宋氏三姊妹在娱乐场上的出现，标志着她们以大局为重，抗日战争的新阶段的开始。

经过宋美龄的多次努力，宋氏兄弟姊妹们终于走到一起来了，围在一个餐桌吃饭，这是可喜的。这是第一次，然而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