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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文化交际
1.10.2.4 四、环境语
四、环境语

环境语包括时间、空间、颜色、建筑设计与装饰等。它与我们所处的地理和自然环境有关。在非语言交际中,环境语是人为创设的生理和心理环境,它与客体语一样,都是一种客体呈现的信息。与客体语不同,客体语借助的是个人所有的东西和物品来传达信息,而环境语往往与个人联系不那么紧密。

(一)空间语言

空间观念也是后天习得的结果,不同文化的人都有自己所习惯的交际距离。霍尔认为“空间会说话”(space speaks),在《无声的语言》中霍尔用了很长的篇幅来描述生物怎样利用空间,以及空间在非语言交际方面提供的重要辅助作用。从人际距离可以知晓交际双方关系的亲疏,显示社会地位。朋友、恋人之间交谈的距离,与陌生人见面时的距离是不一样的,与上级交谈和与同级之间交谈的距离和位置也不同。如:剧院设有贵宾席,机场会隔离出VIP通道;观看明星的演唱会,距离的远近不同票价也会有天壤之别。房地产业销售的正是用钢筋混凝土区隔出的不同空间。空间环境还可以影响人的情绪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交际,从而改变交际的效果。中国春运时在车站的拥挤与家人团圆围坐在一起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空间的公开和私密也会给人心理造成不同的影响。在公共环境中,我们通常会修饰自己的言行,避免出糗,显得谨慎小心。而在私密的环境中,会让人觉得较有安全感,可以自由自在。但即使是居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一家人,彼此也需要有隐私空间。

每一种生物体同外界环境之间的关系,除了生物自身的肉体界限外,还存在着一种非肉体的界限,这种非肉体的界限是生物体自身肉体界限的扩展,是客观存在的且大小难以界定。我们将生物体的肉体和非肉体界限称之为“有机体的领地”。领地性就是生物体要求拥有自己的领地,并且对该领地范围加以捍卫和维护的行为。大至领土,小到个人空间都属于领地的范围。只是领土是有形的,而个人空间可以是有形的也可以是无形的。相信许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当你坐公交车到某个地方,车上的每个人和座位之间会迅速确立领地关系,每个人会默认某个位置是他的领地范围。公交车在途中临时需要加油,司机请所有人下车,等公交车恢复正常,所有人再次上车时,大部分人会坐到刚开始的座位上,但有少部分人可能会坐到另外的座位上,此时这部分人心中会有点惴惴不安,因为在他们的潜意识中会认为他们侵犯了别人的领地;而当座位的原始“主人”上车后,也会有一点点的不满,这也是因为在他们的潜意识中认为被人侵犯了领地。在电梯中,默认自己所站的那一块空间就是属于自己的领地,即使电梯再拥挤,我们都会避免同他人产生碰触,碰触会侵犯他人的领地。当我们要走出拥挤的电梯,不得不与他人发生碰触时,我们会礼貌地说:“不好意思,请让一下”来征得“主人”的同意;当电梯已经很拥挤而有人还想上电梯时,在电梯中的人为了捍卫自身的领地,常常会对电梯外的人说,“坐不下了,坐下一趟吧。”

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而英语国家大多地广人稀。地理环境和文化的差异使得英语国家的人更强调个人主义,而中国人强调集体主义。前者所需要的个人空间比后者大,而且当自己的空间受到侵犯时,常采取更积极主动的立场,因而他们也更注重保护隐私。

座位安排的方式往往有不同的含义。离主人或主桌的远近,决定了地位的高低。中国人比较喜欢用圆形或正方形的餐桌,这样大家可以离得更近一些。面向门的位置就座的一般是主人,座位安排以右为尊,如果紧邻主人的右手边,无声的空间语言就暗示着你是主人重要的客人。而西方人更习惯用长条形的餐桌,他们普遍采用分餐制。美国人更习惯同坐在对面的人谈话,而不是同坐在旁边或站在旁边的人。

在面对面的交流中,空间的变化赋予了更多隐藏的信息。交谈双方的距离远近可以反映出交流内容的隐秘程度和重要性。当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非常近,细声耳语时,交流的内容可能是个人隐私或不便公开的内容;当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适中时,交流的内容可能是个人事务、工作汇报等;当交流的距离较远或者在对一群人说话,且音量比较高时,一定是在发表演说,内容在一定范围内是公开的,可传播的。

(二)时间语言

时间是人类文明的产物,试想如果没有人类,时间又有何用?在非语言交际中,我们所研究和关注的不是时间本身,而是受到不同文化影响,人们对于单位时间的长和短、快和慢、守时与不守时等的理解和态度,或者说是时间观念。比如,有些国家的人认为在做事情之前,应该安排并计划好,然后再实施;而有些国家的人认为,事情应该顺其自然,计划不如变化快。其次,时间和空间是相互作用、密不可分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摆脱时间和空间生存,万事万物都要在时空中发展。霍尔在《无声的语言》中用大量篇幅讲述了时间在非语言交际中起到的重要作用,他认为时间不仅可以反映出许多真实的信息,甚至比有声的语言更加具有说服力。与文化有关的时间主要有两类:

1.正式时间:人类划分出不同的时间单位。时间本身就是人类对于宇宙和自然界变迁的感知而得出的结论,是人类文化的一部分,其中还包含了人类的宗教观和哲学观。因文化影响,人们对于时间有不同的认识。国际上通用的纪年法在中国叫作公历;几千年的农耕文明,祖先们通过对自然界的观察和领悟,如月亮的阴晴圆缺、庄稼的生长季节、日月更替等,中国人制定了农历;在民间人们还会使用黄历来指示吉凶,为交际、出行提供参考。中国人除了庆祝世界通用的新年以外,还会庆祝农历新年,而且更加隆重,中国人赋予了这一天“团圆”“热闹”等涵义。在其他国家,人们在一些特定的节日,也会与家人团聚。

2.非正式时间:相对于正式时间,非正式时间的划分显得模糊不清。比如;一会儿,究竟是三五分钟,还是三五十分钟,得根据具体情况和语境而定。霍尔将人对于非正式时间的观念分为两种类型,一类为“一元时间”,一类为“多元时间”。遵循一元时间的人习惯于计划,事情呈单线条发展,一次只做一件事,重视效率和隐私,不会轻易打乱计划;习惯于多元时间的人的特点是没有严格的计划性,一段时间可以做好几件事,认为时间是有弹性的,富有人情味。一元时间模式的人认为多元时间模式的人不太讲究办事效率,人际关系过于复杂;而多元时间模式的人认为一元时间模式的人做事过于死板,不够变通。

(三)颜色

在非语言交际中,颜色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交际的心理。近些年来,人们越来越重视颜色给人心理所造成的影响,还应运而生了色彩心理学。色彩心理通过视觉,延伸到知觉、感情、记忆、思想等,让人产生不同的情绪,从而给颜色附加了象征性。颜色在视觉上,让人感受到冷暖和轻重,同时对情绪也起到调节作用。鲜艳的红色和黄色,让人感到温暖;灰色和蓝色则感觉较冷。医院病房的墙面通常是绿色或者米白,这些颜色让人平静;幼儿园的墙面总是五颜六色的,让人感受到活泼和快乐。从对色彩的经验积累会逐渐演变成对色彩的心理规范。黑色象征权威、高雅和低调,也意味着冷漠、防御、距离感,人们在正式场合,严肃庄重的情况下会穿上黑色的衣服。白色让人感觉快乐而明亮,在西方象征纯洁、高雅,因而西方的新娘结婚时都穿着白色的婚纱。中国人觉得红色让人感到喜庆和幸福,还有辟邪的作用。有喜事的时候,人们穿上红色的衣服,用红色的物品来装饰环境。商家通过产品与消费者产生无声的交流,同样种类的商品,消费者在不熟悉的情况下,究竟会选择哪一种,取决于商品的外包装是否能和消费者之间产生共鸣。夏天的商品多采用绿色和蓝色,让人感觉清凉;而冬季的商品则采用暖色,让人感到温暖。

(四)建筑设计与装饰

中国人的建筑非常讲究朝向,房屋最好是坐北朝南,这样才能吸收更多的光线和热量。光线和热能充足才能让人精神饱满,充满活力。长期生活在阴暗的空间里,人的心情会变得抑郁和忧伤,性格难免会变得孤僻,缺少活力。中国大到皇宫、寺庙,小到民居,都遵从这一原则。中国的建筑以北为尊,主要的建筑和主人房间都建在北面。除此之外,无论是建筑本身还是建筑布局都讲究对称,中国人觉得和谐才能让人赏心悦目。这一点,英语国家的人倒是不太在意的。因而建筑造型各异,传达出不同的风格。在建筑装饰中,家具的摆放位置,在中国人眼中也非常重要,经商的人会在进门显眼的位置供奉财神爷或者摆放招财猫,寓意招财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