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　嵘

钟嵘（约468—518年），字仲伟，颍川长社（今河南长葛县西）人。《梁书》与《南史》的《文学传》都有传。

《诗品》原名《诗评》，“评”有评优劣之意；“品”有定品第之意。因该书以上中下三品论诗，《诗品》遂为定名。《诗品》针对文坛五言兴起繁荣的局面，专论五言。书中分为上中下三卷，共论列上品、中品、下品诗人一百二十二人，每卷前有序言。《诗品序》便是将三卷的序言连在一起而成。序言讨论了创作的缘起，在继承传统“物感”的缘起之外，注重了社会生活对诗人创作的感召；在诗歌标准方面，《诗品序》提出了“滋味”说；在写作技巧方面，《诗品序》提倡自然和谐的声律，反对声病；提倡“直寻”，反对用典。清代章学诚在《文史通义》中褒美《诗品》“思深而意远”，是很有见地的。

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蕩性情，形諸舞詠。照燭三才，暉麗萬有，靈祇待之以致饗①，幽微藉之以昭告。動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詩。

昔《南風》之詞，《卿雲》之頌②，厥義夐③矣。夏歌曰“郁陶乎予心”④，楚謠曰“名余曰正則”，雖詩體未全，然是五言之濫觴也。逮漢李陵，始著五言之目矣⑤。古詩眇邈，人世難詳，推其文體，固是炎漢⑥之製，非衰周之倡也⑦。自王、揚、枚、馬之徒⑧，詞賦競爽，而吟詠靡聞。從李都尉⑨迄班婕妤⑩，將百年間，有婦人焉，一人而已ËJT。詩人之風，頓已缺喪。東京ËJU二百載中，惟有班固《詠史》，質木無文ËJV。降及建安，曹公父子，篤好斯文；平原兄弟ËJW，鬱為文棟ËJX；劉楨、王粲，為其羽翼。次有攀龍託鳳，自致于屬車者ËJY，蓋將百計。彬彬之盛，大備于時矣！爾後陵遲ËJZ衰微，迄於有晉。太康ËJ[中，三張、二陸、兩潘、一左，ËJ\勃爾復興，踵武前王ËKS，風流未沫ËKT，亦文章之中興也。永嘉ËKU時，貴黃老，稍尚虛談，于時篇什，理過其辭，淡乎寡味。爰及江表ËKV，微波尚傳，孫綽、許詢、桓、庾諸公詩ËKW，皆平典似《道德論》ËKX，建安風力ËKY盡矣。先是郭景純用儁上之才，變創其體；劉越石仗清剛之氣，贊成厥美ËKZ。然彼眾我寡，未能動俗。逮義熙中，謝益壽斐然繼作ËK[。元嘉ËK\中，有謝靈運，才高詞盛，富豔難蹤，固已含跨ËLS劉、郭，淩轢潘、左。故知陳思ËLT為建安之傑，公幹、仲宣ËLU為輔；陸機為太康之英，安仁、景陽為輔ËLV；謝客ËLW為元嘉之雄，顏延年ËLX為輔：斯皆五言之冠冕ËLY，文詞之命世ËLZ也。

夫四言文約意廣，取效風騷，便可多得，每苦文繁而意少，故世罕習焉。五言居文詞之要，是眾作之有滋味者也，故云會于流俗。豈不以指事造形，窮情寫物，最為詳切者邪？故詩有三義焉：一曰興，二曰比，三曰賦。文已盡而意有餘，興也；因物喻志，比也；直書其事，寓言寫物，賦也。宏斯三義，酌而用之，幹之以風力，潤之以丹彩ËL[，使味之者無極，聞之者動心，是詩之至也。若專用比興，患在意深，意深則詞躓ËL\。若但用賦體，患在意浮，意浮則文散，嬉成流移ËMS，文無止泊ËMT，有蕪漫之累矣。

若乃春風春鳥，秋月秋蟬，夏雲暑雨，冬月祁寒ËMU，斯四候之感諸詩者也。嘉會寄詩以親，離羣託詩以怨。至於楚臣去境ËMV，漢妾辭宮ËMW。或骨橫朔野，魂逐飛蓬。或負戈外戍，殺氣雄邊。塞客衣單，孀閨淚盡。或士有解佩出朝，一去忘反。女有揚蛾入寵，再盼傾國ËMX。凡斯種種，感蕩心靈，非陳詩何以展其義？非長歌何以騁其情？故曰：“詩可以群，可以怨。”使窮賤易安，幽居靡悶，莫尚於詩矣。故詞人作者，罔不愛好。今之士俗，斯風熾矣。纔能勝衣，甫就小學ËMY，必甘心而馳騖焉。於是庸音雜體，人各為容。至使膏腴子弟，恥文不逮。終朝點綴，分夜呻吟，獨觀謂為警策，眾覩終淪平鈍。次有輕薄之徒，笑曹、劉ËMZ為古拙，謂鮑照羲皇上人ËM[，謝朓今古獨步。而師鮑照，終不及“日中市朝滿”ËM\；學謝朓，劣得“黃鳥度青枝”ËNS。徒自棄於高明，無涉於文流矣。

觀王公縉紳之士，每博論之餘，何嘗不以詩為口實ËNT，隨其嗜欲，商榷不同。淄澠ËNU並泛，朱紫相奪，喧議競起，凖的ËNV無依。近彭城劉士章ËNW，俊賞之士ËNX，疾其淆亂，欲為當世詩品，口陳標榜，其文未遂，感而作焉。昔九品論人ËNY，七略裁士ËNZ，校以賓實ËN[，誠多未值ËN\。至若詩之為技，較ËOS爾可知，以類推之，殆均博弈。方今皇帝ËOT資生知之上才，體沈鬱之幽思，文麗日月，賞究天人ËOU，昔在貴遊ËOV，已為稱首ËOW。況八紘既奄ËOX，風靡雲蒸，抱玉者聯肩，握珠者踵武ËOY。固以瞰漢、魏而不顧，吞晉、宋於胸中。諒非農歌轅議ËOZ，敢致流別。嶸之今録，庶周旋於閭里，均之於談笑耳。

一品之中，略以世代為先後，不以優劣為铨次ËO[。又其人既往，其文克定，今所寓言，不録存者。夫屬詞比事ËO\，乃為通談。若乃經國文符，應資博古；撰德駁奏，宜窮往烈ËPS。至乎吟詠情性，亦何貴於用事ËPT？“思君如流水”，既是即目；“高臺多悲風”ËPU，亦惟所見；“清晨登隴首”，羌無故實ËPV；“明月照積雪”ËPW，詎出經、史。觀古今勝語，多非補假，皆由直尋ËPX。顏延、謝莊，尤為繁密ËPY，於時化之。故大明、泰始ËPZ中，文章殆同書鈔。近任昉、王元長等，辭不貴奇，競須新事，爾來作者，寖以成俗ËP[。遂乃句無虛語，語無虛字，拘攣補衲，蠹文已甚ËP\。但自然英旨，罕值其人。詞既失高，則宜加事義，雖謝天才，且表學問，亦一理乎ËQS！

陸機《文賦》，通而無貶；李充《翰林》，疎而不切；王微《鴻寶》，密而無裁；顏延論文，精而難曉；摯虞《文志》ËQT，詳而博贍，頗曰知言。觀斯數家，皆就談文體，而不顯優劣。至於謝客集詩，逢詩輒取；張騭《文士》，逢文即書ËQU。諸英志録，並義在文，曾無品第。嶸今所録，止乎五言。雖然，網羅今古，詞文殆集，輕欲辨彰清濁，掎摭ËQV利病，凡百二十人。預此宗流者，便稱才子。至斯三品升降，差非定制，方申變裁，請寄知者爾ËQW。

昔曹、劉殆文章之聖，陸、謝為體貳之才ËQX，銳精研思，千百年中，而不聞宮商之辨，四聲之論ËQY。或謂前達偶然不見，豈其然乎？嘗試言之：古曰詩頌，皆被之金竹，故非調五音無以諧會。若“置酒高堂上”，“明月照高樓”ËQZ，為韻之首。故三祖ËQ[之詞，文或不工，而韻入歌唱，此重音韻之義也，與世之言宮商異矣。今既不被管弦，亦何取於聲律邪？齊有王元長者，嘗謂余云：“宮商與二儀俱生，自古詞人不知之，惟顏憲子ËQ\乃云律呂音調，而其實大謬；唯見范曄、謝莊頗識之耳ËRS。嘗欲進《知音論》，未就。”王元長創其首，謝朓、沈約揚其波ËRT，三賢或貴公子孫，幼有文辯。於是士流景慕，務為精密，襞積細微，專相陵架ËRU，故使文多拘忌，傷其真美。余謂文製，本須諷讀，不可蹇礙，但令清濁通流，口吻調利，斯為足矣。至平上去入，則余病未能；蜂腰鶴膝，閭里已具ËRV。

陳思“贈弟”，仲宣《七哀》，公幹“思友”，阮籍《詠懷》，ËRW子卿“雙鳧”，叔夜“雙鸞”，茂先“寒夕”，平叔“衣單”ËRX，安仁“倦暑”，景陽“苦雨”，靈運《鄴中》，士衡《擬古》，ËRY越石“感亂”，景純“詠仙”，王微“風月”，謝客“山泉”，ËRZ叔源“離宴”，鮑照“戍邊”，太冲《詠史》，顏延“入洛”，陶公《詠貧》之製，惠連《擣衣》之作ËR[，斯皆五言之警策者也。所以謂篇章之珠澤，文采之鄧林ËR\。

———节选自何文煥《歷代詩話》

【注释】　①三才：天、地、人。靈祇：神靈。饗：祭祀。　②南風：相傳舜作《南風歌》，有“南風之薰兮”句。卿雲：指《卿雲歌》，有“卿雲爛兮”句。　③夐：深長。　④鬰陶乎予心：見偽古文《尚書·五子之歌》。　⑤“逮漢李陵”句：《文選》載李陵《與蘇武詩》三首。或認為是後人假託。目：題材項目。　⑥炎漢：古代王朝有以水、火、木、金、土五行之德交替為王的說法，據說漢代以火德興起，故稱炎漢。　⑦衰周：周末。倡：同唱。　⑧王：王褒。揚：揚雄。枚：枚乘。馬：司馬相如。　⑨李都尉：李陵官騎都尉。　⑩班婕妤：漢成帝時婕妤。《玉台新詠》載其《怨詩》一首，或認為是後人偽託。　ËJT一人而已：指除了一個女詩人，就只有李陵一人而已。　ËJU東京：東漢的首都洛陽相對西漢的都城長安而言在東面，所以稱東京。此處以東京指東漢。　ËJV質木無文：枯燥無文采。　ËJW平原兄弟：指陳思王曹植及其兄曹丕。曹植在建安十六年曾被封為平原候。　ËJX鬱：盛。文棟：文壇的骨幹。　ËJY屬車：侍從之車，代指部屬。ËJZ陵遲：逐漸下降。　ËJ[太康：晉武帝年號，公元280年到289年。　ËJ\三張：張載、張協、張亢。二陸：陸機、陸雲。兩潘：潘岳、潘尼。一左：左思。　ËKS踵武前王：屈原《離騷》有“及前王之踵武”句。踵：追。武：跡。這句說繼建安之盛。　ËKT沫：已、盡。ËKU永嘉：晉懷帝年號，自公元307至312年。　ËKV江表：即江外，指長江以南的地方。東晉建都建康，所以又稱東晉為江表。　ËKW孫綽句：孫綽，字興公。許詢，字玄度。桓、庾，指桓溫和庾亮。這些都是東晉著名玄言詩人。　ËKX道德論：闡說道家思想的作品，三國魏何晏、夏侯玄、阮籍都寫過此論，今已亡佚。　ËKY風力：猶言風骨，是健康的內容和生動有力的語言形式的結合。　ËKZ“先是郭景純用儁上之才”四句：郭璞，字景純。劉琨，字越石。這幾句贊許郭璞《遊仙詩》風格高儁，劉琨的作品骨力清剛。　ËK[“逮義熙”句：義熙：晉安帝年號，自公元405至418年。謝益壽：謝混，小字益壽。謝混開始寫山水詩。斐然，文才突出的樣子。　ËK\元嘉：宋文帝年號，公元424年至453年。ËLS含跨：包含、超過。淩轢：壓倒。　ËLT陳思：曹植封陳王，卒諡思。　ËLU公幹句：公幹，劉楨字。仲宣，王粲字。　ËLV安仁句：安仁，潘岳字。景陽，張協字。　ËLW謝客：謝靈運幼名客兒。　ËLX顏延年：顏延之字延年。　ËLY冠冕：超過其他人的首要人物。　ËLZ命世：名高一世。　ËL[丹彩：即詞藻　ËL\躓：礙、頓、不順暢。　ËMS嬉成流移：輕浮油滑之意。　ËMT止泊：歸宿。　ËMU祁寒：酷寒。　ËMV“楚臣”句：楚臣指屈原，這句指屈原被逐之事。　ËMW“漢妾辭宮”句：這句指昭君出塞之事。　ËMX“女有揚蛾入寵”二句：蛾，蛾眉。這句指漢武帝時李夫人得幸事。　ËMY“纔能勝衣”二句：勝衣，謂兒童稍長能穿成人之衣，身體經得住成人衣服的重量。出《史記·三王世家》。小學，《漢書·食貨志》：“八歲，入小學，學六甲五方書記之事。”　ËMZ曹劉：曹植、劉楨。　ËM[“謂鮑照羲皇上人”句：羲皇，傳說中的上古帝王伏羲氏。謂時人推崇鮑照，將他比作羲皇上人，顯示其在詩壇上有崇高地位。　ËM\日中市朝滿：見鮑照《代結客少年場行》。　ËNS黃鳥度青枝：見虞炎（齊人）《玉階怨》。　ËNT口實：口實原指口中之物，此處引申為談話資料。　ËNU淄澠：二水名，都在山東；二水味異，合則難辨。　ËNV凖的：標準。　ËNW劉士章：劉繪，字士章，齊中庶子，锺嶸《詩品》列之於下品。　ËNX俊賞之士：很高明的文學欣賞者。　ËNY九品論人：班固《漢書·古今人表》將人分為九等。　ËNZ七略裁士：劉歆作《七略》，將所有圖書分為七類，這里指分七類評論作家。　ËN[賓實：即名稱與名稱所包含的內容。《莊子·逍遙遊》：“名者，實之賓也。”　ËN\未值：不恰當。　ËOS較：明顯貌。　ËOT方今皇帝：指梁武帝蕭衍。　ËOU賞究天人：賞析作品，能窮究天人之理。ËOV貴遊：蕭衍在當皇帝之前和其他一些文士的交遊生活。《梁書·武帝紀》：“竟陵王子良開西邸，招文學，高祖與沈約、謝朓、王融、蕭琛、范雲、任昉、陸倕等並遊焉，號曰八友。”　ËOW稱首：蕭衍名列“竟陵八友”之首。　ËOX八紘：八方。奄：覆。八紘既奄謂已統治天下。　ËOY抱玉者聯肩二句：此二句謂當時文士眾多。“抱玉者”、“握珠者”都是指有才華的文人。　ËOZ農歌轅議：農民的歌謠，趕車人的議論。　ËO[铨次：铨，解釋。铨次，按照次序解釋。　ËO\屬詞比事：屬詞，組織詞句；比事，類列事實。　ËPS“經國文符”四句：有關國家大事的文書，應該用許多古事去寫作。資，用。撰德駁奏二句：敍述德行和駁議奏疏等文章，應該儘量稱引古人的功業。　ËPT用事：用典。　ËPU思君如流水：徐幹《室思》句。高臺多悲風：曹植《雜詩》句。　ËPV清晨登隴首：《北堂書鈔》卷一五七引張華詩：“清晨登隴首，坎壈行山難。”《全晉詩》失載。羌：發語詞。故實：典故。　ËPW明月照積雪：謝靈運《歲暮》句。　ËPX補假：拼湊借用前人語句或典故。直尋：直接描寫感受。　ËPY繁密：指顏謝作品的弊病。《詩源辨體》卷七序云：“顏謝諸子，語既雕刻，而用事實繁，故多有難明耳”。　ËPZ大明：宋孝武帝年號，457年至464年。泰始：宋明帝年號，465至471年。　ËP[“近任昉”五句：任昉：梁人。锺嶸在《詩品》卷中評“昉既博物，動輒用事，所以詩不得奇”。王元長，即王融。寖：漸。　ËP\“遂乃句無虛語”四句：虛語虛字：指不用典故的詩句。拘攣補衲：拘攣，拘束。補衲：補綴拼合。蠹文，對文學創作的毒害。　ËQS“詞既失高”五句：意謂文詞既不高明，那就不得不依賴於添加故實和前人所說的道理，這樣做，雖然稱不上天才，但是可以體現出學問，這也算是用典的一個理由吧。　ËQT“李充《翰林》”七句：李充《翰林》下數句：李充，晉人。字弘度，或作弘範。東晉初江夏人。《隋書·經籍志·總集類》著録：“《翰林論》三卷，李充撰，梁五十四卷。”《全晉文》輯存佚文十數則。鴻寶：《隋書·經籍志》載《鴻寶》十卷，已佚。顏延論文，指顏延之《庭誥》中的論文之語。文志，《隋書·經籍志》載“《文章志》四卷，摯虞撰。”已佚。　ËQU“至於謝客”四句：謝客集詩：指謝靈運的《詩集》五十卷、《詩集鈔》十卷、《詩英》九卷，都載于《隋書·經籍志》，已佚。文士：《隋書·經籍志》載“《文章志》五十卷，張隱撰”，已佚。　ËQV“輕欲”二句：輕欲，自謙語，猶言妄欲。辨彰，辨明。掎摭：指摘。　ËQW“凡百二十人”數句：百二十人，《詩品》中上品十一人，中品三十九人，下品六十九人，一共一百二十二人。句中舉整數而言。三品升降四句，意為將作家劃分為上中下三品，大抵不是確定的論斷，有待於知詩的人來再作品評。　ËQX體貳：《文選》李康《運命論》云：“雖仲尼至聖，顏、冉大賢，揖讓於規矩之內，訚訚於洙泗之上，不能遏其端。孟軻、孫卿體二希聖，從容正道，不能維其末。”六臣注引張銑曰：“孟、孫二字體法顏、冉，故云體二。”锺嶸此處意謂陸、謝二家之才接近曹、劉之聖。　ËQY“宮商”二句：宮商，在文中是四聲的代用語。見沈約《宋書·謝靈運傳論》。四聲，即平上去入，是沈約所持聲律論的主要內容之一。約著有《四聲譜》。　ËQZ置酒高堂上，阮瑀《雜詩》句。明月照高樓，曹植《七哀詩》句。　ËQ[三祖：魏武帝曹操，太祖；文帝曹丕，高祖；明帝曹叡，烈祖。　ËQ\顏憲子：即顏延之，憲子是諡號。　ËRS“唯見范曄”句：指范曄、謝莊能認識音律的問題。《宋書·范曄傳》載范曄在獄中《與諸甥侄書》云：“性別宮商，識清濁，斯自然也。觀古今文人，多不全瞭此務。縱有會此者，不必從根本中來。言之皆有實證，非為空談。年少中，謝莊最有其分。”ËRT“王元長”二句：此處指王融等人提倡四聲八病。　ËRU襞積：裙上的褶。此處比喻詩歌韻律方面繁瑣的花樣。陵架：超越而上。　ËRV蜂腰鶴膝二句：沈約等所指出的詩有八病：平頭、上尾、蜂腰、鶴膝、大韻、小韻、傍紐、正紐。蜂腰、鶴膝為其中之二。閭里已具：大意謂蜂腰鶴膝那一類聲調抑揚對稱的歌詩特點，民歌中也是有的。　ËRW“陳思贈弟”四句：指曹植《贈白馬王彪》；仲宣七哀：王粲有《七哀詩》；公幹思友：指劉楨《贈徐幹詩》，中有“思子沈心曲，長歎不能言”二句；阮籍詠懷：阮籍有《詠懷》八十二首。ËRX“子卿雙鳧”四句：蘇武，字子卿。《古文苑》載蘇武《別李陵詩》云：“雙鳧俱北飛，一鳧獨南翔”。叔夜雙鸞：嵇康，字叔夜，有《贈秀才入軍》，中有“雙鸞匿景曜”句。茂先《寒夕》：張華，字茂先，《雜詩》有“繁霜降當夕”句。平叔衣單：何晏字平叔，《衣單》詩已佚。　ËRY“安仁倦暑”四句：潘岳字安仁，有《在縣作》二首，中有“隆暑方赫曦”、“時暑忽隆熾”等句。《悼亡》詩有“潯暑隨節闌”句。景陽苦雨：張協有《雜詩》十首，中有“飛雨灑朝蘭”、“密雨如散絲”、“森森散雨足”等句。靈運鄴中：謝靈運有《擬魏太子鄴中集詩》八首。士衡擬古：陸機有《擬古詩》十二首。　ËRZ“越石感亂”四句：劉琨有《扶風歌》、《重贈盧諶》等詩，皆“感亂”而作。景純詠仙：郭璞有《遊仙詩》十四首。王微風月：江淹《雜體詩》中的《王微君微養疾》一首詩：“清陰往來遠，月華散前墀”知王微原有詠“風月”詩，今已佚。謝客山泉：謝靈運以寫山水詩著稱。　ËR[“叔源離宴”六句：謝混有《送二王在領軍府集詩》，有“樂酒輟今辰，離端起來日”句。鮑照戍邊：鮑照有《代出自薊北門行》，內容寫戍邊。太沖詠史：左思有《詠史詩》八首。顏延入洛：顏延之有《北使洛》詩。陶公詠貧之製：陶淵明有《詠貧士詩》七首。惠連擣衣之作：謝惠連有《擣衣詩》。　ËR\珠澤：《穆天子傳》有“天子北征，舍於珠澤”句。原注“此澤出珠，因名之云”。鄧林：桃林，见《山海经》“夸父逐日”：“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珠澤、鄧林都比喻文采之薈萃。

延伸思考

1．文中提到“建安风力”，结合具体作品谈谈你的看法。

2．结合具体的作品，谈谈你对“滋味”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