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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文论史
1.6.4 老子(选录)
老子(选录)

老子(约前580—约前500年),姓李,名耳,字聃,楚国苦县厉乡曲仁里人,周守藏室之史。老子是中国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老子思想的核心命题是“道”,“道”具有“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的永恒意义。

《道德经》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完整的哲学著作,也是道家哲学思想的重要来源。“道”作为哲学命题具有丰富的内涵。

首先,“道”是宇宙万物的本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这说明“道”是最高的哲学范畴,即“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道”独立于世界之外,但决定着自然和人类社会的基本秩序。

其次,“道”是“无”与“有”的对立统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这种对立统一、相反相成的朴素辨证思想对文学理论发展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文学理论发展过程中产生一些重要命题都与此相关,如:虚实、刚柔、正奇、美恶、损益、阴阳、盈虚、兴废、难易、强弱、长短、枉直等。

再次,“道”具有尚柔、虚静的特征。“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弱”之所以成为“道”的外在功用的原因,在于柔能克刚、主柔实刚。老子以水为喻来说明柔能克刚的原理,“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显然,“柔”不是目的,“克刚”才是目的。“尚柔”对雄浑的文艺观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与尚柔相关的哲学命题是“虚静”,老子说:“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在老子看来,只有“虚”才能容纳万物,只有“静”才能观照天地,因此,虚静是体认世界本原的前提条件。“虚静”对虚实相生的文艺理论观念产生了直接的影响。“道”对宇宙人生的洞见成为中国古代文论的重要理论源头。道家文学思想与儒家文学思想相互补充、交相辉映,共同铸就中国文艺理论的独特景观。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第一章》)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較,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ËJT。(《第二章》)

不尚賢ËJU,使民不爭ËJV;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ËJW,使民心不亂。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ËJX,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ËJY無欲,使夫智者不敢為也。為無為ËJZ,則無不治。(《第三章》)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ËJ[,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ËJ\而身先,外其身ËKS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ËKT。(《第七章》)

———节选自《諸子集成·老子道德經》

【注释】 ①可道之道,可名之名,指事造形,非其常也,故不可道,不可名也。 ②妙:微之極也。 ③徼:如終也。 ④兩者:始與母也。 ⑤玄:深奥、奥妙。 ⑥長短相較:長短相比較而顯出長與短。 ⑦傾:這裏也是相互比較、相互依存的意思。 ⑧無為:因順自然,不妄為。 ⑨不言句:不發號施令,不用政教。 ⑩恃,依仗。 ËJT不去:謂功績不會失去。 ËJU不尚賢:不推崇賢德之人。 ËJV不爭:不爭功名。 ËJW可欲:適合欲望的東西。 ËJX使民心清虛、無欲。 ËJY知:通智。知識、智巧。 ËJZ為無為:以無為的心態做事。 ËJ[自生:為自己而生。 ËJ\後其身:使其身體居後。 ËKS外其身:把自身置於度外。 ËKT成其私:成就自我。

延伸思考

1.老子文论体现的辩证方法十分突出,试以文学的创造为例加以分析。

2.什么是“涤除玄览”?为什么要“涤除玄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