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六章 驶向塞纳河

第六章 驶向塞纳河

“为了用我手上的有限兵力展开进攻──因为我的战线绵延480千米(300英里)长(而且第15军已配属至霍奇麾下),我只好冒险一试。因为我相信德军目前的形势使我有理由冒这样的险。”——巴顿,1944年8月中旬

消灭法莱兹包围圈内德军的战斗已进入尾声,巴顿将目光望向了更远的东方。与蒙哥马利一样,巴顿也确信德军大部分兵力已逃出诺曼底,并且正试图逃到塞纳河对岸建立新的防线。

巴顿认为必须对正在逃跑的德军持续施压,以确保他们会一路逃回德国本土。第3军团即将踏上它最戏剧性的征途,这段征程将把它带到巴黎城下。

8月13日傍晚,巴顿还在为布莱德雷阻止他在阿戎顿封起法莱兹缺口的命令愤恨难平。“我唯一的后顾之忧是我的同胞,而不是敌人。”巴顿如是评论。由于没有得到消灭法莱兹德军的机会,巴顿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向东的进军上,德勒和沙特尔便是他接下来的目标。

第二天早晨,他搭飞机去见布莱德雷,并提出自己的计划。第15军将在阿戎顿守住法莱兹包围圈的袋口,海斯利普部队的大部分将直接向东进攻德勒,第20军则向东进攻沙特尔,第12军向奥尔良(Orléans)推进。“极”情报告知巴顿,德军在法莱兹口袋合围后已成惊弓之鸟,正奋力在塞纳河和罗亚尔河之间筑起防御工事。巴顿说,他们必须在接下来几天里全力进攻,以防德军建立起牢固的防线。

经过巴顿的竭力说服,布莱德雷决定让巴顿便宜行事。他还同意将第6装甲师调离不列塔尼半岛,加入第3军团的进攻。

蒙哥马利曾对封闭法莱兹缺口有另一个不同的计划,他主张在德勒和沙特尔投下一个空降师,那正好就位于巴顿装甲矛头推进的路线上。这个想法刺激了巴顿,他一定要比别人先赶到那里。

兴奋不已的巴顿赶回指挥所,命他的参谋发布必要的命令。进攻定于当晚20时30分,一方面是利用夏夜较长的夜晚时间,同时也是在防止布莱德雷改变主意与蒙哥马利撤消此项命令。巴顿对布莱德雷给予的有限目标仍不满足,他预先通知各军长,他们可能很快就会接到向塞纳河继续推进的命令。他还提醒制订后勤计划的参谋,开始向前线运送必要的补给,使部队能推进到塞纳河对岸。

在布莱德雷允许他向塞纳河继续挺进后,巴顿(左)带着复仇的心理着手部署他的军团。

巴顿军团中首先启程的是阿朗松北方海斯利普的军,21时刚过,在德勒以西巡逻的英国皇家空军战斗轰炸机就惊奇地发现一支战车部队正朝该镇前进。这就是当晚早些时候出发的第79师的侦察部队。

第15军的其他单位稍晚时也接到命令于8月15日一早出发。第5装甲师的新任务是向东前进夺取塞纳河沿岸默仑(Meulan)至维农(Vernon)一线。“极”情报在德勒附近发现党卫军装甲师“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和“帝国”的分队,同时在沙特尔也发现有战车、步兵和火炮聚集,此外还有德军第331步兵师的几个团和第116以及其他装甲师的数个分队。德军第17空军野战师从荷兰赶来后正横渡塞纳河,准备拦住第15军的去路。

进击德勒

8月15日白天,第90步兵师接替了正在阿戎顿-格斯地区的第5装甲师,奥利佛的战车部队下午也开始执行他们的新任务。由于敌军的干扰和不利的地形,行军途中很难保持无线电联络。战斗群数次与先头部队失去联系,很难控制局面。所有路线上的德军抵抗都很微弱,除了一些路障之外。这些路障没有重兵把守,不过偶尔会遇到反战车炮。德军此时正在向德勒撤退,当第5装甲师准备进行攻击时,他们发现德军拥有大量战车部队和反战车武器。第19战术航空指挥部派出装备了火箭弹的精锐──第513中队来支援第5装甲师。配有“驯虎装备”的他们以5英寸火箭弹的对地攻击机摧毁了德军4辆重型战车。

德军战机也同样活跃,白天出动了12架一组的编队扫射第15军的部队,但被美军战斗机驱离。到了傍晚,奥利佛催促部下前进,直到天色完全变黑。

第5装甲师在8月16日下午进攻德勒。第一批攻击部队接近城镇时,遭遇躲在掩体里的4门88毫米高射炮袭击,一辆M3轻战车被击毁,随后精准的德军炮火开始在进攻部队中展开攻击。

德军一个4号中型战车排,伏击了一个试图从德勒北部进入该镇的美军特遣队。而美军M7 105毫米自走炮则是通过瞄准器直接射击,最后终于驱走德军,使部队得以继续推进。第5装甲师的师史记录下了战斗的细节:

“任务落在吉奥伦多(Giorlando)特遣队肩上。计划中指示部队从树木繁茂的南侧进攻这个城镇,于是攻击部队沿主要公路两侧推进,其中第15步兵营的A连在路右,C连在路左。第81战车营D连派出两个轻型战车排分别支援上述两连。此外,进攻部队沿公路推进时还得到第71炮兵营以及突击炮排的火力支援。

1944年8月中旬,第3军团的“薛曼”战车在乡野前进。图左战车上坐着几名步兵。尽管乘坐在战车上颇为危险,但总好过步行。

“驻守这里的是德军的一个步兵营。他们在城镇南端沿树林边缘充分隐蔽,并且安了两门反战车炮,炮口直指主要公路的方向。

“当A连和C连的美国大兵小心翼翼地朝德勒步行前进时,德军静静隐蔽着一动也不动。当美军前进到距树林边缘还有几百码时,机枪、步枪和反战车炮骤然开火。不知所措的美军在奇袭之下被击退,突击炮排的两辆半履带车被击毁。

“波利姆(Polim)中尉和艾萨克斯(Isaacs)中尉很快重新组织起各自的几个排,在战车、火炮和突击炮火力掩护下,两个连再次冲进树林。这一次他们成功突破了敌人的防守。艾博特(Melvin Abbott)中尉的突击炮排以直接射击摧毁了敌人的两门反战车炮。当美军占领树林并继续向该镇进攻时,德军一名医护兵出面代表镇内500名德军提出投降的要求。科尔(Cole)上校允许他们在半个小时内撤出德勒。特遣队停火等了半小时,并未见到德军撤出,于是继续进攻。当美军士兵来到德勒的建筑物密集区时,他们发现狡猾的德军撤到了一座公墓,正用迫击炮和火炮轰击房屋。但是这最后的反抗很快就被瓦解,17时15分时,该镇已被特遣队掌握。欣喜万分的德勒镇居民纷纷从地下室或其他掩蔽处出来,热情欢迎第5装甲师的官兵。”

美军战车和步兵在通往科瑞(Coudray)的道路上攻下一座德军机枪阵地。步战协同作战对第3军团在法国取得的胜利至关重要。

通往奥尔良的路上,一名美军士兵正检查一门被毁损的德军88毫米反战车炮。地上还摆着德军地雷。

空中力量的作用

德军另一个营自德勒镇逃脱,并且在第5装甲师侦察连的追击下,退守到厄尔河对岸。第5装甲师发现德军一个战车连正在组织反击,于是与之交火并击毁了30辆战车中的7辆。

第19战术航空指挥部确保了战斗轰炸机始终掩护第5装甲师。报告称:“德勒战事当晚,8架正在为装甲部队提供掩护的P-47战机在无线电引导下来到一处三岔路口,那里的德军反战车炮和步兵阻碍了进攻。我们的‘雷霆’投下6枚500磅炸弹和4枚破片集束炸弹,并对敌军扫射。虽然未能观察到轰炸效果,但地面部队称反战车炮已被击毁,并向中队长祝贺。”

8月17日下午,第5装甲师受命夺取厄尔河上一处渡口,一旦需要自由法军第2装甲师攻占巴黎,它可以由此渡河。此时德军仍在坚守厄尔河一线,以便部队继续从法莱兹口袋撤离。

8月16日迅速占领德勒和一些厄尔河渡口后,盟军不再需要对德勒与沙特尔之间的厄尔河东岸发起大规模空降,此次空降原定8月18日开始。

进攻奥尔良

新命令于夜间到达时,库克的第12军正进入勒芒,因此他们要到8月15日凌晨才能进入攻击预备位置。伍德的第4装甲师经过长途行军刚刚抵达勒芒,随即进行油料补给作业。而在巴顿致电第12军军长库克,埋怨他们的进展缓慢后,库克马上命第4装甲师立刻向西行进。“极”情报告知巴顿,德军奥尔良守军已接到撤退命令,这回机不可失。

伍德从两个师抽调兵力组建了一支联合特遣队,沿主要公路朝奥尔良迈进,由克拉克的A战斗群打头阵。P-47“雷霆”巡弋在克拉克的纵队前,扫射他们发现的所有德军车辆。对此巴顿评论说:“勒芒以东的战斗是我见过的最佳的装甲部队与空军协同作战的战例之一。两英里长的道路上挤满了德军的运输车辆和装甲车辆,这些车辆上都留有P-47战斗轰炸机的‘名片’,也就是一组组50机枪的弹孔,绝不会认错。”

美军发现德军摧毁了横在前方的河流上的主要桥梁,只得寻找渡口过河。夜晚抵达奥尔良郊外后,他们对一个由大量反战车炮和高射炮防守的大型德国空军机场发动了猛烈的突袭。克拉克上校随后率战车从北向这座历史名城发动攻击,巴德的第35步兵师则从西侧进攻。此次钳形进攻迅速制服了为数不多的德国守军,这座圣女贞德(Joan of Arc)之城很快就得到解放。第35步兵师“圣达菲师”(Sante Fe)的师史记录了攻击这座历史名城的过程:

“德军利用奥尔良作为这地区法国占领军的大本营。他们在此处修建了大型机场,储存了大量补给物资。从勒芒到奥尔良大约128千米(80英里)。南方的突破已经完成,德军已陷入混乱。此时,巴顿将军以罗亚尔河作为右翼防护,已准备好改变方向往东发动闪击战式的打击。在仅有一张道路图指引方向的情况下,圣达菲师奉命夺取奥尔良。

“第35步兵师开始行进时士气高涨。巴德将军选择由塞伯利(Edmond Sebree,第35步兵师副师长)准将率领的S特遣队(由第137战斗队、第737战车营D连、第654驱逐战车营的B连和侦察连以及第127炮兵营组成)在前领路。此后,第4装甲师的A战斗群也被调至第35步兵师麾下作为攻击矛头。塞伯利将军于8月15日11时开始向奥尔良推进。第4装甲师的战车和第35步兵师的士兵组成一个强大的团队,扫除了所有抵抗。可以说他们是沿着平坦的法国公路急速飞驰。30小时之后,他们兵临奥尔良城下,就此写下闪击战历史上的新篇章。

美军步兵和装甲部队继续为攻入奥尔良而战。背景中的宏伟大教堂与奥尔良许多古迹都在二战中严重受损。

奥尔良被巴顿解放后,欣喜的市民摆出象征胜利的手势,这个手势因英国首相丘吉尔而流行。

“道路沿线到处可见德军装备严重损失的证据。烧毁的或是倾覆的德军战车、火炮、卡车、拖车或者其他战争物资杂乱抛弃在乡野。当战机在飞速前进的地面部队之前清除障碍时,摧毁了几个德军车场。特遣队向奥尔良逼近时,第137战斗队第2营和第3营在北,第1营则往南向罗亚尔河推进。在库尔米耶(Coulmiers)与奥尔梅(Ormes)之间的树林中曾遭遇一些抵抗,并造成一些伤亡。

“在通过奥尔良近郊的奥尔梅时,夺得了一座德军仓库,其中有一整套崭新的厨具,以及大量燃油。此外还发现一个存有飞机发动机和其他军械的修理厂。8月16日13时,第137战斗队第2营抵达铁路与奥尔梅公路交叉处。两个小时后,第3营进入了城市的西北部分,19时攻下市政大厅。”

与此同时,8月15日至16日,第35步兵师的其他部队也相当忙碌。第134和第320战斗队沿奥尔良公路飞奔而下。第134战斗队推进到比拿维尔达(Binas Verdas)附近,他们在那里充当预备队,同时巡逻并清除后方的残敌,并保护圣达菲师的交通线。

8月15日晚间,正当第320战斗队已经准备好沿勒芒至奥尔良的公路前进时,它的任务突然改变了,新目标是奥尔良西北方64千米(40英里)处的贾陶登(Chateaudun)。这支战斗队于是连夜行军。第2天一早,当他们从韦雷(Veray)推进时,轻兵器、迫击炮、火炮和火箭炮的火力猛烈射向他们。但是英勇无畏的第320战斗队奋力进攻,并于8月 17日午间攻占贾陶登。此外,第320战斗队还拿下了沿途的克卢瓦(Cloyes)。此时,圣达菲师的战线竟绵延了64千米(40英里)之长!

美军第3军团的战车在沙特尔郊外,此处的战斗平淡无奇。

另外一些在沙特尔外围的第3军团战车。尽管进入小镇相当容易,但在镇内美军却遇到了顽强的抵抗。

在奥尔良,尽管有来自罗亚尔河对岸德军阵地上的机枪、重炮火力和狙击手持续不断的威胁,特遣队受到的伤亡却很少。在夜间,美军占领了这座城市,到了早上,所有敌军抵抗力量都已经撤退到河对岸。然而,德军离去前在邮局、电信局和其他场所埋设了炸药、炸弹和其他爆炸物。因此,横跨罗亚尔河的桥梁被炸毁,给水管道也遭受破坏,断绝了这座城市的水源供应。但是第60工兵营每天向市民供应6万到8万加仑水,稳住了局面。市民们对如此快速赶走德军感到欣喜若狂。而德军显然是在仓促间下达撤退命令的,他们如此匆忙地撤出第589野战指挥所(Feldcommandatur),以至于参谋们连摆在桌上的汤和炖肉都没来得及吃,浴缸里的肥皂水仍旧温热。这个司令部后来被塞伯利将军占用,成了圣达菲师的指挥部。

虽然德国人向来有着办事严谨的美誉,但看来他们似乎没有把撤退的通知下达到每个部门。一名德军飞行员甚至不知道奥尔良已被美军占领,还试图在城北的机场降落,当他企图逃离时被美军击落。美军发现很多完好无损的地图和文件,并从中得到了大量军事情报。此外,美军入城时,迎接他们的自由法军和马奇(Maquis,法国游击队队员)也提供了很多资讯。

尽管德军仍在河对岸,并不时用机枪和火炮向奥尔良开火,欢乐的市民们却认为这座城市已经得到解放,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典。8 月17日9时40分,美军指挥官接到通知,他们受邀出席于10时举行的庆典。塞伯利将军、师炮兵指挥艾斯沃(Ellsworth)上校、第137步兵团团长西尔斯(Sears)上校和塞伯利的副官库兰德(Anders N. Kullander)少尉出席了庆典。兴奋的人群沿街道游行,高举着盟军各国国旗,上头写着称颂盟军胜利的口号。沿途数千名市民热情地对着美军士兵呼喊致意。

奥尔良的狂欢

游行队伍沿着共和大道来到市中心的圣女贞德像前。广场周围的建筑物大多已毁,甚至雕像底座也被破坏,但雕像本身并未受损。

巴顿第3军团的美军步兵正观看炮兵攻击沙特尔的德军阵地。

刚刚上任的共和国地方首长(Commissioner for the Republic)马尔斯(M. André Mars)向群众介绍美军军官,每名军官都做了恰当的发言。庆典以高唱著名的法国自由之歌《马赛曲》(La Marseillaise)结束,市民纷纷把鲜花掷向雕像。

第12军俘虏的德军战俘正在等着被送至战俘营,并待在那里直到战争结束。其中有些人可能对此感到如释重负。

8月17日14时,德军再次从河对岸炮击奥尔良市,但是塞伯利将军通过助理情报参谋伍兹(Clarence E. Woods)少校向巴德将军报告称:“我既没有疑惑,也没有不知所措。我能在两个师的围攻下守住这座城市——不是两个军,是两个师。”

第4装甲师的B战斗群也从南特沿着罗亚尔河北岸前进,肃清小股德军的抵抗,迫使德军不得不炸毁河上的几座桥梁。当8月15日第4装甲师归入第12军时,罗隆转交给第6装甲师接管,伍德的部队则开始了他们为时最长的一次行军。纵队在34个小时内向东行进了422千米(264英里),最终在旺多姆(Vendôme)以南的普吕奈(Prunay)停下。一支肩负炸毁桥梁的特遣队,在平坦的罗亚尔河河谷与对岸德军进行了一场奇怪的战斗。由博茨(Edward Bautz)率领的美军部队正在昂布瓦斯(Amboise)附近沿北岸前进,突然发现河对岸有一支德军。美军动用了从机枪到75毫米加农炮在内的所有武器,使困在高地与河流之间的德军遭到了巨大的伤亡。

第12军的快速推进,有效动摇了德军在巴黎以南的形势,阻止了他们在巴黎与奥尔良之间建立新的防线。

夺取沙特尔之战

与此同时,华克率领的第20军却在勒芒因交通堵塞而延误。交通堵塞是因第12军后勤车辆的出现而引起的,他们要跟正向奥尔良进发的前方部队同时向东移动。第7装甲师被分配到了华克的军,该师于8月7日在诺曼底奥玛哈海滩登陆后,刚刚抵达勒芒。8月13日下午,这个师在勒芒以东集结。尽管尚未集结完毕,华克仍命令该师立即投入战斗,当天稍晚,这师兵分三路开始向德勒前进。但他们才刚开拔,就接到新的命令,目的地改为沙特尔。“极”情报称这地区的德军面临补给问题,使巴顿迫切地想夺下该镇,他认为这里的敌军守备薄弱。

尽管8月15日向沙特尔外围的推进风平浪静,但接下来就却遭遇德军的坚强的抵抗。美军战车发现自己极易受到装备“铁拳”反战车火箭筒的小股德军攻击,因此撤了回来,准备白天再进攻。8月15日晚间,德军在沙特尔附近的马尔伯恩(Marbouén)伏击了第23装甲步兵营B连的一个支队,几辆半履带车和一辆吉普车被摧毁,并导致了严重的伤亡。

一辆被美军第79步兵师所属的第813驱逐战车营所击毁的德军半履带车。

8月10日后的两周里,第3军团以广正面方式向塞纳河推进,迫使德军撤出巴黎。

驻守沙特尔的主要是由德国空军高射炮训练中心组成的特别战斗群,当第7装甲师在8月16日发起进攻时,他们就展开了一场激战。美军设法在镇上拿下一处据点,但“薛曼”战车乘员发现战车在狭窄的街道上难以灵活行动,极易受到德军反战车小组的攻击。但尽管调用了第20军的火炮来支援第7装甲师,美军的攻势还是停滞了下来。华克此时下令第5步兵师前来支援他的战车部队。步兵师花了一整天才赶到并完成准备,因此第20军直到8月18日才开始展开攻击。在这一天的激战中,第7装甲师和第5师席卷了整个小镇,击溃了所有抵抗。约2000名德军投降,占领一个大型机场并缴获50架飞机。至于第3军团的北翼方面,8月16日下午,第15军只面对微乎其微的抵抗便顺利夺取了德勒。同日,第79步兵师畅通无阻地向罗金特勒鲁瓦(Nogent-le-Roi)行驶了96千米(60英里),并回报“未曾接敌”。海斯利普接到通知,做好向塞纳河芒特-加斯科特(Mantes-Gassicourt)一带推进的准备。早在奥尔良和沙特尔落入盟军之手前,巴顿就催促布莱德雷允许他向塞纳河推进。巴顿急着想保持前进的冲劲并夺取巴黎,同时沿塞纳河谷北上,在巴黎以北困住从法莱兹口袋逃出的德军。

8月15日晨,当布莱德雷到达巴顿的司令部时,他并不愿意让第3军团超出美军主力和英军部队太远,以防德军来个回马枪。此外,即使征用了运输机把油罐里的燃料空运往前方的简易机场,巴顿的部队想要有足够的燃料以便保持快速前进也越来越艰难。

巴顿受到约束

当布莱德雷命令他停止前进,并停留在德勒-沙特尔-奥尔良一线时,巴顿火冒三丈。巴顿以他特有的方式告诉布莱德雷,他刚刚从第15军回来,还吹嘘说他“已经向塞纳河里撒过尿了”,并质问布莱德雷是不是想让第3军团撤退。事实上,海斯利普的前锋部队离塞纳河还有几英里,但是巴顿想让自己听来更具说服力。布莱德雷和蒙哥马利考虑了两天,同时让巴顿的部队停留在原地进行补给。为了安抚巴顿,他终于在8月16日得以公开在媒体前露面,他仍在英格兰筹备进攻加莱海峡的假象也曝光。巴顿趁机宣布:第3军团如今终于可以明正言顺分享在诺曼底战役中击败德军的荣耀了。

在此期间,巴顿利用“极”情报,派出第19战术航空指挥部的战斗轰炸机轰炸德军撤至塞纳河对岸的桥梁和渡口。同时,第19战术航空指挥部还忙于寻找前进基地的地点,并在贾陶登的机场建立了一个大型基地,而这里在几天前还是德国的空军基地。

高层的危机

这段时间,诺曼底盟军最高统帅部正对如何彻底击溃从法莱兹逃出的德军而大伤脑筋。巴顿生布莱德雷的气,还在日记中指责这位上司“患有神经质”。正在此时,自由法国政府开始坚持要求免除第2装甲师在阿戎顿关闭法莱兹缺口的任务,充当解放巴黎的先头部队。第2装甲师师长雷克勒几乎每天都劝巴顿允许他向祖国首都前进,甚至有几次情绪激昂,直到巴顿训斥他不要再“孩子气”。自由法军领导人戴高乐将军也向艾森豪威尔游说,要求确保雷克勒的部队能担下解放巴黎的任务。

当巴顿和他的部队在德勒和奥尔良之间停驻时,艾森豪威尔、布莱德雷和蒙哥马利正在研究制订盟军朝塞纳河推进的战略。巴顿获准向巴黎以南和以北推进,在塞纳河对岸建立桥头堡。在8月17日的一次会议上,布莱德雷划分了霍奇和巴顿这几个军团之间的“作战区域”。他还打算使用巴顿的第15军作为先锋,展开一次沿塞纳河北上向卢昂(Rouen)的侧翼运动,截断从法莱兹逃出的德军。雷克勒如愿以偿,将领军迈向巴黎,但他不归巴顿指挥,霍奇的第1军团将获此殊荣。巴顿当晚写道:“除非两个小时之内得到停止前进的命令,否则我将重新开始进攻。理论上这看起来很冒险,但我不这么认为。”巴顿从“极”情报和韦兰德的空中巡逻队得知:向东的道路畅通无阻。

第12军发动攻击

8月18日,第15军立即启程向芒特-加斯科特一线出发,第20军的目标是进攻巴黎以南的塞纳河,第12军则直指桑斯(Sens)。由于库克因腿部血液循环问题住院后被巴顿解职,第12军现在有了新的军长艾迪。艾迪是从第9步兵师师长被提拔上来的,该师在诺曼底篱墙地带的战斗中伤亡惨重。在那里,一天能推进几百米就已称得上是大获全胜了。在他执掌第12军的第一天,巴顿就命令他从奥尔良向桑斯推进112千米(70英里),不要担心侧翼没有掩护。据巴顿说,艾迪接到这个命令时脸都吓白了。

一名美军士兵利用沙特尔的一座桥作为两挺白朗宁机枪的弹着观察点。

在巴黎南方,德军第1军团陷入绝望,整个乱成一团,几乎没有有组织的战斗部队,只有一些散乱的后勤、卫戍和保安部队。“极”情报描绘了不堪一击的德军绝望地试图组织起一道连贯防线的画面。不过,巴顿决意不让他们得逞。

由第4装甲师领头,第12军高速朝桑斯奔袭。当第4装甲师的前卫到达罗亚尔河,发现主要桥梁已经炸毁时,他们很快就找到北方24千米(15英里)有一座可用的桥梁能使部队继续前进。为了这次推进,伍德的战车得到了第35步兵师一个团的增援,他们飞速前进,并于8月21日傍晚抵达桑斯,令当地德军大吃一惊,德军军官当时还正穿着军礼服在市中心阅兵。第4装甲师还夺取了约纳河(River Yonne)上的一座桥,并缴获了5列火车,共有50节车厢的柴油和305吨的食物。第35师的师史描绘了随后的场景:

“在桑斯,美国佬受到欣喜的法国人的热情欢迎,就像在奥尔良一样,举行了无数游行和集会。由于措手不及,纳粹还没来得及转移他们囤积的大量补给品。在仓库和地窖发现了大量罐头食品、面粉、巧克力和其他食物。此后许多天里,美国佬吃到了用德国荞麦粉做的烤饼。此外他们也得到了许多车况很好的敌军车辆,并且抓到一些俘虏。”

艾迪打电话向巴顿汇报他攻打桑斯获胜,没想到这个军长得到的回复竟是“挂掉电话,继续前进”。

第4装甲师继续向塞纳河畔的特鲁瓦(Troyes)行驶,据称那里有数百名德军据守。

在法国的昂代纳(Andaine)附近,两名埋伏的美军士兵准备向一辆德军半履带车发射巴祖卡反战车火箭筒。

一名美军士兵在战斗中纵身跳入掩体。尽管巴顿以善用装甲部队而闻名,但他所取得的成就不少都依赖一般步兵。

同时,第35步兵师的第134和 320团控制了约纳河上的几处过河通道,打通了前往特鲁瓦的道路。8月21日,第320团未遇抵抗即占领了皮蒂维耶(Pithiviers)镇以及附近的高地,第134团则向东移动。两团都编组成战斗队,将步兵和炮兵归属单一指挥。

8月22日,第134战斗队来到蒙塔日(Montargis)的攻击预备位置,只遭遇到一些路障和装甲车辆伏击的微弱抵抗。8月23日中午,一个营开始向该镇南部边缘进行包围行动。同时,第320战斗队沿东北方向击溃了微弱抵抗后,夺取了该镇以西高地上的阵地。夜幕降临时,蒙塔日已落入第134和第320战斗队之手。

第二天,第320战斗队步行进攻库特奈(Courtenay),并沿途扫荡敌军。第134战斗队也于8月25日乘车向东前进了数英里,夺取并控制了茹瓦尼(Joigny)。两支战斗队随后开展了几天扫荡行动。仅在8月26日,第134战斗队就俘虏了900多名战俘。第134步兵团的团史叙述了诺曼底登陆两个月来,德军斗志尽失的状态:

1944年8月,美军第35步兵师的部队在巴黎西方与德军交战。

“此时法国人报告称维勒梅(Villemer)附近有100名以上的纳粹分子愿意投降,但他们只愿向美国人投降。这个任务便交给团情报官戈德温(Dale M. Godwin)少校。情报官带着第3营1连的一个加强排和布洛赫(Bloch)中士前去受降。部队拐了几个弯后,来到报告中敌军所在的那个镇附近。他们把卡车停在一个小山丘上的制高点,这里不会受到敌人火力直接射击。少校和翻译下车,举着白旗沿着泥土路走向敌军阵地。到达后,他们见到一名好莱坞电影中典型的纳粹指挥官。当他们要求他投降时,他回答称需要4个小时来考虑。戈德温少校要求他30分钟内投降,否则他调来的火炮(其实为数不多)便会轰击城镇。这支小型特遣队的军官们倾尽全力试图在30分钟里调来一些炮火,却没有成功。幸运的是,不知何处发射的一些炮弹正好落在附近。稍许迟疑之后,50余名德军便来到山上投降。不久,又一群26名德军也骑自行车来了。不久,一辆载重两吨半的卡车开始往返运送战俘。当日下午,第3营受命向东方26千米(17英里)的圣弗洛朗坦(St. Florentin)前进时,这批战俘才运送完毕。不过,该团其他部队仍在源源不断地接收俘虏。

美军二等兵卢瓦克(Raymond Ruark)手持三○机枪在多姆弗朗(Domfront)附近守卫一个路卡。

巴顿(最右侧)视察前线的装甲部队。他喜欢在战场上指挥大军胜过一切。

“在这场马戏式的俘虏大围捕中,反装甲连的一次行动更为壮观。与所有类似的行动一样,这次行动是主动侦察和指挥官积极进取的结果。来自内布拉斯加州(Nebraska)的希伊(William P. Sheehy)中尉是反装甲排排长,他在沿茹瓦尼附近公路上侦察时,发现远处空地上有一群德军。希伊的第一反应就是开火,尽管这样做可能导致人数较多的德军回击。德军撤到树林中,但希伊率巡逻队进入树林后,却带回了42名俘虏。反战车炮正在向路上的一支德军部队开火,中尉便指挥其他火力射向林中。短短几分钟时间内产生了决定性的成果。路上布满了残骸,反装甲连缴获了各种车辆和一批军马,还向所属团贡献了300多名俘虏。一天下来,至少796名德军士兵通过‘战俘通道’从阵地上撤出。”

第12军前进的整个过程中,第19战术航空指挥部的战斗机在部队前方巡逻,消灭德军所有抵抗,并防止德国空军干扰美军前进。第4装甲师于8月23日在桑斯附近受到攻击,迫使美军战斗轰炸机停止了一次空袭行动,转来保护伍德的部队。另有一次,韦兰德的飞行员在德军70余架福克-乌尔夫Fw-190战斗轰炸机抵达目标之前,拦截并粉碎了他们的攻击。8月25日,盟军发起一次大型空袭,一举击毁“极”情报所指出的法国境内的残余德军机场。这一连串攻击特别成功,消除了巴顿的部队进入法国战役最后阶段时面临的所有威胁。美国陆军航空队的飞机在这场战役中总共摧毁254架敌机,其中韦兰德的部队就消灭了67架。而阻断德军溃退的努力仍然猛烈如昔,仅8月25日一天,韦兰德的战斗机就摧毁了164节火车车厢、44辆火车头、266辆机动车辆和4辆战车。

第4装甲师第94装甲炮兵营的马兰达(Albert Maranda)下士,在日记中叙述了向特鲁瓦前进时的混乱无序状态。

“8月21日:一早就下雨。这也不必抱怨,自从登陆法国以来一直都是好天气。8时35分出发。一路上大多走的是公路支线。从离奥尔良5千米(3英里)处绕过。雨下得很大,浑身湿透了。穿过桑斯,这是个美丽的大城市。太多人聚集在道路上,我们艰难地穿城而过。在桑斯城外8千米(5英里)处宿营。

“8月22日:加油——还有保养火炮什么的。有一些零星的炮火。三面都是德军。我们是向东最深入的一支部队。这片区域的德军数量之少令每个人都很惊讶。桑斯可以说是铁路运输中心。俘虏了大约150名德军。其他德军已经逃到我们的射程以外。

“8月23日:起床有点晚——吃饭——写信给妈妈。其他时间则是无所事事,打牌时赢了300法郎。15架德军飞机经过,我们向他们开火。传闻说击落了13架,美军则损失一架P-47战机。E连24班俘虏了一名德军飞行员,他被严重烧伤。司令部炮兵连抓获一名德军狙击手,他只有18岁。今天也收到了妈妈7月30日和8月3日的信。

一辆被P-51“野马”击毁的德军虎式战车。这些重型武器令人畏惧,而且任何美军战车都奈何不了它。巴顿相当幸运,韦兰德的飞行员总是适时出现在战场将它们消灭。

“8月24日:躺在床上,无事可做。打牌,赢了100法郎左右。午餐和晚餐吃到了新鲜的肉。试射一把卡宾枪。有小股德国佬活动。法国国内军在围困巴黎的美军帮助下夺取了巴黎。我们明天将向特鲁瓦出发。”

在这段期间,伍德刚刚收到命令继续朝东推进,夺取特鲁瓦和镇内的主要桥梁。克拉克率领的A战斗群负责占领该镇,B战斗群负责从南侧包抄。

目标特鲁瓦

克拉克的部队分成两路,于8 月25日早晨从桑斯出发,由韦斯特(Arthur L. West)少校率领一支营规模的装甲车辆特遣队作为先导。下午,韦斯特的战车和半履带车抵达特鲁瓦郊外,停在一处山岭上,他随后派出侦察兵去比对情报。情报称此处只驻扎着几百人的后卫部队,负责拆除补给仓库,准备向东撤退。

随着时间的推移,韦斯特的部队遭遇到越来越猛烈和精准炮火的袭击,因此少校决定将发起进攻,他运用所谓的“沙漠战术”(desert tactics),把部队列成单列纵队,战车和半履带车交替而行,命令他们直接冲向镇内。这种做法的危险性很高,因为这些装甲车辆要是在城市战中停滞不前,损失将非常巨大。

胜利总是得来不易

美军部队避开弹坑、一条铁路和一条反战车壕,全速冲向该镇。韦斯特不顾两辆战车被德军炮弹击毁,仍命部队继续前进。在反战车壕处,士兵们跳下半履带车,解决掉德军的炮兵前进观测兵,然后面对德军顽强的抵抗。事后美军发现,整整有一个党卫旅驻守着这个镇,而且他们丝毫没打算弃守。

1944年8月下旬,第3军团野战炮兵营的3个炮兵连正在开火。他们使用的是M102 105毫米榴弹炮,射程超过15千米(10英里)。

巴黎解放后,自由法军领导人戴高乐(左起第二)站在雷克勒身边。

当进攻至该镇外围,韦斯特命令部下分成两路前进,夺取镇上的广场和重要桥梁。由于快速沿狭窄的街道前行,美军几分钟内就打得德军措手不及,并达成了初始目标。随后他们派出巡逻队与法国反抗军取得联系,并且完全控制了镇里的主要桥梁和设施。当地一名面包师向美军报告德军阵地的情况,使韦斯特和他的军官们渐渐明白自己先前的自不量力。此时,德军已恢复镇定,开始反攻了。当天色渐暗,美军被围堵在两块很小的区域。整个晚上,为了刺探对方阵地的弱点,双方都不断狙击和伏击。

后来,克拉克与身陷特鲁瓦镇内的韦斯特以无线电取得了联系,要求他坚守到天明,到时克拉克可以派出一支部队,杀入重围到他和那些被围困的部队身边。

克拉克组织了4个步战混合连执行救援任务,他们将从多个方向进攻以迷惑德军,以便韦斯特的部队能向外突围与救援部队会合。攻击在黎明时分展开,德军炮兵连和主指挥所措手不及,在这过程中,击毙了一名党卫队将军。进攻部队随后前进,与两个广场中的韦斯特部队会合。得到增援的美军分遣队,此时分散开来进攻德军在镇内的几个据点,其中包括令人闻之色变的秘密警察盖世太保的总部。美军战车摧毁了这座建筑,58名德军当场身亡,另有50人举着双手走了出来。

另一个装甲步兵营在正午前赶到,接管了扫荡最后一小批德军的任务。他们完成任务后,1100多名德军或被击毙或被俘虏。德军的物资损失包括53部车辆、10门大炮、53门反战车炮、72挺机枪和数千把轻兵器。美军损失3台车,15人阵亡,55人受伤。随着特鲁瓦及其重要桥梁被打通,伍德的装甲部队向东的道路此时已畅通无阻。

在第12军左侧,华克的第20军也迅速抵达目标。第5步兵师于8月20日乘卡车抵达枫丹白露(Fontainebleau),发现德军已炸毁了塞纳河上的桥。第5步兵师调集了突击舟,突击渡口后驱走了德军守军,在对岸建起一座桥头堡。第20军其他部队也在法国反抗军协助下,从蒙特罗(Montereau)渡过塞纳河。第5步兵师随后向前推进保护第12军侧翼,8月21日它的第2步兵团在博耶(Bauillet)与数千德军陷入僵持战。该师于8月25日夺得罗米利(Romilly)。

第7装甲师投入战斗

第7装甲师分配到的目标是巴黎南方32千米(20英里)的梅龙(Melun),后来的确证实了这地方难以轻易取下。第20军的出发受到延误,这代表当第7装甲师抵达塞纳河畔时,宣称目标防守薄弱的“极”情报早已过时。西维斯特(Lindsay Silvester)希望以奇袭夺取这座城镇的主要桥梁,但第7装甲师的前锋部队遭遇了猛烈的抵抗,在对方巧妙布置的机枪与火炮火力网下损失惨重。尽管美军有重炮支援,还发动了数次空袭,但德军丝毫未被击退,还在美军眼前炸毁了这座重要的桥梁。

巴黎守军司令柯尔提 兹将巴黎交给盟军。

1944年8月,巴黎凯旋门周围欢呼雀跃的景象。

第7装甲师的A战斗群在此前被派往梅龙镇北方,夺取另一座桥梁,并试图包抄梅龙。它也遭遇了激烈的抵抗,无法阻止德军将桥梁炸毁。于是步兵只好乘坐突击舟渡河,他们取得了一处立足点,使工兵得以连夜开始建造浮桥。华克此时来到了梅龙对岸的河畔,下令部队即刻跨过损毁的桥梁发动猛攻,但德军的猛烈火力止住了他们的攻势,还造成了惨重的伤亡。

此时,侧翼包抄正在蓄积冲力,不久后战车便渡过塞纳河驶向梅龙。然而雷区使他们迟滞了好几个小时,直到8月25日凌晨他们才突破镇上德军的后方防御。

巴顿在巴黎南方的攻击全然撬开了德军在巴黎的防御,城内的法国市民也开始暴动。

由于意识到这座城市已无险可守,巴黎守军司令柯尔提兹(Dietrich von Choltitz)中将,对希特勒要求摧毁巴黎所有历史性建筑的命令置若罔闻。8月25日,他率卫戍部队投降,雷克勒的装甲部队随后进入市区,完成了巴黎的解放。巴顿没有得到率领美军部队随雷克勒进入巴黎的殊荣。他的军团仍在法国首都的南北两地激战,追击向塞纳河对岸逃窜的德军。

巴顿将“极”情报与空中力量和装甲快速打击结合起来,在向塞纳河挺进的过程中,再次证明这种组合无人能敌。巴顿的“极”情报官赫弗斯回忆当时他被指名报告德军最新的部署情况。“听你说明完之后”巴顿说,“我要感谢你为我省下了两个师的兵力。”

当一艘美军渡船试图在巴黎东南50千米(30英里)的蒙特罗一带渡河时,遭到德军机枪扫射。这些美国军队极为幸运,因为这些德军没有迫击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