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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自忠传
1.24 后 记

后 记

《抗战军人之魂——张自忠将军传》1993年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后,重印多次,均已售罄。许多朋友向笔者索要此书,均无法得偿所愿。

承蒙读者厚爱,这本书出版后,获得了首届“胡绳青年学术奖”和第二届“全国青年优秀社会科学成果一等奖”;评介此书的书评达十几篇,刊发于多家报刊;还有不少读者来信,向笔者或张将军亲属表达赞扬与肯定之意。当年曾经多次采访过张将军的《新华日报》著名记者陆诒老先生在来信中说:该书“引用过去电文和报刊上的大量材料,描绘荩公悲壮的一生,始终贯彻爱国爱民之心,写得很成功!我认为这本书胜过以前出版的多种纪念张将军的任何集子。因为它第一反映了全面的真实历史,而不是靠添油加酱的描写,如目前盛行的报告文学、纪实文学等等。其次,它是一本站在历史唯物主义立场上写的传记,而不是夸张的文艺作品。我认为它好,就好在这两点上”。陆老的评价,笔者实不敢当,而只能视作鼓励和鞭策。实际上,由于一些新资料的公布和发现,由于对一些问题的研究有了新的进展,此书早该修订再版,但由于笔者从2000年起转而从事新闻工作,对抗战之研究一时无暇顾及,故一直未将此事提上日程。

在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前夕,河北人民出版社王静先生多次与笔者联络,希望能将张传修订再版。笔者答应此请,但因忙于新闻报道,加之兼任人民日报社甘肃分社和兰大新闻学院两方面的工作,修订只能断断续续地抽空进行;更因抗战研究放下多年,不少史实与资料已经淡忘,许多情况已经生疏,且有关资料多放置在北京,故修订工作进展缓慢。幸得车晴与宁广传两先生慷慨相助,才得将这项工作勉力完成。车晴先生在提供新的资料和史实考证、史实纠讹方面给笔者帮助很大;宁广传先生则在提供新的研究视角和深化观点方面让笔者受益良多。今年5月16日去湖北宜城参加张自忠将军殉国75周年纪念活动,目睹上万群众不约而至,聚集于十里长山,缅怀将军丰功伟绩,场景令人震撼!在宜城,见到了长期搜索整理、研究考证张将军事迹的原宜城政协主席王孔庚先生,并获赠其新作《张自忠与宜城》。王老在这本书中,对张将军驻鄂北之后各方面的史实进行了考订,纠正了以往许多讹误,这对本书的修订很有参考价值。在此,谨向三位先生致以衷心的谢意!

修订的过程,犹如重返历史的过程。十几年前的写作情景,抗战年代的烽火硝烟,充溢于脑海甚至睡梦之中。张自忠将军生于忧患,死于忧患,其一生曲折悲壮的经历、大义凛然的品格、忠诚报国的情怀、战死沙场的壮烈,都令我感佩无已。尤其是他忍辱负重、顾全大局的牺牲精神,更让我铭感至深、心潮澎湃而不能释怀。可以说,愈是了解张将军的史实和作为,就愈是钦敬他的品德与人格。在全国抗战爆发前,他思虑的是二十九军作为一个团体的生存和地位,这是他作为该军将领的责任所在。为此,他担任对日交涉并奉命留平折冲,因而忍受了莫大的舆论压力,遭受了巨大的心理创伤。事实上,在当时形势下维护二十九军地位,延迟大战的爆发,为全国抗战准备赢得时间,这和中华民族的整体利益是一致的。全国抗战爆发后,他回到军中,挥师奋起,拼死抗战,心中所思所想的只有国家的命运和民族的尊严,而完全将团体利益乃至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真正做到了抗日报国、无私无畏,终至血洒沙场、为国捐躯。随着机密档案的公开和研究工作的深入,当年对张将军的种种抨击和诋毁,已被证明要么是善意却无根据的误解,要么是恶意所加之莫须有的罪名。现在看来,当年的误解和诋毁所反映的那些事实,非但不是张将军的污点和罪过,反而体现了他的责任担当和牺牲精神,体现了其人格中非常人所能及的宝贵品质。然而,这些年来却总有那么几个人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心理,奉流言为至宝,拿谣言当证据,刻意歪曲历史,肆意诋毁英雄,四处散发荒诞之谬论,让为国捐躯的张将军在九泉之下继续蒙受不白之冤。这种做法,不仅悖离了爱国的立场,而且逾越了做人的底线。那些刻意散发的种种谬论,犹如抛出去的飞去来器,非但不能击中其预想目标,反而绕回来砸中了作者自己,成为他们为学不端、心术不正的明证。为了驳斥这些荒谬的说法和观点,本书增加了不少篇幅,而这原本是不必要的。

修订过程中,笔者重新接触了各种材料,感到最可靠者为电报、文件等档案文献资料,其次为当时的报纸和日记,后来的回忆文章则良莠不齐。好的回忆文章固然不少,但也有一些回忆文章史料价值不足,不但记忆误差大,客观性也不够。有些回忆文章甚至掺杂了60年代的政治因素和个人恩怨,而这些资料恰恰流传甚广,以讹传讹,误导了许多不明真相的后人。

六十多年来,我国经济发展,国力增强,人民生活改善,国际地位提高。欣逢当今之盛世,是我们的幸运;但我们也要清醒地看到,盛世之中也蕴藏着令人忧虑的隐患。

从当今的国内形势看,爱国主义与民族精神遭到了空前的冲击。经过几十年的和平演变,加之意识形态和教育工作的松懈与失误,国内出现了一股汉奸买办思潮,诋毁嘲笑爱国主义的言论和挖祖坟的历史虚无主义言论,充斥于网络之中。爱国主义、民族精神这个本来天经地义、不应该成为问题的问题,竟也成了颇具争议的问题。这对于国家稳定与民族复兴构成了严峻挑战。

从当今的国际背景看,世界局势的不稳定性、国际间的激烈竞争,以及各国内部的矛盾斗争,都在以各种不同形式呈现出来。与中国直接相关的是,美国围堵遏制中国的各种活动渐趋加剧,日本复活军国主义的右翼反华势力日益猖獗,日美两国基于反华目的的相互勾结愈发紧密。这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面临的外部挑战。

国内外形势的这些变化,是本书初版时不曾有或者并不十分明显的,现在的情况则已大相径庭。由此笔者联想到,当今时代,烽火硝烟虽已离我们远去,但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依然以非战争的形态在继续着。在这样的背景下,张自忠将军以自己的奋斗乃至热血所浇铸的爱国主义与民族精神,依然具有重大的时代价值。当代中国的爱国力量必须勇敢地迎接国际国内诸多方面的挑战,以便将我们的先辈留下的宝贵基业和优良传统继承光大。

作为一个爱国者,笔者惟愿此书能够让更多的读者了解张自忠将军其人、其事、其德、其才、其功,进而在激发同胞爱国热情、倡导民族气节和正直人格方面,发挥一点作用。

河北人民出版社王静先生和责任编辑陈冠英先生,为本书的修订出版付出精力甚多,特别是笔者的反复修改补充,给他们平添许多工作量;整体设计赵建、美术编辑李欣、责任校对张三铁等诸位同志也为本书的出版做了不少工作,在此一并致以衷心的谢意!

由于水平和时间所限,书中必定存在这样那样的不足甚至讹误,欢迎读者批评指正。

林治波2015年3月14日于兰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