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风

东门之杨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①。昏以为期②，明星煌煌③。

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④。

【注释】

①牂牂(zāng臧)：风吹树叶的声音。闻一多《风诗类钞》：“牂牂、肺肺，皆风在叶中之声。”　　②昏以为期：相约黄昏时候会面。　　③煌煌：形容十分明亮。　　④(zhé哲)：明亮，义同“煌煌”。毛《传》：“，犹煌煌也。”

【点评】

这是写男女约会的小诗。东门是其约会之地点，黄昏是其约会之时间。诗写一方在久候中，对方仍没有来，夜阑人静，候人者只闻风吹树叶之声，但见明星煌煌之光，其焦灼、失望之情，殆可想像。此诗虽简短，但语言精练，意境优美，如诗本意在写情，而却侧重写景，用景物来烘托气氛，勾画出候人不至者的凄婉、失望之情，是《诗经》中最难得的一首优美抒情小诗。

月　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①。舒窈纠兮②，劳心悄兮③！

月出皓兮④，佼人兮⑤。舒忧受兮⑥，劳心慅兮⑦！月出照兮，佼人燎兮⑧。舒夭绍兮，劳心惨兮⑨！

【注释】

①佼(jiǎo矫)：“姣”的借字。姣人，美人。僚：同“嫽”(liáo聊)，俊美好看。　　②舒：舒缓，形容女子举止从容安闲。窈纠(jiǎo矫)：联绵词并叠韵，形容步态轻盈优美。　　③劳心：忧思之心。悄：暗自忧愁的样子。　　④皓(hào浩)：形容月光明亮。　　⑤(liú刘)：同“”，妩媚可爱。　　⑥忧受：义同“窈纠”，下“夭绍”亦同。　　⑦慅(sāo骚)：心神不安的样子。　　⑧燎：明，形容女子容颜光彩照人。　　⑨惨：心中痛楚的样子。

【点评】

这是一首对月兴怀、静夜思人的诗。望着一轮皎洁的明月，遥想所爱之人的美丽风姿，但又不能共度良宵，从而忧从中来，劳心伤怀，不能自已。这首诗是具有特殊风格的双声叠韵诗。清姚际恒《诗经通论》评其语言章法说：“似方言之聱牙，又似乱词之急促，犹妙在三章一韵。此真风之变体，愈出愈奇者，每章四句，又全在第三句使前后句法不排。盖前后三句皆上二字双、下一字单，第三句上一字单、下二字双也。后世作律诗，欲求精妙，全讲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