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未来
机器是否能思考，与潜水艇是否能游泳的问题很像。
艾兹格· 迪科斯彻
Edsger Dijkstra，计算机科学家
经过50年的努力和投入数十亿美元的研究经费后，我们似乎快要破解出人工智能的密码了。但事实上，人工智能和人类智能并不相同，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不过没关系，用计算机科学家艾兹格·迪科斯彻的话说就是：“机器是否能思考，与潜水艇是否能游泳的问题很像。”帮你寻找约会对象的网站和帮你割草的机器人，它们的做法是否和你一样并不重要，却会以你永远都无法达到的速度、准确度以及更低的成本来完成这些工作。
计算机技术的加速发展推动了机器人、感知以及机器学习领域的进步，这些成果让新一代系统可以匹敌甚至超越人类的能力。这些发展很有可能会开辟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繁荣而安逸的新时代，但是转换过程可能会很长，也很粗暴。如果我们不对经济系统和调控政策加以调整的话，就可能会陷入无止境的社会动荡之中。
警报随处可见。现代发达世界的两大灾难——持续性失业和不断加剧的收入失衡，让我们的社会承受着折磨，甚至在经济持续发展时也不例外。如果对这些现象置若罔闻，我们可能会在越来越舒适和富有的背景下看到大范围贫困的发生。我写作本书的目标是，作为向导，带你领略促成这场转变的科技进步，为你展现这场变革将要带给社会的挑战。我还会提出一些自由市场的解决方案，这些方法可以在推动进步的同时减少政府对我们生活的干预。
智能正在解放你的双手
人工智能领域的研究在两个方向上有所突破。第一类新系统已经进入应用阶段，它们从经验中学习。但是和人类不同，人类所能吸收的经验被广度和规模所限，而这些系统却能够以极高的速度检查有意义的海量样本。它们不仅能理解我们所熟悉的视觉、听觉以及书面信息，还能理解那些我们并不熟悉的“穿行”在电脑和网络中的数据。想象一下，如果你能用上千只眼睛看，能听到遥远之处的声音，还能阅读所有已出版的内容，那你将会变得多么聪明！你便可以在闲暇时品味和细思这个世界，然后就会知道这些系统是如何感受它们的环境的了。
我们从越来越多的传感器（sensors，如监测空气质量、交通流量、海浪波高等）上积累数据，我们自身的电子足迹（如网络搜索、博文记录、信用卡交易记录）也会越来越广，这些系统可以从中掌握人类大脑无法企及的模式和见解。你可能会认为它们展示出了超人的智力，但这绝对是误解——至少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因为这些机器没有意识、无法反思，不会展示出丝毫的独立意愿或个人诉求。换句话说，它们没有思想。它们在某些方面极其擅长，但是我们并不完全理解它们是如何完成这些任务的。在大多数情况下，这是因为对于像我们这样简单的生物来说，根本没有能让我们理解的解释。
这个领域的研究并没有一个被广泛接受的名字。根据研究的重点和方法，研究者们将其称为机器学习、神经网络、大数据、认知系统或者遗传算法，等等。我根据这种产品的一般性目标，将其称为“合成智能”（syntheticintellects）。
合成智能不是通过传统意义上的编程得到的。你从各种各样、越来越多的工具和模块中拼凑素材、建立目标，把它们指向一系列实例，然后将其解放。最终系统会变成什么样并不可预见，且结果不受其创造者控制。很快，合成智能对你的了解程度会超过你的母亲，对你行为的预测会比你自己还准，还能警告你那些无法察觉的危险。我将会详细地描述合成智能的工作方式，并且告诉你这些系统为什么能超越我们对计算机的一般理解。
第二类新系统来自传感器和执行器（actuators）的结合。它们可以看、听、感觉，还能和其所在的环境进行互动。当传感器和执行器相结合时，你会把这种系统视为“机器人”，但是把两者放进同一个物理容器中并不是必要的。事实上，在多数情况下，这么做的结果也并不理想。传感器可以散落在某种环境中，比如路灯上或智能手机里，而传感器的观察端则会被收集和存储在某个遥远的服务器集群上，这个集群会利用这些信息制订计划。这个计划可能会被直接执行（比如通过控制远程设备）或者被间接执行（比如哄骗你作出某些其期望的举动）。通常来说，这些举动的结果马上会被感知到，然后系统会对计划进行持续修正，就像你利用手捡起物体时所表现出的那样。
当你听从导航仪的指导时，就身处这样一个系统中，这个监控你位置和速度（通常通过GPS）的程序指挥着你。它把你和其他驾驶员的信息汇总起来探测交通状况，也会利用这些信息为你以及其他人制定更高效的行车路线。
也许这类系统越是强大，就越会让人觉得简单，因为它们完成的是人们习以为常的任务。虽然这些系统缺少常识和一般性的智力，但是它们能毫不疲倦地在混乱而多变的环境中完成种类庞杂的工作。
到目前为止，常见的所谓自动化多指把用于特殊目的的机器集中在工厂车间，以从事重复性的单一任务，而且这些机器的周遭环境也是为它们而设计的。与之相反的是，新系统会在外执行任务，它们会种田、粉刷房屋、清洗人行道、洗衣服和叠衣服。它们可能会和人类工人一起在音乐厅铺设管道、和农民一起收割庄稼、和工人一起建造房屋，或者它们可能会被单独分配到危险或人类不可接近的环境中去救火、检查危险的桥梁、在海底开矿或者在战场上作战。我把这些系统称为“人造劳动者”（forgedlabors）。
当然，这两类系统——合成智能和人造劳动者，可以共同协作完成需要高级知识和技巧的物理任务，比如修车、做手术以及烹饪美食。
原则上说，这些新系统不仅会把你从痛苦的杂务中解脱出来，还会让你变得更高效，当然，前提是你能够负担得起这些系统。定制的电子智能体（electronic agent）可以将你的个人利益最大化，在谈判中代表你，还可以教你微积分——但不是所有这些系统都会为你工作。
人类很容易被眼前的利益所欺骗。具有先见之明的思想家杰伦·拉尼尔（Jaron Lanier）把这种系统称为“海妖服务器”（siren servers），它会根据你的意愿为你量身定制短期激励，劝你去做一些并不符合你长期利益的事。[1]冲动消费和快速送达所带来的无法抗拒的诱惑可能会蒙蔽你的双眼，让你看不清它对你所珍视的生活方式造成的缓慢而具有毁灭性的影响。你可以今天晚上就在网上购买一个电饭煲，明天就会送到，但是其中的价值并不包括你家附近慢慢关闭的商店和你正要失业的邻居。
让这些系统推荐你该听的音乐或者推荐你该买的牙刷是一回事，但是当我们允许它们自发行动的时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它们的反应时间是我们几乎无法感知的，所以在掌握了人类无法理解和掌控的海量数据之后，它们就可以在转瞬间造成人类无法想象的灾难——关闭电力网、让所有飞机停止起飞、取消上百万张信用卡。
你可能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制造出这样可怕的系统。谨慎起见，为了防止少数事件的发生，比如重要输电线路中两个或以上的位置同时短路，我们有必要设计出保障措施。不知为何，这些百年一遇的灾难性事件似乎总是以一种令人担忧的规律出现。当问题出现时，人类在紧急情况下根本没有时间作出任何反应，因为毫不夸张地说，损失已经在瞬息之间形成了。想象一个令人恐惧的场景，核导弹发射之后我们至少还有几分钟时间可以想想对策，但是对核电站的网络攻击却可以在一瞬间瓦解其控制系统。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机器会保护我们。
在狂放不羁的网络空间里，你都无法知道两个或更多有着相反目的的自主系统何时会相遇。它们之间争斗的规模和速度堪比自然灾害。这不是假想——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后果相当惨烈。
2010年5月6日，证券市场莫名其妙地跌了9个百分点（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的1 000点），大部分下跌过程是在几分钟内完成的。1万亿美元的资产价值暂时蒸发了，上百万工人的养老金和其他很多类似资金也包括在了其中。证券交易所的股票交易经纪人无法相信这一事实。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花了近6个月的时间才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答案并没有给人丝毫慰藉：代表各自所有者买卖股票的计算机程序在互相竞争的过程中失控了。在被称为高频交易的神秘世界里，这些系统不仅“收割”时隐时现的小型获利机会，还会探测和利用彼此的交易策略。[2]
就连这些“电子老千”的创造者们都无法预测他们的程序对彼此的影响。设计者通过历史数据来建立和测试这些复杂的模型，所以这些程序无法预测同等能力的反对势力何时出现以及它们的行为。看起来，随机发生的诸神之战撼动了金融系统的基石——人们对其公平性和稳定性的信任。经济学家给这个奇怪的新现象起了个谦逊的名字“系统性风险”（systemic risk），听起来就像只要来一剂叫作“监督管理”的良药再好好睡上一晚，问题就会消失一样。
看不见的威胁，更致命
但是问题的核心原因却更加凶险——隐形的电子智能体正不断涌现出来，它们代表着所有者的狭隘私利，并以此为原则采取行动，除此之外它们并不关心对其他人造成的任何影响。因为这些智能体隐秘而无形，我们无法感知它们的存在，也不能理解它们的能力。可能遇到机器人抢劫犯都比这些隐形的电子智能体要好——至少我们能看见它们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逃跑。
2010年的“闪电崩盘”（Flash Crash）可能引起了管理者的注意，但是却没有减缓类似技术在各行各业中的应用。任何时候，只要你买东西、访问网站或者发表评论，都有一支由电子智能体组成的雇佣军在暗处“观察”着你。一个行业因此应运而生：它专注于把程序和数据形式的武器卖给胆子够大的公司，这些公司利用这样的武器进行无休止的混战。之后，我会详细地描述一个这样的竞技场：每当你加载一个网页时，背后就上演了这种蔚为壮观的群集大战，争夺着为你展示广告的权利。
强大的自主智能体的出现引发了严肃的伦理问题。大多数我们分配资源的方式遵循了一种不必言说的社会规范。例如，镇里的规定允许我在家附近停车两个小时以内，因为太频繁地挪车对我来说可能不太方便。但是如果我的车可以自动变换车位呢？我的私人机器人有权在电影院替我排队吗？
自动驾驶汽车可能在几年内就会大范围投入使用，但同时也会引发一些严肃的问题。这些精巧的机器需要在刹那间作出关乎是非对错的决定，而这些伦理问题已经困扰了思想家们上千年。想象一下，如果我的车正要经过一座狭窄的桥，而桥的另一端开来一辆载满儿童的校车。这座桥无法同时容纳这两辆车，为了避免两辆车同时被毁掉，必须有一辆车掉下桥去。我会买一辆愿意牺牲我而拯救孩子们的车吗？激进的风格会成为自动驾驶汽车的卖点吗？类似的道德困境不再只局限于哲学家的沉思，我们的法律马上也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未来的矛盾来自资产与人
随着合成智能和人造劳动者作为我们的个人智能体的出现，大量现实问题也产生了。
·如果机器人也算顾客的话，那么“每位顾客一个”该怎么说？如果我拥有一队机器人呢？
·我的电子助手能帮我撒谎吗？
·如果我让自己的机器人在感恩节晚餐时给我未成年的女儿上酒，机器人是不是应该举报我？
·如果一个遛狗机器人仅仅因为遵守“切勿践踏草坪”的牌子，而没有成功避免狗咬伤你的孩子，你会作何感想？
·如果你心脏病发作，而你的自动驾驶汽车却拒绝加速乃至超速把你送到医院，你该怎么办？
虽然社会在制定法律和规定时默认人们偶尔可以实施一定的个人自由裁量权，但在人工智能时代，我们的制度很快就必须要面临一个问题，即如何用全新的方式去平衡个人的需求和更广泛的社会利益。
所有这些问题与新系统即将造成的经济危机比起来，不值一提。今天，大部分蓝领工作和白领工作很快就要分别受到人造劳动者和合成智能的威胁。包罗万象的体力或脑力劳动很容易会被新型设备和程序所取代。为什么雇主要雇用你，而不去买个机器？
我们马上就会发现，马克思是对的：资本（其利益由管理者操纵）和劳动力之间的矛盾不可避免，而最终失败的则是工人。但他并不认同“我们所有人都是工人”的观点，比如经理、医生以及大学教授。作为一位经济学家，马克思在还没有想到人造劳动者的时候，就理解了工业自动化会用资本取代劳动力。但是他无法预见的是，合成智能也能用资本来取代人的头脑。所以他描述的低收入工人和高收入管理者之间的矛盾（人对抗人）并没有切中问题的要害。真正的问题在于，富人仅仅需要不多的人（如果还需要的话）来为其工作。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是未来的矛盾来自资产和人，因为我们通过创造而积累的资源并没有什么建设性的用途，或者并没有被应用到生产上。可能只有所谓的1%的人会成为今天这些趋势的受益者，但是如果不对这些拥有资产的人或物设置预警的话，很有可能这仅有的1%也将会缩水到0，就像是古埃及的金字塔一样，抽光整个社会的资源仅仅是为了个人统治者的妄想而服务。要想管控今天我们所了解的经济是极其困难的，可是这样的经济极有可能会在没有人类的情况下自我推动前进，于是更多人被推下了船。最后一个被驱逐下船的人会关灯吗？没关系——灯自己会关的。
失业与经济失调，科技进步的阴暗面
还有更大的危险。当我们想到人工智能时，容易在脑中想象到一幅画面，要么到处都是温顺的仆人，要么到处充满了恶毒的主人（你选哪一种），或者是埋在防御性碉堡中的巨型计算机大脑。没有什么能像面目狰狞的半机械人那样惹你生气了！但这只是我们拟人化的偏见，不胜枚举的好莱坞电影误导了我们。真正的危险来自像成群的昆虫一样、由分散式的小型人造劳动者组成的军队，以及存在于云端远程服务器中没有实体的合成智能。人们很难为自己无法看见或感受到的威胁而担心。工业革命早期的卢德派[4]至少还可以毁掉夺走他们工作的织布机，但是你如何才能回击一个手机应用呢？
智能洞察
现代政策制定者们正在为长期失业和经济失调的根本原因而发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种现象背后有一个至今还没有得到充分重视的原因，那就是加速的科技进步。信息科技的进步已经在疯狂地割据实业公司、抢夺个人的工作，这种速度远远超出了劳动力市场的适应能力，而且情况还会越来越糟。资本正在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取代劳动力，并且新财富正在被不合比例地分配给已经富裕的人。
通常，对这种现象的反驳是：提高的生产力会增加财富，并让所有人都水涨船高地跟着受益，而且新的工作会涌现出来，用来满足我们增长的欲望和需求。对于总体和平均情况来说确实如此。但是如果你想得更深，就会发现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会过得更好。
对于劳动力市场和全球变暖来说，事实不是最重要的，节奏才是。现在的工人可能既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来掌握这些新岗位所需的技能。如果只有一小撮超级富有的寡头拿走了大多数的财富，而其他人的生活则相对贫困的话，那么平均收入就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财富增加会让水涨船高，但也不过是抬高所有的游艇，湮没所有的小船。
为了重新解构这场进行中的政策辩论，在第1章我将向你展示必要的基础概念。同时为了揭示和剖析这种看似神秘的魔法，我会解释为什么你对计算机的大部分看法都是错误的。如果你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着什么，也就无法完全理解在未来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接下来我会针对那些最严重的问题给出切实的解决方案，比如我们如何延伸法律系统才能对自治系统进行管理和行为追责。
但是到目前为止，经济后果才是我们即将面对的最严重的问题。一个简单而明显的解决方案就是在富人和穷人之间重新分配财富，但是这在现今的政治环境中是不可能的；而且这样的方式也没有解决问题的根本，就像是为了防止沸腾而在锅里乱搅一样。我会提供一种可以应用于自由市场解决方案的替代框架，从而解决我们制造的内在结构性问题。
未来的工作没有雇用
失业将会成为一个严重的问题——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失业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缺少工作机会。真正的问题在于，完成工作所需的技能会快速发展，如果劳动力的培训方式没有重大改变的话，那么技术改变的速度会远远超过劳动者的适应能力。我们现在的教育和工作的顺序系统——先上学、然后找工作，曾经没什么问题，那时候为了谋生，你在整个工作生涯中只需要重复做差不多的事情就可以了。
但是在未来，这么做可不行。
HUMANS
NEED NOT
APPLY
人工智能的未来
抵押你未来的劳动力
未来工作的本质变化得非常快，就在你觉得自己走在前面的时候，其实你掌握的技术可能已经被淘汰了。我们现今的职业培训系统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是古老的学徒制和契约性的劳役，这样的系统需要重大的现代化改革。为了应对这个问题我将提出一种新型金融工具，“工作抵押”（jobmortgage），这种抵押由你的未来劳动力（挣取的收入）作专有担保，就像是你的住房抵押是由你的财产专有担保一样。没有工作怎么办？工资会在一段合理的宽限期之后暂时停发，直到你找到下一份工作。
在这个系统中，雇主和学校就有了动力用新的方式合作。如果你具有特定的技能，雇主会发出没有约束力的雇用意向书，如果他们最终雇用了你，就会获得一定的税收减免。这些意向书对于工作抵押出借方也具有同样的意义，就像是房产评估对于房屋抵押放贷人的意义一样。培训机构需要根据赞助雇主的特定要求来制定课程表，这样做既是为了贷款条件，也是为了让学生报名。如果有人给你开出更好的工作条件，你就不会提前接受其他特定的工作，但是至少你可以欣慰地知道你掌握的技能在市场上是受重视的。作为结果，这样的体制还会向劳动市场引入新型的反馈机制和流动资产，而自由市场的规则会将其贯彻始终。
人人股东时代
我们面对的最大的社会挑战在于如何在不断增长的收入不平衡中取得控制权。我会提出一种客观的、受到政府认证的公司所有制方式，我将这种方式称为公共利益指数（public benefit index, PBI），该指数作为各种项目的基础会让社会更平稳地前进。能够通过公司成功而受益的股东数量将决定公司的赋税，在以资产为基础的经济中我们可以将赋税水平倾向于有广大公众参与的公司。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哪有钱来购买资产呢？首先，他们拥有的比你想象的要多，他们有养老基金和社会保险——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因为一个由受托人组成的不透明系统代替他们管理着财富。我们需要提高这一系统的能见度，让人们对自己的储蓄金拥有更大的控制权，并以激励的方式把资产导向高PBI的公司。这样做还有一个附带的好处：社会稳定。如果人们知道自己就是本地百货商场的股东的话，那么想要在这些地方闹事和抢劫的冲动将会大大降低。
我们不需要劫富济贫，因为经济不是一成不变的；经济一直在扩张，而且其发展速度很有可能会加快。所以我们需要做的仅仅是把未来发展的收益分配得更加广泛，而问题最终会慢慢消失。根据PBI精心设计的税收鼓励项目、组合透明度以及增加的个人资产调配控制，我们将获得一种在财富越来越集中的浪潮中避免翻船的方法。
未来是《星际迷航》，而不是《终结者》
那么我们选择的领导者为什么不能更好地评估现状从而采取正确的行动呢？因为当你看不见时就无法驾驭，当你无法发声时就无法讨论。随着科技发展，未来可能会出现各种情况，而现在我们的公共讨论缺乏能够准确描述这些场景的概念和模型，更别说找到合理的解决方案。
让一切顺其自然——就像18世纪晚期和19世纪早期工业革命时期的做法，这是一场危险的赌博。虽然人均收入会大幅度增加，但是在经济转型的持续期，这样的改变会造成数不尽的人类磨难。我们可以忽略即将来临的风暴，因为最终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在到达“最终”之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如果现在我们没有远见，也不采取任何行动的话，那么我们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半个世纪或更长时间内用贫穷和不平等惩罚自己的子孙后代，只有为数不多的幸运儿能够幸免。大家都喜欢玩彩票——直到失败者出现。我们不能在无所作为的情况下坐等输赢结果。
硅谷创业者的圣杯就是对所有行业进行破坏——要想挣大钱就得这么做。亚马逊垄断了书籍零售市场，Uber重击了出租车行业，Pandora取代了收音机。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随之而来的对于生计和资产的破坏，因为没人有动力去关注。而实验室酝酿的新技术正在让世界各地的投资者兴奋起来。
本书的目的就是帮助你运用知识工具、道德基础以及心理架构来武装自己，从而成功地在这些挑战中生存。无论我们最终是会变成愿意用最后一毛钱赌出一片未来的绝望乞丐，还是会变成为自己创造而生的自由思想艺术家、运动员与学者，任何结果都和我们在未来10年或20年内将要实施的公共政策有很大关系。
当然，很多天才和有思想的人已经为最近的科技发展带来的风险敲响了警钟。有些人通过生动的故事来表达[3]；还有一些人通过经济学家的分析技巧来实施影响[4]；而我的目的则是在这场越来越壮大的合唱中加入不同的声音，提供一位科技创业者的见解。
虽然灾难连连，但我仍然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我相信我们能够编织出一个永远和平和无限繁荣的未来。我真心相信世界会成为《星际迷航》，而不是《终结者》[5]。最终，这场新技术带来的海啸会在一个无与伦比的时代中掠过，这个时代自由、便捷、快乐。但是如果我们不紧紧握住方向盘，旅程必定将充满艰辛。
欢迎来到未来，而未来来自过去。
注释：
[1].JaronLanier, Who Owns the Future?.NewYork：Simon and Schuster，2013.
[2].比如，他们可能通过哄抬一只被投资者低估的股票来实施“挟仓”，强迫投资者以越来越高的价格抛售仓位，从而止损。
[3].MarshallBrain, Manna.BYG，2012.
[4].ErikBrynjolfsson, Andrew McAfee.The Second Machine Age：Work, Progress, and Prosperity in a Time of BrilliantTechnologies.New York：Norton，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