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工智能的未来
1.8.3 爱情


爱情

思维清晰的人心中的热爱也会格外分明;这就是为什么一个思想伟大而思路清晰的人会怀有强烈的爱,而且清楚地知道何为自己心中所爱。

布莱兹·帕斯卡,法国数学家、物理学家

在爱情中常常有些疯狂的行为,但疯狂同样是有理由的。

尼采,哲学家

当你经历的生活和我经历的一样多了,你就不会低估痴迷爱情的力量了。

阿卜思·邓布利多,选自《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

我总是喜欢用一个好的数学方法来解决所有的爱情问题。

迈克尔·帕特里克·金,选自《欲望都市》

即使你没有真正地亲自经历过心醉神迷的爱情,你也肯定听说过。公平地说,世界艺术的相当一部分——故事、小说、音乐、舞蹈、绘画、电视剧和电影,在早期都是由爱情故事赋予灵感创作出来的。

最近,科学也加入了进来,而且我们现在能识别出当某人坠入爱河时发生的生理变化。多巴胺被释放出来,制造了幸福与欢乐的感觉。去甲肾上腺素水平迅速升高,导致心跳加速和整体的兴奋感。这些化学物质,连同苯乙烯,使人变得兴奋、充满活力、注意力集中、食欲不振和渴望得到想要得到的物品。有意思的是,伦敦大学学院的最新研究表明,恋爱中的人血清素水平会降低,这与强迫症患者的情况相似。[147]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的高水平解释了短期注意力的提高、幸福感和对早恋的渴望的原因。

如果你觉得这些生化现象听上去与战斗-逃跑综合征类似的话,是因为它们就是很相像,除非我们正跑向某些人、某些事;实际上,一个愤世嫉俗的人会说靠近而不是远离危险。这些变化也与成瘾行为的早期阶段完全一致。洛克西音乐团的歌曲《爱情是毒药》(Love Is the Drug)非常准确地描述了这种状态(虽然这首歌曲的主题是希望获得下一份爱情)。对狂热的宗教体验的研究也呈现了相同的物理现象,可以说有着这样体验的人正在和上帝谈恋爱或者是他们所专注的精神联结。

至于浪漫的早恋,雌性激素和睾丸素在形成性冲动方面发挥着作用,但如果有性生殖是爱情的唯一进化目标的话,那么就不需要这个过程中的浪漫了。正如心理学家、性学家约翰·曼尼(John William Money)所写:性欲是淫荡的,爱情是抒情的。

爱情的欣喜阶段导致了依恋和最终长期的结合。同样,这一过程也受到化学物质的促进,包括催产素和加压素。以两种相关的田鼠物种为例——草原田鼠和山区田鼠。它们几乎完全相同,但草原田鼠有接受催产素和加压素的受体,而山区田鼠却没有。草原田鼠终生一夫或一妻,而山区田鼠几乎只进行一夜情。对田鼠而言,催产素和加压素受体几乎对它们的爱情生活的天性起着决定性作用。

虽然这些化学物质也影响着人类,但是新皮质在我们所做的其他事情中都发挥着决定性作用。田鼠也有新皮质,但尺寸极小且扁平,只够它们找到生命中的伴侣(或者,对于山区田鼠而言,至少是晚上的伴侣),以及表现出其他基本的田鼠行为。人类则有足够多的新皮质以进行曼尼所说的广泛的抒情表达。

从进化的观点来看,爱情存在的本身就是为了满足新皮质的需求。如果我们没有新皮质,性欲对保证繁衍来说已经足够了。爱情的狂喜造成了依恋和成熟的爱情,并且导致了持续的结合。反过来,它至少为孩子们获得稳定的环境提供了可能,尽管他们的新皮质经历着成为有责任心、有能力的成年人所需要的批判性思维。在一个丰富的环境中,学习是新皮质发展的内在部分,而催产素和加压素荷尔蒙机制在建立父母(特别是母亲)和孩子的临界结合中也起着关键作用。

在爱情故事的结尾,被爱的一方成为新皮质的主要部分。在一起数十年之后,爱人们的一切就存在于我们的新皮质里,因此我们能预测他们会说、会做的每一步。我们的新皮质模式被反映了他们是谁的想法和模式填满了。当我们失去了那个人,我们就失去了部分自我。这不仅仅是一个隐喻——所有充斥着反映我们所爱之人的模式的大规模模式识别器都会突然改变天性。虽然它们被认为是让那个人在我们心中活着的一个宝贵的方式,但是失去爱人的人其大规模新皮质模式突然将触发器从快乐调到了悲伤。

爱情和它阶段的进化原理并非当今社会的全部。我们在将性从它的生物功能中解放出来方面已经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我们可以在没有发生性关系的情况下生小孩,还可以发生性关系却不必怀孕。大部分的性行为是出于感官的或关系的需要。通常,我们是有目的地坠入爱河,但却不是为了生孩子。

同样,从古至今各种赞美爱情的艺术表达的迅速膨胀和种种形式,其本身就是目的。我们创造这些卓越知识的持久形式的能力——关于爱情或其他东西,恰恰是让我们变得独一无二的东西。

新皮质是生物的伟大创新。反过来,它又是一首关于爱情的诗歌,而我们所有的其他创新则代表了人类新皮质的最伟大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