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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编现代汉语
1.3.6 第六节 音  变

第六节 音  变

一、什么是音变

语言不是一个个音节发出的,而是一连串音节连续发出形成语流。在语流中音节与音节、音素与音素、声调与声调之间会相互影响,发生声音的变化,这种变化叫做“音变”。音变一般只是语言中的自然现象,在语言表达上没有什么作用,但也有部分音变如轻声、儿化韵等与词义或词性,甚至语法修辞有关系。

二、普通话语音中主要的音变现象

(一)轻声

1.什么是轻声

轻声是声调的变化,有些音节由于音变,使原有的声调变成又轻又短,改变了音长、音强,甚至音高和音色,失去了原有的调值。例如:

东西dongxī(表示方位) 东西dōngxi(物)——“西”因轻声而失去了55调值,音长和音强弱化。

苗苗miáomiɑo——同一个“苗”,重叠后第二个音节读轻声,失去了中升的35调值,变成轻短而带有低降的调型。

瓜子guāzǐ(瓜的种子) 桌子zhuōzi(名词后缀)——“子”读轻声后音长明显改变,而且韵母-i的音色也改变成[a]。

谢谢xièxie——同一个“谢”,第二个音节从高降改变为低降的调型,音长和音强弱化。

同一个音节读轻声后,音高也不相同,前文(第四节声调)所举“的de”在阴平后面音高约为2度,在阳平后面音高为3度,在上声后面音高高达4度,而在去声后面音高最低约为1度。

音节读轻声后不仅声调会失去原有的调值,同时还可以影响声母和韵母的音色。一般规律是凡普通话语音中不送气的塞音、塞擦音、擦音声母音节读轻声后,常常受影响变读为相对的浊音,而韵母则多数变读为[a],也可能丢失,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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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轻声音节的主要规律

方言区人不容易掌握普通话语音中读轻声的音节,但是有一部分必须读轻声,而且与词汇、语法有密切关系的轻声音节是有整齐的规律的,如:

(1)作名词后缀的“子”、“儿”、“头”、“巴”以及“么”必读轻声。如:

桌子 盖儿 石头 尾巴 什么

(2)助词“的”、“地”、“得”、“着”、“了”、“过”、“们”必读轻声。如:

红的花 慢慢地走 高兴得很 坐着看 去过了 同学们

(3)动词后面表示趋向的“来”、“去”必读轻声。如:

走进来 走出去 走上来 走下去

(4)表示方位的语素必读轻声。如:

桌上 楼下 屋里 窗外

(5)重叠形式的动词、名词后面一个音节必读轻声。如:

试试 尝尝 看看 星星 宝宝 猩猩

(6)语气词“啊”、“吗”、“吧”、“呢”等必读轻声。如:

行啊 对吗 请说吧 干什么呢

(7)量词“个”必读轻声。如:

一个孩子

(8)多数双音节单纯词的第二个音节读轻声。如:

玻璃 萝卜 玫瑰 牡丹 琵琶 葫芦

其他日常口语双音节常用词第二个音节读轻声,但没有明显的规律可循,需要在语言实践中逐步掌握,如:

先生 明白 事情 工夫 告诉 姑娘 暖和 马虎 耳朵

3.轻声的作用

(1)区别词义。如:

地方dìfāng(与中央相对的行政区划) 地方dìfɑng(空间的一部分)

大意dàyì(主要内容)        大意dàyi(不注意、粗心)

自然zìrán(自然界)         自然zìrɑn(态度不侷促)

女人nǚrén(泛指成年女性)      女人nǚren(指妻子)

(2)区别词性。如:

摆设bǎishè(动词)         摆设bǎishe(名词)

利害lìhài(名词)          利害lìhɑi(形容词、副词)

对头duìtóu(形容词,正确、合适)  对头duìtou(名词,仇家)

花费huāfèi(动词)         花费huāfei(名词)

(二)“一”、“不”及“七”、“八”的音变

“一”、“不”和“七”、“八”都是古代的入声字,发音短促,部分方言仍保持着短促的读音,不容易读出它们准确的普通话声调,而在普通话语音里这几个字的声调还会受其相连音节声调的影响而出现变读现象,但变调是有规律可循的。

1.“一”的变调

“一”的基本调是阴平yī,在语言里作为序数或者处在词语的最后一个音节时声调没有变化。如:

一、二、三 第一号 他住在一楼 表里如一

“一”在阴平、阳平、上声三种声调的音节前变读为去声yì。如:

一天yītiānimg33yìtiān   一干二净yìgān-èrjìng

一年yīniánimg34yìnián   一成不变yìchéng-búbiàn

一晚yīwǎnimg35yìwǎn    一举两得yìjǔ-liǎngdé

“一”在去声音节前变读为阳平。如:

一夜yīyèimg36yíyè     一见如故yíjiànrúgù

“一”夹在动词中间读轻声。如:

看一看 想一想 试一试

2.“不”的变调

“不”的基本调是去声bù,单独说时读本调去声。它只有在去声音节(即两个去声相连)前才变读为阳平。如:

不(bù)!不(bù)!这不(bù)好!

不是bùshìimg37búshì 不去bùqùimg38búqù

不稼不穑bújià-búsè

“不”夹在两个动词或形容词中间读轻声。如:

去不去 要不要 好不好

3.“七”、“八”的变读

“七”、“八”的基本调都是阴平,作序数或处在词语后面时读阴平。如:

七、八、九 第七号 第八号 横七竖八 héngqī-shùbā

“七”、“八”只有一种变调的可能,即在去声音节前变读为阳平。随着语言发展,“七”、“八”的变调在逐步消失中,但在实际语言中还时有出现,如:

七倍qībèi—qíbèi    七擒七纵qīqín-qízòng

八万bāwàn—báwàn    七上八下qíshàng-báxià

“一”、“七”、“八”、“不”的变调只是口语现象,在拼写时一律书写它们的基本调。

(三)形容词重叠后的几种音变

形容词重叠后一般构成下面几种形式,其重叠部分有变调现象,如:

AA 慢慢地 快快地 满满地(第二个音节可变为阴平,也可以不变)

AA+儿 慢慢儿地 快快儿地 满满儿地(第二个音节变为阴平)

ABB 绿油油 沉甸甸 黄澄澄(后两个音节一般变为阴平)

AABB 欢欢喜喜 高高兴兴 快快乐乐(后两个重叠部分可读阴平,也可以不变)

朗读时如表现出比较庄严的语气或书面语一般可以不变。

(四)语气词“啊”的几种变读

语气词“啊”是零声母音节,位在一句话的句末。在语言中它常常会受前面一个音节最后一个音素的影响,产生连音或同化等变化,使“啊”变读为“呀”、“哇”、“哪”等。这种变化不是随意而是有一定的规律的。如:

(1)“啊”前面一个音节最后一个音素是i、ü,“啊”变读为“呀ya”,可写作“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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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啊”前面一个音节最后一个音素是u,“啊”变读为“哇wa”,可写作“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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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啊”前面一个音节最后一个音素是n,“啊”变读为“哪na”,可写作“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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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啊”前面一个音节最后一个音素是ng,“啊”变读为nga,没有汉字,仍写作“啊”,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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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啊”前面一个音节最后一个音素是-i[l]或er(包括儿化韵),“啊”变读为ra,没这个汉字,仍写作“啊”,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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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啊”前面一个音节最后一个音素是-i[l],“啊”变读为[z]a([z]是s的浊音),没有这个汉字,仍写作“啊”,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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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此外,“啊”前面一个音节最后一个音素是a、o、e、ê,“啊”一律变读为“呀ya”,可写作“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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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儿化韵

1.什么是“儿化韵”

一个音节的韵母和卷舌元音er结合起来,紧密地组成一个音节,使这个韵母产生卷舌色彩,这样的韵母叫做“儿化韵”。“儿化韵”是普通话语音的一个特点,发音时韵母随着结合起来的er同时卷舌,er失去它的独立性,所以“儿化韵”只作为一个音节,如:花huā,与er结合后变成huār一个音节。

2.儿化韵在语言里的作用

儿化韵不只是普通话的语音现象,它在词汇、语法方面有区别词义和确定词性的作用,在修辞方面又有表示细小、可爱的作用。如:

(1)区别词义。如:

头(指脑袋) 头儿(指领头的人或指事情的开端“刚起头儿”)

眼(指眼睛) 眼儿(指小小的洞)

信(指书信,有形式) 信儿(口信,消息,一般无形式)

一点(一点钟,一点意见) 一点儿(很少量)

(2)确定词性。如:

盖(动词)  盖儿(名词)

画(动词)  画儿(名词)

活(形容词) 活儿(名词)

带有“儿化”的词一般都是名词,在动词中只有一个“玩儿”有儿化。

(3)表示细小及可爱的感情色彩。如:

小孩儿 小鸡儿 小鱼儿 铁丝儿

鲜花儿 山歌儿 苹果脸儿

3.怎样读好儿化韵

韵母儿化以后读音变化并不完全相同,有些韵母开口度大便于卷舌,有些韵母开口度小不便于卷舌,所以在发音时有改变韵母的主要元音,也有丢掉韵尾等现象,这种读音变化是有规律的。

(1)韵母中最后一个元音是a、o、e、ê、u的,在发元音的同时卷舌。如:

哪儿nǎr 山坡儿shānpōr 这儿zhèr 小街儿xiǎojiēr 水珠儿shuǐzhūr

(2)韵母有韵尾i或n的,丢掉韵尾,在发韵腹的同时卷舌。如:

盖儿gàirimg46gàr  香味儿xiāngwèirimg47xiāngwèr

拐弯儿guǎiwānrimg48guǎiwār  嗓门儿sǎngménrimg49sǎngmér

(3)韵母i、ü,要在i、ü后面加上一个[a](《汉语拼音方案》写作e)再同时卷舌。如:

玩意儿wányìrimg50wányièr  小曲儿xiǎoqǔrimg51xiǎoquěr

(4)韵母-i[l],i[l],要丢掉韵母,改成[a]同时卷舌,如:

铁丝儿tiěsīrimg52tiěsēr  没事儿méishìrimg53méishèr

(5)韵母是ng韵尾的,丢掉ng,在发韵腹时口腔、鼻腔同时呼出气流使这个元音成为鼻化元音(国际音标采用符号“~”表示),发鼻化元音的同时卷舌。如:

药方儿yàofāngrimg54yàofãr  小虫儿xiǎochóngrimg55xiǎochõr

上述读音规律不使用于书写形式,凡各类韵母儿化后一律按照《汉语拼音方案》规定的书写形式,在原音节韵母后加上卷舌符号“r”。

思考题

1.如果不掌握轻声词会不会影响交际?

2.语气词“啊”、“呀”、“哇”、“哪”没有意义的区别,写作时任意选用可以吗?

3.有人认为儿化韵是北京土话,为什么方言区人学习普通话还有必要学习“儿化韵”?

4.怎样读好儿化韵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