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言符号

语言是一种符号。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常用甲事物来代表乙事物。例如十字路口的红灯表示禁止通过，绿灯表示可以行进。“禁止通过”或“可以行进”是被代表的事物，通常称之为“所指”（significatum），红绿灯是显示的事物，通常称之为“能指”（signifiant）。能指与所指的关系既不属相似，也不属相关。人物的照片与照片中的人物是相似的关系，闪电与雷声是相关的，这都不属于我们所说的能指与所指的关系。也就是说，它们不是我们所说的符号。符号的能指与所指的关系是约定的，包括自我约定和社会约定，语言符号属于后者。这就是说，语言的能指与所指的关系是使用语言的人共同约定的。

人们识别符号主要依靠视觉或听觉。红绿灯属于视觉符号，语言却是听觉符号。语言的能指是声音，所指是意义，声音和意义的关系好比纸的正面和反面，是密不可分的。没有声音的意义如点头和摇头，不是我们所说的语言。所谓“体态语言”中的“语言”，含义是引申了的。没有意义的声音，如咳嗽，当然也不是语言。

能够用声音表达意义，进行信息交流的不仅仅是人类。有些动物也能以声音传达信息，如蟋蟀、海豚、猿猴以及一些鸟类。但是人类的语言与动物的“语言”有本质的差别；大体说来，人类语言有以下一些特点。

（一）系统性

人类的每一种具体的语言都是一个丰富的、复杂的、缜密的符号系统。语言系统包括语音、词汇、语法等子系统。每个子系统都包括许多不同特点的单位，单位与单位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但是有规律可循。就每个语言单位（例如一个词）而言，它的语音形式是依照语音系统的规则构成的，它的意义与词汇系统中的许多方面发生联系，它的功能受语法规律的支配。这正如棋盘中的每一个棋子，它的价值是种种关系决定的。

（二）生成性

语言单位是声音和意义的结合。语言单位的声音虽然千差万别，但是构成不同语音的基础（音位）通常在40个左右。这就是说，不同的语音都是有数的音位按照一定的结构原则生成的。句子是无限的，词是有限的，常用的不过几千。用有限的词按照一定的规则生成句子，这正是语言符号的一个特点。正是这个特点使语言成为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

任何社会，任何时代，人类的交际活动主要依赖语言符号，但有时也使用非语言符号。语言符号的特点是用声音表达意义，让人们用听觉接受信息。这种方式也有其缺点，即在时间上出口即逝，在空间上距离有限。为了改变这种情况，人们常利用视觉符号传达信息，这就是非语言符号。非语言符号有两种，一种是以具体语言为母本产生的，如旗语、电码。要懂得这类符号，必须掌握它的结构特点和规律，同时还须熟悉它的母本，即所依据的语言。在通讯科学十分发达的今天，这种非语言符号已经逐渐消失，让位于语言符号了。另一种非语言符号是不受具体语言制约而创造的，如信号灯、气象标志、厕所门前的男女形象。因为这种符号是超语言的，说不同语言的人都能看懂，所以仍在应用。不过，这种符号结构简单，表达的内容也趋于单一，使用的范围自然受到限制。它的作用当然不能同语言符号相提并论。

有没有一种符号，它既能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又能发挥口头语言的长处？有，那就是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