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狮子与独角兽

SHIZI YU DUJIAOSHOU

刹那间，很多士兵穿过树林向爱丽丝这边跑来。起初是三三两两，然后是十几个二十个在一起，最后大群的士兵挤满了树林。爱丽丝藏在一棵树后，心惊胆战地等他们过去。

这些士兵非常奇怪，每个人走路都是东倒西歪的，总是被什么东西绊倒的样子，而且，只要有一个人摔倒了，其他人也会一起摔下去，形成一个人堆。

接着过来的是骑兵，他们比步兵神气得多。但他们也是时不时地绊倒，而且好像有个规律，只要一匹马绊倒，骑士就立即摔下。这种混乱越来越严重。爱丽丝很庆兴自己已经转出了树林，来到一片空地上。在这里，她看到了白棋国王坐在地上，正忙着在笔记本上写什么。

“我把士兵全都打发走了！”国王看见爱丽丝，高兴地喊道。“小姑娘，你从树林里出来没有看见他们吗？”

“是的，我看到了。”爱丽丝说，“他们有好几千人吧？”

“确切地说，是四千二百零七个。”国王看着本子说，“其余的，有两个参加竞赛去了，还有两个送信去了。”

忽然，爱丽丝看见一个人从远处走来，走路的姿势非常奇怪，他不仅上下跳蹦，还像鳗鱼一样左右扭动，两只大手向两边伸开，像两把大扇子。

国王说：“他是盎格鲁-萨克逊人，他这样走是表示快乐，他的名字叫海来。”

爱丽丝情不自禁地说：“我喜欢‘海'这个字，我们快乐时总叫‘嗨！嗨！嗨！'的。”

国王说：“他们就住在海山上，我还有一个信使叫海去。我是必须有两个信使的，一个来，一个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来，一个去呢？”爱丽丝不解。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一个取来，一个带去。”国王有些不耐烦。

这时，那个信使到了，他喘得说不出话来，挥着双手，一副吓人的表情。

“你不要吓我，我的头有些昏，快给我一块海参！”国王命令道。

爱丽丝感到吃惊的是，信使打开了挂在脖子上的口袋，拿出一块海参给国王，国王立即把它吃掉了。

“再给我一块儿！”国王继续说。

“陛下，没有了，只有海草了。”信使看了口袋说。

“那就给海草吧。”国王无可奈何地说。“当你头昏时，再没别的东西比海草更适合了。”国王一面嚼一面对爱丽丝说。

“我倒认为该给你泼点冷水，”爱丽丝说，“或者来点提神药，会更好些！”

这时国王问信使：“你说说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要悄悄地说。”信使把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并且弯腰靠近国王的耳朵。国王和爱丽丝都以为他要耳语，可是他却使足了劲儿喊道：“他们又到那里了！”

“这是你的耳语吗？”可怜的国王大吃一惊，跳了起来，吼道，“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油煎了！”

“是啊，我还以为是发生了地震，”爱丽丝附和道，接着她鼓足勇气问，“是谁又到那里了呢？”

“唉，当然是狮子和独角兽了！”国王不愉快地说。

“是为了争夺王冠吗？”

“当然是啦，最可笑的是，这王冠是我的。我现在必须去看看那里的情形。”说完国王、信使和爱丽丝小跑着奔向城里。这时，爱丽丝边跑边背诵起一首古老的歌，歌词是：

狮子和独角兽为王冠而搏斗，

他们撕打着从城市的这头到那头。

有人给他们送来面包，

有白有黑还有葡萄干饼，

他们以为人们都支持他们，

岂不知，

人们在咚咚敲鼓赶他们走！

“是不是谁胜了，就可以得到王冠？”爱丽丝跑着问。

“不是，王冠始终是我的！”国王说，“我只是要制止他们搏斗。”

他们一直跑啊跑啊，直到看见一大群人才停下来。定睛一看，人群中间是狮子和独角兽在激烈搏斗。他们打得尘土飞扬，难解难分。而另一名信使海去，正站在一边观战，他一只手端着茶杯，一只手拿着一块黄油面包。

国王喊道：“你们快说，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海去摊了摊手答非所问地说：“他们斗得太精彩了，每个都被打倒大约八十七次了！”

终于，搏斗停了下来，狮子和独角兽都坐下来，喘着粗气。国王喊道：“休息十分钟，吃点喝点！”

海来和海去立即端上了白面包和黑面包。爱丽丝拿了一小块儿尝尝，觉得太干了。

这时候，白棋王后穿过田野跑来了，她跑得很快，像是在飞一样。

“肯定有敌人在追赶她，”国王说，“那个树林里到处是敌人。”

“你不去救她吗？”爱丽丝对国王满不在乎的态度很诧异。

“没用，没用的！你还是好好地看这场夺魁的厮杀吧！”国王拿着记事本边记录边说。

休息的独角兽这时溜达到爱丽丝跟前，十分厌恶地看着爱丽丝，问道：“这——是什么？”

“是个孩子，一个了不起的孩子！”海来殷勤地回答。

“她是活的吗？”独角兽说，“我以为是传说中的怪物！”

“当然，她还能讲话呢。”海来严肃地说。

爱丽丝禁不住咧嘴一笑，说：“你知道，我也常常把独角兽当成传说中的怪物！我过去从未见过一头活的独角兽哩！”

“好吧，我们就算互相认识了，如果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就这样约定吧！”独角兽转向国王继续说，“老头儿，拿葡萄饼干来！不要黑面包。”

海来从口袋中取出一大块蛋糕，给爱丽丝拿着，他又拿出盘子和刀子，这在爱丽丝眼中好像变戏法一样。狮子走过来了，看上去他又困又累，眼睛半闭着。他懒洋洋地看着爱丽丝，有气无力地说：“你是动物、植物，还是矿物？”

没等爱丽丝回答，独角兽就喊出来了：“这是传说中的怪物！”

“那么，来吃葡萄饼干吧，怪物！”狮子又对国王和独角兽说，“你们都坐下，来均分这个蛋糕！”

坐下后，独角兽看着国王的王冠：“伙计，为了这顶王冠，我们再来较量一番怎样？”可怜的国王吓得发抖，王冠差点儿从头上掉下来。

“嘿，我把你打得晕头转向还不够吗，你这手下败将！”狮子不可一视地说着，还支起了身子。

国王立即打断他们的话：“少废话，快点儿切蛋糕吧！”

爱丽丝正坐在小溪边上，膝盖上放着大盘子，认真地切着那个大饼子。“真气人！”她不耐烦地说，“我已经切开好几块儿了，可是它们却又重新合了起来。”

“你不懂得怎样对付镜中的蛋糕，”独角兽对她说，“得先拿着转一圈，然后再切。”

爱丽丝顺从地站起来，端着盘子转了一圈，果然，蛋糕自动分成了三块。于是他们各得一块儿。当爱丽丝对刚才蛋糕自动分开的事迷惑不解时，独角兽叫道：“我说，这不公平，怪物给狮子的有我的两倍大！”

“你胡说，她自己一点儿都没留下呢——”这时，突然响起一阵鼓声，这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爱丽丝恐惧地站起来，跳过了小溪。狮子和独角兽也站了起来，因为美餐被打扰而怒气冲冲地走了。

爱丽丝跪下，用手捂住耳朵，她想：“多亏这鼓声，不然还赶不走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