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趣的“矮胖子”

YOUQUDE AIPANGZI

当爱丽丝走近那个鸡蛋的时候，她看到蛋上面有眼睛、鼻子和嘴。“这肯定是著名的‘矮胖子'了！”爱丽丝想。

此刻，矮胖子正盘腿坐在一座高墙的顶上，活像一个土耳其人。墙这么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持平衡的。还有，她认为他必定是用纺织品做的，因为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竟一点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他多像一个鸡蛋呀！”爱丽丝大声说。

“真气人，竟把我叫做蛋！”矮胖子吼道。

“对不起，其实有的蛋是很漂亮的。”爱丽丝温和地说，希望把她的评论当成恭维。

“智商还不如一个婴儿！”矮胖子仍然不看爱丽丝，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

看到这种情况，爱丽丝不禁想起一首小诗：

矮胖子像个土豆，

傻乎乎坐在墙上，

困倦时摇摇晃晃，

随时有摔下的危险，

他做梦也不知道，

国王派全部勇士，

时刻保卫他的安康。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即使动用全国的部队，

也不能扶他入位——

这时，矮胖子不友好地问：“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爱丽丝，然而——”

“多难听的名字，也没有什么意义。”矮胖子不耐烦地打断她。

“难道名字一定要有意义吗？”

“当然啦，别人一听我的名字，就知道我的形状特征。”

爱丽丝不想和他争辩，就说：“你坐这儿很危险，下来吧！”

“有什么危险，我又不会掉下去，国王曾经答应我，嘿，说出来会吓死你的。”

“国王将派全部勇士——”爱丽丝很不明智地打断了他的话。

矮胖子突然激动起来：“你偷听我们谈话？”

“没有，我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爱丽丝温和地说。胖子觉得也有这种可能，并为这样的可能感到高兴。他开心地和爱丽丝握手，并神神秘秘地告诉爱丽丝，“我不怕，国王的勇士会把我扶起来的。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我们刚才的话题吧。”

“我怕是记不清了。”爱丽丝非常有礼貌地说。

胖子想想说：“对了，我刚才问你多大了？”

爱丽丝快速想了想，然后说：“七岁零六个月了。”

矮胖子沉思着说：“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就能让你的年龄停留在七岁，但是现在太晚了。”

“我认为一个人是不能阻止年龄增长的。”爱丽丝持反对意见。

“一个人或许不能，”矮胖子说，“但是两个人就能了。有了适当的帮助，你就可以停在七岁上了。”

这时，爱丽丝看见矮胖子身上有一条带子，她想转移话题，就说：“你的腰带很漂亮，”她又想了一下，说“哦，错了，是领带——不，是腰带——对不起！”她沮丧地想，“如果我知道，哪儿是脖子，哪儿是腰就好了。”

矮胖子果然发怒了。“太岂有此理啦，一个人竟然分不清领带和腰带！”

“对不起，是我不好。”爱丽丝抱歉地说。

矮胖子消了消气，对爱丽丝说：“这是一条领带，是白棋国王和王后送我的非生日礼物。”

“什么是非生日礼物？”

“就是在不是生日的时候送的礼物。”

爱丽丝想了一下说：“我还是喜欢生日礼物。”

“你不懂这里的意思！”矮胖子叫道，“这么说吧，一年里有多少天呢？”

“三百六十五天。”爱丽丝说。

“你一年有多少个生日呢？”

“一个。”

“你从三百六十五天中去掉一，还剩多少天？”

“当然是三百六十四天啦。”

矮胖子不相信，让爱丽丝在纸上算给他看，爱丽丝把结果给他看，他竟然把本子拿反了，经爱丽丝提醒后才改正过来。

“你算得很对，只有一天有生日礼物，这对你来说是多么荣耀啊！”

“我不懂你说的‘荣耀’的意思。”

矮胖子轻蔑地笑了：“你当然不懂了，我是说你在争论中彻底失败了。”

“但是‘荣耀’的意思并不是‘争论中彻底失败’呀？”爱丽丝生气地反驳他。

“我说的词就应该按照我的解释来理解。”矮胖子相当傲慢地说。“我还是不理解！”爱丽丝有些怒火中烧了。

“换句话说，我是说我能够自由地调遣所有的词！虽然这些词个个都有脾气，而且它们中有些是动词，不能随便调遣，不像形容词，你可以随意地调遣。可是，只有我是能够调遣它们全体的！”

“哦！”爱丽丝给弄得太糊涂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是，爱丽丝又找到一个新话题：“先生，看来你很会解释词义，那么你能不能理解《无聊的谈话》这首诗？”

“你背出来听听。”矮胖子要求道。

爱丽丝轻轻地背诵：

这是灿烂而滑动的土武斯，

在摇摆中旋转和平衡，

所有的拘谨的动物

就是波罗哥斯，

而迷茫的菜斯同声咆哮。

“好了，这个开头已经够了。”矮胖子打断了爱丽丝，“这里有许多难的词呢。‘灿烂’是下午四点钟——就是你开始做晚饭的时候。”

“解释得真好，”爱丽丝兴致勃勃地问。“那么‘滑动’呢？”

“‘滑动’就是‘光滑’和‘流动’，也就是‘活泼’的意思。你看，这就是复合词——两个意思合成了一个词。

“我现在懂了，”爱丽丝沉思着说，“那么‘土武斯’是什么呢？”

“‘土武斯’就是像獾一类的东西，也像蜥蜴，还像螺丝锥。”

“它们的样子一定很怪。”

“是的，它们在干酪上住。”

“什么叫‘旋转’和‘平衡’呢？”

“‘旋转’就是像回旋器那样打转转，‘平衡’就像钻洞。而波罗哥斯，是一种又瘦又丑的鸟。”

“那么‘莱斯’呢？”

“‘莱斯’是一种绿色的猪。至于‘迷茫’的意思我不能很肯定，我认为就是‘离家’的别称，你知道，离了家会迷路的。对了，我问你，是谁教给你念这样难懂的诗呢？”

“我在一本书里看到的。”爱丽丝说。

“说到诗，”矮胖子说着伸出了一只大手，“我不会背得比任何人差。我现在就可以背给你听。”

说着，他真的背起来了：

冬天，当田野雪白如银，

我唱这首歌使你欢欣。

春天，当树木一片碧绿，

我把心里话向你诉说。

夏天，当白天这样漫长，

你就懂得这歌的不同寻常。

秋天，当树叶开始凋落，

你拿起笔把歌词记录。

我在跟小鱼说话，

他们从海里传出回应：

先生，有什么事儿？

我们正在睡觉。

你必须把他们叫醒，

先生，我为什么听你的？

因为，我们最聪明，

所以你们必须服从！

聪明又怎么样？

可，我们是自由的鱼儿。

此刻，我拿把新水壶，

正好干完我该干的事务，

然后将清水灌满，

做饭、喝茶，舒服地生活。

有人偷偷告诉我，

鱼儿们已经钻进被窝儿。

我立即大声怒吼：

这还了得，

赶快叫醒他们，

我的话竟成了西北风，

半天也无人响应，

我只好拿了把螺丝锥，

要亲自去打碎鱼的美梦。

然而，他们已经门上上锁，

我怒发冲冠狠狠踢门，

门开了，哎哟，

我却断了脚脖儿！

矮胖子突然不说话了。

“完了吗？”爱丽丝胆怯地问。

“完了，”矮胖子说，“小姑娘，再见了！”

爱丽丝看到矮胖子给了这么明显的暗示，她想应该走了，再待下去就太不礼貌了。于是她站起来，伸出了手说：“下次再见吧！”她尽量表现得很轻松。

“如果我们再见面，我不会认得你了，”矮胖子伸出一个指头同她握手，“因为你长得同别人一样。你的脸像每个人一样，有两只眼睛，中间是鼻子，鼻子下面是嘴——都是这个样子。假如你的双眼长在鼻子的同一边儿，或者嘴长在头顶上，那就容易分清了。”

“那就不好看了！”爱丽丝反对道。

但是矮胖子只是闭了眼说：“等你变了试试再说。”

爱丽丝待了一会儿，看对方还要说些什么，但是矮胖子既不睁眼，也不吭声。于是，爱丽丝又说了声“再见！”就静静地走开了，但是心中却禁不住对自己说：“在我所遇到过的，使我最不满意的人们中——”

爱丽丝还没有把话说完，一声巨响震动了整个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