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第16章 叮当兄和叮当弟

第16章 叮当兄和叮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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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个小胖子,爱丽丝一下子就知道他们是谁了。因为他们的衣领上一个绣着“兄”,另一个绣着“弟”字。他们那么安静地站着,使得爱丽丝几乎忘了他们是活人。

“如果你以为我们是蜡做的人像,”叮当兄说,“那你就应该先付钱,你知道蜡像不是做来给人白看的!”

“相反,”叮当弟附和道,“如果你认为我们是活的,你就应该说话。”

“啊,很抱歉,因为刚刚我想起了一首古老的儿歌。”于是她便唱出了声:

叮当弟和叮当兄,

两兄弟从小就不是省油灯,

常常为一件鸡毛蒜皮的事儿,

撕破脸皮把拳头挥动。

这一天他们为一只拨浪鼓,

打得鼻青脸肿。

两个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忽然一只乌鸦大叫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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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英雄吓得尿了一裤子,

慌慌张张各自奔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叮当兄说,“但是那不是真的。”叮当弟接着说:“反过来,如果是真的,那就可能是真的;如果那曾经是真的,它就是真的过;但是既然现在它不是真的,那么现在它就是假的。这是逻辑学。”

“我只是想走出树林,”爱丽丝很有礼貌地问,“现在天马上就黑了,劳驾,你们能告诉我路吗?”

但是,两个小胖子只是微笑着互相对视着。

“你开始就错了!”叮当兄嚷道,“询问人家时,应该先问候并且握手!”说到这儿,两兄弟同时伸出手来。

爱丽丝不知道该同谁先握手才好,她灵机一动,伸出两只手同时与他们相握。握手意味着友好,接着他们围成圈跳起了舞,这时音乐也袅袅地在他们头顶响起来了。

叮当兄弟很胖,不一会儿就累得喘不过气了。他们放开爱丽丝的手,痴痴地望着爱丽丝。这阵子的沉默挺让人尴尬的。

“你们累了吧?”她终于说。

“谢谢你的关心,你喜欢诗吗?”叮当弟突然问爱丽丝。

“喜欢,有的诗很有意味。”爱丽丝犹豫着说,“你们可以告诉我怎样走出树林吗?”

叮当弟并不理会爱丽丝的问题,而是一厢情愿地说:“我还是给你背诵《海象和木匠》吧。”

太阳照耀着海洋,

海洋掀起粼粼波浪。

月亮生气地绷着脸儿,

埋怨太阳的光芒,

它使沙滩干渴难当,

使天空没有一丝云彩,

鱼儿都不敢露头儿,

鸟儿也躲进树上。

海象和木匠,

手拉手地漫步在海边。

他们看见那么多沙子,

幻想把它们扫掉。

海象突发奇想:

七个侍女拿七把扫把,

扫上半年你看怎样?

木匠想也没想:

不可能,不可能,

沙子是扫不完的!

海象恳求说:

牡蛎们同我们一起散步吧,

让咱们沿着海滩,

快乐地走走玩玩。

我们两个只有四只手,

只能拉着你们四个走。

老牡蛎默默地把眼眨,

她想说,不能离开家。

可是小牡蛎个个兴高采烈,

一心想接受款待。

他们梳洗打扮,

衣裳崭新,脸蛋洁白,

然而就是个个没脚,

有鞋也形同虚设。

牡蛎们听说去玩,

呼啦啦越来越多,

不一会儿,

就来一大帮儿。

他们跳过海浪,

一齐来到海岸上,

尽情地玩耍,

欢乐地歌唱——

海象和木匠,

却心怀鬼胎装模作样,

他们让小牡蛎坐下,

东拉西扯口蜜腹剑,

什么密封蜡、靴子、船舶,

还有皇帝和白菜,

以及海水为什么会热,

小猪有没有翅膀——

“喂,稍等一会儿,

我们已经累得喘不过气!

再走下去我们会死,

你们莫不是要我们去见阎王?”

海象望着他们肥胖的肉体:

馋涎欲滴浑身发痒。

“我们现在需要有块面包,

最好再来点香肠和胡椒。

要是你们已经准备好,

我俩就高高兴兴吃个饱。”

“你们刚才对我们那么好,

如今却来这一手真糟糕!

我们求你们别吃我们。”

牡蛎们吓得全身变蓝,

六神无主两腿筛糠。

海象内心残忍表面善良,

“啊,你们这群小可怜,

快登上我的肩膀,

你们不要不好意思,

助人为乐

是我一贯的主张。”

这时,

他掏出一块手帕,

假惺惺要把泪淌。

“啊,这里的风景多美丽,

你们应该好好玩玩,别怕,

等会儿我们送你们回家。”

但是,没有回答,

这没有什么奇怪,因为——

他们已把牡蛎吃光!

“哼,两个可恶的东西,竟然用欺骗的手段,杀害那些无辜的小牡蛎!”爱丽丝愤愤地说。这时她听到树林里有什么声音,仿佛火车在呼啸。“那里有狮子和老虎吗?”她胆怯地问。

“哈,那是红棋国王在打鼾。”叮当弟说。

“走,咱们瞧瞧去。”说着,他们一人拉住爱丽丝一只手,来到了国王酣睡的地方。

国王戴着一顶高高的红色睡帽,上面还缀着一个缨球,像个小丑似的趴在地上,还大声地打着鼾。

爱丽丝关切地说:“他躺在潮湿的草地上会感冒的。”

“此刻,他正在做梦呢,”叮当弟说,“你知道他在做什么梦吗?”

“这个谁也猜不着!”爱丽丝肯定地回答。

叮当弟得意地拍手叫道:“小姑娘,他梦的是你呢,要不是梦见你,那你就会没有啦,你不过是他梦里的一件东西罢了。”

“不会的!”爱丽丝生气地说,“如果我只是他梦里的东西,那你们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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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一样,一样!”叮当弟大声嚷道。

“所以,你只是他梦里一件东西,你明白你不是真的!”叮当兄强调说。

“我是真的!”爱丽丝说着竟哭了起来。

“哭也不会让你变得真一点儿,”叮当弟一点也不同情她,“所以,没什么好哭的。”

“要是我不是真的,我就不会哭啦!”爱丽丝继续挣扎。

“难道你以为你流的是真眼泪吗?”叮当兄用轻蔑的语调说。

“他们是在胡说八道,为这个哭,我可真够傻的。”爱丽丝默默地想,于是她擦干眼泪,打起精神说,“我必须尽快走出树林,现在天越来越暗了,可能会下雨呢。”

“哇,你看见那个东西了吗?”叮当兄眼睛瞪得大大的,用发抖的手,指着树下一个白色的东西。

爱丽丝仔细看了一会儿说:“那只不过是一个拨浪鼓,已经又旧又破了。”

“它不是旧的,是我昨天才买的,我的新拨浪鼓啊!”叮当兄气得直跺脚。“当然,当然它给弄坏了!”说着他望了望叮当弟。

叮当弟并不在乎,以挑战的口吻说:“你想打架吗?”

“我想是的!”叮当兄已经忍无可忍。

“打架可以,不过我们必须请她帮我们穿戴好!”叮当弟提出条件。于是他们跑进树林,不到一分钟就抱来了衣服、枕头、毯子、踏脚垫、桌布、碗罩、煤桶等等。

两兄弟一阵忙乱,他们穿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得要爱丽丝帮忙别别针、系带子和扣扣子。看着他们的怪模样,爱丽丝不由得笑出声来。

叮当兄走过来让她给他戴头盔,“我看起来是不是脸色很苍白?”

“啊,有那么一点点。”爱丽丝小声回答。

“我一贯都是很勇敢的,”他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不知为什么今天有点儿头痛。”

“你别找借口了,”叮当弟冲他叫道,“我还牙疼得厉害呢,情况比你糟糕多了!”

“那今天你们就别打架了。”爱丽丝觉得这是讲和的好机会。

“我们必须打一架,可是不一定打很久,到六点吧,别耽误吃饭!”叮当兄仿佛要完成任务似的。

爱丽丝笑道:“就为一个拨浪鼓值吗?”

“要是它不是新的,我就不会在乎了。”叮当兄坚持说。

“咱们只有一把剑,”叮当兄说,“不过你可以用伞,它同这把剑一样锋利。但是我们必须快点开始,天就要黑了。”

天越来越黑了,就在他们即将动手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哇,哇!”的瘆人的叫声——原来是一只乌鸦。叮当兄弟看到那只大乌鸦,就像见到了魔鬼,眨眼间,便逃得无影无踪了!

爱丽丝跑进了树林,她想这样那只大乌鸦就不会抓到她,可是她依然感到乌鸦翅膀煽动的风的猛烈——这时她看见有一条披肩被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