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7章 奇特的茶会

第7章 奇特的茶会

QITEDE CHAHUI

房前的一棵树下放了一张桌子,三月兔和帽匠正坐在旁边喝茶。一只睡鼠趴在他们中间睡着了。

桌子很大,他们却挤在桌子的一角,“没地方啦!没地方啦!”他们一看见爱丽丝就冲她大叫道。“地方大着呢!”爱丽丝还是不客气地坐下了。

三月兔只好和她打招呼:“要喝酒吗?”可桌上根本没酒。

“欺骗客人可不太礼貌。”爱丽丝有些生气地说。

“你没有受到邀请就坐下来,不是也没有礼貌吗?”三月兔回敬她。

“你的头发该剪了。”一直没说话的帽匠盯着爱丽丝说。

“你这样冒然评论人家,”爱丽丝不高兴地说。“是很失礼的。”

“一只乌鸦,为什么会像一张写字台呢?”帽匠突然冒出一句。

“哈,现在终于能干点儿有意思的事儿了,”爱丽丝兴奋地说,“我很喜欢猜谜语,我一定会猜出来的。”

“你是说你知道答案?”三月兔问。

“当然了。”爱丽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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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大家都不说话了,爱丽丝在一直费劲儿地想着乌鸦为什么会像一张写字台的谜语。最后还是帽匠打破了沉默:“请问,今天是几号?”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怀表,不安地看着,还摇一摇,接着放到耳朵旁听听。

爱丽丝想了想回答说:“今天是四号。”

“差了两天!”帽匠叹了口气说,“我告诉过你不能用黄油涂表的零件!”

“那是最好的黄油了。”三月兔低声下气地说。

爱丽丝一直好奇地看着。“这表真奇怪!”她说,“只报日期,不报钟点儿!”

“报钟点干吗?”帽匠不以为然。“你的表报年份吗?”

“当然不啦,因为年份不会随便改变。”爱丽丝回答说。

“这跟我的表不报时间的原因一样。”帽匠说。

“为什么一样?什么意思呢?”爱丽丝觉得莫名其妙。

“睡鼠这家伙又睡着了。”帽匠没有搭理她,往睡鼠的鼻子上倒了一点儿热茶。睡鼠不耐烦地摇了摇脑袋,却没睁眼睛。

“你猜到那个谜语的谜底了吗?”帽匠问爱丽丝。

“没有,谜底到底是什么呢?”爱丽丝回答。

“我也不知道。”帽匠说。

爱丽丝疲倦地叹了口气说:“我认为你应该干点儿别的,像这样出个没有谜底的谜语,简直是白白浪费时间。”

“如果你也像我一样熟悉时间,你就不会叫它‘宝贵的时间’,而叫它‘老家伙’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爱丽丝说。

“你当然不懂,”帽匠得意地晃着头说,“我敢肯定你从来没有和时间说过话。”

“也许没有,但是我在学音乐的时候,总是按着时间打拍子的!”爱丽丝谨慎地回答。

“啊,原因就在于此,”帽匠说,“时间最不喜欢别人按照它打拍子了。如果你让它喜欢,它会让钟表听你的话,譬如,现在是早上九点钟,正是上学的时候,你只要悄悄对时间说一声,钟表就会一下子转到一点半——该吃午饭啦!”帽匠煞有介事地说。

“那你和时间的关系怎么样?”爱丽丝问。

“不行,我和时间在三月份吵了一架,那是在红心王后举办的一次大型音乐会上,我演唱了一首歌。”帽匠用沙哑的声音唱了起来:

‘闪闪的小蝙蝠,

我感到你是多么的奇怪。’

我想,你可能知道这首歌吧?

“我听过一首同它有点儿像的歌。”爱丽丝说。

帽匠继续唱道:

‘啊,你飞得多高,就像茶盘在天空上。

闪啊,闪啊——’

“我刚唱到这儿,”帽匠说,“那王后就大喊道:‘他简直是在浪费时间,砍掉他的头!’”

“啊,太残忍啦!”爱丽丝大声嚷道。

“从那以后,时间就再也不肯按照我的要求做了,它总是停在六点钟。”帽匠伤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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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就是这儿有这么多茶具的缘故吗?六点钟是喝茶的时间?”

“是的,只有喝茶的时间,连洗茶具的时间也没有了。”帽匠无可奈何地说。

“所以,你们每天就围着桌子转?”

“正是这样,茶具弄脏了,我们就往下挪。”帽匠说。

“可是,你们转回来以后怎么办呢?”爱丽丝继续问。

“我们换一个话题吧,总谈这些,多烦人哪。我建议让小姑娘讲个故事吧。”三月兔打着哈欠说。

“可是,我不会讲故事呀!”爱丽丝有些慌神。

“睡鼠起来讲一个!”三月兔和帽匠一齐喊道,“醒醒,醒醒,睡鼠!”他们在两边一起捅他。

睡鼠慢慢睁开眼睛,嘶哑无力地说:“其实,我没有睡,你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着呢。”

“啊,原来你是装睡,那就罚你讲个故事。”三月兔说。

“而且要快点儿讲,不然你又睡着了。”帽匠加了一句。

睡鼠清清嗓子讲道:“从前有三个小姐妹,她们住在井底下——”

“她们靠吃什么活着呢?”爱丽丝总是最关心吃喝的问题。

“她们靠吃糖浆生活。”睡鼠想了一会儿说。

“你知道,这样是不行的,”爱丽丝轻声说。“她们都会生病的。”

“正是这样,她们都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睡鼠可怜兮兮地说。

爱丽丝觉得很好奇,继续问:“她们为什么要住在井底下呢?”

睡鼠又想了一会儿说:“因为那是一个糖浆井。”

“没有这样的井!”爱丽丝肯定地说。

睡鼠生气地说:“如果你一直这样打断我的话,那么最好还是你来讲吧!”

“不,还是你继续讲吧,我再不打岔了,也许真有那样一个井吧。”爱丽丝妥协说。

“哼,当然有!”睡鼠接着说:“这三个小姐妹学着去画画——”

“她们画什么呢?”爱丽丝忘了自己的保证,又问开了。

“糖浆。”睡鼠毫不犹豫地回答。

“可是我不懂,她们怎么把糖浆取出来呢?”

“你能够从水井里打到水,你也应该想到怎么从糖浆井里打到糖浆,不是吗,傻瓜!”帽匠插嘴说。

“但是她们是在井里呀!”爱丽丝对睡鼠说。

“当然是在井里了,而且还在很深处呢。”睡鼠说。

这个回答虽然不能令爱丽丝满意,不过她觉得不能再打扰睡鼠,应该让他继续讲下去。

“她们姐妹三个一起学画画,她们画各种各样的东西,而每件东西都是用‘老’字开头的。”

“为什么用‘老’字开头?”爱丽丝不解地问。

“为什么不能呢?”三月兔插嘴道。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睡鼠已经打起酣来了。帽匠又狠狠地捅了他一下,他尖叫着醒过来,揉揉眼睛继续讲道:“用‘老’字开头的东西很多,例如老鼠笼子,老头儿——还有你常说的‘老多’,你总是说‘老多东西’。那么,请问,你是怎么画出这个‘老多’来的?”

“你问我吗?”爱丽丝被难住了,“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那你就不应该说话!”帽匠埋怨地说。

这句话伤害了爱丽丝的自尊心,于是,她愤然地站起来走了。

这时睡鼠又呼呼地睡去了。对于爱丽丝的离去,那两个家伙一点儿也不在意。爱丽丝回头看看,指望它们能挽留自己,可是,没有。后来,爱丽丝看见它们正想办法把睡鼠往茶壶里塞。

“不管怎么说,我再也不会到那里去了,这是我见过的最愚蠢的茶会啦!”就在她喃喃自语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棵树上有扇门,可以走进去。“真奇怪!”她想,“不过今天的许多事情都很奇怪,还是进去看看吧!”想着,就走了进去。

她发现她又一次来到那个大厅里,站在那个小小的玻璃桌子旁。“啊,这是我最好的机会啦!”她拿起那个小金钥匙,打开了通向花园的门,然后轻轻地咬了口蘑菇,直到身体缩成大约一英尺高,她才走过那条小过道,然后呢——她发现自己终于来到了美丽的花园里,置身于漂亮的花坛和清凉的喷泉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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