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6章 可怜的婴儿和会笑的猫

第6章 可怜的婴儿和会笑的猫

KELIANDE YINGER HE HUIXIAODE MAO

爱丽丝站在房前看了一两分钟,正想进去,突然,一个穿着仆人制服、长得像鱼一样的人,从树林里跑过来,并用脚使劲儿踢门。另一个穿着制服、长得像青蛙一样的人,打开门。爱丽丝注意到,他俩的脑袋上都戴着涂了粉的髦发。

那个鱼仆人拿出一封几乎和他身子一样大的信,递给另一个仆人,同时严肃地说:“呈公爵夫人:王后请她去玩槌球。”那位青蛙仆人用同样严肃的声调重复说:“王后的邀请,请公爵夫人去玩槌球。”然后他们俩都深深地鞠了躬。这时候,他们的假发缠在了一起。

爱丽丝差点儿笑出声来,等她回过神来,鱼仆人已经走了,只剩下那个青蛙仆人,坐在门口的地上,傻乎乎地望着天空发呆。

爱丽丝怯生生地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敲门没用,因为里面太吵了,根本没人听得到你在敲门。”他说得没错,门里的声音的确十分嘈杂——不停地嚎叫,连续地打喷嚏,而且时不时还夹杂着打碎东西的声音。

“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可以进去呢?”爱丽丝说。

青蛙仆人不搭理她,只是重复说:“我将从早到晚地一直坐在这儿,一天又一天,真无聊。”

“唉,同他说话真是浪费时间!”爱丽丝失望地说,“整个儿一个大傻瓜!”,于是她径自推开门并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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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对着门的是一间烟雾弥漫的大厨房。公爵夫人正坐在房子中间的一只三条腿小凳上,照料一个婴儿。旁边的炉子上,有一只盛满汤的大锅,厨娘正在用勺子搅拌着。

“这汤真呛人,一定是胡椒放多了!”爱丽丝一边在心里说着,一边不停地打着喷嚏。

的确,空气里的胡椒味儿太浓了,连公爵夫人也在打喷嚏。至于那个婴儿就更受不了了,他不是打喷嚏就是嚎叫着,一刻也没消停过。

奇怪的是,那厨娘却丝毫没受胡椒味儿的影响。炉子旁,趴着的一只大猫,也没有打喷嚏,此刻它正咧着嘴笑哩!

爱丽丝好奇地问公爵夫人:“请问,为什么您的猫会笑呢?”

“他是柴郡猫,所以会发笑,猪!”公爵夫人说。

爱丽丝被公爵夫人说的最后一个字的凶狠语气吓了一跳,但很快,她发现这个字是对婴儿说的,于是她鼓足勇气继续说:“其实,我压根儿不知道猫会笑。”

“大多数猫都会笑,只是你没有见过而已!”公爵夫人肯定地说。

爱丽丝正想换个话题,这时,厨娘端下汤锅,随即开始抄起手边能够得着的东西,向公爵夫人和婴儿扔去——先飞过去的是火钩子,接着是平底锅、盆子、盘子雨点儿般砸了过去。然而,公爵夫人却不理会,甚至打到她身上都没反应。可那婴儿却哭得更厉害了。

爱丽丝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当特大的平底锅擦着婴儿的鼻子飞过时,她忍不住惊叫:“喂,小心呀!”

“你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公爵夫人并不领情,“那样,地球就会比现在转得更快一些!”

爱丽丝不同意这个观点,脱口说道:“那可不好,地球转得快了,昼夜交替就会改变的!”

“你在胡说什么,来人呀,把她的头砍下来!”

爱丽丝有些害怕了,她看看厨娘,还好,她正在忙着,好像没有听到。公爵夫人这时又去哄孩子,嘴里还唱着一首催眠曲,每唱到一句的末尾就猛地摇一下那婴儿:

小坏蛋,小坏蛋,

再不睡觉就揍你,

因为你在故意捣乱,

实在令人心烦意乱。

厨娘也参加了催眠的合唱:哇!哇!哇!

公爵夫人唱第二段时,把婴儿猛烈地抛上抛下,可怜的小东西嚎得爱丽丝几乎听不清下面的歌词了:

我对小坏蛋大声吼,

再打喷嚏你就挨揍,

那不是胡椒味儿在作崇,

是你这小东西在把心揪!

“来,抱他一会儿,我要同王后玩槌球去了。”公爵夫人把小孩扔给爱丽丝说。

爱丽丝好不容易才抓住那个小孩儿,因为它的胳膊腿儿四仰八叉的,就像只海星一样。它的嘴里还像蒸汽机一样哼唧着,身子也一会儿卷曲,一会儿伸开,不停地折腾着。“如果继续把它留在这里,要不了几天它就会死掉!”爱丽丝对自己说。于是,她决定把它带到屋子外面去。

当她说这话的时候,小家伙咕噜了一声作为回答。爱丽丝很不安地看了看它的脸,这时,她才发现它的鼻孔朝天,根本不像人的模样,倒像猪的鼻子;它的眼睛也小得可怜,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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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哭,它才显得难看吧,不过,我回家后怎么处理这小东西呢?”这时,又咕噜一声,爱丽丝慌忙注视他的脸,一点儿不错,它完全是只猪!于是,她急忙把它放下,看着它一溜烟地跑进了树林,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突然,“喵”的一声,把她吓了一跳。她抬头一看,原来是那只柴郡猫,它正坐在树枝上,冲着爱丽丝笑。

“柴郡猫,请你告诉我,离开这里应该走哪条路?”

“这要看你想去哪儿了。”

“只要不待在这里就行。”

“那还不简单,你可以随便走啊!”

“这周围住着谁?”爱丽丝又转换话题。

“这个方向,住着帽匠;那个方向,住着一只三月兔,不过,他俩都是疯子!”

“我可不想到一群疯子中间去。”爱丽丝申明道。

“那就没办法了,”猫说,“我们这儿全都是疯子,我也是疯子。我看你也是疯子,否则怎么会到这儿来?!”

爱丽丝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你是疯子呢?”

“首先。”猫说,“狗不是疯子,这你同意吧?”

“也许是吧!”爱丽丝并不十分肯定。

“好,那么,”猫继续说,“你瞧,狗生气时就叫,高兴时就摇尾巴。可是我,恰恰相反,高兴时就叫,生气时就摇尾巴。你看,我不是疯子吗?”

“我还是想不通!”爱丽丝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猫忽然转变话题说:“你今天同王后玩槌球吗?”

爱丽丝回答:“我很乐意去,可是我到现在还没有得到邀请呢。”

“你会在现场看到我!”猫说着说着,突然消失了。

爱丽丝并不感到稀奇,因为对这些怪事她已经司空见惯了。

过了一会儿,猫又出现了,它若有所思地问:“顺便问一句,那个婴儿变成什么了?”

“一头猪!”爱丽丝平静地回答。

“看,没错吧,我就想它一定会是那个下场。”说完,猫又消失了。

爱丽丝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她还希望看到猫,可是等了一会儿,它并没有出现。于是,她决定去三月兔那儿看看。

“帽匠那里我也要去的,”爱丽丝对自己说,“三月兔一定很有趣,现在是五月,它不至于疯得太厉害——至少不至于像在三月份那么疯。”这时她一抬头,看见那只猫正悠闲地坐在树枝上。

“请问小姑娘,你刚才说的是猪,还是无花果?”猫问。

“我说的是猪,猫先生,”爱丽丝回答,“希望你下次的出现和消失不要太突然,不然我会头晕的!”

“好的!”猫答应着,这回它从尾巴尖开始,一点一点地消失,最后消失的是那张笑脸。

爱丽丝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看见了一间房子。她想,这一定是三月兔的住处啦,因为烟囱像只长耳朵,屋顶还铺着兔子毛。房子很大,她不敢走近。这时她咬了口左手的蘑菇,使自己长到两英尺高,才胆怯地走过去,并且边走边自语道:“要是三月兔疯得厉害可怎么办?我还不如去看帽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