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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电影三十年
1.11.2.4 《不见》(2003)

《不见》(2003)

导演:李康生

主演:苗天

这是李康生在蔡明亮的电影中当了12年演员之后,首度自编自导的影片。内容叙述一件失踪案:毫不相干的老人和孩童两个人在同一天失踪,孩童的失踪马上被察觉,而老人的不见却是在数个小时后才被察觉。电影以强烈的对比方式,分别跟随着两位失踪人物的照顾者——孩童的外婆与老人的孙子,呈现一场现代文明病的景像缩影。

两个人的寻找是各异的。老太太从一发现孙子失踪就开始近乎癫狂的寻找贯穿影片的始终,而孙子的寻找则显得稍稍冷漠与迟钝,在游戏的虚拟世界中游走一通后才开始了对爷爷的寻找。断代的两代人,以不同的寻找,表现着相同的依赖感。

结尾是有些趣味的。疲惫的寻找结束后,两宗寻找终于在一个工地相交汇了。他们都没有找到想找的人,无可奈何茫然地端坐于此。而他们想找的人,就在这时携手出现了,仅仅与他们隔着一道铁板,只是他们看不见而已。

两宗毫无关联的失踪,无外乎是老太太找孙子,孙子找爷爷。但在影片中能够清楚地发现台湾当今的社会支柱青壮年一代,也就是孙子的爸爸们的集体缺席。作为社会主流的这一代人,他们不是为了生计在工作上奔命,就是搅和在愈来愈黑暗的政坛上。影片所要阐述的作者观,就集中在老年和少年在家庭生活中的依赖性,以及在社会生活中的不被重视。与此可以印证的是,人们没有看见李康生在片中出现,影片中只出现老太太打了一通电话找她的儿子李康生。这时我们才恍然察觉,我们熟悉的那个小康已然长大并步入中年了。《青少年哪吒》中的少年小康,《爱情万岁》中的同性恋小康,《你那边几点》中的小贩小康,显然已在蔡明亮的影片中走过青春年华,拖着微微发福的身体慢慢步入成人社会,在这部影片里,他反而就成了真正“不见”了的主角。

影片虽然是李康生导演的,但不难看出有着浓重的蔡明亮式痕迹。静止镜头和长镜头的大量运用让这部情节简单的影片更加沉闷,犹如李康生本人在现实里的沉默寡言。影片的开始就是一个鱼缸的前景在制造着疏离和隔膜的感觉,那前景里游鱼在封闭的环境里游动,但是却没有自己真正的空间。同样在人的空间里,世人何尝不是在各自的躯壳里封闭,在看似丰富多彩的生活样式里难掩灵魂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