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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斌论
1.9.3 郭文斌和他的散文集《空信封》

郭文斌和他的散文集《空信封》

◎吴志明

去年五月,郭文斌给我说他准备出一本散文集。我说,如果你只是准备送人,可以冒这个险,否则,我劝你还是不出的好。没想到不久书真出来了,并且一下子就印了两千多册。而且是大32开本,印刷材料、工艺和创意都是区内同类书籍中档次最高的。光封面耗资就够别人印一本普通的书。我在心里说,郭文斌给自己的日子压了一块石头,以后就别想轻松。现在的社会,还有谁去光顾你那东西。

让我真正意识到《空信封》的不平常是在九月的一天,那天,我和一位朋友与郭文斌在西吉的大街上散步,突然听见有人在喊郭文斌。看时,四周却没有我们认识的人。我们以为是听错了。又往前走了几步,才看见前面有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女孩子回头看我们。我问郭文斌这个女孩子是谁。郭文斌说他不认识。近前,那个女孩子说:“你就是郭文斌?”郭文斌问她有什么事。不想女孩子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正是《空信封》,看上去已经很破旧了。她说,能不能劳驾签个名。郭文斌说,当然可以。签字时,我们看见郭文斌的手在微微颤抖。女孩非常感激地说,谢谢。怀着一种特别的心情,我们看着女孩骑着车子远去。当时我想,也许我对《空信封》的估计不够?

这位朋友说,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我说,郭文斌应该请客。郭文斌就真的请了我们一顿,而且例外地喝了不少酒,平时他可是滴酒不沾的。朋友说,他要以此写一篇散文。题目叫《作家,你求什么》。第二天,他果然就写出来了。那天晚上,我将在抽屉里放了很久的《空信封》拿回家去,比较进入地阅读。我发现我对郭文斌事实上是不了解的。他的许多作品其实我并没有读过。不想一口气就看完了。掩卷之后,我对一位评论家给该书写的评论中的一句话“他让我们透过一个个美丽的心灵断桥和爱情伤口走进或失之交臂或尘封已久或习焉不察的生命秘密和感情隐私之中,于一种神意的欢欣和诗意的忧伤中把味生命的花开花落”有一种特别的共鸣。郭文斌提供给我们的,不但是愉悦,更是亲切。怪不得那个女孩要那样着迷。

读后,我发现作者是十分尊重读者的,选编极为严格。《空信封》所收的作品只是他发表的散文作品的四分之一,大多数篇章都被他在选编过程中一次次砍掉了,从而保证了集子的品位和质量。

一天,我下班回去,妻子还没做饭。因为晚上还有事,我就有点不高兴。正要问她怎么回事,却发现她的眼睛肿肿的,问原因。她说:“郭文斌这家伙不是人。”原来她刚刚看完他的《一片荞地》。那几天,大家在一起就说《空信封》。许多不认识郭文斌的人都向我询问他的情况。我才知道因为《一片荞地》将眼睛哭肿的不单是妻子一人。我想,郭文斌的《一片荞地》在西吉县城恐怕是家喻户晓了。

一天,彭阳的一位朋友给我打电话说,《空信封》已经在他们那里“泛滥成灾”了。

九月下旬,我到固原出差,准备住在劳动服务公司招待所。因为要写东西,我让服务员给我登记一个单间,服务员说单间住完了。我就打电话让郭文斌给我联系一下别的宾馆。服务员一听我给郭文斌打电话,问:“你认识郭文斌?”我说认识。她说,房子我给你想办法,你能不能给我办件事?我问什么事。她说,让郭文斌给我签一本《空信封》。我说这小意思。借着郭文斌的一本《空信封》,我不但住上了单间,而且还享受到了以前从未享受到的热情和微笑。

住了几天,我发现在固原,《空信封》比在西吉更火,尤其在校园。许多学生都成了《空信封》的赏痴。固原师范三年级的一位学生说,三年中,从来没有哪一本书像《空信封》这样被学生争相传阅。许多学生省下伙食费买《空信封》。有的班几乎人手一册,不少学生因为在上课时偷偷地看《空信封》被老师叫起来。有人称之为“《空信封》现象”。老师们也十分喜欢这本书,他们认为《空信封》不但在审美上有它的独特价值,更重要的是在艺术形式上是对课堂教学的一种有效补充,对校正“课本体”文风,调整学生观察生活的视角,引导学生进行文学创作有着十分积极的意义。副校长朱世忠在一次讲座中说,《空信封》不但有极大的阅读价值,而且有很高的收藏价值。口语老师邹慧平在给《空信封》写的评论中说,《空信封》的可贵之处在于它对于人们心灵的提醒,因而有一种让人执卷而恋的力量。在固原地区第三次文艺评奖中,散文执行评委、固原地区作协主席、固原师专中文系主任张光全首先推荐《空信封》为一等奖。他的推荐理由是《空信封》以它骇俗的品质和对读者心灵的强烈冲击力,不但有十分感人的力量,而且在创作方法上有着独特的贡献,因之在青年读者特别是校园师生中受到意外的欢迎。中文系副主任钟正平在给该书写的评论《情爱精灵与生命烛照》中说:“在西海固贫瘠干枯的土地上,在富于黄土高原特色的西海固作家群中,出现郭文斌这样多情如水的作家,孕育出《空信封》这样秀色可餐的文章,不是很平常的事情。”还有不少教师将《空信封》当范文给学生讲。

我不由想起火会亮给该书写的评论题目:《〈空信封〉不空》。

1999年3月于西吉

吴志明 青年作家,现居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