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信封》再版序
◎苏启运
对于《空信封》,恐怕没有比广大读者热烈而又持久的掌声再好的评价了。但是我还是很愿意为它再说些话。应该说,《空信封》得到读者如此的厚遇不是偶然的。之前,已有国内多家报刊发表文章评介郭文斌的散文。《爱情没有药》等被国家级报刊选载。《故园云天》等收入全国性丛书。《空信封》的成功,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那就是郭文斌“一”的阅世方式和“全集”型写作状态。在我的印象中,他似乎什么都写。1997年《朔方》给他安排了小说特辑。1998年全国发行量最大的文学半月刊《佛山文艺》给他开了小说专栏。1999年又荣获全国发行量最大的散文诗刊《散文诗》封面诗人,为宁夏首位获此殊荣者。有多部电视散文被演播。撰稿并协拍的电视片《西部娃》宁夏部分,在中央电视台播出,获奖,并参加了国际交流。自选集小说、诗歌卷又将出版问世。
那么,被大家称为“《空信封》现象”的现象又是怎样形成的呢?评论工作者单永珍、刘立平在评论《郭文斌散文何以走红》中这样说:“让我费解的是,郭文斌的散文为什么既能得到中老年读者的赞赏,又能在青年读者特别是大中专院校的学生中走红。不少人都悄悄地将郭文斌的散文抄在笔记本上,有的甚至能够整篇背下来,毕业后当范文去给自己的学生讲,还有相当一部分大学生拿郭文斌的散文作毕业论文选题。”同时,他们还引用一位大学生的话说:“郭文斌的散文特别是他的爱情散文仿佛一个焚火之蝶的舞蹈,那种刻骨铭心的撕裂之美,为当代文学不多见。”对此,我不想提出异议,让我比较感动的评价是:“他让我们透过一个个美丽的心灵断桥和爱情伤口走进或失之交臂或尘封已久或习焉不察的生命秘密和感情隐私之中,于一种神意的欢欣和诗意的忧伤中把味生命的花开花落。”我相信,这是《空信封》热心读者的共同感受。
有不少作者让我从创作的角度给《空信封》作个界定,对此,我认为评论工作者钟正平的《情爱精灵与生命烛照》一文已作了比较到位的把握。他说:“在西海固贫瘠干枯的土地上,在富于黄土高原特色的西海固作家群中,出现郭文斌这样多情如水的作家,孕育出《空信封》这样秀色可餐的文章,不是很平常的事情。”他说,这本书从头到尾保持了一种难得的可读性和启迪意义。郭文斌能够把这个世界一闪而过的念头、思绪、稍纵即逝的感觉、体验都捕捉住,并且非常丰满地展现在我们面前。即使你的心锁已尘封锈蚀,你已与世无争,说不定他的哪一篇短章,哪一句心语,哪一种感觉,哪一个字眼,甚或一篇文章的题目,会突然开启你的心锁,拨动你的心弦,让你的灵魂为之震颤起来,从而高扬起生命的风帆。他对分手、送别、相思以及生命和情爱的见解,都可谓惊世骇俗,叫人不由得不被他感动。他的一些散文像印象派的画,捕捉瞬间感觉的能力和调配色彩的能力都是惊人的。《蛋黄色的办公室》纯粹就是一幅印象派的“黄昏图”。他对一些物象的感觉极其独特和富有诗意,用语新奇大胆,常有惊人之喻。写法上显得随意、跳荡、不连贯,不刻意经营结构,仿佛文章就在那里等着,在月夜、在床上、在车站、在校园、在教室、在随手可及的地方,他只是信手拈来,稍作连缀而已。突破了传统散文的章法结构,有艺术探险和文本实验的味道。
从中,我们可以看到,《空信封》给予我们的不单是陶醉,更是启示。正如编辑闻玉霞在给该书写的评论《乘美以游心》中所说:“读了郭文斌的散文,你会重新留意起生命中、生活中极易被忽略的一些细致感人的风景。”青年作家火会亮在给该书写的评论《〈空信封〉不空》中写道:“关于郭文斌的散文,已有多人撰写评论发于宁夏区内外各报刊,有一点大家是基本认同的,那就是,他的散文以其飘逸空灵与机巧智慧在许多青年读者特别是大中专院校的学生中悄然走红,而其散文不拘一格则在同行写作者中影响更为直接一些。打开书页,你不觉眼前为之一爽,你会情不自禁地挑出其中一篇或某一章节认认真真地读下去,并很快会被他用绚烂之笔营造出来的一片氛围所打动。之后,你会重新打量这个世界,原来生活如此美好。”
在这里,我想谈谈和郭文斌的几次争执。去年6月,得知他要出书,我劝他暂时等一等。客观地说,如果他申请,他的散文参加中华文学基金会“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入选是很有希望的。而该丛书的评选对象只是那些没有出过书的青年作者。如果你出了一本书,就会永远失去这个资格。不想他却说,那又能怎么样。噎得我说不出话来,却对他油然生出一份敬意。接着,我就看到《空信封》的样本,我建议他用那篇万字散文《一片荞地》打头。我觉得,那是他的散文中最出色的一篇,出色得让人更愿意相信它是神迹,而不是出自郭文斌之手。或者《忧伤的钥匙》也可以,这篇散文当时是作为小说发的,这个非常的爱情故事一发出来就被一些学校的师生争相传阅,成了他们课余的中心话题,就连那些平时对文学刊物敬而远之的同学也被卷了进去。记得当时他曾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用《空信封》做了头条。我想,这里面肯定有着他特殊的感情和指认,为了这种指认,他宁可不顾接受美学原理,不惜将最能吸引读者的篇章放在最容易错过读者的位置。好在我的这种担心已经成了多余。《一片荞地》《点灯时分》《永远的堡子》等篇什尽管编排在后,但是读者还是发现了它,并且在有些地区恐怕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了。
另一次是关于书稿容量的。拿到样书后,我发现有一大半发表过的散文都没有选编进去,我让他再增补一些,这样显得更有分量些。他说,还是精些好。通读全书之后,不禁为他的做法赞同。
据了解,至今仍有许多热心的读者到《六盘山》编辑部找作者签名购书。有不少陌生的作者将郭文斌堵在大街上让其给所购的《空信封》签名。一些学校的个别班级几乎人手一册。同时我还了解到,郭文斌参加一些学校的文学活动,每每被要求在所购的《空信封》和笔记本上签名的学生围住,有时竟长达两个多小时。校方见作者签得大汗淋漓,几次强行驱赶学生,都未能成功。老师们对这本书更是情有独钟,愿意将它推荐给自己的学生。他们认为《空信封》不但在审美上有它的独特价值,更重要的是在艺术形式上是对课堂教学的一种有效补充,对校正“课本体”文风,调整学生观察生活的视角,引导学生进行文学创作,体现“大语文”教育观有着十分积极的意义,不少青年教师已经将它引进课堂。在固原地区第三次文艺评奖中,散文执行评委、长期从事写作教学的张光全首先推荐《空信封》为一等奖。他的推荐理由是《空信封》不但有十分感人的力量,而且在创作方法上有着独特的贡献,因之在青年读者特别是校园师生中受到意外的欢迎。
最后,我要说的是,对于《空信封》,这一切仅仅是一个序幕。
是为序。
苏启运 青年作家,现居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