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我们怀里的茶

——《大年》编辑花絮

◎哈若蕙　贺秀红

当我们决定以宁版市场书形式出这本短篇小说集时，社里引起了不小反响，原因有二：一是近年来宁夏人民出版社以这种方式给宁夏青年作家出书少有先例。二是编辑室有两种不同意见。

支持方的证据自不用说。就拿他的名篇《大年》来说，著名评论家贺绍俊称它是一个“珍稀动物”。王雁翎说它美得像一个梦。史佳丽说，把苦难写得具有美学意义，在路遥是不可想象的。在郭文斌看来，贫穷就是贫穷，它不可爱，但也并不可怕，人们可以像享受富足一样享受贫穷。运沂说，在社会陷入对于“现代化”片面理解的迷雾之中的时候，《大年》使人感到一股清新的气息，启人深思，颇为难得。而《中国现代西部文学史》的撰写者之一、文学博士李兴阳则称，郭文斌就是北方的汪曾祺。

反对方的证据来自媒体。比如鲁迅文学院的文学博士张晓峰在有关评论中大有把郭文斌封为中国性抒写第一人之意，不由让人担心。张晓峰博士说：在全国几乎没有一个作家（包括贾平凹、林白、陈染等高手）十分理想地抒写性，而让人对中国的性抒写感到失望时，有一个作家却有出色的表现，那就是郭文斌。可能作家本人都没有意识到他的作品焕发出了这方面的光彩，而且几乎是他各种才华中最值得注意的。但是当大家读完他有关的作品后，恰恰相反，都急着把这些篇章拿回家让孩子看。它不是我们旧观念中的性文字，而是一种开辟鸿蒙的美，被我们忽略了的成长秘密在郭文斌笔下“像阳光一样盛开”。放下心来后，我们反而有些遗憾，那就是郭文斌在这方面的用功太少了，作者同意收进本书的只有《门》《快乐的指头》和《雨水》。

最终还得拿作品说话。等读完全部书稿，大家一致认为，郭文斌的作品纯粹，好看，有一种暗处的力量。它不但可以进书市，而且完全可以进课堂，其文字的干净、温暖和智慧正为当前青少年所渴望。最后，大家的意见竟惊人的一致：《大年》不但应该出，而且要出好。

多次看过媒体对郭文斌的访谈，他谈的更多的是敬畏和感恩。就这次合作来说，他一再叮咛，对于写作，他是一个小学生，才刚刚开始，不让我们用溢美之辞。但是我们还是想说，能够碰到郭文斌是你的好运气之一。他像传说中那个可人的仙子，两手提着滴水的快乐和温情，向我们一路撒来，花香四溢。徜徉在他的文字里，相信谁都会惊叹：生命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

为此，我们要说：错过是罪。

这是一部短篇小说集，但它的意义肯定在小说之外。有人说它是西海固的瑜伽，有人说它是精神狂欢的盛宴，还有人说它是睡在我们怀里的茶。为此，关于《大年》的争鸣持续了整整一年，仍然未有停歇的迹象。

读完书稿，我们豁然，作者用一张巨大的开心的船票诱引了我们，桨声乃之中，水天苍茫之际，我们惊醒：原来生命是一件如此幽玄的事情。知道你在吃吗？知道你在喝吗？知道你在……《水随天去》中，水上行不厌其烦地问。这时，你会慨叹：并不是我们不愿回家，而是生生世世，我们压根就没有弄懂什么是故乡。

这个年，真是大啊，就像海。

哈若蕙　宁夏人民出版社副社长，评论家。

贺秀红　宁夏人民出版社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