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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与玉
1.3.7.11 第十一节 赏赐

第十一节 赏赐

一、赏臣下

乾隆一生很少用精美的御用玉器作为赏物赏赐臣下,因为御用玉器为皇上专用。它既是身份地位的显示,又是皇权的象征。但乾隆登基伊始,在他对玉器还没有形成完整、成熟的认识之前,也曾批准属下将一些不太好、质量下乘的玉器,赏赐给内务府官员,以鼓励他们倾心尽力地为朝廷做事。

乾隆元年(1736)二月二十五日,总理事务兼管内务府事务和硕庄亲王允禄、学习办理内务府总管事务和硕和亲王弘昼、领侍卫内大臣兼内务府总管事务果毅公讷亲王等联名上奏,请求皇上将广储司六库所存“年久不堪应用之物”,变价或赏赐。

乾隆批准了他们的请求,除了将玉花瓶、玉杯、玉砚、玉盒、玉牌、玉笔筒、玉香炉等一百二十五件玉器变价外,还批准赏赐了所谓“不堪应用”玉器共计一千七百九十八件(套),主要有玉花瓶、玉杯、玉香炉、玉砚、玉人、玉兽、玉磬、玉壶、玉笔筒、玉板、玉笔架、玉碟、玉扳指、玉镇纸、玉炉顶、玉别子、玉牌、玉戒指、玉罐、玉套环、玉圈等。

上述玉器赏赐给了内务府的大小官员。它们是明代以前,或明代,或顺治、康熙、雍正朝的玉器,其中数量较多的品种有:玉花瓶二百二十二个、玉钩二百零七个、玉套环一百九十四个、玉杯一百六十九个、玉扇坠八十三个、玉罐六十七个、无盖玉壶六十四个、玉盒五十二个、玉香炉五十一个、玉鸟兽五十个、玉炉顶四十个等。这是乾隆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大规模的用玉器赏赐内廷官员。

到了乾隆中晚期,由于新疆贡玉源源不断地送进京城,京内外各处承做朝廷玉器都“比学赶帮、力争上游”,因而,朝廷玉器数量明显过剩。当时除了变卖一批用于补贴内廷开销外,也拿出很少一些玉器作为赏赐臣下用。

有些玉器上,有特为皇上或皇室专门制作的文字或符号等,如“福”、“禄”、“寿”、“禧”等字样,如赏赐用,就要将这些字或符号去掉后才能赏用。

乾隆五十一年(1786)三月二十八日,乾隆令造办处找一些如意呈览,并准备挑一些作为赏赐用。当日,员外郎五德、库掌大达色、催长金江等即呈上“嵌玉三块紫檀木刻字圆杆如意十一柄”。木圆杆上多数刻有“福”、“寿”等字样。乾隆令来人“将如意上字刮去,交刘秉忠做赏用”。

二、赏西藏

历史上,西藏作为清朝中央政府管辖下的一个行政区,其宗教领袖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等高官,像其他清朝地方官员一样,也常得到乾隆皇帝赏赐的宫廷物品。赏赐的物件多以珠宝瓷玩为主,很少有玉器,即使偶尔有赏赐,也多是一两件,可见乾隆对玉器的珍惜贵重程度。但是,在赏赐达赖喇嘛物品时,却完全不同,排在赏单的头一两件总是玉器,从中可以看出乾隆对达赖喇嘛的尊重和对西藏地区的关注和重视。

乾隆三十九年(1774)正月初二,西藏僧侣受达赖喇嘛的委托,进京朝贡。乾隆令军机处转交达赖喇嘛“白玉观音一尊”,作为赏赐物品,而当时赏赐班禅额尔德尼物品中却没有玉器。

乾隆赏赐班禅额尔德尼的物品比达赖喇嘛的要少,一般赏达赖的物品中有玉器,赏班禅的则没有。但也有个别时候,乾隆也赏赐给班禅玉器。

乾隆四十四年(1779)正月初二,乾隆让造办处从茶房找来一件青白玉碗,令“照宁寿宫团圆桌上现设玉碗之金玲珑托座一样配座,得时赏班禅额尔德尼”。

正月十二日,造办处将玉碗照宁寿宫团圆桌上玉碗之金玲珑托座一样,配得合牌托座样呈览。乾隆审阅后,令“照样准做”。

三月初六,造办处将做得的金托座呈览。乾隆看后,令传旨“交如意馆刻‘大清乾隆年制’款”。

三月十八日,造办处将刻得“大清乾隆年制”款的青白玉碗和金托座,一并呈送乾隆御览。

乾隆仔细琢磨着这件即将赏赐给班禅的玉器,玉碗上有款,而金托座上没款,将来时间长了,这金托座还不知道是谁赏赐的呢?乾隆一般赏赐给朝廷大员或皇室贵戚或外藩首领器物时,可没这么费心思,最多在器物本身上刻年号款,一般不会在座上刻年号款。但西藏可不一样,地处边远,民族、语言、宗教、文化等都与内地有较大差别,朝廷要对他们给予特殊的厚爱和关照,要让西藏教领们与朝廷中央政府保持密不可分的联系。

于是,乾隆令太监鄂鲁里传旨:“将金托座上亦刻‘大清乾隆年制’款。钦此。”

不但如此,第二天,乾隆又“赏班禅额尔德尼玉观音一尊(随龛)、青玉双环樽一件”。以示对西藏地区的厚爱和特别重视。

赏赐西藏的物品,乾隆要亲自下旨配箱,用黑毡马皮包裹运送,以示隆重。

乾隆二十五年(1760)正月初三,奏事总管王常贵到造办处对催总六达子说,乾隆有旨:“赏赐公班第达青玉鳌鱼花插一件等,着交造办处配箱盛装,棉花塞垫,黑毡马皮包裹,发报。钦此。”

乾隆赏赐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等西藏首领的朝廷玉器,并没有一定之规。有时乾隆觉得新做的玉器有比较可心的,就会拿出几件赏赐达赖、班禅等人。而这种情况在满汉大臣们中,是极少出现的。可见乾隆对中国边远地区西藏政教首领们的重视与厚爱。

乾隆四十四年(1779)十一月初十,两淮盐政伊龄阿送到最近刚刚制作完成的青白玉如意十三柄。乾隆一向对玉如意厚爱有加,特别是这种颇费玉石原料的整雕玉如意(因浪费玉石材料,于乾隆晚年下令“禁止制作”),在乾隆的玉如意谱系中,更是不多见。

此时,乾隆还是令太监鄂鲁里传旨:“玉如意十三柄内三柄,交王成赏达赖喇嘛二柄,班禅额尔德尼一柄。其余十柄换珊瑚珠回头穗收贮。钦此。”

乾隆四十五年(1780)九月二十七日,乾隆又令军机处传“赏达赖喇嘛碧玉如意一柄”。

乾隆晚年,用玉器赏赐西藏宗教领袖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多,乾隆皇帝对祖国边陲西藏日益挂念,对当地宗教领袖们如何精心治理藏区、使藏区黎民百姓早日摆脱贫困、过上富足生活,甚为关心和牵挂。此时,远在内地的乾隆,只能用赏赐来抚慰他内心的这种担心和忧虑。

乾隆五十五年(1790),适逢乾隆八十大寿,此时,乾隆又牵挂起远在雪域高原的西藏民众。新年刚过的正月十八日,乾隆传谕军机处:“赏达赖喇嘛玉佛一尊,随小龛一座,碧玉如意一柄。钦此。”

乾隆五十七年(1792)正月初一,京城下了一场史上罕见的大雪,乾隆又想起在边远地区的西藏广大黎民百姓,连续下旨赏赐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玉器。此时,乾隆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藏区的这些宗教领袖们感受到朝廷的厚爱,以此来暗示他们要善待当地藏民,尽快摆脱边区贫穷落后面貌。

正月初三,乾隆令传旨军机处:“赏达赖喇嘛有盖玉碗一件、玉佛一尊(随龛)、碧玉如意一柄、永昌款玉碗一件;赏班禅额尔德尼玉碗一件。”

三月初一,乾隆次令太监鄂鲁里传旨军机处:“赏达赖喇嘛玉如意一柄,配匣盛装,包裹黑毡马皮,棉花塞垫,发报。钦此。”

四月初六,乾隆再令军机处传旨:“赏达赖喇嘛玉嘎不拉鼓一件、玉铃杵一件、玉如意一柄;赏班禅额尔德尼玉嘎不拉鼓一件、玉铃杵一件、玉无量佛一尊(随龛)、玉如意一柄;赏岁本堪布玉如意一柄。钦此。”

乾隆五十九年(1794)正月初三,乾隆即将退位,他平生最后一次做出赏赐达赖喇嘛等西藏宗教领袖玉器的决定。他令军机处传旨:“赏达赖喇嘛玉佛一尊、碧玉如意一柄,赏济咙呼图克图永昌款玉碗一件,赏第穆呼图克图永昌款玉盘一件。钦此。”

从赏赐的玉碗盘中频现“永昌”款可以看出,已近八十五高龄的乾隆皇帝的良苦用心。他是希望西藏的广大民众能够幸福永远,社会繁荣昌盛。

三、赏玉料

除了赏赐官员玉器外,有时乾隆也准备一些玉石材料作为赏物,赏赐手下官员。虽未见史料记载赏出,但少量赏赐臣下玉石原料,应该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

乾隆二十九年(1764)四月十九日,乾隆令太监胡世杰到造办处传旨,“将如意馆收贮玉石预备呈览,备赏用”。

当日,造办处就将如意馆准备的一千零五十一块玉石,在造办处库区前分列摆放整齐。造办处大小官吏在乾隆的指挥下,挑出乾隆准备赏赐官员用的玉石大小九百四十四块,摆放在一旁,听候乾隆的指令。

乾隆最终改变了主意,没有做出赏赐官员的决定,而是令造办处官员先收起来,以后做赏赐用。乾隆说:“此内着赏用的玉石九百四十四块,交银库收贮,余玉一百零七块仍收贮。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