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返校园

暴风雨过后，牛顿家的农场几乎颗粒未收，汉娜只能变卖了一些银烛台和银的碗筷，再换回面包和牛奶，羊圈里的羊大部分被卖掉了，只留下一头特别活泼的羊。

威廉舅舅非常担心汉娜一家，常常要来看望他们。

有一天，舅舅经过一片庄稼地，看见那只特别活泼的羊正在别人家的地里“咩咩”叫着，啃了很多刚长出来的玉米苗。威廉舅舅大声叫着：“是谁家的羊？怎么可以让羊吃掉庄稼呢？”

叫了半天，没人答应，威廉舅舅就去拉羊，然后准备把羊拴到树上，结果，发现牛顿就坐在树底下看书。

“你这孩子，在读什么？”威廉舅舅拿起牛顿的书，正是牛顿当时读的笛卡儿的书。

威廉舅舅看到牛顿看这样的书，就找到汉娜，说：“亲爱的汉娜，家里确实很困难，可是，牛顿好像也帮不了家里什么，他不是当农民的材料啊。”

汉娜看见哥哥，把牛顿辍学以后做过的一件又一件傻事说出来。

“他手里牵着羊，结果羊却自己跑回了家。”

“他播种的时候，忘记撒种子了。”

“赶集的时候，他把马车一丢，又去看书了。”

“天哪，那回刮大风，他根本就不管仓库，一个人到高坡上去测什么风力和风速了。”

“这个孩子，整天就知道傻傻地看书，一点儿也不像他爸爸，他爸爸是一个多么出色的农夫啊，哦，还有他爷爷，曾经也是农夫。可是，这个孩子怎么就当不了农夫呢？”

汉娜发了一大堆牢骚。最后说：“唉，他的心思根本没在田地上。”

威廉舅舅一边听汉娜说这些事情，一边拿起笔记本翻看着，牛顿的笔记本上，记录了很多问题，还有一些解答这些问题的草稿，有些问题，牛顿已经钻研得很深了。

威廉看完，很认真很激动地对汉娜说：“汉娜，听着，汉娜，这个孩子不应该当一个农夫，也不是木匠，他应该去当教授。”

“什么？”汉娜一家从来没想过当教授，“教授”两个字对于农家来说，实在是太遥远的事情了。

“汉娜，你听着，牛顿确实很特殊，别看他是一个早产儿，他的脑子比任何人都管用。哦，汉娜，我不能眼看着他在那里放羊，他要去读书。”

汉娜从来没看见哥哥这样激动地说话，多少年来，哥哥一直都是温和慈祥的。可是，为了牛顿，哥哥说话的样子都变了。

“汉娜，我会去找校长，他应该回到格兰瑟姆，继续读完中学，是的，斯托克斯校长一定会欢迎牛顿回去上学的，他太喜欢牛顿了。中学毕业以后，他还应该去剑桥上大学。”

汉娜为难地说：“等等，威廉，你是知道的，牛顿上学了家里就没人照应了，而且，家里已经没有钱了。”

“我来想办法。你只要同意他去读书，一切都由我去解决。”威廉说。

“好吧，这孩子，不让他读书确实也委屈了他。”汉娜想起牛顿的爸爸，再看看牛顿，唉，其实，牛顿仍然是一个瘦小的孩子，如果牛顿的爸爸活着，看到孩子这样喜欢读书，他也许也不会再坚持让牛顿当农夫了吧。

威廉神父来到皇家中学，他来到校长斯托克斯的办公室。威廉舅舅伸出手说：“你好，校长先生，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威廉神父。”

斯托克斯校长从高度近视的眼镜后面露出一丝礼貌的笑意，然后说：“请原谅，我正要去上课，如果有事情，请找我的秘书，好吗？”校长说完就要走了。他一手拿着一沓学生的练习册，另一手夹着讲义夹，只是耸了耸肩，意思是他没办法和尊敬的神父握手了。

威廉神父明白校长先生的意思，说：“尊敬的校长，我没别的事情，我是为牛顿来的，我可以改一个时间再来。”

校长先生立刻转身，非常认真地说：“威廉神父，请您在我的办公室，别走，一定等我，我上完课就回来找您。”

斯托克斯校长上完课的时候，带回来几位先生，他们分别是学校的教务长和会计。他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已经传来：“我知道你来的意思，威廉神父，你一定是来告诉我们，牛顿可以继续上学了。”

威廉神父说：“但愿，校长。可是……”

“我想了很久了，像牛顿这样优秀的学生，我们学校要给他减免学费，明年，如果他愿意，我愿意推荐他去读剑桥，他可以申请做减费生。”

就这样，牛顿重新回到格兰瑟姆的皇家中学读书，重新住进了克拉克先生的家里，这是牛顿人生中美好的时光。

斯托丽坐在药店门口等待牛顿。水漏的“滴答滴答”声渐渐被马蹄声淹没，等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斯托丽站起来，她看见牛顿站在她面前，仍然拖着他的旧箱子，手里拿着一束乡村小野花。

“给你。”牛顿把花递给斯托丽。

斯托丽接过花，大声叫起来：“爸爸——妈妈——牛顿哥哥回来了。”

克拉克夫妇从里屋出来，他们拥抱牛顿。

“孩子，你长高了。”克拉克夫人激动得想流泪。

“好小伙，走，把行李放下，你还住那个房间，然后休息，晚饭的时候下楼，我要好好喝一杯。”克拉克先生拍着牛顿的肩膀。回到乡村的这段日子，牛顿虽然心思不在农活上，但是，他还是做了不少农活，他的肩膀变得结实了许多，脸也看起来黑了许多。

斯托丽跟着牛顿上楼，她帮牛顿整理衣服。

牛顿的衣服已经很旧，斯托丽一件一件挂起来，有几件衣服已经有了洞洞，斯托丽找来针线，安静地帮牛顿补起衣服来了。

看着斯托丽补衣服，牛顿感觉幸福极了。牛顿的妈妈整天忙着照顾农田，还要照顾弟弟和妹妹，从来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为牛顿修补过衣服。牛顿拿起一本书，坐在斯托丽身边，这时候，他的心里特别踏实。

皇家中学的老师们马上就发现，辍学很久的牛顿功课一点也没落下，他的成绩仍然名列前茅，斯托克斯校长独自在办公室的时候，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说：“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会错。这个牛顿，嗨，他真给我这个小老头长脸。”

经历了辍学的牛顿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每天花很长的时间读书，然后，就去药房帮助克拉克先生配制药水。

周末，牛顿会去野外画画，自己制作木框，然后，把画夹在木框里。他画鸟、动物和人物，斯托丽把这些画挂满了她和牛顿的整个房间。

牛顿紧张的学习中，因为有斯托丽的照顾和陪伴，充满了快乐，牛顿也常常利用休息时间做一些木偶或者木椅子等送给斯托丽。

两个孩子的友好相处，让克拉克夫妇非常欣慰。

克拉克夫人说：“上帝保佑汉娜，带给她牛顿这样的孩子，真希望他永远住在我们家里。”

克拉克先生说：“我已经有些离不开他了，他可是我的好帮手，不过，他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我不让他再进药剂室了，他必须好好复习应付考试了。”

所以，很多时候，克拉克夫妇不怎么找牛顿，照顾牛顿的事情都由斯托丽负责。哪天斯托丽没进牛顿的房间，牛顿会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后来，牛顿发现自己在上课的时候，眼前会突然出现斯托丽的身影，斯托丽大大的眼睛，温柔的卷发，灿烂的笑容，让牛顿感到温暖和轻松。

牛顿上课开始走神，他似乎觉得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没多久，牛顿开始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分散精力，一定要考好的成绩，这样才能有机会去剑桥。

去剑桥的想法让牛顿顾不上想斯托丽小姐。于是，每天牛顿仍然发奋学习，斯托丽小姐仍然微笑地注视着牛顿。幸福和踏实的感觉让牛顿毫无烦恼地进入学习。

1661年，18岁的牛顿以优异的成绩从格兰瑟姆皇家中学毕业，并且如愿地考入了剑桥大学。

皇家中学的草地上，毕业典礼正在进行，斯托克斯校长把牛顿叫到主席台上，他当着全体老师、同学和家长的面，激动地大声宣布：“祝贺大家毕业。我之所以在这样的时刻带着这个少年站在这里，是因为这个少年曾经辍学，可是，他以我们学校最优秀的成绩毕业了，他考入剑桥大学，是格兰瑟姆皇家中学最优秀的学生，是我们大家的骄傲，每一个格兰瑟姆皇家中学的学生，都要以他为榜样，向他学习！”

主席台下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威廉神父、克拉克夫妇和斯托丽站在远处，他们看着台上的牛顿，阳光照射下，牛顿目光深邃，略微皱着的眉头好像永远都在思索问题，他仍然有些腼腆地低着头。

阅读思考

①　牛顿能重返校园读书，主要归功于谁？

②　斯托克斯校长独自在办公室的时候说：“这个牛顿，嗨，他真给我这个小老头长脸。”校长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