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送牛顿上学

威廉舅舅这次到外婆家里来，本来是想告诉外婆汉娜和史密斯牧师又多了一个孩子。

“汉娜又当妈妈了。”威廉舅舅说，“史密斯非常高兴。”

外婆叹一口气，说：“史密斯只为自己高兴，他不会多给汉娜一些钱的。按理说，这孩子也到了读书的年龄，可是，史密斯那块地的租金不够交学费啊。”

“这我早知道的，”威廉说，“这些年，史密斯给您这里的地租少得可怜，都不够养活这个孩子的。”

外婆絮絮叨叨地说：“多亏了爱尔莎，她真是个好心肠的姑娘，总帮我们。那个史密斯，唉，他还不让汉娜来这里看望孩子。”

应该去和史密斯谈谈了。威廉心里下了决心。孩子长大了，该读书了，外婆年纪也大了，该休息了。

威廉拿起桌上的一杯水，仰头喝完了，像下了一个大大的决心：“这个孩子身体弱，当不了农夫，他应该去读书。我去找汉娜、史密斯谈谈。”

“别的孩子都读书去了，爱尔特和乔治他们都去了，牛顿也应该去读书。他不能一个字都不认识啊，可是，可是汉娜也为难啊。”

“妈，别担心，我知道史密斯虽然并不富裕，但仍然会有一些钱可以让这个孩子读书的，我去找史密斯，汉娜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了，他应该为汉娜的牛顿想一想。”

外婆的眼睛湿润了，她不知道汉娜和史密斯生活得怎样，但她清楚，和史密斯结婚以后，汉娜很少能回来看她的牛顿，这不光是因为史密斯不希望汉娜总是想着牛顿，还因为家里添了孩子以后，生活也变得拮据起来。

“不管怎样，我想带牛顿去看看汉娜。”舅舅说，“如果可以，我想让牛顿在她妈妈那里住一段时间。”

外婆吃惊地看着舅舅：“怎么了，威廉？是不是觉得我老了？你觉得应该把牛顿放到那个牧师的家里去？”外婆舍不得牛顿。

“不，妈妈，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希望牛顿能回到他妈妈身边。”威廉安慰着母亲，其实他确实是觉得母亲年纪大了，养活和照顾一个孩子太辛苦了。

“威廉，别把孩子送到史密斯那里，我不担心孩子过贫困的生活，我担心孩子到那里受气、受冷落。”外婆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外婆和牛顿的生活虽然是贫困的，但是，牛顿在外婆家里是自由自在的。

“好的，妈妈，我不送孩子去史密斯那里住，我送他去看看妈妈，牛顿读书的事情，还是应该让汉娜来拿主意。再说，牛顿也应该去看看他的弟弟。”舅舅安慰外婆。

为了牛顿读书，外婆同意选一个晴天，由舅舅带着牛顿去史密斯牧师家里。

牛顿听说要去妈妈的家里，一阵儿高兴一阵儿害怕，他想起他曾经去过史密斯家的一次经历。

那是一幢二层的高大房子，楼上住着史密斯牧师、妈妈和弟弟，楼下住了许多的猫。

史密斯牧师养猫很多年了，他甚至还收养了一只丑的、瞎了眼睛的猫。凭着他收养的那些猫，大家就都夸奖史密斯是一个善良的人。

可是，史密斯却对汉娜说：“别把孩子带来，我已经60多岁了，家里有一个陌生的孩子会让我不自在的。”

陌生的孩子？史密斯把牛顿当成陌生孩子，这让汉娜很不高兴，但是，汉娜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她只是不高兴，又能说什么呢？

小小的牛顿同样也不高兴，只是他不知道怎样表示对史密斯的反感，对于牛顿来说，妈妈的家是陌生的，是冰冷的。

牛顿第一次和舅舅一起去，就是去探望妈妈和史密斯的第一个孩子。那次牛顿知道自己当哥哥了，但是，他不稀罕当这个哥哥，他只待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牛顿清楚地记得：史密斯牧师抱着自己的孩子，他的白头发已经剩下不多，胡子却并不少，他用胡子去扎孩子的小手心，孩子咯咯地笑着，史密斯的脸上露出少见的笑容。

妈妈、史密斯和弟弟，他们是亲密的一家人。

还有那些大猫小猫，他们全部都是这个家里的一员，而他，只是这里不受欢迎的客人。

想到这样的经历，想到那个史密斯，牛顿央求舅舅：“能不能不去那里？”

威廉舅舅把牛顿拉到跟前，捉住他的手臂，说：“听我说，孩子，这次你一定要去，你必须要读书，我们去是要和你妈妈好好商量这件事情。”

“不，我不读书，舅舅，我不读书。”牛顿叫着，从来没听他这样大声叫过。

“为什么？孩子？”这回连外婆也奇怪了。

“我不想去见史密斯，不要去那里。”牛顿终于用这样的方式说出了自己对史密斯的讨厌。在他小小的心里早就认定：史密斯和史密斯的那个家让他失去了妈妈。

牛顿这样坚持不肯去，外婆和舅舅也不再勉强牛顿。

后来，威廉舅舅单独找了史密斯牧师，发觉和史密斯谈牛顿读书的事情，就好像和没钱的人谈施舍的问题，史密斯的钱也只能勉强养活一家人。

威廉舅舅没向外婆提起这件事情。从威廉舅舅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他和史密斯的交谈很不愉快。

威廉舅舅对外婆说：“不用他们同意了，我凑了一些钱，送牛顿去念书吧。”

牛顿上学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外婆特意为他做了一件新衣服，“来，孩子，穿上新衣服，外婆送你上学去。”

牛顿突然问：“是和小胖子乔治一起上学吗？”

“是的，孩子，你不会比他差的，以后，你们就是同学了。”外婆希望牛顿能和小伙伴一起玩耍，能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大声地说话，大胆地奔跑，而不是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孤孤单单的。

可是，乔治总爱称“王”，牛顿最不喜欢和小胖子一起玩了，牛顿吞吞吐吐地说：“如果是为了和他在一起，我宁愿一个人在家，能不能不去上学啊？”

外婆叹了口气，想了想说：“你的舅舅为了你东奔西走的，你怎么能不去上学呢？”

牛顿说：“我会谢谢舅舅的，可是，学校里能学到什么呢？”

外婆想了想，说：“学校里学什么，外婆可不知道，嗯，这么说吧，你的爸爸留下一块庄园，这是你的，你要学会管理他，可是，你不读书，你就不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庄园主。”

牛顿说：“可是，我不想管理庄园，我只想当个木匠。”

哦，这个孩子，说了半天，还真要当一个木匠。

外婆皱了皱眉头，说：“好吧，就算当木匠吧，如果你学习好了，你就能制造出一辆真正的推车了，对吗？”

牛顿在制作推车的时候确实遇到了很多难题，他觉得外婆说得有些道理，所以他问：“学习和做推车真的有关系吗？真的可以吗？”

这可把外婆问住了，为了哄牛顿上学，外婆迟疑了一下，回答说：“当然可以。”

牛顿快乐起来，制作一辆推车是他最最想做的事情啊。

外婆拉着牛顿的手，把他送进了离家不远的小学。

乌尔索普的公立小学校就在牛顿外婆家的附近，广阔的草地中间，几间非常简陋的教室，屋后一条小路通向遥远的小树林。清晨，阳光照射在草地上，草地上升腾着一团雾气。

牛顿真的和小胖子乔治以及爱尔特成了同学。

小胖子乔治伸开双臂拦在牛顿面前，乔治用轻声又带着威胁的口气说：“如果你现在答应加入我的‘保皇派’，我不会说出你傻乎乎走进河里去的事情，你犯傻走进河里的时候，我看见了。”

牛顿看也不看乔治一眼，就像没听见一样。

乔治对牛顿的态度非常气愤，他冲牛顿挥了挥拳头，说：“如果你参加爱尔特的‘反对派’，我会和你过不去的。”

唉，乔治和爱尔特到了学校仍然还在玩那个无聊的“保皇派”和“反对派”的游戏。牛顿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默默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牛顿的座位靠窗户，顺着窗户看到外面，可以看见绿色的草地，远处的树林和一望无际的天空，对于牛顿来说，他看到的是一片更加广阔的天空。

阅读思考

①　舅舅要带牛顿去见他的妈妈，商量读书的事情，牛顿却大声叫着不去，这连外婆都很奇怪，你能说出为什么吗？

①　上学是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过程，牛顿能上学，要感谢他的外婆和舅舅，然而刚开始时他并不想上学，还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牛顿都提了哪些问题？最后又因为什么同意上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