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孤独的童年

外婆的家在更加偏僻的乡村，一望无际的田野，蜿蜒的小河，河边还有一个大大的风车，有风的时候，风车的叶子转动几下。

小牛顿常常独自坐在风车下，呆呆地望着天空，有时候他会想起妈妈，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住在外婆的家里？他和妈妈的那个家呢？这样想着的时候，小牛顿变得不快乐。

“真是可怜的孩子。”外婆慈爱的目光始终跟着小牛顿奔跑的身影。

汉娜总是满怀歉意地来看望母亲和小牛顿，又心神不定地早早离去。从她脸上的神情就可以看出，除了能吃饱肚子，改嫁以后的她并没有变得幸福和快乐起来。

后来，小牛顿渐渐也听说一些大人的事情。原来，妈妈到了一个离开他很远的地方，住在另外一个人的家里，而且，在那个新家里，妈妈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不明白，他的妈妈为什么不能带着他到新的家里，更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不在他身边多留一些时间。但他从来没问过妈妈或者外婆，他不愿意听大人的任何答案。

牛顿就在这种沉默的猜测中渐渐长大。

邻居家的爱尔特和小胖子乔治都陆续上学了，牛顿也到了读书的年龄，但他却还留在家里。

春天的时候，外婆常常要到农田去种植甜菜、土豆、玉米……她的背有些驼了。外婆忙忙碌碌，很少能有时间陪伴小牛顿。

小牛顿总是独自待在外婆家的旧木棚里。旧木棚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只有一扇小窗户，和羊儿住的木棚只隔了一堵木墙。

外婆在这里堆放了很多工具，比如：锄头、锯子……还有一个工具箱。牛顿喜欢这些工具，他找来一些木板，又是锯，又是钉钉子，锯出的线条越来越笔直，钉进去的钉子也越来越平整。

“哦，钉钉子看起来很简单，但是，从侧面钉进去和从上面钉进去用力都是不一样的啊。”

“见鬼，这木料真是太硬了，唉，需要新的锯子才能锯得平整。”

“如果我把凳子的脚都锯掉一段，我就可以很轻松地坐上去了。”

有人的时候，牛顿很少说话，可没人的时候牛顿却常常自言自语。他就这样嘀嘀咕咕、叮叮当当、咕咕啦啦地做着木匠活。

他给木棚挖了猫洞，因为他听见木棚里老鼠“吱吱”叫了；

他还拆了一个旧的木床，做成小桌子；

为了配小桌子，他就把家里高高的椅子腿锯短了，把高椅子改造成小椅子。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外婆假装生气地说。家里只有四五张像样的椅子，被牛顿锯掉的那张是有些松动的旧椅子，原本看起来有些要散架的样子，但被牛顿修好了，现在变成矮矮的椅子，看起来挺结实的。

牛顿往椅子上一坐，椅子稳稳的，他开心地说：“外婆，你看，像现在这样，我坐在上面刚好合适。”

外婆看牛顿一本正经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她一把抱住小牛顿，抚摸着牛顿的头说：“我没看见过你这样的孩子，有时候看起来呆呆的，可有时候……唉，不说了，你不是当农夫的料啊，我看啊，不如做一个木匠更加适合你。”

牛顿没想过要当木匠，他只是觉得好玩，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游戏，他觉得比小胖子乔治和爱尔特玩的“人追狗，狗追人”的游戏有趣得多。

在牛顿的童年生活里，外婆家的小木棚是一个充满梦幻的工厂，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工具，有木材，还有一群经常出没但从来没看见过的老鼠。太阳的光束会从木棚的顶部或者门缝投射进来，形成长长的光束，空气中漂浮着一些悬浮的细小尘埃。牛顿席地而坐，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一点一点地在这里产生。

有一次，他对外婆说：“我要做一辆推车。”

“推车？你要推车做什么？”外婆问牛顿。

“运土豆啊，有了推车，外婆运土豆的时候，就省力多了。”牛顿认真地回答外婆。

这是大人想的事情啊，外婆觉得牛顿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想到大人的事情，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

尽管外婆不相信牛顿真的会做成推车，但是外婆还是非常高兴地为牛顿找来了一些完整的木料。

过了不久，外婆从地里回到家，看见家门口放着一只小小的木箱，这是牛顿用那张旧床的木板做出来的。

这个方方的木箱子做得平平整整的。

爱尔特的姐姐爱尔莎看到了，说：“这孩子，可比我们家爱尔特和那个乔治强多了，得让他去读书。”

爱尔特和乔治在学校读书，但是他们不会动手做任何东西，乔治的成绩还不错，爱尔特就比较糟糕了。

他们常常在风车磨坊前的草地上玩“保皇派”和“反对派”的游戏。乔治因为功课不错，所以，在孩子中称王称霸，他常常扮演查理一世国王，坐在高高的草垛上，其他人提着长棍当他的士兵，他们还把狗当成马，孩子和狗一起追赶着，叫着闹着……

突然，“保皇派”发现了牛顿。领头的小胖子乔治大声喊叫起来：“嗨，牛顿，快来，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正需要士兵。”

“反对派”的领头爱尔特也喊叫起来：“嗨，牛顿，别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是查理一世的傻瓜，到我们这里来，我们需要你来当吹哨手，怎么样？”

牛顿看也不看一眼，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他只管看着河水。

“喂，你这个傻瓜，你哑巴啊。”小胖子乔治气急败坏地骂着。

“真是奇怪，他总是这样，一定有问题。”反对派的爱尔特也很失望，不再理睬他。

爱尔特的姐姐到河边洗衣服，听见孩子们这样说牛顿，很不高兴，她拿着湿衣服来到孩子们中间，甩着衣服大声说：“不许你们胡说，听见了吗？不许你们欺负牛顿。”

爱尔莎衣服上的水珠到处飞溅，孩子们一哄而散，只有爱尔特站在原地，听着姐姐的话不断地点头。

外婆走过来，感谢爱尔莎：“谢谢你，爱尔莎，你总是说他比其他孩子强，可是，我担心极了，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有问题？”

爱尔莎说：“他和他们不一样，爱尔特和乔治只会疯玩，而牛顿，他能做出那么好的盒子，除了有些不合群，他什么都好。”

外婆希望听见的就是这句话，她也不愿意牛顿真的有些呆傻。“可是，他总是不和其他孩子在一起，这可怎么办？”外婆继续问爱尔莎。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可以劝导劝导他吧，我让爱尔特多找找牛顿吧。”爱尔莎安慰着外婆。

外婆就去劝导牛顿，她走到河边，看到牛顿正蹲在河岸边，一动不动。牛顿总是这样，带着一些忧郁的样子，坐在河边，靠在树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又像什么也不想。

外婆说：“孩子，你真的不想和爱尔特他们一起玩玩吗？为什么总是一个人蹲着？”

“外婆，你看，快看河面。”牛顿没有回答外婆的话，他头也不回地对外婆说。

“河面上什么也没有啊。看什么？看河面？”外婆张望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见，只能皱皱眉头，摇摇头。

“有的，外婆，你快看啊，那里，就是那个地方，喏，有一只虫子，在打转转。”

外婆顺着牛顿手指着的方向，果然看见一只黑色的虫子在水面划动。

“不就是一个虫子吗？你看那么长时间干吗？不如去找乔治和爱尔特玩玩。”

“嘘，别吵，看这只虫子，它会游泳的，它在水里划来划去的样子好有趣，它的动作真是太快了。”

外婆知道牛顿根本就没在听她说话，他只是在看虫子，其他事情都和他无关了，外婆只能顺着他说：“这是豉虫，它这是在游水。”

“是的，外婆，不过，现在他已经在跳舞了。你瞧，它的六只脚站在水面上，是在跳舞，它只是把水面压下去一个小坑坑，而它的身体却轻轻地站在水面，它为什么不沉下去呢？我也能站在水面上吗？”

牛顿一连问了许多问题，这些问题，从来就没人想到去问。虫子一直都是这样在水面上打转转的，没有孩子这样仔细地去看，也没有孩子这样来问。

这时候，牛顿做出了在许多人看来更加呆的举动，他居然脱下了鞋子，向河里走去。

“你不要命了吗？”外婆一把拉住牛顿，“天哪，你是傻了还是疯了？哦，真让人担心，快跟我回家吧！”

一边走着，外婆一边想：这个孩子，有些像他的妈妈，话很少很少，没听见过他大声地说话，也没看见过他大声地笑，有时候还有些像小大人，真不知道他想些什么。

外婆和牛顿回到家里，威廉舅舅已经来了，外婆让牛顿到里屋去睡觉，她要和舅舅好好聊聊。

牛顿拖着一双大大的木拖鞋，那也是他自己动手做的，木拖鞋“啪嗒啪嗒——”响着，牛顿进了屋，就开始画画。

外婆看牛顿关了房门，马上把威廉舅舅拉到沙发上坐下：“威廉，你说，牛顿这孩子会不会有些不对劲，他常常一个人看着水面或者天空发呆，今天，他看虫子在河面上跳舞，结果差点走到河里去。”

威廉皱了皱眉：“别紧张，妈妈，这孩子确实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我想，是因为他没有爸爸，汉娜也不在他身边。”

外婆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我觉得这孩子不笨，他还懂事，你看，他是不是要去上学了？”

“妈妈，这想法太好了，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我也觉得孩子要读书去，他不适合当农民，也不适合当木匠。”

“那你说说，他这个样子，长大以后能当什么？”外婆问。

“这……”威廉舅舅也说不上来，在他的心里，他是想牛顿长大了也和他一样成为神职人员。

说到这里，他们把牛顿的房门推开一些，看到牛顿歪斜着在床上睡着了，地板上横七竖八地飘着一些图画纸，图画纸上画着一只小小的白猫，白猫显得孤独而又弱小。

阅读思考

①　牛顿童年时常常对着天空发呆，并且不愿意和小朋友玩，你知道为什么吗？

②　牛顿最擅长的就是动手做东西，像个小木匠，他也最喜欢外婆家的小木棚，在这里他做了很多东西，你知道有哪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