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这个红头发的傻瓜

在从海牙去往伦敦的路上，文森特路过了巴黎，他特意跑去参观了卢浮宫和卢森堡宫的画展。从古代艺术品到当时的主流绘画，他什么都看，如痴如醉，流连忘返。此间，他还抽空去考察了古皮尔艺术公司的旗舰店：巴黎母公司。公司规模很大，画廊宽敞大气，文森特为之神往，不免内心自得。能在这样的大公司工作，只需努力，必定前程远大。年轻的文森特免不了信心满满，他给提奥写信的字里行间都是志得意满，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离开巴黎后，他先坐火车再换轮船、再坐火车，终于来到伦敦，找了家公寓安顿下来。

公寓里住了三个德国人，都十分热爱音乐，夜晚聚在一起弹琴唱歌。文森特非常喜欢他们，常常和他们一起出门一起散步。伦敦到处都能见到漂亮的园子，园中高树林立，还有茂密的丛丛灌木。在适当的季节，还能看到芳香四溢的紫丁香、木桃和盛开的金莲花。园子里空气清新，游人闲庭信步，一切安宁祥和。但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文森特就搬家了。因为德国人生活严谨，作息太有规律，这让散漫惯了的文森特受不了。还有一点，也让文森特受不了，公寓的房租要一周18先令，还不包括洗衣费。这意味着他需要节制地吃面包和喝咖啡。

文森特搬进了一位法国牧师的遗孀家中。这位太太和她的独生女一起生活，将自己的房子出租一部分。女儿名叫厄休拉·洛耶，19岁，大大的眼睛，细嫩的鹅蛋脸，柔和的肤色，娇小苗条的身材，很有意思的是，她的神情和文森特有着类似的坚定。厄休拉对文森特很友善并且很热情，他们相处得很愉快。这位19岁的少女深深地迷住了情窦初开的文森特，他甚至温柔地给她取了个称号：娃娃的天使。文森特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恋爱了。

因为内心爱着厄休拉，文森特内心滋生了要事业成功、要博得爱人好感的强烈愿望。厄休拉的活泼和热情不知不觉地影响和改变着他，文森特慢慢变得随和，甚至有些幽默。他在公司里和同事们打成一片，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时光。

因为厄休拉，文森特在公司里干得相当出色，他平均每天要为古皮尔艺术公司出售50张画片，公司的老板奥巴赫先生非常欣赏他。虽然文森特更喜欢油画和铜版画生意，但是看到售卖画片能为公司赚这么多钱，他也感到由衷的高兴，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这样也会让他的厄休拉高兴。

哦，厄休拉，文森特一想到这三个字就觉得心尖都在颤抖，他无时无刻地不想着这位可爱的“娃娃的天使”，她的微笑、她的嗔怒、她的举手投足，她是给自己带来春天的维纳斯啊！

在遇见厄休拉之前，文森特还从来没有爱过一个姑娘，甚至从来没有正视过一个姑娘，没有与异性一起深入交往过。现在如此美妙动人的姑娘天天在眼前，而且还关心他、照顾他，这不是恋爱是什么，这不是最神圣的初恋是什么！

被初恋的温度烤得炙热的文森特完全没有去调查清楚厄休拉的状况，他一心想着和厄休拉结婚，因为他是那样地爱厄休拉，认为只有厄休拉能成为他的妻子，才能让他幸福。他找了个适当的机会向厄休拉表白了自己的爱情。

“厄休拉，你需要知道一件事，不过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文森特有些紧张。

“什么事情，梵高先生？”

厄休拉好奇地看着他。

“我全心全意地爱你，我想娶你，这样我们会很幸福。”

“娶我？”厄休拉有些吃惊，更有些惊慌失措。

“噢，梵高先生，那是不可能的！”

文森特听了，如五雷轰顶，但又不甘心，他想是不是他听错了，热恋中的他有些语无伦次。

“厄休拉，是不是我还不够优秀，我赚的钱还不够多，可是，你要相信我，我……”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在一年前就已经订婚啦。”

这个消息比被拒绝还要令人痛苦，文森特木然呆立。

看到厄休拉快要走开，文森特把理性和谨慎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猛然抱住她，并疯狂地吻她。

“厄休拉，你不可能爱他，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什么未婚夫。你是爱我的，做我的妻子吧。我不能失去你！”

“做你的妻子！怎么可能！”厄休拉叫了起来。她挣脱身子，转身往回跑。边跑边大声喊：“你这个红头发的傻瓜！”

阅读思考

①美好的爱情给文森特带来了什么改变？为什么？

②被厄休拉拒绝的文森特是傻瓜吗？他不应该表达自己的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