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金陵凤凰台^①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②,晋代衣冠成古丘^③。三山半落青天外^④,二水中分白鹭洲^⑤。总为浮云能蔽日^⑥,长安不见使人愁^⑦。

①金陵,今江苏南京市。战国时楚曾置金陵邑。凤凰台,故址在南京凤台山。相传刘宋元嘉间有异鸟集于山,当时被看作凤凰,遂筑此台。②吴宫,三国时孙吴曾于金陵建都筑宫。③晋代,指东晋,南渡后也建都于金陵。衣冠,指当时名门世族。成古丘,意谓这些人物今已剩下一堆古墓了。④三山,山名。在南京西南长江边上。因三峰并列,南北相连,故名。半落青天外,形容其远,看不大清楚。⑤二水,一作“一水”。秦淮河流经南京后,西入长江,白鹭洲横其间,乃分为二支。白鹭洲,古代长江中沙洲,在南京水西门外,因多聚白鹭而得名。⑥浮云蔽日,喻奸邪之障蔽贤良。汉陆贾《新语·慎微篇》：“邪臣之蔽贤,犹浮云之障日月也。”《古诗十九首》：“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⑦长安,今陕西西安市,唐都城。高步瀛云：“太白此诗全摹崔颢《黄鹤楼》而终不及崔诗之超妙,惟结句用意似胜。”

【说明】　当是上元二年(761)作,也即逝世前一年。于怀古之中隐寓伤时之意。

旧说李白看了崔颢《登黄鹤楼》诗,便作本诗以较胜负,计有功《唐诗纪事》以为“恐不然”。方回《瀛奎律髓》说李诗与崔诗相似,“格律气势未易甲乙”。纪昀却不同意方说：“气魄远逊崔诗,云未易甲乙,误也。”又说：“太白不以七律见长,如此种俱非佳处。”本书的七律部分,杜诗选了十三首,李诗就只这一首,同时也可以使读者有所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