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　雁

几行归塞尽,念尔独何之^①。暮雨相呼失^②,寒塘欲下迟^③。渚云低暗度^④,关月冷相随。未必逢矰缴,孤飞自可疑^⑤。

①“几行”两句,指失群之雁。意谓同飞的几行全已回到塞上了,你却飞往哪里呢。尔,你。之,往。②失,失群。③“寒塘”句,指孤雁盘旋空中,孤踪自怯,故欲下又不敢下。纪昀评此两句云：“相呼则不孤矣,三句有病。寒塘句不言孤而是孤,不言雁而是雁,此为句外传神。”按,所谓“相呼失”,应是一阵暮雨中,惊散了雁伴,要想唤呼时已感失群了。④“渚(zhǔ)云”句,指孤雁飞度渚上很低的浮云,反衬飞得高。渚,水中的小洲。⑤“未必”两句,意谓孤飞虽不一定丧生,失群毕竟可以疑惧。矰,短箭。缴(zhuó),系在箭上的丝绳。后也以矰缴比喻伤人之物。

【说明】　五六两句,写飞途中相随者惟渚云关月,仍是形容雁之孤单无依。末句暗喻客子畏旅途之多不测,故此诗实为赋而兼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