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鲁祭孔子而叹之^①

夫子何为者^②？栖栖一代中^③。地犹鄹氏邑^④,宅即鲁王宫^⑤。叹凤嗟身否^⑥,伤麟怨道穷^⑦。今看两楹奠,当与梦时同^⑧。

①鲁,这里指鲁国都城,即今山东曲阜县。②夫子,这里是对孔子的特称。③“栖栖”句,《论语·宪问》记微生亩问孔子：“丘何为是栖栖者欤,毋乃为佞乎？”孔子答说：“非敢为佞也,疾固也(痛恶世风之鄙陋)。”这里意在解答：孔子所以栖栖于当时,实出于“疾固”的缘故。栖栖,忙碌不安貌,指孔子周游列国。④鄹(zōu),春秋时鲁地,在今山东曲阜县东南。孔子父叔梁纥曾为鄹邑大夫,孔子出生于此,后迁曲阜。鄹氏邑,鄹人地。⑤“宅即”句,相传汉鲁共(恭)王刘余(景帝子)曾坏孔子旧宅,以广其宫,及升堂,闻金石丝竹之音,乃不敢坏。⑥“叹凤”句,《论语·子罕》：“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传说凤至象征圣人出而受瑞,今凤凰既不至,故孔子遂有身不能亲见圣人之叹。否(pǐ),不通畅。⑦“伤麟”句,相传鲁哀公十四年,西狩(猎)获麟,孔子叹曰：吾道穷矣。他编的《春秋》,也至获麟而绝笔。旧时也以麒麟为祥瑞之征。实则凤和麟都是传说中的禽兽。⑧“今看”两句,《礼记·檀弓上》,记孔子曾语子贡云：“予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间。……予殆将死也。”殷制,人死后,灵柩停于两楹之间,孔子为殷人之后,故从梦境中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两楹奠,喻祭祀的庄严隆重。两楹,指殿堂的中间。楹,堂前直柱。奠,致祭。当,想必。意谓该是符合孔子生前愿望的。

【说明】　开元十三年(725),唐玄宗曾至孔子宅亲自奠祭,因写此诗。

孔子一生,变化多端,此诗只写他栖遑不遇一面,如纪昀所谓“只以唱叹取神最妙”。又说：“五六叹嗟伤怨,用字重复,虽初体常有之,然不可为训。”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