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史有感

缥帙青箱次第开,慨然英气转难裁^①。莫言每事俱长往,须有清风属后来^②。弹铗始知皆琐旅^③,枕戈方信是雄才^④。平生自信真非薄^⑤,只是休容鸩鸟媒^⑥。

①“缥帙”两句,意谓揭开书箱,看到排列整齐的书卷,对那些慷慨英武的历史人物倒也难以论断。缥帙,淡青色的书套,指书卷。②清风,犹言高风。属(zhǔ),属望。③弹铗,战国时齐国孟尝君食客冯谖,曾弹铗而歌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见《战国策·齐策四》。后以此比喻有求于人。铗,剑把。琐旅,即旅琐,原出《易经·旅》,本指旅居困顿,这里指寄人篱下的食客。④枕戈,以戈为枕。晋名将刘琨曾致书亲旧曰：“吾枕戈待旦,志枭逆虏。”事见《晋书·刘琨传》。⑤“平生”句,意即素不妄自菲薄。⑥鸩鸟,有毒的鸟。屈原《离骚》：“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

【说明】　首两句是虚逗,以难裁引出自己的识别,意谓都是英豪反而难以判断,唯有正负对照,才能辨别高下,五六两句即发挥其意。三四以继往开来相劝勉,亦即不要使个人在历史上平白消逝,而要为后人留下清风。五六以冯谖、刘琨为例,前者不过是弹铗的食客,后者才是枕戈的英雄。结末自抒抱负,不容奸邪欺蒙。观此句当是谪居后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