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人性的力量——品味《倒牛奶的女人》

17世纪的荷兰受意大利人文主义的传统影响产生了两位重要的画家——哈尔斯、伦勃朗。到了17世纪中叶，荷兰的文化重镇阿姆斯特丹、哈雷姆却逐渐离开了人文主义传统。而在荷兰的另一个小镇——德尔夫特镇，诞生了这个时期的绘画巨匠杨·维米尔。维米尔用亲切而纯朴的画风，描绘着身边平凡的日常生活。被艺术史学家称为优秀的风俗画家。 “维米尔在风俗画方面超过了其他任何风俗画画家”这种评价并不为过。最能体现维米尔绘画风格的是著名的《倒牛奶的女人》，亦有翻译为《厨娘》的。在这幅作品中闪现着朴实的人性光辉的美。维米尔独树一帜的绘画风格使他成为荷兰17世纪画坛上最后一道亮丽的光彩，与哈尔斯、伦勃朗时称荷兰画坛的三位巨匠，也是整个欧洲画坛上最著名的画家之一。这幅洋溢着勤劳、朴实的人性美的作品中充分显示了维米尔的绘画天赋、传递着摄人心魄的伟大的艺术力量。

油画《倒牛奶的女人》

这里展示着一个非常朴素的生活片段，从人物的装束来看是一位小镇上的普通农家妇女，没有豪华的室内环境，没有富丽的衣着装饰。画中的女主人，乳白色的头巾，冷黄色的上衣，腰间围着蓝色的围裙，朴素大方、端庄雅致。正在准备午餐：牛奶、面包。这个厨房设计的十分简洁明快，没有多余的杂物，只有荷兰普通人家常见的篮子、奶罐、水罐以及牛奶和面包等，这是一个平凡朴素的家。然而从这些平凡朴素的生活场景中，我们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强烈地吸引着，被一种内在的精神力量感召着，这平静朴实的生活中我们的内心深处被强烈地震撼着。你会发现维米尔笔下的这位普通的妇女，没有矫饰没有做秀。自然而平凡率真亲和，从她那神情怡然、稳重端庄、朴实无华的形象中闪亮出一种质朴的勤劳安详、善良的人格魅力和平凡的美丽。

《倒牛奶的女人》中的女主人，站在厨房的窗前神情专注地倒着牛奶，准备午餐。她上身着柠檬黄色的衣服，身系蓝色的围裙，这是画面中最突出的两大块基色，还有桌子上的黄色面包和一块蓝色的桌布，这些构成了维米尔特有的黄、蓝色情结。如若仔细地观赏这幅画，你将吃惊地发现维米尔所使用的细小的点式笔触。那蓝色的色彩就像不断显现的景泰蓝，而闪闪发亮的细腻笔触和普遍使用的重叠使色彩层次无比地丰富。这极为朴素的服装让维米尔的艺术处理显得格外迷人，色调如此高雅，以致让我们感到比新娘的新婚礼服还要美丽和迷人。在这和谐宁静的气氛与色调中，维米尔使每个细节都传递出一种纯朴的美的信息，一种勤劳的和善良的美的信息。修·昂纳和约翰·弗莱明对维米尔的这一技巧作了高度的评价和分析:“他（指维米尔——引者注）以极端、甚至颤抖的感光度来表现光线以及特殊而明显的用色——蓝色和黄色的组合。他作品特别的光度实际上是借用一种新的技巧而达成的。这种技巧部分依靠光学实验，但是主要是依靠着观察，以及对色彩微妙的渗透反映的直觉。他捕色的方法相当特别，以微小如珍珠的亮点构成物体轮廓。作品中焦距平均分配，因此显得平静、客观、类似玻璃画板的效果，因此所有的冲突因子都得到了化解。维米尔的卓越的艺术技巧将衣着朴实的农妇经过绝妙的描绘，让色彩的雅致体现了女主人内在人格的高贵，这就是维米尔的伟大之处。他使我们在心灵激动中体悟到这个亲切的现实生活，具有一种透明的宁静感，一种时光的流淌感，一种自信的理想感，一种躯体融入灵魂的圣洁感，一种现实生活的崇高感，一种普通平凡的伟大感。这一切来源于维米尔对现实的积极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