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其二）

几行归塞尽，念尔独何之^①？暮雨相呼失，寒塘欲下迟^②。渚云低暗渡，关月冷相随^③。未必逢矰缴，孤飞自可疑^④。

【题解】

本篇用失群的孤雁来象征自己的漂泊失意。原作共两首，这是第二首。

【注释】

①几行二句：尔，你。之，往。这二句是诗人在向孤雁发问：几行大雁向着塞外故乡飞去，都已经消失在天空，可怜你孤单单地要往哪里去？②暮雨二句：孤雁在暮雨之中呼寻同伴，但已掉队离群；看到池塘想要停下休息，却又迟疑不决。③渚云二句：关，关塞。二句是说，孤雁穿过洲渚上昏暗低垂的云层，只有边塞上空凄冷的月亮伴随在身边。④未必二句：矰（zēng），短箭。缴（zhuó），系在箭上的丝绳。二句是说，这头孤雁虽然未必会遭到暗箭袭击，但独自飞行总不免内心疑惧。

【评析】

本篇描写失群彷徨的孤雁，兼有自喻身世之意，格调悲凉深婉。颔联表现孤雁的仓皇狼狈、惊魂不定。颈联强调与孤雁相伴的惟有“渚云”、“关月”，营造出压抑凄凉的气氛，愈加显得形单影只。尾联表现诗人对孤雁的宽慰和悲惜，流露出诗人自己由于流离失所而忧虑难安的心理。杜甫也有一首《孤雁》：“孤雁不饮啄，飞鸣声念群。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望尽似犹见，哀多如更闻。野鸦无意绪，鸣噪自纷纷。”内容相仿，而更显慷慨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