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　　鸪

暖戏烟芜锦翼齐^①，品流应得近山鸡^②。雨昏青草湖边过^③，花落黄陵庙里啼^④。游子乍闻征袖湿^⑤，佳人才唱翠眉低^⑥。相呼相应湘江阔^⑦，苦竹丛深春日西^⑧。

【题解】

这首咏物诗是作者最知名的作品，由此而被冠以“郑鹧鸪”的别号。鹧鸪，南方的一种留鸟，因其鸣叫声听起来像是“行不得也哥哥”，所以古代诗文中常用以表现对故乡的思念。

【注释】

①烟芜，云烟迷茫的草地。锦翼，色彩美丽的翅膀，这里指鹧鸪。②品流，品类，高下。③青草湖，在今湖南省洞庭湖东南部，为湘江所汇聚而成。④黄陵庙，在洞庭湖畔。⑤乍，初，刚刚。征袖，征衣的袖子。征，远行在外。⑥翠眉，女子用青黛画眉，故称翠眉。翠，青绿色。⑦相呼句：在宽阔的湘江上，鹧鸪声此起彼伏，互相呼应。⑧苦竹，又名伞柄竹，笋有苦味。

【评析】

本篇题咏鹧鸪，着重从鹧鸪的哀鸣动人落笔。首句写其毛羽艳丽。颔联展现“雨昏”、“花落”的情景，渲染凄迷荒僻的气氛，暗示性好“暖戏”的鹧鸪此时只能低回哀鸣。“青草湖”、“黄陵庙”又让人联想到帝舜二妃泪洒湘江的传说，使全诗蒙上一层浓重的感伤情调。颈联描写游子闻声而落泪，佳人唱曲而敛眉，从侧面烘托出鹧鸪啼声的哀怨动人。作者在《席上贻歌者》中有“座中亦有江南客，莫向春风唱鹧鸪”的句子，诗意与此相仿。尾联虚实相生，既表现鹧鸪鸣叫呼应的情态，并用“苦竹”之“苦”、“春日西”之“西”来衬托、增强哀鸣的气氛，又让人联想到游子、佳人的凄怨孤寂，透露出浓重的羁旅相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