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太守行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①。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②。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③。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④。

【题解】

作者描绘了边塞征战的艰苦惨烈，表现了将士们慷慨激昂的报国壮志。据唐人张固《幽闲鼓吹》记载，作者将自己的诗卷呈送给韩愈，其中第一篇就是此诗，得到了韩愈的盛赞。故事虽然不尽可信，但也反映出这首诗在当时就受到人们的关注。雁门太守行，乐府题名，属《相和歌·瑟调》。

【注释】

①甲光句：金鳞，铠甲由金属小片连缀而成，犹如鱼鳞一般。这句是说，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②塞上句：燕脂，即胭脂。这句是说，暮色渐深，边塞城墙在残阳余晖中由胭脂色变为凝重的紫色。③半卷二句：易水，在今河北中部。二句是说，军队挺进易水河畔，红色战旗半卷半张，天寒霜重，又使战鼓声低沉不响。④报君二句：黄金台，战国时燕昭王所筑，置千金于台上，用以招揽贤才。玉龙，指剑。二句是说，为了报答君王重才养士的厚意，甘愿手持宝剑，战死沙场。

【评析】

整首诗意象独特，色彩多变，形成绚丽奇幻的表达效果。“黑云”两句描写敌军逼境，局势紧迫；而我军军容甚盛。“角声”两句以虚写实，从侧面烘托战事的激烈和凶险。“半卷”两句写在荒寒严峻的形势下继续追击敌军。“报君”两句设身处地代替主将慷慨陈辞，表现了誓死报国的豪情。南朝刘宋时代诗人鲍照的《出自北门行》云：“募骑屯广武，分兵救朔方。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本篇所写内容与之相仿，而风格更显奇诡。